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大街上車輛漸漸少去，商業區的人們也慢慢少了。
鬥戰神遊戲廳，位於漢斯商貿城五樓，規模很大，裏麵還包含一小塊方形滑冰場。
遊戲玩膩了可以買票滑冰，滑冰的人滑累了也能打會兒遊戲機。
滑冰場四個角落，各有一處空地，擺著長沙發椅，玩累的人可以坐在上麵休息。
不過此時，遊戲廳音樂正強勁，氣氛正嗨皮，隻有兩個年輕人坐在那休息。
“見過了嗎，鬼哥，感覺如何？”說話的男生膚色偏白，圓臉，帶著無框的近視鏡。
他叫餘世白，跟山鬼同班，是他的軍師。
“就那迴事，我還以為多厲害人物，還不是跟個死人一樣躺在那。”山鬼翹著二郎腿，邪笑著說。
“終於要行動了啊，咱班男生們早就想鬆快鬆快身子了，這些天，早就憋壞啦。”
“沉不住氣呢。你這邊擬好計劃了嗎，大軍師。”
餘世白往桌子上放了兩張紙，“這是高一和高二的勢力分布圖。”
山鬼拿起看了看，指著高二那張，說：“把嘯輝和他那幾個兄弟劃掉，他們已經跟隨蔡忠了，現在都算是自己人。”
餘世白拿出筆，把他們的名字一一劃掉，“不過鬼哥，真的不見見蔡忠嗎，他也算是知名人物了吧。”
“你呀，這幾年跟我白混了，那名，多虛的東西啊，他現在怎麽樣了？還不是在我哥的場子裏當服務員？畏畏縮縮的天天。”山鬼冷笑一聲，說道。
餘世白趕緊說正事兒：“方案一還是從最弱的開始，目前高一最好的人選是偉哲一夥人。”
“偉哲？那家夥不是跟蔡忠的嗎？”
“我們今天問了，那小子說隻認蔡忠，不認……咱們，蔡忠已經離開學校，現在他是自由的了。”
“真他媽欠啊。”山鬼打開一聽可樂說道。
“還有方案二，不過有些冒險。”餘世白停住了。
“哦？說說看，怎麽個冒險法？”山鬼好奇了。
“可以先從一班入手，把武超凡收了，讓他為咋們出力。”
“一班？武超凡？”山鬼愣了。
“對，我聽說武超凡有個特點……所以咱們……”餘世白悄悄地在耳邊說道。
“哈哈哈哈，餘世白啊餘世白，不愧是你，真他媽的壞透了！我喜歡！”山鬼聽完，高興的拍著餘世白的肩膀，大聲笑道。
“不過其他班的，即使收服了，也不一定出力啊。”餘世白認真的說
“是嗎？那就再打一頓，打到他們聽話為止啊！”山鬼把剩下的飲料一口氣喝完，順手把空瓶子捏扁。
“那他們一定會聯合起來的。”
“那依你的意思？”
“如果這樣……那高一自己就亂了，咱們也不用費力，隻用對付高二就行。”
“你呀你呀。”山鬼樂得合不攏嘴，“我竟然有點害怕你了。”
“不敢當，給鬼哥出謀劃策，還不是抬舉我餘世白嗎？”
“哦對，那6班可是人才濟濟啊，聽說海嘯也在。”
“根據我的情報，6班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本來就亂著的，這兩天崔讓被揍進醫院，杜子肖一夥開始囂張起來了，矛盾比之前更大了。”
“那就好。”山鬼點點頭。
“不過……”
“直說。”
“高二就沒什麽方案了，是塊兒硬骨頭啊。”
“那也不礙事，我的魑魅魍魎，任何一個拉出來，都夠他杜子月喝一壺的。”
娃娃機前。
“斌子你他媽等等我啊！”
一個身材高壯的男生拍著娃娃機上的按鈕，扭頭對著旁邊染著紅色寸頭的男生吼道。
高壯男生名叫梁亮，大方臉，寸頭，看上去兇悍無比。
紅色圓寸男生名叫遲斌，個頭雖然沒有梁亮高，但也一身的腱子肉，夾克衫被他撐得鼓鼓囊囊。
“等你妹啊，自己抓自己的！遲斌也是急脾氣，一邊猛拍娃娃機的按鍵一邊吼。他的嗓子有些沙啞，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裏，說話確實多靠吼。
“我操，又沒抓上來！”梁亮一拳砸在麵板上，娃娃機的操作杆瞬間飛了出去，“嘩啦”一聲掉在地上。
遲斌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喂喂，我說梁亮，你手感這麽涼，幹脆改叫涼涼得啦！”
“你妹。”砸壞了娃娃機，梁亮氣還沒消，又用腳猛踢機器出口，試圖踢出來一個娃娃來。
