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蘇府二房兩個庶出的小姐也吃吃一笑,把蘇潤玧更是氣得臉色雪白,看著眾人的臉似乎全是嘲笑,一時沒有控製得住,抓起身邊的茶盅就朝蘇潤玨擲了過去,蘇潤玨看著茶盅飛到眼前,趕緊一偏頭,那茶盅卻打到了七小姐蘇潤珎的額頭,眼見著一線細細的血線從額角流了下來,唬得旁邊的貼身丫鬟們手忙腳亂的拿了帕子去擦拭。


    蘇潤玧沒想到自己一時衝動,竟然打傷了人,頓時也慌了手腳,坐在座位上半天沒有動彈,隻是呆呆的看著那邊人仰馬翻。


    「祖母,我去含芳小築求了九妹妹過來給七妹妹瞧瞧。」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蘇潤瑉站了起來,向蘇老太太請示。


    「罷了罷了,璃丫頭不是正要出去玩,別壞了她的興致,她身邊不是有兩個丫鬟也會醫術的?喊她們來瞧瞧就行,也不是什麽大傷。」便點了瑞珠快步去含芳小築接人過來看,然後轉頭對著蘇潤玧說:「玧丫頭,你現兒是越發長進了!今日竟然向自家姐妹動起手來,還不知明日又該如何心思歹毒的去陷害旁人!瑞雲,你去粹華廳將大夫人和二夫人叫了來,我倒要問問她怎麽處置比較好。」


    不多時,蘇大夫人和蘇二夫人都趕來了慶瑞堂,兩人聽得蘇老太太傳喚的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心裏想著是不是老太太故意支使著人把她們叫開,好讓老三家的一個人處理著撈私房。


    兩人急急忙忙跨進慶瑞堂,進去一看就傻了眼,蘇潤玧正跪在地上,臉上兩行清淚,那邊七小姐蘇潤珎被丫鬟們扶著半躺在軟椅上,黛青和蔥翠正在幫她清理額角的傷口,灑上止血藥粉。


    「幸而五小姐力道不大,傷口淺,修養幾日便沒事了。」蔥翠和黛青處理好了蘇潤珎的傷口,轉身向蘇老太太迴報:「隻是這些日子要小心些,盡量不沾水,傷口愈合時不要用手去抓,否則會留下疤痕。」


    「你們迴含芳小築去罷。」蘇老太太向她們倆點了點頭,蔥翠和黛青打了個千兒便離開了。蘇老太太這才定睛看著站在麵前的兩個媳婦,冷笑著說:「我看著以後這個請安就廢了罷!一個個的驕縱蠻橫,竟把我這慶瑞堂當成了演武堂呢!」


    蘇大夫人和蘇二夫人弄清了原委,兩人都氣得不輕,互相瞪了一眼,趕緊向蘇老太太告罪:「都是兒媳教養不力,讓母親受驚了,兒媳定會迴去好好教訓她們,定不會再出差錯。」


    「讓你們教訓我現兒倒是不敢相信了!我已經托人去請了宮裏一個迴鄉榮養的姑姑,過了元宵就來蘇府,專門替我好好的調教下這幾個孫女,免得日後出了閣敗壞了我蘇府的名聲,今日玧丫頭和玨丫頭先去家廟思過,住到那姑姑過府再出來。」蘇老太太緩緩環視了下四周,眼中精光四射,厲聲說:「今日這事就爛在慶瑞堂裏邊,誰都不許傳出去,若是我聽了有半點閑言碎語,定要徹查到底!」


    潤璃和許允馨到了外院的時候,蘇潤璘已經穿好了一身騎服,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身邊還站著一個豐神俊逸的男子。


    「四堂兄,你今日也有空?」看到蘇潤璋,潤璃愣了下,上次李清芬過來的時候,蘇潤璋悵悵然離開的身影至今還映在她的腦海裏。現在意外的看到他,那日映在雪地上的那個孤寂的身影又浮現了出來,和現在的蘇潤璋重合在一起,擦擦眼睛一看,他立在那裏,還是那般溫潤如玉,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方才剛剛好在五弟這邊議事,聽說九妹妹要去鎮國將軍府的跑馬場騎馬,一時技癢了,也厚著臉皮不請自來了。」蘇潤璋朝許允馨一拱手:「不知許家六小姐可歡迎我?」


