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洗浴是段飛的總“根據地”。它的豪華程度在寧澤市可能排不上前五，但是在桐伍區，絕對稱得上獨一份兒。
它占地很大，一層和二層分別是溫泉洗浴和提供休閑娛樂的休息廳。三層往上，就比較單調了，全是客房和麻將室。
段飛的辦公室在三樓，東邊走廊盡頭的一間屋子，在這裏不光安靜，還讓他他有安全感。因為離一層二層的安保人員比較近，如果有什麽突發情況，他那幫兄弟們可以隨時衝上來。
此時，他這間50平米左右的辦公室內，擠著大約有十幾號人。除了段飛之外，炮頭，劉大橋，孟朗，還有宋小虎和他的那些兄弟們。
宋小虎站在最前麵，耷拉著腦袋，很沒精神。當年以打架兇狠、不要命成名的他，如今竟然一拳沒出就跑了。宋小虎的麵子丟完了，他知道，從那時起，他再也沒有資格跟身後這幫人稱兄道弟了。
他身後這幫兄弟，有些纏著繃帶，有些打著石膏。他們大多是在崔讓等人離開之後醒的，也有傷的輕的醒得早，但並不敢第一時間亂動，而是看學生們都迴了，這才起身把隊友們扶起來，一起開著車離開。
炮頭其實想嘲笑宋小虎來著，但見段飛陰沉著臉，他也就沒敢說爛話。
“說說吧，你得給我個交代。”段飛開口。
一陣沉默。
宋小虎咬了咬牙，心一橫，往前走一步，然後轉過身去，朝著他那些兄弟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那些兄弟們大驚失色，趕緊上前，想要把宋小虎扶起來。
但宋小虎就是不起來，大哭道：“我對不起兄弟們，我對不起兄弟們呐！我被嚇傻了，我逃跑了！”
“咣當”一聲。段飛砸碎了一個玻璃煙灰缸。
“給老子站起來！你以為這樣兄弟們就能原諒你嗎？丟一次人還不夠，你還要丟兩次！”
宋小虎這才站起來。
段飛表麵上是在數落宋小虎，實際上他是在給宋小虎台階下，還不惜砸碎了他最愛的水晶玻璃煙灰缸。這是段飛的馭人之道，他篤定，從今往後宋小虎所有的精力隻會放在生意上。
“我……我對不起大家，我還是辭職吧。”
“辭你媽的頭啊！”段飛喊道，“以後，徹底跟你老派做法告別，聽懂沒有，好好的打理生意，賺不來錢再滾蛋不遲，聽見了嗎！”
這也是段飛聰明的地方，宋小虎畢竟幹了很多年了，各方麵都熟悉，而且人也靈光，再培養一個他這樣的店長，成本太高！段飛畢竟是個生意人。
宋小虎的眼淚都快下來了，“飛哥……”
“好了，其他人也吸取一個教訓。”段飛活躍氣氛笑道，“都老大不小了，還跟年輕人動手……這種事兒已經不適合現在的你們了，以後所有人，工作重心都在你們各自的生意上，聽懂了嗎？”
“是！”眾人一起喊道。
“好了，聽懂了就先撤吧，這兩天先休息，兩天後，各自迴到崗位上。”
“是！”眾人說罷，離開了。
炮頭沒走，顯然段飛提前通知過了。
“你也看見了，小虎栽了，目前咱這兒就屬你最年輕，拳怕少壯，那就辛苦你跑一趟？”
炮頭趕緊應下來，“飛哥給我臉，我能不兜著嗎？我現在就去。”
段飛擺了擺手，“急什麽……你這樣，拚人多，咱們不占優勢，而且在人家那兒，別把動靜搞太大，弄太大報警就不好說了，畢竟他們是學生，把那幾個主要人物給我拿下就行。”
炮頭麵露難色，因為之前的行動他都沒參與，手上沒有情報。
段飛從衣服兜裏掏出一遝照片，炮頭接過來，隨手翻了翻，見前幾張照片都是杜子月的，第一張上還標了姓名，有入學時的證件照，還有日常偷拍的。後麵才是崔讓的。
