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平常而又美麗的河流。


    河水清澈見底,水麵猶若流動的玻璃,毫無瑕疵,幹淨而透澈,在初升的陽光的照耀下閃著點點光芒。底部沉著的石子紋理精致而秀氣,裏麵的錦鯉的鱗片閃閃發亮。


    偶爾有風吹過吹皺了河麵,打破了它的寧靜,卻讓吹風的人感覺心曠神怡。


    常初瑤覺得如果沒有劇情的管控她大概會好心情地哼上幾句,連即墨慕蕊的眼神都能忽視。


    果然大自然就是最能治愈人的存在啊!她不由得感慨一聲。


    爺孫四個走在河堤邊用木板修築的棧道上,慢悠悠地散步,不急不緩,倒也悠閑自在;不時還會傳出一陣又一陣的歡聲笑語,一副其樂融融之貌。


    雖然其下之暗流湧動隻有置身其中之人清楚,卻並不會影響一般的路人感慨一聲真是爺慈孫孝的一家子。


    時間還早,河堤上人不多,隻有偶爾幾個戴著連上mp3的耳機的年輕人在晨跑,還有幾個估計也是睡不著的老人在遛彎。


    也正是如此,不一會兒常初瑤就感知到了有人一直在亦步亦趨地跟蹤他們。


    腳步聲很輕,可以聽出跟蹤者在很小心地壓低聲音;但是棧道是木板做的,不管怎麽放輕腳步,隻要還想追求速度,那就一定會發出吱嘎的聲音。


    查紓竹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點,眉頭微挑,不動聲色地迴眸看去。


    常初瑤順著她的目光往迴看,目光鎖定在一個可疑的身影上。


    這個人看起來很瘦,身高大約和她相仿,身形也比較單薄,看起來和周圍晨跑的人沒什麽兩樣;但是大白天的,居然把自己純黑色的兜帽扣在頭頂,雙手插兜低頭走路,又沒有聽音樂;而且他還戴著口罩,就差把“我是可疑人士”幾個字寫在頭上。


    常初瑤偷偷瞄了一眼即墨慕蕊,見她好像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跟蹤者的樣子,依然挽著即墨維的胳膊談天說地。


    ……別太荒謬。常初瑤想,我不信你是真的沒感覺到。


    她收迴了視線,和查紓竹交換了一個眼神,轉頭和那個小老頭打了聲招唿聲稱是看到了朋友,就打算往迴走。


    沒想到小老頭一聽說是朋友,眼睛一下亮起來了,嘴裏不停說著“哎呀我孫女的新朋友我也想見見”,就跟著她們要一起走。


    常初瑤麻了。雖然知道小老頭很牛,但是這麽“奮不顧身”地衝向危險第一線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太冒險了。


    她是女主,肯定不會有事。但是他可不一定。


    即墨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一句俗話,叫好奇心害死貓呢。


    但是劇情並沒有給她拒絕的選項,所以她點了頭,和查紓竹走在前麵。


    即墨維跟在她們身後,一路緊隨,還是滿臉興奮。


    那個跟蹤者似乎是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卻並沒有打算躲開,而是在她們靠近的時候猛地朝他們扔了一把什麽東西,便一扯兜帽溜之大吉。


    常初瑤隻感覺眼球一陣疼痛,生理淚水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鼻子又是一陣瘙癢,她還是忍不住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的臉一下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糊得髒兮兮的。再看查紓竹,她也沒好到哪裏去。


    這癟三……居然偷襲撒辣椒粉!常初瑤狠狠咬著牙齒,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再抬眼的時候,跟蹤者已經不見了蹤影。


    捏麽麽的,你這人真是沒什麽素質。跟人沾邊的事,你是一點也不幹啊。


    小老頭見她們流眼淚形象全無的樣子似乎也有點慌亂,趕緊兩步上前遞手帕:


    “哎呀孫女們啊,你們這朋友可真夠……熱情的哈。”


    ……確實夠“熱”情,隻不過此“hot”非彼“hot”。可能比起熱來說,辣更適合一點。


    常初瑤接過手帕擦拭著自己的眼角,默默地想起了一個雙關笑話。


    嗯,不熱了。冷。


    她們嗆咳半晌,才各自抹去一直湧現出來的淚花,把臉擦幹淨。


    即墨慕蕊站在一旁,攙著即墨維,歎了口氣:


    “我猜大概又是那些討厭的競爭對手了吧。雖然我們一直都有很好地化妝隱藏自己,但是沒想到他們已經發展到連看到相似的‘路人’都會下手的地步了。”


    是嗎。你說的最好是真的。


    常初瑤點點頭,啞著嗓子對即墨維露出一個微笑:


    “我們沒事的爺爺。等迴去以後,我們就叫人去查這件事。”


    查紓竹也讚同:“爺爺放心,我們不會讓人欺負了去的。”


    即墨維看看查紓竹又看看常初瑤,終於點了頭,隻是說什麽都不願意繼續在河道上散步了。


    “那就帶爺爺去我們各自管轄的品牌門店看看?”


    即墨慕蕊提議,也不管其他人是否響應,直接拉著即墨維就往一個方向走。


    前後關係易位,常初瑤和查紓竹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常初瑤很好奇到底是她們名下的什麽門店靠走的就能直達,要知道他們來的地方已經屬於這條河流在這座城市的中下遊地帶,屬於是郊區的範疇了。


    然後走了不一會兒,她就看到了一個占地麵積頗大的品牌汽車旗艦店。


    大門上赫然掛著幾個燙金大字“sierra”,都閃爍著金屬的光輝。進到大廳後,那金碧輝煌的裝修簡直比初版聖瓔珞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即墨慕蕊輕車熟路地走進大門,邊走邊對即墨維進行解說:


    “sierra已經是世界範圍內數一數二的汽車旗艦店了,我們的產品是最為精良的、適合所有年齡段人群消費的品牌。”


    “這是我們最近新推出的一款跑車,名為‘茉殤黎·可薇’。全球限量三十台,每月十台對外銷售。這是第一批,下個月還會推出第二批和第三批……”


    常初瑤心下了然。這還是她第一次了解到即墨慕蕊的“主業”的內容,不過似乎在先前顧嘉慕對白氏集團的情報中也能推測一點。


    白氏集團,做跑車設計的那個。按照對應關係,確實也該輪到即墨慕蕊了。


    即墨維全程掛著愉快而欣慰的微笑,聽著即墨慕蕊的滔滔不絕,最後不忘誇上一句“不愧是我即墨家的孫女”。


    似乎是被小老頭誇得心裏暗爽,即墨慕蕊心情大好地一揮手:


    “爺爺,竹和瑤的店離這邊有點遠,就坐我們sierra新發售的‘茉殤黎·可薇’去吧,也當是兜兜風了!”


    即墨維自然是一口答應,於是四人坐在那輛沒有掛車牌的、塗裝略顯誇張的跑車上,由即墨慕蕊開車,直奔著下一個門店而去。


    ……等等,姐,我們好像設定上都還隻有十六歲吧。好像都還沒有到考駕照的年紀來的……而且在之前的劇情裏也沒說過你會開車啊?


    再說了你這無牌照又無駕照的,開車是真不怕撞交警啊?


    你敢開我也不敢坐啊。


    常初瑤身不由己地乘上了這輛名字不明所以的跑車,第一件事是把安全帶係上。


    雖然不能太迷信安全帶,但是有安全帶的地方還是要安全許多。


    我怕你開著開著就開溝裏去了。她默默想著,縮在車子的一角,聽駕駛座和副駕駛上坐著的即墨慕蕊和即墨維有一搭沒一搭的閑天。


    好在一路上並沒有出什麽大事,還算平安無事地來到了第二家門店前。


    這家門店名為“dionne”。常初瑤的記憶一下被喚醒,她可還記得,自己就是為了這個品牌在眾人麵前內心毫無波瀾地掉起了眼淚,賺夠了同情。


    dionne的門店設計就比sierra要稍微正常一點,就是丟到外麵世界的珠寶一條街去也沒什麽違和感。


    查紓竹走進門店就有兩個熱情的導購小姐圍了上來,不時拿眼睛瞄著他們,似乎是在揣測他們這四個一點都不像的人之間的關係。


    最後那個長頭發的導購小姐似乎先看出了名堂,笑意盈盈地湊上來向著即墨維招唿:


    “先生,來給您愛人選飾品呐?我們店裏都是推薦……”


    常初瑤:?


    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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