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的沙漠地區,暗黑的天空繁星點點,卻隻能帶來微弱的光,鏢頭王鐵原正帶著自己的隊伍緩緩前行著。


    沙漠本來就是個需要隨時高度警戒的地方,尤其是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所以為了安起見,等天色完黑了下來時,王鐵原就叫了停,讓大家夥就地紮帳篷休整一晚上。


    “大哥!大哥!那邊有人!”剛紮好帳篷,在外圍守衛的男人急哄哄地跑過來低聲喊著,一聽到他說的是有人,聊著天的眾人都停下了動作開始警戒起來。


    此時隻有火焰燃燒著柴火的顯得格外刺耳的劈裏啪啦聲,王鐵原抬手示意大家原地等待,然後抽出劍帶上幾個人往那邊過去:“過去看看!”


    沈清勾著腰拖著男人吃力地往前移動,她現在又冷又渴又餓,黑夜裏又完沒有方向,便完失去了力氣,隻得一下子鬆了手,喘著氣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看著地上閉著眼睛,衣衫已經完磨破,臉上還滿滿都是汙漬的男人,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等察覺到有人過來時,她隻能坐在地上,連忙有些驚慌地抬手示意自己無害。


    “唔!”被人粗魯地按著肩膀跪在了地上,她的膝蓋撞得狠狠一痛,不由得呻吟出聲。而昏迷的男人就更慘了,被王鐵原的人直接綁著扔在帳篷外麵讓人看守著。


    “說吧,你是什麽人?”王鐵原嚴肅地打量著眼前跪在地上看樣子不超過十八歲的的年輕男人,他臉上都是黃沙和汙漬,看不清容貌,不過看裸露在外麵的皮膚,應該是個細皮嫩肉沒怎麽吃過苦的人,穿的很普通,事實上在沙漠這樣的惡劣環境裏,再好的衣服也隻會被磨損得不成樣子。不過王鐵原一直都很清楚,在沙漠裏遇見的再普通的人,也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大哥,能不能先給口水喝?我已經……已經兩天沒水喝了……”沈清雙眼緊緊盯著王鐵原身上掛著的一壺水,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嘶啞著聲音道。


    王鐵原一把扯下腰上掛著的葫蘆扔了過去,讓押著他的人給他灌幾口。


    雖然是被粗魯地灌著喝的水,水還都往脖子裏淌,但是沈清依然喝了個暢快,幾乎要感動得痛哭流涕了。


    “嗚嗚,大哥,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呐!要是沒有遇見你們,我和我哥怕是就死在這個沙漠了!”沈清擠出幾滴淚水,一邊打著嗝哭一邊瞄了幾眼麵前的黑臉大漢,又接著哭嚎:“我叫沈清,我和我那個兄弟,沈華,原本都是隨著商隊一起去風城的,但是途中遇見沙塵暴,不僅受了傷,還都走散了……我的哥哥還發著燒昏了過去!大哥救救我哥吧!我們都是好人哇!”


    流淌的淚水在臉頰上衝刷出來兩條白色的痕跡,看上去頗為滑稽。聽完他的話,又問了一些基本情況,王鐵原基本確定這個叫沈清的男子沒有說謊。不過還是一臉歎息地上前扶起沈清,實則試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肩,沈清被拍得連連咳嗽幾聲,王鐵原也探到他是真的一點不會武功,就朗聲笑道:“相逢就是緣,小兄弟既然遇到了我們王氏鏢局,我們當然會義不容辭幫你們!我們也正好是要趕去風城的,既然如此,就同我們一道吧!”


    沈清連忙道謝,還得了一葫蘆的水,連滾帶爬地跑出去看自己的“哥哥”。


    這沈清就當然就是柯楚珺,而她口中的哥哥也就是本次世界的任務目標:風雲起。


    這次的世界不再坑爹,終於還是提供了一些世界信息。這沈清原本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從小就隨著她的那個走南闖北表演把戲的娘跟著戲班子,但是她娘親賣藝也賣身,最後死在了恩客的身下。而沈清從小被她娘親以男孩身份養大,因為在那樣的環境裏,男孩總比女孩安許多,更別提長得好看的女孩。沈清繼承了她母親大部分的美貌,甚至比她的母親長得還要勾人,但是一直以來做男人打扮而且臉都沒有洗幹淨過的她並不知道這些。她的母親雖然沒有保護好自己,對沈清卻是百般嗬護,不僅教導她不能告訴任何人自己真實的性別,還一直讓她趁機逃出這裏,去南方的城市。不僅如此,她的娘親曾經說過,她還有一個親生姐姐不知道在何處,是小時候被人帶走的。如果沈清能逃出去,就去找姐姐。但是顯然無論是沈清還是沈清的娘,對那個找到那個“姐姐”都是不抱希望的。


    在原世界的劇情裏,沈清的娘親死後,她就逃出了那個戲班子,一路流浪。在沙漠裏撿到了因為受傷發燒昏迷的風雲起,以為他和自己一樣可憐就好心帶上了他。但風雲起此人狠厲無常,實則是風城的城主,隻是被屬下暗害才昏倒在沙漠裏自生自滅。即使被沈清所救,也從沒打消過對她的懷疑。


