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結束了……這幾天簡直是一場噩夢啊!他就這麽生活在了水深火熱之中。

    桌上的書許久都沒有翻動一頁,莫香越的嘴角微微勾起。鬱兒這丫頭真是個鬼精靈,這幾個月來,他時時都在後悔究竟是怎麽惹上這個小丫頭的,後來才想明白,這……便是緣分吧!上天派了一個小精靈給他。讓他懂得什麽是快樂!

    快樂?真是一個美妙的詞語。莫香越的笑容更甚了。腦中漸漸浮現出一個翩翩起舞的人影,淡藍色的紗裙,隨著她的旋轉而紛飛,那個如天仙一般降臨到他麵前的女子……白幽憐。

    為何要想起她呢?臉上總是呈現出與她年齡不相等的冷靜外表,是那樣的美豔動人,琉鬱總會甜甜地喚她“憐兒”,也唯有那時,她的臉上才會出現明媚的笑容。

    據說她們一個出生在年頭,一個出生在年尾,是那樣的差距,製造了兩個不同的姐妹嗎?隻是,十七歲的她們,已經經曆了多少呢?

    憐兒,這個名字有好幾次在見到她時都差一點喚出口,但隻要一想到她的身份,他的心就沉靜下來。不可否認,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感到莫名的心動,若不是那一道身份橫在他們中間,該有多好啊!莫香越不禁黯然傷神。

    或許,一切都是他多想了……或許她隻是一個平凡女孩……或許她沒有那麽多的權利糾葛著……或許……

    門被“砰”地撞開,一個清秀的男子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打斷了他為幽憐找的許多或許。莫香越不滿地輕皺眉頭。

    “哈,莊主。我就知道你在書房拉!哈哈,琉鬱姑娘還說你去花園了呢!她肯定又是在耍我了!每次都把我耍得團團轉,她就在一旁笑得好囂張哦!還有啊,幽憐姑娘還不停地在琉鬱姑娘耳邊說著什麽,鐵定是想著方法整我啦!莊主,我抗議啊,我們也連手整她們一次,真是的,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下人哎,沒錢沒權的耍我有什麽好玩的啊……”莫香越狠狠地瞪了啾啾一眼,這個羅嗦的男人,該怎麽懲罰他呢?或者幹脆拔了他的舌頭,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莊主,你不知道哦,琉鬱姑娘可把我整垮了。莊主,為了全莊人的幸福著想,我覺的,你應該把她送走了拉!莊主,你可沒看到她是怎麽欺負我的,你要是看到了一定會感到很氣憤的。她哦……”不,直接殺了他吧!他也被整了……怎麽又怎會不知道那兩丫頭的調皮……

    “啾啾,你究竟想說什麽?”耐著性子,莫香越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無害,他怕自己一時衝動錯手殺了這個話多的男人。

    “啊?我……我又說多了嗎?哈哈,對不起哦!我總是在不知不覺下講很多話拉!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哎。”一點也不知道悔改,“我小時候都沒有這麽多話的呢!大概是後來受了什麽刺激的緣故吧!莊主你要相信我哦,我真的沒問題的!我小時候長得可是很可愛的哦,嘴巴又甜,鄰居們啊,都很喜歡我的呢!我和你說哦,莊主,在我六歲那年啊,還……”

    “啾啾!”莫香越募地一聲怒吼,然後深吸一口氣,“請—說—重—點!”

    “咦?又扯遠拉?”收到莫香越警告的眼神,啾啾吐了一下舌頭,“莊主,我進來呢,是想告訴你一件嚴重的事哦,這件事啊,可關係到莊主和整個莫知山莊哦!很嚴重吧!所以,莊主,嚴格的說起來,我也可以算是山莊的救命恩人呢!哈哈……”

    笑聲突然停止,莫香越顫抖著右手,從啾啾的脖子上伸來,並且告誡自己要冷靜,“啾啾,說重點!”

    啾啾小心翼翼的吞了一大口口水,“就是……我今天早上呢,很早起床啦,因為我睡不著嘛!好奇怪的,我平時哦,都能一覺睡到天亮,可是今天很早就起了。然後就很無聊,就去廚房吃早飯。幸好,今天福嬸也起的很早做了早飯……”

    “重點!”從莫香越的嘴裏,咬牙切齒的蹦出兩個字!