梁亮邊踢還邊罵，惹得旁邊的玩家都紛紛停下，楞楞的看著他。
遊戲廳老板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長得高壯，大光頭。
他平時不怎麽在店裏，偶爾過來轉轉，或者前台幫幫忙，當然，是為了跟前台年輕女服務生嘮嘮家常。
“喂，幹啥的？對著機器撒火？”老板氣不打一出來，走過來，推了梁亮一把。
“關你啥事啊！”梁亮本來就氣不順，被陌生人這麽一推，頓時火冒三丈，他瞬間發力，老板沒有防備，被推飛了出去，之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操，小毛孩子，找事是不是？”老板沒了麵子，頓時惱羞成怒。
老板起身剛要動手，但轉念一想，怕跟年輕人下手沒有輕重在吃虧，於是拿出對講機，召集來了原本散落在遊戲廳各個角落，一身黑西裝，戴著無線耳機的安保人員。
很快，他們聚攏過來，齊刷刷的排在了老板身後。
“小子，有點虎勁兒。這樣吧，老子給你們個機會，叫你們家長過來，把修機器錢給我拿了，老子不跟你們小孩計較，否則，你們可走不了。”老班指了指身後黑壓壓一片人。
音樂依舊勁爆，隻是玩家們紛紛停下，朝這邊看。
梁亮剛想開口，遲斌站了過來，擋在他身前，笑著說：“幹脆這樣吧，我們給你個機會，給我兄弟認個錯，我們不怪你打擾我兄弟玩遊戲，要不，你他媽也別想從這出去了。”
梁亮也哈哈大笑起來。
“啥？”老板驚怒，他沒想到眼前的小毛孩敢當著這麽多人口出狂言，“小毛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看樣子是高中生吧，行，今天老子就給你提前預習預習社會這一課！”
老板一揮手：“給我送客！”
但是他身後根本沒有動靜。
“上啊！”老板納悶，一扭頭，呆了。
他身後，隻有兩個陌生麵孔。一個是胖子，小眼睛，圓臉，留著背頭。
另一個是瘦子，單眼皮，留著光頭。
安保人員們都不見了，順著餘光往下看就能看到，他們都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還有一個，被胖男生一隻攬在腰間，發不出聲音。
可怕的是，胖男生的另一隻手握著一隻奶茶杯，還不時地吸上一口，看上去輕鬆寫意，絲毫沒有在發力的痕跡。
幾乎在一瞬間，兩個年輕人悄無聲息的放到了他十幾個人，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遊戲廳老板，也嚇得結巴了。
“你你你……你們……究竟是什麽……”
有個別看客不禁後怕起來，幸好剛才沒有多管閑事兒讓他們聲音小點。
“喂，大叔。”山鬼走了過來。他一手按在老班肩膀上：“剛才聽你說，想給我這哥幾個講講社會？那做為老師，先自我介紹介紹？”
老板也算得上老江湖了，知道長發男生是他們的老大，他不敢抬頭，陪著笑臉說：
“小弟我……是這兒的老板，姓於，賤名大江，叫我小於就行。”
“哦，這樣啊，於老板……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於大江不敢迴話。
山鬼隻好自顧自往下說：“智仁高一2班的山鬼，也是智仁未來的扛把子，知道嗎？”
“鬼哥啊，久仰久仰，嘿嘿。”聽到“智仁”二字，於大江心裏的恐懼減少了，竟多了幾分親切，不自覺的外場勁又拿出來，一副跟山鬼很熟的樣子，實際上於大江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還覺得“山鬼”這個綽號很俗。
於大江陪著笑臉說道：“小弟我當年也是在那上的，隻不過那時候還叫一中分校。”
於大江不禁想起在學校被那些大佬們支配的日子，一瞬間夢迴高中。
“是嗎。校友啊。”山鬼很享受有人在他麵前低三下四的樣子，心情大好，熱切的開口道。
