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南城,那些謀劃著要瓜分蘇家的人正聚在一起,用著氣定神閑的態度,姿態優雅的喝著茶,商量著如何才能順利的接管蘇家的家底。


    然後,嗯,就被一隊來勢洶洶的將士包了個圓。


    領頭的魯將軍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上首,眼睛梭巡了一番,滿意的看著眾人噤若寒蟬的樣子,蒲扇般的大掌一拍桌子,那桌子在一眾目光之中瞬間粉身碎骨,引得當場的人瑟瑟發抖。


    魯將軍哈哈一笑,“別怕別怕,魯某是來跟大家做個生意的。”


    南城的鄉紳富豪滿心惱怒:做生意?有這樣做生意的嗎?!直接來說搶劫的才對吧!


    南城的商戶們以及蘇家宗族們此刻兩股戰戰,額上滿是冷汗,瞄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桌子,總覺的那是自己的下場。


    魯將軍不想磨嘰,直接一揮手,讓手下抬出好義父好兄弟捐的大箱子,文書上前打開,眾人瞄去,俱是厚厚的地契房契等等,心內就是一個咯噔。


    “哈哈哈,各位不要怕!我那好義,呃,蘇城,蘇大善人心好,出遊到我們北關,發現我們將士生活太苦,給我們捐了一批的地契房契。”


    正在謀劃人家財產的有心人們,此刻聞言,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宛如吃了一個綠頭蒼蠅一般的惡心,眼底盛滿了可惜和心痛,那狀態宛如自己的肉被割了一樣痛苦,麵色都扭曲了不少。


    這一切都被魯將軍收在了眼底,他臉上不屑,就這群慫蛋也敢搶他好義父兼任好兄弟的東西?!


    呸!


    嘴裏冷哼一聲,拿出佛子離開之前給他的紙,一邊打開一邊說道。


    “諸位,我們將士行軍打仗那是在行,就是這經商收租不太會,隻能借此機會,搞個拍賣會,價高者得了,正巧呢,你們聚的也齊全,咱們呢,就現在拍賣吧。”


    “我們是一群大老粗,自然不懂什麽價值,所以,也找專業人士評估了價值,低於這個價是不能行的。”


    說著,將紙張直接遞給了文書,開始念了起來。


    “城南葫蘆口街五間鋪子初始價:兩萬五千兩!”


    “城南菜市口街十間鋪子初始價:五萬兩!”


    “青山村五百畝上好良田初始價:……”


    …………………………


    隨著魯將軍的文書一一念出,地下的商戶們臉色都黑了。


    一種植物!


    我們是準備白得的!你們現在要讓我買!還搞出來這麽高的價?!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等到文書口幹舌燥的念完,滿室靜悄悄的,眾人都低著頭,誰也不開口,直接來了個非暴力不合作態度。


    魯將軍見此,冷笑一聲,這一場麵,他的好義父兼好兄弟早就猜到了。


    又從懷裏掏出一遝厚厚的紙張,遞給了文書,“念!”


    文書喝了一杯茶,緩解了一下冒煙的嗓子,接過來就開始念。


    “蘇家蘇坦強占良田三十畝,打傷村民六人,致其一人癱瘓在床。”


    “蘇家蘇亮,搶奪民女……”


    “陳氏家主,官商勾結,賄賂……”


    “趙氏商行,秤砣作假……”


    “錢氏銀樓,偷換材料……”


    “鄭氏酒樓,以次充好……”


    …………………………


    “住口!!!”


    這下誰也不能不開口了,這念出來的事情,樁樁件件,事實清楚,連證人證物都有,每一件捅出去都是傷筋動骨的大罪啊!


    楊知府一係被清查之後,這新來的知府最是剛正不阿的,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這要是捅出去,還能得了個好?


    此刻,誰也顧不上咒罵佛子不講規矩了,保命才是重要,無論是多貴的東西,都得買啊,畢竟這買的是鋪子田地嗎?


    這是買的自家老小的命啊!


    胖胖的鄭氏酒樓的家主第一時間蹦了出來,“我買!我買!將軍,那個菜市口街的鋪子,我全買了,我出價五萬一千兩!”


    有第一個開口的,就有第二個開口的,這下整個拍賣會的現場都熱鬧了起來。


    大家爭先恐後的競價,唯恐慢了一步,全家就都流離失所,進大牢了。


    頃刻間,這一箱子的地契房契都賣了出去,文書打起算盤來溜得一批,一算,最後比原有的價值,高出了50%還多,樂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文書真心誠意的感謝佛子:真是個大善人啊!


    苦逼的眾位商戶及蘇家宗族們再沒想到,一個好好的商談拿錢的聚會,變成了出錢的冤大頭。


    他們苦兮兮的迴去拿了錢,在魯將軍的目光下,換來了剛拍賣的地契和房契。


    當場,魯將軍還照著佛子的計策,做了幾單生意,買下了大批的糧食和布料。


    倒是有人想高價賣的,但是魯將軍早就準備好了價格單,這便宜根本就不給占。


    而且那價格,也就和成本價差不多,再是肉疼,也是賣不是?


    命捏在人家手上呢。


    魯將軍笑嗬嗬的讚歎,“南城鄉紳富豪就是心善啊”,說罷帶著一遝的銀票和成隊的物資迴去了。


    心善的南城鄉紳富豪一臉鐵青,全身顫抖: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一轉頭,迴到家,還沒發完脾氣,就被兇神惡煞的衙役帶上了大堂。


    一頭霧水之間,定睛一看,剛正不阿的知府大人的手裏,正拿著剛剛還在魯將軍手裏的冊子!


    那冊子該死的熟悉至極!


    心善的南城鄉紳富豪,當堂哭成了寬麵條淚,捶胸頓足,聲嘶力竭:“不講武德!不講武德!不講武德啊!”


    一路買一路迴去的魯將軍樂得嘴角都張不開了,等迴了軍營,錢一分沒剩,全換成了物資,看著堆得滿滿的糧食和冬衣,魯將軍再次懷念起了他的好義父兼好兄弟。


    而被深深懷念和狠狠咒罵的佛子剛從南關捐了同樣分量的財務,並且堅決的拒絕了對方將軍想要結拜的要求。


    好不容易脫身出來,就被眼前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此刻,他站在一個小鎮的街上,看著一個啞女,支著攤子,賣著自家做的小菜。


    許是味道不錯,小攤上人流絡繹不絕,不過一會兒,就賣出去了大部分。


    啞女兩眼激動的看著錢袋子的銅板,伸出滿是傷痕的粗糙手掌,摸了又摸,臉上帶出不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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