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江離反正是做不到。


    他沒打算大白天的欺負人,隻不過這反應也由不得他罷了。


    這會兒瞧著小王爺臉紅撲撲的,雲江離便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思。


    明明二人都已經成婚這麽久了,連崽子如今都能上房揭瓦了,偏生小王爺卻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愛害羞,可這害羞的少年卻又總是直白又大膽的。


    雲江離都是喜歡逗他。


    “王爺跑什麽?難不成又是撩了人便不負責了?”


    雲江離將少年牢牢的困在自己懷中,故意貼著他的耳邊壓著嗓音用氣聲說著話。


    燕穆寧被他溫熱的氣息掃的耳尖通紅,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抖了抖,眼尾染了粉,倔強的仰頭對視著大美人:“誰、誰跑了?”


    說罷,不自覺的掙了掙,小聲嘀咕著:“你鬆開些,抱的我喘不過氣了……”


    雲江離瞧著口是心非的小少年,笑著鬆了手。


    下一瞬,還未來得及散去的笑意直接僵在了臉上,他甚至沒能控製住,輕輕的哼了一聲。


    小王爺聽著大美人慵懶沙啞的一聲短哼,臉紅的更厲害了,那隻偷襲了人的爪子卻似是聽得了什麽命令般,更加不安分起來。


    “我、我哪裏是撩了人不管的……”


    小王爺麵紅耳赤的小聲嘟囔著,爪子還在盡職盡責的替主人做著“負責”的事。


    雲江離這若是還能忍著,怕是日後要被某個不知死活的小東西拿來嘲笑了。


    他摟著少年,順著人的額頭、眉眼、鼻梁……一寸一寸的細細親吻著。


    小王爺被親的開始唿吸不穩,手上也開始淩亂無序了起來,卻愈發清晰的感受到那份無法忽視的火熱滾燙。


    不知何時,主動權早已迴歸了雲江離手上,二人的位置早已變換。


    燕穆寧仰麵躺在榻上,衣襟快速的起伏著,烏黑的發絲散亂的鋪開,那雙圓眸已然失了神,迷離的望著眼前的人。


    “怎麽這樣薄……”


    雲江離的手掌隔著薄薄的布料,覆在王爺的小腹,微微一個用力,躺著的人立刻無法抑製的弓起了腰,難耐的聲音自喉間輕輕溢出,黏膩的讓人無法抵禦。


    被欺負了的小王爺,不知是記得自己撩的火要自己負責,還是本能的想要靠近自己的愛人,舉起胳膊衝著人討要一個擁抱。


    燕穆寧望著雲江離的眸子中飽含著愛意和依賴,在這樣的時候又蒙著層委屈的薄霧,朦朧的含著欲說還休。


    自恃冷靜的雲少堂主本還維持著些許的理智,這下子徹底被擊碎,他發了狠似的,沉著聲音咬牙切齒道:“你就這樣不知輕重的招惹我?”


    說罷,不等小王爺應,便直接托著人的後背,將人翻了過去。


    燕穆寧險些被他這一翻直接翻的背過氣兒,緩過神來時,帶著一絲怨的轉頭瞪了大美人一眼,剛要開口埋怨,便直接失了力道也失了聲。


    小王爺覺得自己似是一片落在汪洋大海中可憐兮兮的浮萍,被一波接一波的海浪用力的擊打著、翻湧著。


    雲江離是溫柔的,卻又是霸道的。


    在小王爺控製不住推拒他時,溫聲哄著懷裏的人:“就快了……”


    在小王爺忍不住含著哭腔罵他時,裝做委屈的問懷中人:“難道不是王爺自己說要負責的麽?”


    在小王爺打著顫抬手求一個擁抱時,卻眯著那雙鳳眸,偏偏要壞心思的直起身裝作看不懂的樣子:“王爺要做什麽?你不說,我怎麽能懂?”


