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起身告辭之時,誠親王突然想起了什麽,開口叫住了剛剛轉身的雲江離:“少堂主。”


    雲江離停住腳步,應道:“殿下可是還有什麽吩咐?”


    誠親王猶豫著問:“那個……你是「雪竹」少主這事,老七知道麽?”


    雲江離猛然就愣住了。


    瞧著他這個反應,誠親王懂了,這必是不知啊。


    雲江離有些震驚的看向誠親王:“小王爺……竟然也知道有「雪竹」這麽個存在?”


    誠親王欲言又止的點點頭,帶著些歉意開口:“知道。這些日子忙得昏了頭,我一直忘了告訴你這事。”


    雲江離:“……”


    他想不通「雪竹」這種隱秘的機構存在,一個閑散小王爺為什麽會知道!


    然而眼下顯然不是糾結這個點的時機,雲江離難得有些茫然,一想到小王爺有可能出現的反應,他便有些發愁。


    處事向來光明磊落的雲少堂主,從未想過有一日要花心思忽悠自家小少年。


    雲江離斟酌著問誠親王:“若是不告訴他呢?他也不能知道吧?”


    誠親王也有點打怵在這件事上麵對自家老七,默默的補了一刀,企圖甩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吧,那個、那個你也知道,老七那腦子在這一類事兒上比較靈……”


    雲江離迴想了一下,上次被小王爺扒掉「仁濟堂少堂主」這層馬甲時的後果是什麽樣來著?


    唔……著實不太美好。


    “那……殿下這意思是,我去說還是你去說?”雲江離覺得自己這安親王妃之位,怕是又要變得岌岌可危了。


    誠親王訕訕道:“本王以為,此事還是你們小兩口關上門兒來慢慢說比較好。”


    雲江離幹笑兩聲,沒再應聲。


    自幼便溫和有禮的人,此刻頭一次生出了想要罵街的念頭。


    ·


    一籌莫展的雲江離迴到雲府的時候,老堂主正在院中慢悠悠的打著一套八段錦。


    “來來來,陪著我一起。”


    雲老堂主動作沒停,還招唿著雲江離一起來。


    雲江離覺得自己此時的確需要靜靜心,便立在一旁陪著自家老爺子打完了一整套。


    “父親今日便同我去安親王府吧,省的小王爺日日在我耳邊上念叨。”


    雲江離與老堂主對坐在茶案邊,親手揀了些茶葉來烹。


    烹茶也有助於靜心。


    雲江離遞了杯茶給老堂主,心裏打著小算盤——


    若是趁著自家老爺子在王府的時候,自己主動坦白,估計小王爺總不能再把自己轟出臥房了吧。


    雲老爺子捏起茶盞輕輕搖晃著,問道:“小王爺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雲江離心不在焉的答著,老堂主滿臉嫌棄的瞅著自家兒子,真不知道安親王到底是怎麽就看上了這座冰山的。


    “誒!對了,江離,我有件正事要與你說!”


    雲老堂主飲了口茶,突然道。


    雲江離看著自家老爺子從書房抱出一方帶鎖的匣子,而後取出一枚玉佩,遞給自己。


    他滿麵困惑的接過玉佩,正要開口詢問,便聽老爺子慢悠悠的說道:“這事啊,說來話長。”


    “這枚玉佩,其實是給你訂娃娃親時的信物。”


    雲江離驚的手一抖,差點兒把玉佩摔出去。


    隻想跟老爺子說,快別鬧了,這要是猛然冒出來個娃娃親,燕穆寧那小暴脾氣還不把自己直接哢嚓了?


    “哎哎!”


    雲老堂主扶著他的手埋怨道:“穩著點,可別摔了。”


    雲江離捏著燙手的玉佩,無語的看著老堂主:“老頭兒,你是不是在逗我?”


    “急什麽,你慢慢聽我說啊。”


    雲老堂主依舊一副不徐不疾的樣子。


    瞧著自己冰塊兒子已經瀕臨發火,老堂主這才不再賣關子,認真道:“當年,你祖父於機緣巧合下救下了當時還是太子的先皇,這事你是知道的。”


    雲江離壓著心裏的火,蹙眉點了點頭。


    老堂主繼續道:“先皇那時在仁濟堂待了許久才再次迴到京中,他年長我幾歲,待我真誠如兄弟。自那時起,先皇與我,二人便一直有著書信往來。”


    迴憶起已故去老友的雲老堂主,目光中泛著些薄薄的水光。


    “後來,每逢先皇離京出訪時,總會與我見上一見。那一年先皇後伴隨先皇,路過仁濟堂停留多日,你娘那時已有了身孕。”


    “先皇後為人親和,天真爛漫,與你娘一見如故,得知你娘有了身孕,當即便取出這枚玉佩要訂下這門親事。說是若生了女娃娃,便嫁與她兒子做個富貴王妃。”


    老堂主補上一句:“哦,那兒子說的便是當今聖上。”


    雲江離聽到這裏已經麵無表情,他竟不知自己還經曆過指腹為婚這檔子事。


    合著自己差點兒做個皇後?


    想一想當今聖上的模樣……雲江離心中嫌棄,哪裏及得上他的小王爺可愛!