    啾啾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額……就是剛剛,我看到白姑娘出門了,我就很好奇,一般幽憐姑娘都是和鬱兒姑娘在莊裏彈琴跳舞的,所以我就跟了出去,我看到白姑娘去見了天舞坊的那個老女人……莊主,說到那個老女人,我又要多說幾句了,她可真是……”真是不知死字該怎麽寫的家夥!

    後麵啾啾說了什麽莫香越完全沒有聽到。什麽?那個女人竟然真的迴天舞坊了?她和他們真的是一夥的嗎?他沒有弄錯。他應該感到高興啊,可是為什麽,他的心那麽痛,好象她背叛了自己一樣,究竟是為什麽呢?

    “啾啾!”他打斷了啾啾的喋喋不休。

    “莊主,你有什麽吩咐嗎?”

    “去給我拿壺酒來!”心是這樣地痛著,他幾乎不能唿吸了,他不願去想明白,他寧願什麽也不知道,醉了,就能忘記了吧?

    “啊?”啾啾以為自己聽錯了,“莊主,你怎麽突然想……”

    “快去!”莫香越沉下臉怒吼道。

    啾啾急忙縮迴脖子,一溜煙的竄出書房。莫香越來迴走了好幾次,才心緒不寧的坐迴椅子上,那本被他放置在桌上許久未動的書,被他狠狠的扔到了牆上。他是怎麽了?這麽心煩?這麽的焦躁不安?都是為了那個女人嗎?那個可惡的女人!中午的陽光異常悶熱,路上幾乎沒有幾個行人。

    幽憐從馬車上下來,抬頭,陽光下,天舞坊三個大字映入她的眼簾,竟是這樣的刺痛。從她離開已經有多久了呢?幽憐甩了甩頭,換上一副冷漠的表情踏入了天舞坊。

    在天舞坊的暗室裏,一個挺拔的身影背對著她,幽憐福下身,規矩的行了一個禮,“幽憐拜見主公!”

    男子點點頭,轉過身來,“你可知我讓你進莫知山莊有何目的。”

    幽憐看了一旁的紡姑一眼,微微頷首,“紡姑已經對我說過了。”

    “很好,那你可知,我今天讓你迴來又有什麽事?”

    幽憐沉默了一會,“憐兒並不知,也不想知道。主公,憐兒今天前來,隻為了一件事。”

    男子輕輕挑起眉,“哦?是什麽事?”

    紡姑似乎看出了一些狀況,不禁擔憂的朝幽憐暗使眼色,幽憐淡淡一笑,眼神是無比堅定,“憐兒來便是想說明,憐兒已不是天舞坊的人了,自也不必再為天舞坊做任何事。我希望主公能放過憐兒,憐兒隻想過平靜安逸的日子,不想與政治牽上任何的關係。”

    男子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沉,但很快恢複了平靜,唇邊帶著一抹譏笑,“憐兒,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據我所知,你隻是莫香越的一個舞姬,並不是莫夫人吧?為了那個男人,放棄我可以給你的榮華富貴,值麽?”

    憐兒輕咬下唇,臉色依舊,“憐兒隻想過平淡的日子,希望主公成全!”

    “好一個白幽憐!”男子的唇微微顫動。

    “主……主公,我想憐兒隻是一時糊塗,她沒有背叛主公的意思。憐兒,你說對不對?”紡姑急忙上前打圓場。

    男子揮了揮手,眼神冷酷地看著幽憐,“白姑娘想離開,我也不好強求,隻怕……白姑娘想過的平淡日子……”他譏笑著輕哼一聲,“可不太容易了 .”

    幽憐渾身禁不住顫抖,但她依舊強做鎮靜,“隻求主公可以放過憐兒,往後的生活,不用勞煩主公擔心!”

    話已經這樣坦白地攤開,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男子微點著頭,“既是如此,那白姑娘就好自為知!”

    幽憐再一次福身,“憐兒告退!”

    男子轉過身,揮了一下衣袖,幽憐並無任何留戀的轉身離開。望著幽憐決然的背影,紡姑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接下來我們該……”

    “這個女人留不得!”男人的眼中流露出的惡毒仿佛可以滴下來。

    坊姑倒吸一口氣,眼中憐惜的朝幽憐離去的方向看去,這樣一個千年難遇的女子,注定留不住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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