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王金釧,年方十五,亭亭玉立,身為長女,自小承擔更多的責任和教導,在侍奉父母和教養幼妹中,付出極多。


    身為丞相府的大小姐,王金釧的端莊賢淑中又帶著堅毅果敢,此刻乍聞噩耗,神態悲戚中又帶著清醒的理智,即使痛不欲生,也努力的打起精神,將母親和幼弟的喪事辦的漂漂亮亮的。


    其中迎來送往,答禮叩拜,規矩禮儀不見一絲錯亂,守靈之時更是不辭辛苦,認真仔細的盡了孝道。


    次女王銀釧,嬌俏活潑,年方十三,性格火爆,自然灑脫,行動間雷厲風行,頗有巾幗女將的風采,在幫助長姐操持家事之時,殺伐果斷,聲色俱厲,頗有威儀。


    三女王寶釧,就是本時空的女主了,此刻將將十歲,還是一派稚兒之態,經過此次家中巨變,母亡弟夭,臉上的嬰兒肥褪下,露出了尖尖的下巴,一雙靈動的眸子此刻已經初顯倔強。


    忙忙亂亂,迎來送禮,原身夫人安葬完畢,三位小姐也累倒了,佛子專門請了太醫,仔細的給三個孩子診了脈,開了方子,聽太醫說是無大礙,隻要認真調養就好,方放了心。


    等太醫走了,佛子對著三個孩子歎息道,“你們母親已經去了,世上隻餘我們父女四人,當是保重身體為上,若是你們有個損傷,等以後為父如何去見你們母親?”


    這話說的哀傷低落又帶著濃濃的關注,姐妹三人聽見這話俱都眼睛含淚,銀釧和寶釧忍不住哽咽出聲。


    還是原主的長女金釧忍著難受,語帶艱澀,麵色關切的看著父親,“爹,娘和弟弟已經去了,您更應該保重身子為上,切莫哀毀過度,不然女兒心內難安。”


    頓了頓,她繼續勸道,“爹,如今家裏雖然沒了娘主事,好在女兒平時幫著娘打理家事甚是熟悉,以後家裏就交給女兒吧,女兒會帶好妹妹們,絕不給爹添加麻煩。”


    “這段時日,爹爹告假,聽聞陛下每每派人垂詢,爹爹且去上朝就是了,勿要以女兒們為念。若是因女兒而讓爹爹分心,豈不是我們的過錯。”


    佛子見此女言語懇切,顧全大局,思慮清晰,條理分明,不禁暗暗稱讚,不愧是丞相府的長女!


    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低低哭泣的女主王寶釧,歎息一聲,不由得納悶起來。


    為什麽故事裏清醒理智大氣的人做不了主角,總是會被分到炮灰反派組。


    而偏偏是那些戀愛腦不看現實的人能成為中心呢?


    穿迴幼兒身體的小木魚搶答道,“這題我會!我也問過我們老師。”


    佛子來了興趣:“哦?你們老師是怎麽說的?”


    小木魚認真的迴答道:“老師告訴我說,反派不是誰都能當得,有心計有謀略有格局有身份有地位有腦子的人才能當得了反派!”


    “那些滿腦子情情愛愛,不看現實的人,才能拉動情節的鋪展。我們老師說了,要是主角有腦子,半集就完了,誰還會看的津津有味呢?”


    “老師說,看劇就是要有槽點有爆點,有流淚有揪心有難受有憤憤不平有撫掌大笑,才能配的上西瓜零食瓜子的味道,不然罵誰呢?”


    佛子深以為然,旋即想到,這話是哪個老師說的?


    數了數記憶之中小木魚的老師,哪位老師這麽大膽開放跟幼兒園的孩子講這些人生真理?


    小木魚聽見這話,明顯愣了一下,吭吭哧哧的迴道,“是草莓老師說的,她是代班老師,就來上了一天課,第二天就不見了。”


    “我跟你說啊,我偷聽到我們園長罵她,說年輕人不知輕重,給孩子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完,小木魚苦惱的撐起小下巴,“我覺得說的挺對的啊,也不明白草莓老師為什麽被罵。”


    佛子摸了摸手指,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迴答這個問題,不然話題又扯遠了。


    視線一一的落在了三姐妹的身上,佛子微微頷首,“爹爹知道你們的心意,必然會保重自己,隻不過,從你娘的身上,我希望你們更能明白一個道理。”


    見三姐妹淚流滿臉中夾雜著疑惑,佛子神色鄭重,緩緩開口。


    “任何時候,都要以自己為重。命沒了什麽都沒了。男丁沒有那麽重要,任何時候都不值得你們用自己的命去換一個男兒。”


    三姐妹齊齊愣在了當場,她們雖然身為丞相府的嫡小姐,父母對她們姐妹仨也是關愛有加,從未偏頗,然而,外麵的流言蜚語,恥笑譏言,每每不絕於耳。


    她們是明白的,知道父親權勢再大,在外人看來都是表麵光鮮,根本沒有任何延續家族榮光的可能。


    因為她們家沒有承繼香火的男丁,父母表麵雖不在意,但是其中的遺憾,她們都是知道的。


    在母親懷孕的時候,姐妹仨也是暗暗期盼能有個弟弟的,隻要有了弟弟,這偌大的丞相府就有了後繼之人,姐妹仨出嫁之後,就有了依靠,不會再被人在背後暗暗的罵絕戶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們,爹爹為什麽忽然這麽鄭重的說出這樣的話了?


    以往爹爹總會安慰她們不要在意那些小人之語,她們雖是女兒,不比男兒差。


    然而從未這樣鄭重的告訴過她們,男丁不重要,沒有自己重要。


    金釧思索後眼露了然,想必爹爹是被母亡弟夭給刺-激大了,完全看開了。


    隨即臉上露出感動來,這是爹爹的一片愛女之心,自己三姐妹豈能辜負?必要做出一番樣子來,讓那些薄淺的世人瞠目結舌才好。


    “爹爹放心,女兒並不讓您失望!”,金釧迴答擲地有聲,麵帶堅毅。


    見金釧已經想通了,佛子也不解釋,反正後麵的倆孩子有金釧教育呢,不用他操心。


    姐妹仨守孝三年,這三年有的是機會好好的教育孩子,爭取把這個戀愛腦改造一下。


    要是實在改造不成,那也得教會她什麽叫真正的野外生存冒險才是。


    次日,佛子去了朝堂,散朝之後,就被急不可耐的唐王召進了禦書房。


    唐王上下打量了一下佛子,眼中露出滿意之色,沒有兒子的丞相才是讓人放心的心腹,這王允倒是可以繼續用起來了。


    想罷,他將最近盤算的事情說了出來,語氣中頗有些怨憤不滿之色。


    “愛卿,那樂工李吉奏樂恢弘大氣,在朕聽來,如同仙樂麵世,朕不過想將他升為將軍,朝堂那群老匹夫實在是可惡,居然聯合起來阻擾與朕!真是該死!”


    “愛卿,你快幫朕想想辦法吧!”


    佛子聞言,眼神都幽深了幾分,仔仔細細的用神識打量了一眼麵前的唐王,心想,那個詞怎麽說著來著。


    對了,天涼王破。


    挺好的。


    用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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