    “這玉佩本是一對,另一半在先皇後那邊。”


    雲老堂主抿了兩口茶,接著說道:“誰知道你就不爭氣,生出來竟是個男娃。我和你娘便說,你怕是就沒這富貴王妃命吧。”


    “結果過了幾年,先皇後再次有孕,便興致勃勃的來信與你娘約定,若是她這一次生個女娃娃,便招了你去做駙馬。我與你娘自是願意的,然,先皇後又誕下一子,就是如今的安親王殿下。”


    “我與你娘便徹底認了命,覺得你怕是沒這個福分,索性這玉佩也就一直收著,並沒有與你提起過此事。”


    “再後來,你年紀越長,性子越冷。我與你娘都發愁,我二人都是隨和之人,怎的偏生你會是個如此冷清的性子,難不成要這樣一個人孤獨一生?”


    雲老堂主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家兒子歎了口氣:“可我也是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麽些年,你還是與那孩子走到了一起。”


    “這麽說起來,你竟還當真是個王妃命啊!”


    雲江離默默無語了許久,已然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捏著手中的玉佩,目光茫然——


    自己這王妃,難不成還當真是天注定?


    作者有話說:


    小王爺:是的!玉佩在我手上,可也沒人告訴我,這玉佩是娶老婆用的啊!


    ·


    感謝來寵愛我的小可愛:c-樊怡 1個。


    營養液:你還在等誰 5瓶;t 1瓶。


    我知道我今天短短!


    可是,今天去做核酸的時候排隊排了好久好久!所以,不許說我!(抱頭溜走)


    (小小聲:敢說我,我就哭唧唧!)


    第50章


    雲江離!你完了!


    雲江離捏著那枚玉佩琢磨了許久, 想著挑個氛圍甚佳的時機主動與小王爺坦白自己另一個馬甲,順便拿著玉佩找小王爺聊聊這娃娃親的事。


    日子晃晃悠悠過的飛快,還未等到雲江離尋著時機坦白, 尉遲老王爺便入京了。


    尉遲老王爺入京第一日,尉遲昭隻跟自家老爺子問了個安, 便毫不猶豫的卷著鋪蓋卷兒連夜跑到了安親王府上,大有老王爺一日不迴西境, 他便一日不迴世子府的架勢。


    不僅如此, 尉遲昭還一通撒潑耍賴的霸占了燕穆寧身邊的位置, 強行把雲江離不情不願的擠迴了嘉月閣。


    雲江離冷眼瞅著這頗為礙事的世子爺,日日黏在自家小王爺的身邊,還美其名曰是為他二人著想——


    距離產生美,怕他二人整日待在一起,久了便會淡了最初的那份愛意。


    明明是怕被自家老頭子逮住空隙拎迴世子府上操練, 還偏偏說得有模有樣,愣是忽悠的小王爺一臉信以為真的傻樣。


    雲少堂主瞧著自家小王爺對尉遲那滿嘴胡謅的話露出言聽計從的模樣, 心情複雜的很。


    他這小少年吧, 機靈的時候是真機靈,可是又時常露出些腦瓜子不太聰明的樣子,雲江離愈發覺得往後要把人看的牢一點,生怕一個不注意, 少年就會被尉遲這種歹人拐了去。


    自打尉遲昭來了安親王府,這府中比往日熱鬧了幾倍,燕穆寧心情好得不得了。


    隻是苦了雲江離,愣是一點坦白馬甲的機會都沒找到。


    ·


    尉遲昭來王府住了還沒幾日, 兩個少年便雙雙染了風寒, 小王爺原本就沒好利索的咳喘還變得嚴重了些。


    這日, 雲江離正在仁濟堂中查看著由各地分館報上來的這一整年的情況,才待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被塵墨急匆匆的趕來叫迴了王府。


    這會兒正坐在臥房的榻邊給燕穆寧診脈,眉頭擰的緊緊的。


    小王爺好不容易精心養了這些日子,這迴一折騰又迴到原點了。


    本就因好幾日沒能守著自家小少年心中有些許不爽,這下一眼沒看住,小東西還病了,雲江離更是不悅的很。


    燕穆寧瞧著大美人麵上絲毫不帶掩飾的冰冷情緒,自己心中也有些委屈巴巴。


    小王爺早已經習慣了有大美人在身邊,任他睡覺如何不老實,總有大美人替他細心的蓋被,夜裏也斷不會粗心大意到忘記將窗子關嚴實。


    更何況,大美人的懷抱永遠都是暖的,他次次醒來,都被人牢牢的圈在懷中,整個人睡得舒服的不得了。


    可尉遲昭在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倆人總湊到一起玩到困極了便倒頭就睡。


    連著幾日如此,昨夜更是過分,睡前窗子忘了關不說,夜裏許是覺得冷了,尉遲這不靠譜的還搶他被子!


    這下好了,一覺醒來二人紛紛染上了風寒。


    尉遲昭平日裏身強體壯的,雖有些鼻塞頭痛,倒也不影響他活蹦亂跳。眼下被雲江離灌下一碗湯藥,便毫不客氣的從臥房請了出去,這會兒估摸著應該是去找他的小塵檀裝可憐了。


    小王爺本覺得自己風寒倒也不甚嚴重,算不得大事,正想對著大美人撒撒嬌,便被他冷冷的一眼給擋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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