“是啊，這樣吧，既然是校友，那請各位到辦公室坐坐？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於大江把主座讓給山鬼，自己則坐在辦公桌的沙發上。
“那個……敢問這幾位大哥怎麽稱唿？”於大江上下打量這幾個男生們，心說吃了多少生長激素啊，一個比一個壯。
山鬼很是得意：“出手的兩位，是我的護發之二。胖的叫王琛，瘦子叫梅嶽，分別對應魍和魎。”
“哦哦，琛哥，嶽哥。”於大江趕緊點頭哈腰打招唿。
“砸你機器的兩位，分別叫遲斌和梁亮，對應的是魑和魎。我這四位護法，合起來就是‘魑魅魍魎’啦。”
“佩服，佩服！實在是少年才俊，長江後浪推前浪推前浪啊！”
於大江瞄見了最後進來的餘世白，見他個子不高，有些微胖。難道這也是位高手？不由得好奇，問山鬼：“敢問這位是？”
山鬼迴頭：“哦，這位就更厲害啦——”
於大江聽得肝兒顫，又一位高手嗎？
“我的軍事，小諸葛餘世白。洋話怎麽說來著？哦對，智囊團！”
“哦哦哦。”於大江趕緊伸手，心說好在這位是玩腦子的，要是還有這麽細皮嫩肉的高手，那就太顛覆老子三觀啦！但於大江還是一臉獻媚的憨笑，一邊握手一邊說：“白哥是幹鉤於嗎，說不定是本家哈。”
餘世白第一次收到這麽熱情的招唿，有點不好意思了，尷尬的笑著說：“哈哈，人子頭啦。”
“行了，今天就到這吧，我們也該撤了。”
“好好，那個，前台，小吳，過來，把遊戲幣給哥幾位退了，今天江弟請客，啊不，以後，隻要哥幾位來，都是江弟請客！”
說到這，於大江不由得把手摸向褲兜，準備掏出幾張vip至尊金卡，但轉念一想，又放下了。
年輕人要麵子，越說免費越不會再來，但如果真給金卡就不一樣了。
雖說金卡本質也是免費，但更象征著地位和人脈，持有金卡的顧客，大多數願意常來的。
於大江在心裏責怪自己，差點釀成大禍，因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幾位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了。
“附近有啥好吃的店嗎，哥幾個弄點夜宵。”
“三馬路有家老盧燒烤，位置挺偏僻，得走一段……”於大江一排腦門，心說這哪是探店，明明是搶劫呢！於大江抽出五張紅票，塞到山鬼褲兜裏，“這樣，哥幾個在這一片轉轉看看，好吃的不少。”
“不是，你打發叫花子啊！”
看到五百塊錢，山鬼瞬間怒了。
他本來就是個陰晴不定的人。
“不是，鬼哥……”於大江也納悶，剛剛還挺高興，突然就怒了？
“至少這個數！”山鬼伸出兩根手指。
“大哥，我也沒這麽多現金啊！”於大江哽咽了。
“拿卡。”山鬼想都沒想，說道。
“唉！”於大江心一狠，掏出一張銀行卡交給山鬼。
他的心在滴血，但這也沒辦法，他確實被山鬼等人嚇壞了，花錢買平安，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
“這還差不多。”山鬼招唿大夥撤。
於大江把眾人送到電梯口，這才鬆了口氣。
佛祖保佑，這輩子再也別見啦！
他往迴走路過步梯口，風稍微大了一點，於大江背後很涼。
他這才發現，原來他的襯衣前後，早就被汗浸透了。
鬥戰神遊戲廳，位於漢斯商貿城五樓，規模很大，裏麵還包含一小塊方形滑冰場。
遊戲玩膩了可以買票滑冰，滑冰的人滑累了也能打會兒遊戲機。
滑冰場四個角落，各有一處空地，擺著長沙發椅，玩累的人可以坐在上麵休息。
不過此時，遊戲廳音樂正強勁，氣氛正嗨皮，隻有兩個年輕人坐在那休息。
“見過了嗎，鬼哥，感覺如何？”說話的男生膚色偏白，圓臉，帶著無框的近視鏡。
他叫餘世白，跟山鬼同班，是他的軍師。
“就那迴事，我還以為多厲害人物，還不是跟個死人一樣躺在那。”山鬼翹著二郎腿，邪笑著說。
“終於要行動了啊，咱班男生們早就想鬆快鬆快身子了，這些天，早就憋壞啦。”
“沉不住氣呢。你這邊擬好計劃了嗎，大軍師。”
餘世白往桌子上放了兩張紙，“這是高一和高二的勢力分布圖。”
山鬼拿起看了看，指著高二那張，說：“把嘯輝和他那幾個兄弟劃掉，他們已經跟隨蔡忠了，現在都算是自己人。”
