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昨夜那些讓人想想就麵紅耳赤,心跳加速的話……


    ·


    雲江離將少年最後一處傷處理完,輕輕幫人把衣襟重新紮好。


    正欲起身,卻發現這少年臉蛋紅撲撲的,心中一緊,難不成又起熱了?


    他用手背觸了觸少年的額頭,似乎……溫度還好?


    又不放心的捏起手腕,搭了搭脈。


    除了……這脈跳動的有些快,別的倒也沒什麽問題啊。


    罷了,看他一副不甚清醒的樣子,應該是昨夜的事嚇到了,也沒睡好。


    雲江離捧著小雀兒,隨意的披了件外袍就往外走,準備去喂喂這餓得嘰嘰叫的小東西。


    ·


    在這之後的幾日,某小王爺的心情一直很矛盾。


    每天都在「他好美」、「是救命恩人」和「我有好多疑惑」三種情緒中反複橫跳。


    尤其是每當到了換藥和行針的時辰,小王爺便更是糾結的就差想薅白雀兒的毛了。


    其實,換藥呢還是那麽換,行針也依舊是那麽行針,明明沒有絲毫變化。


    可燕穆寧自打上次經曆過雨夜同床共枕那晚之後,就開始不太能自然的麵對這場麵——自己衣襟敞開,發絲淩亂,半躺半靠……


    他閉了閉眼,不忍低頭看自己這副,呃,姿態。


    換藥時傷口碰疼了,他慫的連聲兒都不敢出,生怕場麵變得更加尷尬。


    偏偏每次雲江離都是一臉的謹慎和坦然,唯獨隻有小王爺臉紅耳熱,連那白皙的脖頸都會染上些粉。


    後來,小王爺反複橫跳的情緒中又增加了一種——我被看光了。


    ·


    這日午後不久,外麵又下起了下雨,秋意漸濃。


    燕穆寧靠著窗邊,手裏有一搭沒一搭的擼著胖嘟嘟的白雀兒。


    “哎——”又是一聲長歎。


    小王爺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似乎瞬間理解了那些文人墨客筆下的秋,為何總是那般悲傷寂寥的。


    反正,他現在的心情就挺符合這意境。


    先不說這養傷多日,他消息閉塞,完全不知道小九他們有沒有順利進京。


    就說眼前這事,他細細觀察過,雲江離這處住所的確不在城中,應該就在那日他遇襲的樹林外不遠處。


    且他在的這些天,從未見過有人前來上門求診,而大美人似乎也並不心急。


    可每當他忍不住去疑心時,他又覺得自己太白眼兒狼了。


    大美人能有什麽壞心思呢?頂多就是對他有點……那啥罷了。


    ·


    這天換藥時,雲江離看著少年蔫嗒嗒的模樣,終於忍不住歎氣:“小七?”


    燕穆寧沒精打采的揉著白雀兒的小腦袋,低低的應了一聲。


    “你……想問什麽便問吧。”


    “啊?”


    聽到這話,他有些驚訝的仰起臉,眨了眨那雙水潤潤的眸,接著小聲嘟囔道:“你、你怎知我有什麽要問的……”


    “問吧。”雲江離麵上依舊淡淡,可一向清冷的聲音中,卻帶上了一絲無奈,“你這幾日始終心緒不寧,時而喜、時而憂愁,連睡的都不安穩。”


    說著話,他的指尖已經輕輕搭在了燕穆寧的腕脈上,“憂思鬱結對你的傷勢恢複也是不利的,所以你若想問什麽便問吧。”


    燕穆寧擰著眉,垂眸捏了捏小雀兒的喙,猶猶豫豫的開了口:“江大夫,你……”


    “就是……前些天下雨那夜,你是怎知那兄弟二人有問題的?”


    作者有話說:


    白雀兒:咱就是說,你倆說你倆的,我又不插嘴,你捏我嘴作甚!


    愛你萌,手動小心心。


    第9章


    試探


    “你怎知那兄弟二人有問題呢?”


    雲江離聽罷,微微低頭,長長的睫毛掩住了眸子中的情緒。


    再開口時,一雙含著認真和無奈的鳳眸直直對上了燕穆寧圓眸中的執著和為難。


    “你先鬆開它吧,這幾天都快讓你欺負哭了。”雲江離修長的手指輕點著小雀兒的腦袋。


    “那二人站在門口時,沒帶鬥笠也沒撐傘,身上卻並未被雨水打濕,所以我便起了疑心。”


    燕穆寧眉頭微皺,聽得認真。


    雲江離繼續說道:“你記得吧,那日天色剛暗時下起的雨。那兄弟二人來敲門時,已過宵禁時刻卻未淋雨,那便隻能是一早就等在門前,特意等到城門一關,就來叩門。”


    “那你既然開門時便猜到二人有問題,為何還……”燕穆寧歪了歪頭,有些不解。


    “特意等在門前,說明他們是有備而來。就算我不允他們進門,怕是他們也不肯善罷甘休,既然如此,那我不如裝作並未發現異常,豈不是更安全些?”


