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訪蕊站在門口望著眼前屋內的一片狼藉,氣得嘴唇直發抖,眼冒金星,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她的木板床上,本來疊得好端端的被褥被扯下甩在地上,床單上還被人潑了油性顏料。


    小桌板的一條腿被卸了下來,再也立不穩,隻能斜在牆壁上。


    洗臉巾被丟在地上,上麵還留著鞋印,漱口的玻璃杯也碎了一地。


    她的筆和本子被隨意地丟棄在地,也印著和洗臉巾同樣的鞋印。


    左訪蕊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是誰的手筆。


    畢竟她和亓景同談了將近半年的感情,結果從一開始他就沒把她當對象看待,不過是拿她當作自己炫耀自己有多受人歡迎的工具人罷了;她也因此知道亓景同是個不要臉的。


    但是沒想到會不要臉到這種程度!


    早知道他會如此打砸,讓她的小出租屋遭受這場無妄之災,她就應該在分手當天找他討迴自己出租屋的鑰匙!


    看來這是她當著眾人麵跟他提分手,讓他感覺麵子上過不去了呢!左訪蕊冷笑,拿出手機對著眼前狼藉拍了個照,便開始著手收拾房間。


    床單被套都送去樓下公共洗衣房洗,洗臉巾被丟進水池加了洗衣液泡著,小桌板和玻璃杯隻能到時再去采買新的。


    收拾本子的時候,或許是本就年事已高,再加上被亓景同這麽不由分說地一通折騰,那本先前被她收好卻又遭了亓景同無妄之災的紫色迪〇尼公主本一下散了架,內頁飛出來不少。


    左訪蕊趕緊把漫天飛舞的紙張收攏到一塊放到一起,又手腳麻利地把剩下的本子和筆收拾好,這才去翻看內頁試圖把這個承載她童年迴憶的本子拚迴原樣。


    看著自己一些稚嫩的字跡也被汙染上了亓景同的大腳印,左訪蕊更是恨得牙癢癢,起了把亓景同吊起來千刀萬剮的心。


    好不容易把所有散落的內頁一一歸位,左訪蕊害怕它們又散落出來,拿了訂書機把本子稍微加固了一下,又拿橡皮擦輕輕蹭掉鞋印。


    有些看不清楚的部分,左訪蕊也按照自己對劇情的理解,拿鉛筆重新填補了上去。


    “嗯……真是好久都沒在這種本子上寫字了……”左訪蕊眯了眯眼,滿意地看著自己小小的、還算工整的字擠在當年她自己寫得又大又醜的字的旁邊,心裏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有時間的話要不然續寫一下玩玩……


    算了算了,她被自己的這種想法驚了一跳,搖了搖頭。


    時代變了,寫這種東西應該也沒什麽人會看吧再說自己手上還有一本簽約小說和一堆可以供稿的公眾號呢……


    在多餘的零花錢與房租和一時興起的好玩念頭之間,左訪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畢竟錢越多心裏越不慌張嘛……“好玩”“興趣”什麽的,暫時退居二線也沒什麽關係。


    忙完這一係列事情以後,左訪蕊坐下來,這才感覺到肚子餓了,咕咕地叫著鬧脾氣。


    下午的課本就是五點十分才下課,迴到出租屋時已經五點二十了,一打開房門又看見亓景同幹的好事,一下著急上火,左訪蕊也就沒顧上點外賣就開始收拾。


    左訪蕊於是打開了外賣軟件思考晚飯問題,免不得又在心裏狠狠記了亓景同一筆。


    就是這個討厭的家夥,浪費她時間和感情,還想毀她的出租屋!畜生啊!


    明天還得記得去給出租屋重新配把鎖和鑰匙……然後把備用鑰匙給房東。這一次,亓景同要想再闖進來就不容易了!


