比起喝下去,直接將酒倒在傷口的刺激無疑更大,而倒酒的人卻麵帶無辜,漫不經心地動作仿若事不關己一般。


    隨著杯中不多的酒液連成細線落下,涼意透過布料滲進傷口,劇烈的疼痛瞬間襲來,琴酒下意識抓住她握著酒杯的手,阻止剩餘的酒水繼續灑落。


    與此同時,牧卿雲感覺到腿部傳來的劇痛,微微歪頭,見麵前的人想奪自己手中的酒杯,左手先一步奪迴來直接一飲而盡。


    “西拉!”琴酒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快,看著已經空了的酒杯,抬眸便對上一雙無辜迷茫的眼神,他記得她發病並不會發成水無憐憐。


    所以,她這是真醉了?


    “嗚。”聽到旁邊琴酒的聲音,牧卿雲左手一鬆,手邊的酒杯摔落在地,抽出右手捂著虛無的傷處,靠著吧台微蜷著身子嗚咽一聲,垂著頭的模樣委屈又可憐。


    “疼?”默了片刻,琴酒嗤笑一聲,自己弄的還委屈上了!


    不過,見她時不時嗚咽一聲,根本無法交流,抬眼看向伏特加:“拿杯溫開水過來。”


    沒過多久,伏特加端過一杯溫開水,琴酒接過後放入一顆醒酒藥,微晃兩下,見完全融化,剛伸手遞到牧卿雲手中,變故突生。


    “砰!”“叮!”“大哥!”


    麵對牧卿雲突然的攻擊,琴酒腿部微曲,反應迅速地拿出匕首抵擋,兩個匕首在麵前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與剛才嗚咽可憐時不同,現在的牧卿雲出手狠辣,招招取人要害,陌然的眼神中染著瘋狂,就像一個奪命的殺手。


    好在,兩人痛感平分共享,兩人所受的影響差不多,再加上她隻是本能攻擊,琴酒一時之間落不了下風。


    而這邊的打鬥很快引起了酒吧其他人的注意,身手好的人立刻加入了戰局阻止西拉,於是,兩人的打鬥很快變成了“大混戰”。


    眼見牧卿雲片刻便傷了三個組織成員,琴酒沉著氣看準時機,一把攥住了她握著匕首的手腕,剛準備奪過匕首,肩部輕微一痛。


    低頭看去,她反應倒是快,直接又取出了另一個匕首,但卻隻刺破了他肩部的衣服,刀尖抵著皮肉,卻未劃破半分。


    “琴酒?”牧卿雲殺氣一滯,鼻尖微微動了動,眼中有了些許迷茫,左手的匕首不再刺入,微一鬆手,一把匕首到了琴酒手中,一把掉在了地上。


    “是我,把醒酒藥吃了。”琴酒將匕首丟給一旁的伏特加,迴過頭見人窩在自己頸肩附近輕嗅,似乎想通過味道辨別,不由得好笑。


    不過,他可沒忘記她剛才的殺傷力,微推遠了些幾近靠著他的牧卿雲,又拿出一顆醒酒藥,得讓她趕緊醒酒,不然這家酒吧估計都得被她拆了。


    “滾!”曾經的場景與現在混合,牧卿雲氣息不穩地揮掉了琴酒手中的藥,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天天致幻藥,煩不煩?”


    周圍一片寂靜,琴酒深吸一口氣,更加堅定了以後不讓她碰酒的決心,她發起酒瘋一般人真的招架不住。


    就在琴酒想使用強硬手段時,麵前的人突然放棄了掙紮,像看著假琴酒卻又有些熟悉的人一般,語氣淡淡沒有波瀾:“藥片還是針劑?”


    以防再發生變故,琴酒立刻拿出了第三顆醒酒藥,牧卿雲看到白色藥片,伸出可以自由活動的左手接過,熟練地張嘴咽下。


    吃過醒酒藥的牧卿雲異常平靜乖巧,被琴酒牽著迴到了吧台坐著,整個過程一點也不反抗,周圍人見此鬆了一口氣,各自散開。


    不過片刻,牧卿雲眸間有了一絲波瀾,打量一眼旁邊空著的座位,還有吧台多出來的兩把匕首,陷入沉思。


    “酒醒了?剛才挺厲害的,十幾個人壓不住你一個,”琴酒輕嗬一聲,見她似乎想起來,目光掃過幾個受傷的人:“他們的醫藥費,從你賬上扣。”


    “知道了。”


    牧卿雲抿唇,絲毫不想迴憶起剛才的黑曆史,經曆了第一次醉酒發酒瘋後,她覺得她短時間內都不想接觸酒了。


    虛無的傷口在發痛,牧卿雲隻想自閉,那個蜷著嗚咽得可憐巴巴的是她自己嗎?她為什麽要想起來這麽丟人的一幕?


    沉默片刻後,牧卿雲看向剛處理過傷口,端過溫開水喝的琴酒,目光移到吧台上動了沒多少的酒水。


    琴酒見她視線落在酒上,涼涼瞥她一眼,隨手將酒水收起來,拿出六顆醒酒藥推向她手邊:“醒酒藥,以後多備,當然,不能喝酒就少喝,這次是在組織,才沒什麽大事。”


    牧卿雲抓起藥板微微攥緊,雖然她醉酒時是喝了一些他杯中剩下的酒,但她看那瓶酒是想喝的意思嗎?


    不過,看在他剛處理好傷口的份上,牧卿雲放棄了初來時讓他喝進醫院乖乖躺著的想法,收起醒酒藥後,若無其事地擦拭匕首上的血跡。


    見她如此,對於她的想法,琴酒能猜到大概,薄唇微抿,目光移向別處,眸底卻染上了一絲笑意。


    牧卿雲收起擦幹淨的匕首,抬眸順著琴酒的目光看去,伏特加和波本、貝爾摩德他們正坐在一起,似乎在談論什麽。


    “西拉怎麽了?”


    “西拉……”伏特加突然意識到不對,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掩飾性地端起酒杯,目視前方的桌子:“西拉對大哥真好。”


    伏特加的演技還真是有夠差的,牧卿雲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挑眉看向他:“抱歉,剛才傷到你了,不過,你從哪裏看出我對他好的?”


    “沒事,皮糙肉厚。”伏特加搖頭,扯著嘴角一笑,直接忽略了最後一句的問題,不是他不說,實在是說她尋仇他都信。


    牧卿雲過來的目的不是他,自然也不介意伏特加避開問題,指尖在桌上輕點,最終選了一種酸甜的果汁,而後看向打量自己的波本:“聽說你最近在調查赤井秀一?”


    “……嗯,他藏得很深,我還沒查出多少東西。”波本微扯嘴角,露出勉強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拒絕分享自己查到的情報。


    “那正好,”牧卿雲抿了一口果汁,仿若沒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一般,借著口袋的掩護取出了一張紙交給波本:“我這段時間沒空管他,交給你了。”


    昨天離開醫院後,她便立刻去查了赤井秀一以及那十幾個活著離開的人,除了三個fbi,其他均是公安的人。


    近十個公安的人身上頂多有些輕傷,而當時被她重點照顧的赤井秀一,本人中了兩槍,左腿間接因雷被樹砸骨折,旁邊的同伴被她臨走前的一槍射殺。


    雖然她不知道赤井秀一有沒有後悔開那最後一槍,但不管怎樣,她覺得他現在一定恨極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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