    最後一路的經曆還是讓風雲起真正認可了沈清,把他當做自己的好兄弟,殊不知沈清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


    最後沈清幫助他迴到風城,竟然在風城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姐姐沈情,而風雲起也對美貌的沈情一見鍾情,最後兩人在一起了。沈清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對風雲起的愛,甚至風雲起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最忠誠的朋友是女兒之身,沈清黯然離開了風城,最後在沙漠裏流浪至死。


    柯楚珺得知了原世界的走向也不由得歎了口氣,這風雲起程把沈清當成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妥妥就是個渣男。而且沈清在沒有到達風城的時候有大把的好機會可以對風雲起坦白性別還有心聲,卻一步步看著自己所愛投入別人懷抱。


    “唔……”一聲痛苦的呻吟喚迴了柯楚珺的神智,她低頭看向躺在褥布上的男人,他仍然緊緊閉著眼,隻是。這王鐵原確實是個好人,聽聞他的哥哥生了病,還專門給他們一頂單獨的帳篷,不僅如此,還讓隨行的大夫給風雲起看了看。


    柯楚珺擰幹浸了水布條,動作不甚溫柔地給男人擦著臉,有些心神不寧地看著男人的容貌一點點地露出來,一瞬間手臂被人狠狠攥住!不由得一驚,才發現男人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正滿眼警戒地看著她。


    柯楚珺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慕潯,隨即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看著他眼睛的目光。


    “你是……何人?”男人雖然病重導致聲音虛弱,卻仍威嚴和狠戾猶在,讓柯楚珺本來還有些觸動的眼神冰冷下來。這個人不是慕潯,也不是蘇戰,他們隻是剛好都長得很像,恰好有一雙相似的眼睛而已!


    “我不是壞人。”柯楚珺語氣有些委屈,動了動被他抓住的手腕,“這位公子,是我救了你呢。”


    風雲起動了動唇,想要撐起身體坐起來,不料頭還昏得很,身體仿佛不受控製般的一下子往後倒去。柯楚珺眼疾手快,下意識地扶住了他。


    風雲起眼神一閃,放輕了表情,語氣也沒那麽硬了:“多謝這位仁兄相救!實不相瞞,在下之前被仇家追殺有些草木皆兵了,實在抱歉。”


    柯楚珺放開扶著他肩的手,語氣也恢複了平靜:“沒關係,我也是在沙漠裏流浪的人,見著同我一般遭遇的人肯定不會見死不救。不過也是多虧了遇見王大哥,我倆才能活下來。”


    “在下馮雲,不知小兄弟名諱?”風雲起嘴角掛起一抹笑,看著眼前的少年道。


    柯楚珺揉著自己被抓出痕跡的手腕的動作頓了頓,也不拆穿她知道他真名的事,反而用帶著真誠的目光看著他低聲說:“我叫沈清。看你應當大我幾歲,我叫你一聲馮大哥好了。是這樣的,我先前帶著你在沙漠裏走,碰到了王大哥一行人,為了讓他們相信我,我就謊稱我倆是兄弟。還說你叫沈華,待會我們要解釋嗎?”


    風雲起眼光掃過穿著粗布衣衫的臉蛋還髒兮兮的少年,漂亮的眼睛裏有身處陌生環境的害怕和謹慎,還對自己這個陌生人的依賴,就放柔了聲音安慰道:“沒事,你這樣做是對的。既然他以為我倆是兄弟,就不用解釋什麽了,你現在去解釋反而會讓他對我們心生惡感,那我就叫‘沈華’好了。你也叫我哥哥吧。”


    柯楚珺連連點頭,“嗯嗯。”


    風雲起無意間掃過眼前人細白的脖頸,昏黃的燭光下都看不大清的容貌,心裏思考起這個沈清的身份,估計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小少爺,不會武功,心思簡單,一看就是沒有經曆過什麽事的。


    “馮大哥你還不舒服嗎?”少年聲音清亮,有些不分雌雄的中性美感,風雲起聽著竟然莫名想到了自己府上養的那隻金絲雀,也是這樣一般美麗脆弱,膽小單純。


    風雲起毫不吝嗇自己奪人心魄的笑容,低沉著聲音道:“我現在好多了,你也進來睡會吧。”


    少年臉紅了紅,剛想拒絕,就聽到馮大哥說:“如果你嫌棄我生著病的話……”


    “沒有沒有!我是怕自己睡相不好……”少年撓撓頭,還是有些拘謹地掀開被子擠了上來。


    燭光被風雲起揮手滅掉,整個帳篷內部瞬間黑了下來。柯楚珺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身旁的人基本上聽不見的唿吸聲,知道這些會武功之人都是這樣,就聽到風雲起的聲音響起:“怎麽,睡不著嗎?早點歇息吧。”


    柯楚珺“嗯”了一聲,就毫無防備地裹著單薄的被子靜靜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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