    燕穆寧又羞又氣的咬著唇不肯再出聲,眼尾通紅的瞪著這個磨人的老狐狸,到最後卻還是敗下陣來,哼哼唧唧的討饒。


    主動招惹了人的小王爺,這次的討饒顯然是沒有起到一丁點兒的作用,還眼睜睜的瞧著雲江離從榻邊的案幾上取過一方匣子,不等他開口問,雲江離便握著他的手一道打開了那方匣子——


    幾個精致的瓶瓶罐罐,還有……許多種曾經在那些讓人臉紅的畫本子上瞧見過的小東西。


    小王爺看清了之後,不管不顧的撲騰了起來。


    這責任他負不起了啊!


    就算是被罵管撩不管滅火的渣男,他也認了!


    然而,小王爺又怎麽掙的過雲江離?


    更過分的是,這老狐狸還頗為體貼的問他喜歡哪一個,讓他自己挑……


    拚著最後一絲力氣,小王爺斷斷續續的掙紮著問道:“這、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從哪裏弄來的!”


    雲江離溫柔的將人抱在自己的懷裏,大手正在他的後頸上輕輕的安撫著,似是那做著兇狠霸道動作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他側頭輕吻了下少年的側臉,帶著絲笑意道:“嗯?小七竟不知麽?這匣子是世子爺送來的啊。”


    小王爺:……


    ·


    晚飯時,阿璨的眼神不停的朝小爹爹的方向飄去。


    燕穆寧累得坐在這裏用飯都是格外勉強,就更是不要提顧得上自家崽子的眼神了。


    還是雲江離瞧見了,問著自家崽子:“阿璨,在瞧什麽?”


    小王爺這才抬起眸子看了眼自家崽子,結果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崽子撲騰著小短腿從自己的凳子上蹦下來,直接一個虎撲趴到自己膝頭,並手腳並用的準備爬到自己的腿上坐著。


    平日裏小王爺都不見得能經得住自家崽子這瓷實的一撲,更別說是此刻了。


    雲江離眼疾手快的將自家小胖墩兒從呲牙咧嘴的小王爺腿上拎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抱著:“說了多少次,你太胖了,莫要欺負你小爹爹。”


    阿璨滿臉的不樂意,在大爹爹腿上撲騰了兩下,發現掙脫不開,邊轉頭冷冷的斜了雲江離一眼,那眸子中明晃晃的寫著:明明是你欺負小爹爹。


    扶著自己腰的燕穆寧緩過勁兒來,柔聲問道:“阿璨是想要與爹爹說什麽嗎?”


    他還是了解自家崽子,每次這小胖墩兒這樣撲他,一般都是要湊近了比劃自己的意圖。


    果然,阿璨擼起了自己的袖擺,指著那胖乎乎的藕節般的胳膊上被蚊子叮咬過的一個紅痕,又指了指自己小爹爹的脖頸……


    燕穆寧怔住了,尷尬的險些將手中的筷子捏斷。


    還是雲江離麵不改色的忽悠起了自家崽子:“嗯,爹爹的房中也有蚊子。”


    小王爺咬牙切齒:“對,好大一隻蚊子,一會兒爹爹就去拍死他,阿璨不必擔心。”


    ·


    蕪州刺陶柏趕著中秋前的日子進京述職,剛好能在京中過個團圓節。


    這日從宮中出來,陶柏與誠親王一道去了誠親王府,正巧去瞧一瞧王妃。


    “兄長迴來了,正好這次邊將認下塵檀的事一道辦了可好?塵檀今年也快十九了,世子爺可是快等不及了呢。”


    誠王妃坐在陶柏麵前笑著問道。


    陶柏飲了口茶點頭應著:“好,這兩日就辦,早些入了族譜,讓倆孩子成親。”


    想了想,他又道:“巧了,陶家這一輩兒行‘木’字旁,小檀兒倒不用另取名字了。”


