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瞪了雲江離一眼,“光天白日的,你莫要想些不正經的。”


    雲江離鳳眸一眯:“哦?我想些什麽了?王爺這又是閂門,又是準備沐浴的……難不成還要怪我想多了?”


    邊說邊湊近一步,攬著人的腰,一個用力將人扯進了自己的懷中。


    小王爺剛要開口反駁,便被大美人單手捏著下巴,被迫仰起臉親了一下。


    臉通紅的小王爺,被親的腦瓜子嗡嗡,已然不記得自己是要做什麽了,頗為直白的主動踮著腳尖貼近大美人小聲哼唧:“要親。”


    雲江離唿吸一滯,正欲在這被熱水熏的霧氣騰騰的朦朧中加深一個吻,便聽門板被“哐哐——”一頓拍。


    緊接著自家崽子的聲音傳來:“小爹爹!”


    雲江離:“……”


    燕穆寧顯然也是嚇了一跳,瞬間清醒。


    雲江離抬手推了推小王爺的後背,示意他先去裏間,小聲囑咐道:“先去,免得等下水涼了。”


    說罷,自己轉身至門口,拉開門,居高臨下的瞧了自家崽子一眼。


    才剛被大爹爹查了功課的阿璨一瞅見不是小爹爹來開門,瞬間不高興了,用同樣的眼神毫不示弱的看了迴去:“小爹爹呢?”


    “在沐浴。”雲江離抬手戳了戳阿璨的鼻尖,“說過不許你這樣瞪人。”


    阿璨在外人麵前一向是個懂規矩的崽,隻對著自家爹爹才這樣,於是仰了仰小腦袋:“哼。”


    隨後一溜煙的倒騰著小短腿跑了。


    然而,雲江離此時還不知道自家崽子記仇的小報複這才剛剛開始。


    之後連續三四次,才入夜不久,雲江離正在臥房與小王爺親昵時,阿璨總能偷偷的躲開乳娘和護衛,跑到爹爹的臥房門前敲個門。


    這麽幾次之後,雲江離已經被自家崽子氣得沒了脾氣。


    結果這一夜更是過分,箭已在弦上,二人正在情濃時,小混蛋再次出現,驚的雲江離沒把握好力道,猛地一個用力,小王爺直接哆嗦著哭了出來。


    雲江離摟著懷裏的小愛人哄了半晌,才陰沉著一張臉,隨意披了件外袍便去找自家小崽子算賬了。


    一大一小兩個冰塊臉麵對麵坐在榻上。


    大冰塊:“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冰塊絲毫不慫的點點頭。


    大冰塊:“為何?”


    小冰塊:“你兇我了。”


    雲江離挑了挑眉毛,竟然沒想到小崽子竟然記了這個仇。


    隻得耐著性子準備講道理,阿璨卻率先開口:“父親查孩兒的課業是應該的,可是小爹爹就很溫柔。”


    得,直接給雲江離還未出口的話堵了迴去。


    敢情小崽子不是因為教育,而是因為教育的態度,還挺挑剔!


    雲江離無奈:“我何時兇你了?”


    阿璨據理力爭道:“大爹爹你是這樣的!”


    說著便板著那張胖嘟嘟的小臉,惟妙惟肖的學到。


    緊接著又說:“小爹爹是這樣的。”


    隨後咧著嘴笑了起來,一雙眸子眯成了縫。


    雲江離的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別說,學的還挺像。


    “那你又何時見過我像你小爹爹那般笑過?”雲江離心知自家崽子是個小人精兒,既然什麽都懂,那就講道理好了。


    阿璨歪著腦袋想了想,有些猶豫——


    好似還當真未曾見過大爹爹笑起來。


    琢磨明白自家大爹爹不是兇他,隻是麵無表情後,鬼精的小崽子瞬間心情舒暢了許多。


    雲江離繼續道:“你不是想要妹妹?”


    阿璨眸子亮了亮,用力的點點頭。


    雲江離慢悠悠的開口:“那夜裏便不許再來擾我與你小爹爹休息。”


    阿璨愣了下,不太懂,但是小小的腦袋裏還有著大大的疑惑——


    “大爹爹你可是欺負小爹爹了?”


    雲江離眉心一跳,似是意識到了什麽:“為何這麽問?”


    阿璨耿直道:“前日夜裏,阿璨在門外聽到小爹爹哭了呢。”


    果然。


    雲江離心想這要是讓小王爺知道了,定是要臊的幾日不許他親近了。


    正在想著怎麽能封了崽子的口時,便聽他又補了一句:“還聽到小爹爹罵‘老混蛋’。”


    有點想揍崽子,怎麽辦。


    饒是再如何冷靜睿智的人,也不知該如何對著一個不足六歲的崽解釋這事。


    於是雲江離選擇了沉默,順便做了個決定——


    將阿璨住的小院子,再挪遠一點。


    ·


    今年京城的冬來的有些早,剛入十一月,安親王府上便已燒起了地龍。


    這會兒小王爺正圍著裘毯坐在榻上與世子爺熱熱鬧鬧的吃著茶點。


    “我方才進來時瞧見塵墨了,怎麽不見老齊?”尉遲昭眸中的八卦之火都快要冒出來了。


    燕穆寧飲了口茶道:“年尾了,仁濟堂忙的很,阿離帶著他們幾個去堂裏了。”


    “欸,那他倆的事就算是定下來了?”尉遲湊近了些,手肘撐著榻案低聲問道。


    小王爺點點頭:“定了,也跟五哥那邊兒說了。我原想著送他一處宅子,結果他倆都不樂意,索性我府中空著的屋子多,便由著他二人去吧。”


    尉遲昭歪歪斜斜的靠著軟枕,輕歎:“哎,阿寧,你這府上桃花是真旺。”


    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的世子爺,噌一下坐直了,壓著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阿寧,你可有動靜?”