“目標變成杜子月了？我記得之前目標不是這個崔讓嗎？”
“這次就是這個人讓小虎吃癟的，所以，先找他算賬，至於那個崔讓，排在後麵吧。”
“我明白了飛哥。”炮頭心裏暗暗讚歎段飛的人情世故。
“明白就好，還有，如果那個崔讓願意出我弟弟的醫藥費和住院費，那麽……”
“那麽就饒了他？”炮頭一愣。
“可以考慮讓他少住兩天院，但也得挨身上，最起碼，搞成輕微傷吧。”
“是。”
“還有，你店裏跑了的那個，盡快找到，必須讓那小子付出代價。”
炮頭有些犯難，他之前派人找過，但嘯輝就像泥鰍一樣滑，他也毫無頭緒。
“是……對了飛哥，台球廳那邊……”
“最近先讓經理盯著，你就安心處理這個事兒，這個月的抽成就不用交了，辦好了，還有獎勵。”
“謝謝飛哥。”炮頭來勁兒了。
“好了，迴去吧，好好準備一下。”
“是。”炮頭起身，恭恭敬敬的開門出去了。
炮頭迴到台球廳跟經理交接工作，他知道接下來，他大部分時間都要在外麵度過了。
“頭兒，您都已經貴為一店之長了，還處理這些小瑣事兒呀？幹脆，雇幾個手快的年輕人，讓他們去跑一趟就好了。”經理諂媚的說。
炮頭笑了笑，說道，“說實話啊，整天悶在這兒跟錢打交道，早就倦了，一直想出去鬆快鬆快，順便迴憶一下，老子的青春時光啊！”
“那我幫您找幾個手快的小兄弟跟著。”
炮頭沉吟片刻，說道：“人不必多，兩三個機靈的就行，動手的活兒，還是我親自來吧。”
“這行嗎？”經理有些擔心，“您現在可是店長，再說，您不也幾年沒出手了嗎”
“怎麽，我的實力還需要懷疑嗎？”炮頭笑了。
炮頭的實力確實不需要懷疑。
他是當年他們那一屆，最接近頂點的存在。
當時的智仁中學跟現在差不多，男生們為了爭奪大旗，暴力事件天天上演。但那時候還他們報團兒，不像現在這樣以年級為單位，而是以個人名人組成不同派係。
一年級的也有可能跟二年級的人聯合，三年級的也有可能跟一年級的聯合，總之，就是突出一個“亂”字。拋
炮頭的出現是一次地震級別的大事兒，剛入學，就以旋風般的速度掃平了高一，而且他的性格還算不錯，被打服的那幫新人都願意跟隨他，所以，他算是智仁最早統一一個年級的超強存在。
炮頭的野心可不止高一，很快，在他的帶領下，高二也被他“通關”了。
但人心最難收服，他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把人心融合到一起，等他的“炮頭幫”完全成立的時候，他已經高二了。那個時候他隻要等待高一新生們入學，然後輕鬆蕩平，然後……等待登頂智仁扛大旗就行了。
但天有不測風雲，新人出現了一位變態級別的人物，也就是盧陽的親哥，智仁傳奇——盧歡。
盧歡的到來徹底擊碎了炮頭的“扛旗夢”。 因為盧歡不光戰鬥力在炮頭之上，為人處世也是沒的說，各個年紀都有朋友……
兩人的對決也堪稱校史最經典戰役，在實驗樓上單挑，愣是從下午打到了晚上，最後當然是以炮頭的失敗告終。
炮頭拒絕了盧歡伸來的、代表友好的手，帶著“既生瑜何生亮”的哀情，從智仁綴學了。
不過好在他恰巧遇上了正招兵買馬的段飛，之後就在他的台球廳做起了服務生，幾年來一直兢兢業業，不再惹事，更不打架。再加上段飛對他的實力很是認可，最後升他做了店長這個位置。
但就連段飛都沒想到，對那些往事，炮頭這些年根本沒放下，甚至隨著迴憶的頻繁而愈加濃烈。他把那個鮮活的高二少年，鎖在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某個角落裏。