    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下來,陶柏辦事一向利索,中秋節這日擇了好時辰,由家族中合適的長輩領著塵檀入陶家宗祠,叩拜敬香。後又至陶家宅子的正廳拜了父母親和族中的長輩,最後入了族譜。


    塵檀便算是正兒八經的陶家人了。


    這事兒皇上自是曉得的,特意準了今日讓尉遲昭帶著塵檀一道入宮參加中秋的家宴。


    ·


    安親王府。


    正蹲在阿璨麵前,幫小崽子換衣裳的燕穆寧,邊給阿璨係盤扣邊與一旁的雲江離道:“今兒個家宴上,估摸著皇兄就要給尉遲指婚了呢。”


    “是,前兩日還聽五哥說,尉遲的大婚許是得迴西境辦呢。”


    雲江離坐在一旁,單手撐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家小王爺瞧。


    “啊?”


    小王爺還真沒想到這一茬兒,聽聞這個頗有些遺憾的道:“那我豈不是要錯過阿昭的大婚?”


    他又轉過頭問著候在身後的塵墨:“你有沒有聽小檀兒說起這事兒?”


    塵墨點點頭:“是這麽說的,不過等他們迴了京,定是還要擺酒的。”


    燕穆寧撅著嘴嘟囔:“我大婚時他還灌我酒來著呢,等他迴來擺酒我可不能放過他。”


    其實小王爺心裏可是不止惦記著這灌酒的仇,那一匣子小玩意兒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


    而某個更記仇的老狐狸,自然是沒忘了自己要在世子爺大婚之時大禮奉上的事兒。


    於是,滿心都是自己終於要大婚的喜悅的尉遲昭,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然被安親王夫夫倆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果不其然,中秋的家宴之上,皇上樂嗬嗬的給尉遲昭賜了婚,特許他可迴西境成婚後,再帶著他的世子妃返京。


    尉遲老王爺上次在京城時,便對塵檀這孩子很是滿意,得了皇上賜婚的聖旨後,快馬送了信入京,明明白白的催尉遲昭早點兒完婚,並直接附了一張差人一早選出來的吉日。


    一樣娶妃心切的尉遲昭選了那紙上最早的一個日子,便開始熱熱鬧鬧的張羅著準備迴西境完婚的事。


    ·


    燕穆寧這幾日正差了十一和阿驍滿京城的搜羅各式各樣的某種用途的小玩意兒,選了個比尉遲送來的匣子大上三倍的檀木箱,誓要將那都填滿,給尉遲送一份大婚禮。


    而雲江離也沒閑著,直接去仁濟堂溜達了幾趟,某日迴府上時,拎著一小壇酒,和幾個精致的小玉盒。


    “你這……是不是有點兒太多了?”


    雲江離瞅著那一箱小玩意兒,有些隱隱的擔憂。


    小王爺壞笑著道:“嘖,檀兒年紀小,體力定是好的嘛,再說了,我又沒說讓他一次全都嚐試一遍,對不對?”


    雲江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王爺這言外之意我懂了。”


    小王爺:“???”


    雲江離頗為認真道:“王爺可是嫌棄我體力不佳?”


    說罷,不顧小王爺震驚的模樣,彎腰指了指那箱子中的一個:“我瞧著這個倒是有趣,改日讓阿驍再去尋個一模一樣的來。”


    燕穆寧沒想到自己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又氣又羞的道:“不許!往後都不許在用這些……”


    雲江離貼近了一步,壓著聲音問道:“那……王爺這意思是除了體力不佳,還嫌棄我技術不佳了?”


    小王爺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罵人的衝動,轉移了話題——


    “你這是準備的什麽禮?”


    邊說,邊拿起那酒壇子湊近聞了聞,疑惑道:“這酒的味道好生熟悉,我似是在哪裏……”


    話說到一半,小王爺眸子忽地一下瞪圓了:“這、這是我……我在津州喝過的藥酒啊!”


    雲江離沒想到他這都能嗅的出來,挑了挑眉:“差不多,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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