餘世白拿出筆，把他們的名字一一劃掉，“不過鬼哥，真的不見見蔡忠嗎，他也算是知名人物了吧。”
“你呀，這幾年跟我白混了，那名，多虛的東西啊，他現在怎麽樣了？還不是在我哥的場子裏當服務員？畏畏縮縮的天天。”山鬼冷笑一聲，說道。
餘世白趕緊說正事兒：“方案一還是從最弱的開始，目前高一最好的人選是偉哲一夥人。”
“偉哲？那家夥不是跟蔡忠的嗎？”
“我們今天問了，那小子說隻認蔡忠，不認……咱們，蔡忠已經離開學校，現在他是自由的了。”
“真他媽欠啊。”山鬼打開一聽可樂說道。
“還有方案二，不過有些冒險。”餘世白停住了。
“哦？說說看，怎麽個冒險法？”山鬼好奇了。
“可以先從一班入手，把武超凡收了，讓他為咋們出力。”
“一班？武超凡？”山鬼愣了。
“對，我聽說武超凡有個特點……所以咱們……”餘世白悄悄地在耳邊說道。
“哈哈哈哈，餘世白啊餘世白，不愧是你，真他媽的壞透了！我喜歡！”山鬼聽完，高興的拍著餘世白的肩膀，大聲笑道。
“不過其他班的，即使收服了，也不一定出力啊。”餘世白認真的說
“是嗎？那就再打一頓，打到他們聽話為止啊！”山鬼把剩下的飲料一口氣喝完，順手把空瓶子捏扁。
“那他們一定會聯合起來的。”
“那依你的意思？”
“如果這樣……那高一自己就亂了，咱們也不用費力，隻用對付高二就行。”
“你呀你呀。”山鬼樂得合不攏嘴，“我竟然有點害怕你了。”
“不敢當，給鬼哥出謀劃策，還不是抬舉我餘世白嗎？”
“哦對，那6班可是人才濟濟啊，聽說海嘯也在。”
“根據我的情報，6班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本來就亂著的，這兩天崔讓被揍進醫院，杜子肖一夥開始囂張起來了，矛盾比之前更大了。”
“那就好。”山鬼點點頭。
“不過……”
“直說。”
“高二就沒什麽方案了，是塊兒硬骨頭啊。”
“那也不礙事，我的魑魅魍魎，任何一個拉出來，都夠他杜子月喝一壺的。”
娃娃機前。
“斌子你他媽等等我啊！”
一個身材高壯的男生拍著娃娃機上的按鈕，扭頭對著旁邊染著紅色寸頭的男生吼道。
高壯男生名叫梁亮，大方臉，寸頭，看上去兇悍無比。
紅色圓寸男生名叫遲斌，個頭雖然沒有梁亮高，但也一身的腱子肉，夾克衫被他撐得鼓鼓囊囊。
“等你妹啊，自己抓自己的！遲斌也是急脾氣，一邊猛拍娃娃機的按鍵一邊吼。他的嗓子有些沙啞，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裏，說話確實多靠吼。
“我操，又沒抓上來！”梁亮一拳砸在麵板上，娃娃機的操作杆瞬間飛了出去，“嘩啦”一聲掉在地上。
遲斌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喂喂，我說梁亮，你手感這麽涼，幹脆改叫涼涼得啦！”
“你妹。”砸壞了娃娃機，梁亮氣還沒消，又用腳猛踢機器出口，試圖踢出來一個娃娃來。
梁亮邊踢還邊罵，惹得旁邊的玩家都紛紛停下，楞楞的看著他。
遊戲廳老板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長得高壯，大光頭。
他平時不怎麽在店裏，偶爾過來轉轉，或者前台幫幫忙，當然，是為了跟前台年輕女服務生嘮嘮家常。
“喂，幹啥的？對著機器撒火？”老板氣不打一出來，走過來，推了梁亮一把。
“關你啥事啊！”梁亮本來就氣不順，被陌生人這麽一推，頓時火冒三丈，他瞬間發力，老板沒有防備，被推飛了出去，之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操，小毛孩子，找事是不是？”老板沒了麵子，頓時惱羞成怒。
老板起身剛要動手，但轉念一想，怕跟年輕人下手沒有輕重在吃虧，於是拿出對講機，召集來了原本散落在遊戲廳各個角落，一身黑西裝，戴著無線耳機的安保人員。
很快，他們聚攏過來，齊刷刷的排在了老板身後。
