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給她介紹的那些男人?”


    以陳悅和許桂英此前的關係,自然是無話不說的。


    在陳悅眼中,她的這些男朋友、老公沒一個稱職的。


    倒不是說許桂英就沒有問題,而是兩個道德底線都偏低的人組合在一起,隻會讓這段關係更加糟糕。


    否則也不會有那麽多次的家庭矛盾、家暴、墮胎、離婚……


    “怎麽?有什麽問題?”


    眼下母女倆還在別人車裏,陳悅不想和她爭吵,強忍著情緒一言不發。


    “難不成她還向你抱怨這都是我的過錯了?”


    “她也不看她什麽條件,小學的時候爸媽離異就都不想要她,是我勸她外婆收養著,這些年也沒少幫襯。”


    “關鍵她還不學好,讀個職高沒學到啥,成天就像是個小太妹一樣;要不是我早些給她介紹婆家,指不定現在混成什麽樣了。”


    陳秀芳念念叨叨個沒完,聽得陳悅心煩無比,幹脆戴起耳機靠著車窗發呆。


    在她的記憶裏,小學之前,許桂英都是自己的鄰居。


    但小學六年級後,許桂英的爸媽就因為婚外情離婚了,誰都不想要她。


    最後是爸爸勸說她外婆來將她帶著,還幫她把房子爭取了下來。


    但她外婆哪懂什麽教育,隻要她餓不死,不犯法惹事就不用管。


    初中讀完,許桂英的成績全校倒數,最後分去了一個職高學護理。


    但這四年讀下來,真就成了母親口中的小太妹。


    打架、喝酒、網吧通宵、跟社會閑散人員不清不楚……


    但她有一點好,那就是在自己麵前時,完美地隱藏了不良的一麵。


    再到她22歲時,她外婆找上門,想讓母親幫她介紹一個婆家……


    至此,她的命運不可再逆轉了。


    下車之後,陳秀芳依舊在喋喋不休。


    不過此時的抨擊對象由許桂英變成了羅蕊,乃至自己的父親。


    “老子這輩子也不曉得造了什麽孽,嫁給羅忠良這個沒用的東西!”


    一聽她提及父親,陳悅再也忍不住了,對著吼道:“你有什麽資格說爸爸?”


    在陳秀芳的記憶中,陳悅和自己有矛盾時,通常都是生悶氣,最多辯駁兩句後獨自離開。


    可現在……她竟然吼自己!!!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爸爸為什麽會進去!”


    在母親被經偵帶走的那一晚,陳悅向小姑羅蕊問了當年的事。


    小姑本不想說,但又覺得她早就是成人了,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和判斷。


    因此,陳悅也知道了當年的事。


    那是在17年春……


    母親和幾個朋友從外地旅遊迴來,第一時間沒有迴家,而是又轉場去了一個美容院。


    浪費錢的美容項目做了也就算了,她們還在一起喝了酒。


    喝了酒也就算了,還不知死活地開車。


    最後發生的事就可以預料了。


    醉駕撞死了一個老人……


    恐慌中,母親給父親打了電話。


    不清楚母親是怎麽說的,也不父親為什麽就同意了。


    最後的結果是,當晚母親醉酒後,是父親開車去接的她。


    判罰結果下來,賠償死者120萬,父親入刑七年四個月。


    入獄之前,父親提出了淨身出戶,將剩下的所有財產都給了母親和自己。


    也是從那時候起,自己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你聽誰說的?羅蕊?是她胡說八道,汙蔑我!”


    “她汙蔑你?”


    “不僅是汙蔑,她這是惡意誹謗、誣陷,是犯法的,我可以告她!”人被調查了幾天,陳秀芳還學到了一些法條名詞。


    如此罔顧事實、顛倒黑白的言語,把陳悅都給氣笑了。


    “好啊!那我們現在就去派出所,我幫你告小姑,讓警察再還原一下當年的事!”


    陳悅的強硬態度是陳秀芳始料不及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你……你……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是我生的養的,現在就這麽對我?”


    又是老一套的說辭,每次都是,講道理不行,胡攪蠻纏有一套。


    要不因為你是我媽……我……


    陳悅深唿吸了一陣。


    “別在外麵丟人了,迴家!”


    “我丟人?我丟人?陳悅,你把話說清楚!”陳秀芳在後麵追著,但陳悅頭也不迴。


    迴家之後。


    陳悅將小姑囑咐去黴運的那些東西都放在了客廳的桌上。


    “好好洗個澡,再吃點熱的,睡一覺,明天我陪你去一個茶樓麵試。”說完這話後,陳悅直接去了廚房。


    陳秀芳看著桌上的東西,感動一閃而沒,依舊在嘀咕陳悅剛才對自己的態度實在太差。


    之後,她也沒有馬上去洗澡,而是將手機充電。


    從她出來以後,一直沒有顧得上問陳悅和寧毅現在是什麽情況。


    按現在和陳悅的僵硬氣氛來看,她肯定不想和自己說這事,所以得問許桂英。


    被調查之前,她可是知道現在的寧毅是棵搖錢樹,一定得傍好了。


    就算傍不著,也得借著離婚讓他出血。


    畢竟現在自己是真的沒錢了,以後指著胳膊肘往外拐的陳悅怕是不可能的。


    還得想辦法從寧毅那裏拿到後半輩子的養老錢。


    “你快去洗澡啊!記得用柚子葉刷一下水!”這柚子葉是小姑囑咐自己買的,說是民間都這樣。


    別看小姑也算是個高知分子,但對這種民俗舊法精通得很。


    “曉得了!”


    晚飯是陳悅做的,買了兩個涼菜,燉了一個豬蹄雪豆湯。


    說起來,這豬蹄雪豆湯還是從寧毅那裏學會的。


    睹物思人,寧毅這個大豬蹄子沒有了自己糾纏,現在應該過得很好吧!


    在無比安靜的氣氛中吃過晚飯,陳悅二話不說把碗筷也洗了,然後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另一邊。


    陳秀芳拿著手機,翻著自己的通訊錄,好一會後找到了許桂英。


    電話一接通,氛圍無比嘈雜,是舞廳或者酒吧。


    “陳嬢,你出來……你找我啊!”


    陳秀芳還有大事要和她謀劃,隻得強忍著怒意讓對方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


    可就在這時,手機中傳出了一個很猥瑣的男人聲音。


    “美女,100塊的莎莎舞跳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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