    左訪蕊剛點完一家炒飯準備下單,房門就被突然敲響。


    她又不傻,知道就是動作再快的商家也不會有這麽快就能送貨上門──一方麵是她還沒下單,另一方麵她從來不會直接點到家門,一般都叫外賣小哥不要打電話,直接送到樓下,寫的名字也是“左先生”。


    因此她抱了十二分的警惕心,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透過貓眼仔細看來者是誰。


    外麵站著的是一個麵如白玉的杏仁臉女孩,一頭豐亮油厚的烏發在腦後利落地紮了個高馬尾,穿著一件淺藍色的t恤,上麵紮染了一隻棕紅色的小熊,下麵配著一條黑色的小短褲,一臉焦急地等在門外。


    左訪蕊仔細打量一下,很快便認出了來人。


    這正是亓景同和她開始戀愛不久後就存在的曖昧對象,音樂學院的魏以雲。


    她來幹嘛?左訪蕊皺了皺眉,有點不想理會她的敲門聲;但是又覺得似乎這樣不太好,畢竟魏以雲是真無辜,是亓景同先騙她說他母胎單身又開始背著左訪蕊交往的。


    所以再三權衡之下,左訪蕊最後還是打開了門。


    魏以雲見到她就紅了眼眶,把包裏的一碟大地色眼影盤拿出來雙手奉上:


    “對不起左訪蕊同學,我不知道亓景同那個家夥在和我們兩個同時交往……按照時間先後,我應該來給你道歉。這眼影盤請你一定要收下!”


    魏以雲不由分說地強行把眼影盤塞進左訪蕊手裏,吸了吸鼻子,許是擔心左訪蕊誤會她是“勝者”,拜訪目的是“前來炫耀”,又趕緊補充了一句:


    “我已經和那個渣男分手了!這次來道歉也是真心實意,沒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希望左訪蕊同學不要生我的氣……”


    左訪蕊本來也沒有生她的氣,隻是稍微有點膈應,又沒到不可忍受的地步,被她搞了這麽一出以後倒是有點哭笑不得,於是收了眼影盤暫時擱置在洗漱台,又招唿魏以雲來坐。


    魏以雲擺擺手,稱自己晚上約了琴房,下次時間充裕的情況下一定來,又拉著左訪蕊交換了聯係方式,便抹著眼睛快步走出了門。


    左訪蕊看得出她這是有意同自己交好,畢竟兩個人都被同一個渣男騙過感情,多多少少看對方都帶了點同病相憐的意思。


    要說的話,亓景同好像還有三個名正言順的前任……左訪蕊記得,她們分別是美術學院的項雨蓮、經濟學院的東方小米和文學院的洪洋洋。


    一開始被亓景同蒙在鼓裏的曖昧對象們照理來說應當隻多不少,但是似乎她還真沒見過有什麽人跳出來指責他是渣男。


    這大概是因為亓景同太會賣慘,開始一段感情以後就一口咬死自己的前一段感情是上一任女方的問題,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十成十的受害人形象,引得那些和他展開關係的女孩個個母性大發,在外幫他說話而詆毀他的前任們。


    直到自己被甩了,亓景同帶著他的新任女友來用同樣的方式詆毀自己時,才紛紛反應過來……


    左訪蕊當年就是這麽被騙的──要不是她不太喜歡背後說人壞話,說不定她也少不了多說幾句洪洋洋的不是。


    不過她也警醒得快,而且明白以後的第一時間就主動且公開地結束了她和亓景同的關係,也算是第一個把亓景同“甩了”的人,及時止損的同時倒是還順便把還在深陷渣男騙局其中的魏以雲也拉了出來。


    這種渣男怎麽還能在情場上如此逍遙啊?把那些被他騙過感情的姐妹們聯合起來一人一口唾,他也早就該淹死了!


    想到這裏,左訪蕊忽然來了主意。要是可以讓全寧正大學的女生都知道亓景同的這些“光輝事跡”,把他徹底釘在“渣男”的恥辱柱上,他大概往後禍害學校裏的女同學之前都得掂量三分吧?


    不錯的想法。左訪蕊飯都沒來得及吃,抓起自己的平板電腦就開始整理自己的已知信息。雖說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七八成的成功率總該還是有的……吧?


    畢竟有誰不討厭渣男呢!


    “好!左訪蕊,開始製定你的反渣男計劃吧!”


    左訪蕊給自己打打氣便開始埋頭苦幹起來。


    她也因此沒有看見,方才被她重新訂好的迪〇尼公主本在角落裏偷偷發出了一點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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