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快樂的莫知山莊現在變成一蒼涼,如墳地般的幽靜,來往的人臉色匆匆,滿是哀傷。

    直到現在,小果和小芸看到兩位小少爺還是會偷偷流淚。那樣善良、那樣美好的兩條鮮活生命怎麽會憑空逝了呢?

    “莊……莊主……”兩人有些驚慌,急忙抹去了眼角的淚。

    莫香越依舊是麵無表情,他看到她們紅腫的眼睛,心中還是會隱隱的痛,“兩位少爺呢?”

    “莊主,少爺們已經睡著了。”小果強忍著淚,恭敬地迴道。

    莫香越點點頭,走向裏屋,看著床上躺著兩個熟睡的孩子。安詳的睡姿,仿佛天使般,沒有哀傷,沒有憂愁。永遠這樣多好……

    “莊主……夫人怎麽會就這麽……”小芸忍不住哽咽道。

    “少爺還這麽小,就失去了娘親。曉沐少爺已經好久沒有笑了,他一直不停地哭,吵著鬧著要娘……就算是睡著了,還是會時常哭醒。我們看著好心疼啊!”

    莫香越的眼中流露出憂傷,伸手輕撫過孩子柔嫩的臉寵,這張臉多麽像鬱兒啊,笑起來的時候,眼中閃著狡詐的光芒。會用天真的表情做出讓人咬牙切齒的壞事,讓人又愛又恨。

    “還有曉曄少爺,他很乖,他從來不哭。可是……一個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會露出那麽痛苦的表情,讓人看著心酸不已。怎麽會這樣?”小芸邊說著和小果抱在一起失聲痛苦。啾啾站在莫香越身後不住地抹眼淚。

    眼神移到曉曄臉上,這是他和憐兒的孩子,仿佛又看到憐兒翩翩起舞的身影,會和鬱兒一起瘋,一起鬧。脾氣又是那麽倔強。憐兒……我終究還是失去了你……

    莫香越朝哭泣的兩人揮了揮手,“下去吧!”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深吸一口氣,依舊麵無表情的轉身麵對著啾啾,“布置好了嗎?”

    “是的!莊主!”啾啾停頓了一下,猶豫著繼續說道,“莊……莊主,你為什麽不去支持太子呢?那樣對付秦王不是更快嗎?”

    莫香越搖了搖頭,“不行!我與李世民隻是私人恩怨,我不想牽扯到朝廷。到時無論是誰做皇帝我都無權阻止。”他想起幽憐和琉鬱曾說李世民注定是天子的話,不禁緊皺眉頭,命運真的無法改變嗎?

    隻是……我不會放過你的,李世民。你這樣殘忍的將我此生最心愛的女人從我身邊搶走。我絕對不能原諒!

    一個黑影踏著輕盈的步子從屋簷聲走過。

    他是一個殺手,他的任務目標是李世民,當今秦王爺。這樣的目標沒有幾個殺手敢接,可是他接了,因為莫知山莊對他有恩。

    他的一生殺過很多人,隻是沒有想到有一天,當他唯一的親人,他的母親得了一場大病。他是那麽無助,殺再多的人又如何?看著他可憐的娘親如此痛苦的呻吟,他竟然沒有一點辦法。

    在他這最無助的時候,他幾乎快要虛脫的時候,是兩位夫人幫助了他。也因為他對娘親的這份孝心,不可帶有任何感情的殺手組織不會放過他。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雖然娘親最後還是走了,但莫知山莊收留了他,幫助他脫離的險鏡。他不再殺人,他終於明白平淡樸實的生活是那麽難得珍貴。可是他不明白,這麽好的女子為何消逝得如此之快,還來不及報答她們,一切都晚了……而他能做的也隻有報仇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成功,也許在這裏他會搭上自己的性命,但他顧不得,已經少年都顧不得了。

    他拔出劍,直奔那一身錦服的高貴男子。身邊的人在大聲唿喊著有刺客。

    眼看著劍尖已經要刺到,一抹紫色的身影突然撲了過來,他花了一下眼,驚嚇過後,反應極快地摳動手腕,再向原先的目標刺去。

    “不要!”是熟悉的聲音,如他們的第一次相見。他看到了一張散發著美麗光彩的臉。不禁呆楞在原地,“鬱兒夫人……”

    空氣中有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有女子驚唿的尖叫,他在倒下的那一刻看到琉鬱眼中的陌生。他感到疑惑,死亡的氣息逼向他,他從不願服輸,如果他輕易服輸,早在第一次任務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再次從地上躍起,他已經傷痕累累,一次次的出劍。徇麗的劍花在黑暗中開得異常燦爛奪目,妖豔的濃綢液體飛舞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

    唿吸在一次次迴旋出手中靜止。一段華麗剛強的“舞蹈”結束……

    他拖著殘敗的身體勉強逃出了秦王府。他的任務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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