今天，他要把他……徹底喚醒。
它占地很大，一層和二層分別是溫泉洗浴和提供休閑娛樂的休息廳。三層往上，就比較單調了，全是客房和麻將室。
段飛的辦公室在三樓，東邊走廊盡頭的一間屋子，在這裏不光安靜，還讓他他有安全感。因為離一層二層的安保人員比較近，如果有什麽突發情況，他那幫兄弟們可以隨時衝上來。
此時，他這間50平米左右的辦公室內，擠著大約有十幾號人。除了段飛之外，炮頭，劉大橋，孟朗，還有宋小虎和他的那些兄弟們。
宋小虎站在最前麵，耷拉著腦袋，很沒精神。當年以打架兇狠、不要命成名的他，如今竟然一拳沒出就跑了。宋小虎的麵子丟完了，他知道，從那時起，他再也沒有資格跟身後這幫人稱兄道弟了。
他身後這幫兄弟，有些纏著繃帶，有些打著石膏。他們大多是在崔讓等人離開之後醒的，也有傷的輕的醒得早，但並不敢第一時間亂動，而是看學生們都迴了，這才起身把隊友們扶起來，一起開著車離開。
炮頭其實想嘲笑宋小虎來著，但見段飛陰沉著臉，他也就沒敢說爛話。
“說說吧，你得給我個交代。”段飛開口。
一陣沉默。
宋小虎咬了咬牙，心一橫，往前走一步，然後轉過身去，朝著他那些兄弟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那些兄弟們大驚失色，趕緊上前，想要把宋小虎扶起來。
但宋小虎就是不起來，大哭道：“我對不起兄弟們，我對不起兄弟們呐！我被嚇傻了，我逃跑了！”
“咣當”一聲。段飛砸碎了一個玻璃煙灰缸。
“給老子站起來！你以為這樣兄弟們就能原諒你嗎？丟一次人還不夠，你還要丟兩次！”
宋小虎這才站起來。
段飛表麵上是在數落宋小虎，實際上他是在給宋小虎台階下，還不惜砸碎了他最愛的水晶玻璃煙灰缸。這是段飛的馭人之道，他篤定，從今往後宋小虎所有的精力隻會放在生意上。
“我……我對不起大家，我還是辭職吧。”
“辭你媽的頭啊！”段飛喊道，“以後，徹底跟你老派做法告別，聽懂沒有，好好的打理生意，賺不來錢再滾蛋不遲，聽見了嗎！”
這也是段飛聰明的地方，宋小虎畢竟幹了很多年了，各方麵都熟悉，而且人也靈光，再培養一個他這樣的店長，成本太高！段飛畢竟是個生意人。
宋小虎的眼淚都快下來了，“飛哥……”
“好了，其他人也吸取一個教訓。”段飛活躍氣氛笑道，“都老大不小了，還跟年輕人動手……這種事兒已經不適合現在的你們了，以後所有人，工作重心都在你們各自的生意上，聽懂了嗎？”
“是！”眾人一起喊道。
“好了，聽懂了就先撤吧，這兩天先休息，兩天後，各自迴到崗位上。”
“是！”眾人說罷，離開了。
炮頭沒走，顯然段飛提前通知過了。
“你也看見了，小虎栽了，目前咱這兒就屬你最年輕，拳怕少壯，那就辛苦你跑一趟？”
炮頭趕緊應下來，“飛哥給我臉，我能不兜著嗎？我現在就去。”
段飛擺了擺手，“急什麽……你這樣，拚人多，咱們不占優勢，而且在人家那兒，別把動靜搞太大，弄太大報警就不好說了，畢竟他們是學生，把那幾個主要人物給我拿下就行。”
炮頭麵露難色，因為之前的行動他都沒參與，手上沒有情報。
段飛從衣服兜裏掏出一遝照片，炮頭接過來，隨手翻了翻，見前幾張照片都是杜子月的，第一張上還標了姓名，有入學時的證件照，還有日常偷拍的。後麵才是崔讓的。
“目標變成杜子月了？我記得之前目標不是這個崔讓嗎？”
“這次就是這個人讓小虎吃癟的，所以，先找他算賬，至於那個崔讓，排在後麵吧。”
“我明白了飛哥。”炮頭心裏暗暗讚歎段飛的人情世故。