    雲江離平日裏向來是能少說話就少說話,此刻卻難得有耐心的對眼前少年細細解釋著。


    這若是讓熟悉他的人看到這場景,怕是驚得以為他是不是被奪舍了。


    燕穆寧點點頭:“就是想要我們在暗,占個先機?”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雲江離微微頷首。


    “就隻是這樣,你便能判斷他們要夜闖我們的臥房?”燕穆寧繼續追問道。


    雲江離似乎是被少年說的「我們的臥房」這幾個字取悅了,竟難得一見的露出了一絲笑意:“自然不是。”


    不等少年追問,他繼續解釋:“我與這二人從院中走進來時,刻意觀察了一下。他倆的身型一看便不是普通百姓,步態也更紮實穩固,便知這二人是習武之人。”


    “況且這二人的手上雖粗糙,但卻不是百姓勞作的痕跡,我醫治過太多百姓了。這雙兄弟手上的痕跡,是常年使用兵器才能留下的。”


    雲江離講得細致又合理,燕穆寧連連點頭:“那……這二人為何……唔,我是想說他們什麽目的呢?”


    “不知。”


    這一點,雲江離也是真的沒有想明白。


    ·


    屋內靜了下來,兩人都沒再開口,隻能聽見雨聲時不時的敲打著窗棱。


    秋風到底是卷著些寒意,雲江離起身去關了窗。


    燕穆寧在他身後低聲嘀咕著:“那……那你也不用裝那樣解決吧……”


    嗬,敢情還惦記這事呢?


    雲江離關窗的手一頓,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個弧度,並沒有直接迴答少年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救下你那夜,追殺你的是些什麽人?”


    聽到這句,燕穆寧瞬間警惕,渾身的毛都差點兒炸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啊,可、可能……是劫財的吧!”


    小王爺不擅扯謊,一句話答的磕磕絆絆,眼神也心虛的一陣亂瞟。


    雲江離心知肚明這少年是裝傻充愣。


    劫財?


    救下他時,他身上幹淨的連個毛都沒有,哪家劫匪這麽不開眼?


    可是這少年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著實可愛,平日裏一張小嘴叭叭叭的沒個消停,扯謊的時候卻磕巴成這樣,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一般。


    忍著笑意,雲江離順著少年的話繼續道:“你看,我這裏向來太平,救下你後才招惹來了這二人,我又不知他們是不是衝著你來的,那為了護著你,我隻能用那樣的方式他們才不會進來探查。”


    “再說了,若不那樣,又怎能讓他們相信,你是我內、子呢?”


    最後一句話說的輕飄飄,卻又故意重重的咬了最後幾個字,聽得某小王爺耳根子一陣發熱。


    雲江離似是從來不知,自己竟然還有這樣喜愛逗弄人的一麵,也有些新鮮。


    “你、你你這人……”小王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又羞又氣的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麽來。


    一向伶牙俐齒的安親王殿下,竟然也有卡殼兒到說不出話的時候。


    到最後隻能翻了個白眼,將話都咽了下去,留在肚子裏一頓罵罵咧咧。


    緩了許久,燕穆寧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個疑惑,瞬間仰著腦袋底氣十足的問道:“那你為何獨自一人住在城外呢?也不見有人來問診。”


    聽完這問題,雲江離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少年:“若是我去鄒山附近采藥,便很難趕在關城門的時辰前迴來,這處便是我晚歸時休息的一處小院。”


    “一般不會久住,這不是那日順手救下你麽……”他鳳眸狡黠的望著燕穆寧。


    某拖後腿王爺:“……”


    他聽明白了,人家大美人就是臨時落腳的地兒,結果因為自己重傷不能動彈,人家留在這裏,為了照料自己都不能迴城裏的住處。


    哦,沒準兒還耽誤了美人的生意。


    這人情可欠的有點大,等迴京了一定要跟皇兄好好說,把大美人招進太醫院!


    燕穆寧越想越覺得有點愧疚,小腦袋垂的越來越低。


    許是這前二十三年雲江離過得都太過於冷靜平和,他自己也隻當自己是個清冷凜寒的性子,這甫一遇見少年這樣有趣的人,竟然頭一次生出了頑劣的心情。


    恰好,他也可以接著這個機會探一探,這少年究竟是什麽人。


    雲江離垂下眼眸,用長長的眼睫掩飾著眸中的情緒,繼續說道:“你是疑心我嗎?”


    “哎……說起來,我至今也不知你的身份。可自我救下你時,你便往我脖上比劃刀子,還兩次。精心煎的藥你也不喝,如今你竟還疑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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