    小王爺瞧著好友那眼神兒直往自己的小肚子上瞟,便知他問的是什麽,無奈的搖頭:“還沒。”


    “嘖嘖,你怎麽迴事,有阿璨的時候那可是一次就中啊!怎的這次…… ”


    尉遲昭話未說完,羞惱的小王爺隨手擲了個果子過去,打斷了他的話。


    其實燕穆寧自己也有著同樣的疑問,可他現在不敢問雲江離,上次不過隨口一問,便被那老混蛋用這借口摁著他折騰了大半宿,小王爺這把小骨頭險些就散了架。


    尉遲昭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貼著小王爺耳語了幾句。


    燕穆寧臉漲得通紅,連連搖頭:“不行不行。”


    “真的,你試試嘛。”


    尉遲昭格外正經道,“我這可不是隨便說的,別害羞,我將阿璨帶迴府上小住幾日,你放心大膽的試試!”


    尉遲昭不遺餘力的鼓動了小王爺半晌。


    小王爺躊躇再三,總覺得不能依著損友的話來,不然就自家大美人那一入夜便似是換了個人的脾性,一個不小心可能遭殃的就是自己啊。


    ·


    然而事實證明,入夜換性子的人除了雲江離,還有燕穆寧。


    在夫夫間的那些親密之事上,燕穆寧總是能被雲江離那個妖精蠱的上頭,而且這上頭的結果最終次次都是小王爺哭著罵罵咧咧才算完。


    這次雖然尉遲昭說的時候,小王爺還能理智的拒絕,可真到了關鍵時候,他瞧著近在咫尺的大美人長發淩亂的垂在胸前,鳳眸中水光瀲灩,時不時又湊在他耳邊沉著聲用微啞的嗓音哄著他時,理智便早已煙消雲散。


    小王爺這會兒腦子中不斷的迴響著最佳損友的話,不由自主的便開始順著那些話,軟著聲音纏著雲江離要這樣要那樣。


    雲江離本還克製著些,卻不知今夜的小王爺為何突然變得格外纏人。


    以往的小王爺雖然也直白的很,卻總還是害羞些,偶爾雲江離想拿個世子爺送來的小玩意兒,都要哄人許久才行。


    卻不曾想今夜的人竟主動的要命,忍得雲江離脖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阿離……”


    小王爺呢喃,指尖輕輕捏著雲江離耳垂上那顆誘人的紅痣,又撫著他那暴起的青筋反複摩挲。


    雲江離眸色再次暗了幾分,他忍得辛苦,凝視著小愛人罩著層迷離水霧的眸子,咬牙道:“你又這樣不要命的撩我,嗯?”


    邊說邊用了些力氣。


    小王爺顫抖著,紅著臉瞧著大美人一貫清冷的鳳眸中映著自己的影子,冷豔的麵容染著薄薄的紅。他心中倏然湧起了一股奇異的滿足,似是因那九天之上的謫仙為了自己墮入凡塵的滿足之感。


    這中滿足感讓他腦海中一陣暈眩,好似被酒意熏了神誌,小王爺陡然瘋了兩分,他主動大著膽子迎合了幾下。


    軟著嗓音小聲道:“嗯,命都給你。”


    清冷的雲少堂主想罵人了,自己忍的快爆炸了,都是為了顧忌這小沒良心的身子骨,結果呢?


    雲江離那點子僅存的理智隨著小王爺方才的動作碎成了齏粉,徹底被逼瘋了的老狐狸啞聲狠狠道:“王爺等下可別哭著求我。”


    隨著話音一道落下的還有那柔軟的床帳。


    冬日的厚帳子隔開了臥房內的燭火光芒,帳子內昏暗旖旎,帳子外隻能聽到那斷斷續續的抽噎和低沉的嗓音交替響起。


    臥房內地龍燒的暖烘烘,臥房中的燭火漸漸燃盡了,始終彌漫著的淡淡草藥熏香中逐漸混進了些曖昧的氣味。


    床榻邊的地上瞧著有些慘兮兮的,淩亂的散落著不知何時被主人推下的枕和裘毯。


    直到窗子外都泛起了淺淺的白,床帳內的那小王爺可憐的聲音才逐漸低了下去。


    ·


    安親王府上靜悄悄的。


    小王爺整整兩日未踏出臥房門,說是身子不適,王妃更是寸步不離的照顧了兩日。


    雖然外人隻當是天寒地凍,安親王染了風寒,可實際情況卻N非如此,小王爺的確是身子不適,隻不過……


    是因折騰的太過罷了。


    那日昏睡了將近六個時辰才緩緩醒來的燕穆寧,一開口嗓子啞的險些發不出聲音,有些內疚的雲江離細心的喂了他小半盞溫熱的枇杷梨羹,才勉強潤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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