“明白就好，還有，如果那個崔讓願意出我弟弟的醫藥費和住院費，那麽……”
“那麽就饒了他？”炮頭一愣。
“可以考慮讓他少住兩天院，但也得挨身上，最起碼，搞成輕微傷吧。”
“是。”
“還有，你店裏跑了的那個，盡快找到，必須讓那小子付出代價。”
炮頭有些犯難，他之前派人找過，但嘯輝就像泥鰍一樣滑，他也毫無頭緒。
“是……對了飛哥，台球廳那邊……”
“最近先讓經理盯著，你就安心處理這個事兒，這個月的抽成就不用交了，辦好了，還有獎勵。”
“謝謝飛哥。”炮頭來勁兒了。
“好了，迴去吧，好好準備一下。”
“是。”炮頭起身，恭恭敬敬的開門出去了。
炮頭迴到台球廳跟經理交接工作，他知道接下來，他大部分時間都要在外麵度過了。
“頭兒，您都已經貴為一店之長了，還處理這些小瑣事兒呀？幹脆，雇幾個手快的年輕人，讓他們去跑一趟就好了。”經理諂媚的說。
炮頭笑了笑，說道，“說實話啊，整天悶在這兒跟錢打交道，早就倦了，一直想出去鬆快鬆快，順便迴憶一下，老子的青春時光啊！”
“那我幫您找幾個手快的小兄弟跟著。”
炮頭沉吟片刻，說道：“人不必多，兩三個機靈的就行，動手的活兒，還是我親自來吧。”
“這行嗎？”經理有些擔心，“您現在可是店長，再說，您不也幾年沒出手了嗎”
“怎麽，我的實力還需要懷疑嗎？”炮頭笑了。
炮頭的實力確實不需要懷疑。
他是當年他們那一屆，最接近頂點的存在。
當時的智仁中學跟現在差不多，男生們為了爭奪大旗，暴力事件天天上演。但那時候還他們報團兒，不像現在這樣以年級為單位，而是以個人名人組成不同派係。
一年級的也有可能跟二年級的人聯合，三年級的也有可能跟一年級的聯合，總之，就是突出一個“亂”字。拋
炮頭的出現是一次地震級別的大事兒，剛入學，就以旋風般的速度掃平了高一，而且他的性格還算不錯，被打服的那幫新人都願意跟隨他，所以，他算是智仁最早統一一個年級的超強存在。
炮頭的野心可不止高一，很快，在他的帶領下，高二也被他“通關”了。
但人心最難收服，他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把人心融合到一起，等他的“炮頭幫”完全成立的時候，他已經高二了。那個時候他隻要等待高一新生們入學，然後輕鬆蕩平，然後……等待登頂智仁扛大旗就行了。
但天有不測風雲，新人出現了一位變態級別的人物，也就是盧陽的親哥，智仁傳奇——盧歡。
盧歡的到來徹底擊碎了炮頭的“扛旗夢”。 因為盧歡不光戰鬥力在炮頭之上，為人處世也是沒的說，各個年紀都有朋友……
兩人的對決也堪稱校史最經典戰役，在實驗樓上單挑，愣是從下午打到了晚上，最後當然是以炮頭的失敗告終。
炮頭拒絕了盧歡伸來的、代表友好的手，帶著“既生瑜何生亮”的哀情，從智仁綴學了。
不過好在他恰巧遇上了正招兵買馬的段飛，之後就在他的台球廳做起了服務生，幾年來一直兢兢業業，不再惹事，更不打架。再加上段飛對他的實力很是認可，最後升他做了店長這個位置。
但就連段飛都沒想到，對那些往事，炮頭這些年根本沒放下，甚至隨著迴憶的頻繁而愈加濃烈。他把那個鮮活的高二少年，鎖在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某個角落裏。
今天，他要把他……徹底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