    許允馨偏著頭看了看蘇潤璋:「你是賞梅那日坐在我表兄旁邊的那位——該怎麽稱唿你?」


    「他是我四堂兄,名叫蘇潤璋。」潤璃在旁邊拉了拉許允馨:「你可別叫他蘇四了,那樣好難聽。」


    「哈哈哈,蘇九都這麽說了,我就不這麽叫你了,隻是喊你蘇公子太酸牙齒,就叫你蘇潤璋如何?」許允馨開心的拍了拍潤璃的肩膀:「其實你這四堂兄我小時候見過,隻是過了六年,人變化得太大,都人不出了。」


    蘇潤璋望著活蹦亂跳的許允馨,也是爽朗一笑:「許小姐當時是出了名的,很多京城貴女看見你都繞著路走,沒想到現在還和以前一樣,都沒改半點性子。」


    許允馨驕傲的一揚頭:「那是當然了,我又何必為別人改變自己的性子。」上下打量了下蘇潤璋,許允馨點點頭道:「蘇潤璋,這麽單單看,你倒也很打眼,你可要記好了,下次千萬別和我表兄堂兄坐到一處,有他們在,那些貴女們眼睛裏便看不到你了。」


    聽到這話,蘇潤璋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許小姐的話我記著了,下次我不再和虞城同席而坐便是了。」


    說說笑笑,一行人出了蘇府,潤璃帶著幾個丫鬟坐馬車,許允馨卻是騎馬兒來,一路上和蘇潤璋說個不停,笑鬧聲不住的飄進了馬車。


    「姑娘,這許家六小姐性子兒可真直爽。」蔥翠撩開簾子一角往後邊看了看:「像她這樣好性格的,怕貴女圈裏不多見。」


    潤璃點點頭,心裏想著這許允馨和她前世一樣,性格竟是半分沒變的化。當年在飛機上,她本來覺得長途的飛行甚是無趣,剛想要靠著椅子休息,結果被她拉著嘰嘰咕咕的說了好長時間的話兒,讓她的這次旅行不覺乏味……嗬,也就是這次旅行改變了她的命運。許允馨沒有變化,自己呢?潤璃心裏暗自估量了下,好像自己的性格也沒什麽變化,還是那種外表看上去沉穩,但骨子裏實際上卻帶著些許衝動,隻是她現在已經不叫原來那個名字,她的親人也換成了蘇三老爺和蘇三太太,她叫蘇潤璃,是蘇太傅的第九個孫女。


    不多時,鎮國將軍府的跑馬場就到了。跑馬場是依著北郊的山建起的,連綿的山脈下圈出一塊極大的場地,雖然現在是寒雪天氣,可這跑馬場裏倒是打掃得幹幹淨淨,沒有見到半分積雪的影子。


    「我昨日就派人來說過,叫他們打掃幹淨,今日我要來跑馬。」許允馨看到潤璃眼中疑惑,得意洋洋的翻身下馬:「怎麽樣?還不錯吧?」


    「有這麽大的場地,當然不錯,隻是我不會騎馬,卻要麻煩你耐心教我了。」潤璃瞧著許允馨那優美的身姿,不由向往:「原來一直想騎馬的,在杭州卻找不著機會。」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許允馨叫馬夫牽出一匹淺栗色小馬出來:「看,這是我給你挑坐騎,它的名字叫德芙。」


    那小馬有一身光滑的馬,似乎潑了水一般油光光的,那淺淺的栗色讓潤璃想到了「如絲綢般的感覺」那句廣告詞,微微一笑:「這名字倒是極配。」


    許允馨在她耳朵邊上小聲說:「以前我很喜歡吃巧克力,可是大周卻吃不著了,心裏一直遺憾著,第一次看到這小馬的時候,我的腦海裏就隻有兩個字——德芙,說來奇怪,自從我把這小馬取了這個名字以後,我來跑馬場一喊德芙,嘴裏好像就全是那種味道,舒服得很,香甜得很。」


    舌尖仿佛有了那種甜蜜的味道,濃濃的芳香裏帶著點淡淡的苦,原來離別久了,念著這兩個字都會有那種特殊的感覺:「德芙,果然好名字。」潤璃摸了摸小馬的毛:「它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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