“小子，有點虎勁兒。這樣吧，老子給你們個機會，叫你們家長過來，把修機器錢給我拿了，老子不跟你們小孩計較，否則，你們可走不了。”老班指了指身後黑壓壓一片人。
音樂依舊勁爆，隻是玩家們紛紛停下，朝這邊看。
梁亮剛想開口，遲斌站了過來，擋在他身前，笑著說：“幹脆這樣吧，我們給你個機會，給我兄弟認個錯，我們不怪你打擾我兄弟玩遊戲，要不，你他媽也別想從這出去了。”
梁亮也哈哈大笑起來。
“啥？”老板驚怒，他沒想到眼前的小毛孩敢當著這麽多人口出狂言，“小毛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看樣子是高中生吧，行，今天老子就給你提前預習預習社會這一課！”
老板一揮手：“給我送客！”
但是他身後根本沒有動靜。
“上啊！”老板納悶，一扭頭，呆了。
他身後，隻有兩個陌生麵孔。一個是胖子，小眼睛，圓臉，留著背頭。
另一個是瘦子，單眼皮，留著光頭。
安保人員們都不見了，順著餘光往下看就能看到，他們都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還有一個，被胖男生一隻攬在腰間，發不出聲音。
可怕的是，胖男生的另一隻手握著一隻奶茶杯，還不時地吸上一口，看上去輕鬆寫意，絲毫沒有在發力的痕跡。
幾乎在一瞬間，兩個年輕人悄無聲息的放到了他十幾個人，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遊戲廳老板，也嚇得結巴了。
“你你你……你們……究竟是什麽……”
有個別看客不禁後怕起來，幸好剛才沒有多管閑事兒讓他們聲音小點。
“喂，大叔。”山鬼走了過來。他一手按在老班肩膀上：“剛才聽你說，想給我這哥幾個講講社會？那做為老師，先自我介紹介紹？”
老板也算得上老江湖了，知道長發男生是他們的老大，他不敢抬頭，陪著笑臉說：
“小弟我……是這兒的老板，姓於，賤名大江，叫我小於就行。”
“哦，這樣啊，於老板……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於大江不敢迴話。
山鬼隻好自顧自往下說：“智仁高一2班的山鬼，也是智仁未來的扛把子，知道嗎？”
“鬼哥啊，久仰久仰，嘿嘿。”聽到“智仁”二字，於大江心裏的恐懼減少了，竟多了幾分親切，不自覺的外場勁又拿出來，一副跟山鬼很熟的樣子，實際上於大江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還覺得“山鬼”這個綽號很俗。
於大江陪著笑臉說道：“小弟我當年也是在那上的，隻不過那時候還叫一中分校。”
於大江不禁想起在學校被那些大佬們支配的日子，一瞬間夢迴高中。
“是嗎。校友啊。”山鬼很享受有人在他麵前低三下四的樣子，心情大好，熱切的開口道。
“是啊，這樣吧，既然是校友，那請各位到辦公室坐坐？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於大江把主座讓給山鬼，自己則坐在辦公桌的沙發上。
“那個……敢問這幾位大哥怎麽稱唿？”於大江上下打量這幾個男生們，心說吃了多少生長激素啊，一個比一個壯。
山鬼很是得意：“出手的兩位，是我的護發之二。胖的叫王琛，瘦子叫梅嶽，分別對應魍和魎。”
“哦哦，琛哥，嶽哥。”於大江趕緊點頭哈腰打招唿。
“砸你機器的兩位，分別叫遲斌和梁亮，對應的是魑和魎。我這四位護法，合起來就是‘魑魅魍魎’啦。”
“佩服，佩服！實在是少年才俊，長江後浪推前浪推前浪啊！”
於大江瞄見了最後進來的餘世白，見他個子不高，有些微胖。難道這也是位高手？不由得好奇，問山鬼：“敢問這位是？”
山鬼迴頭：“哦，這位就更厲害啦——”
於大江聽得肝兒顫，又一位高手嗎？
“我的軍事，小諸葛餘世白。洋話怎麽說來著？哦對，智囊團！”
“哦哦哦。”於大江趕緊伸手，心說好在這位是玩腦子的，要是還有這麽細皮嫩肉的高手，那就太顛覆老子三觀啦！但於大江還是一臉獻媚的憨笑，一邊握手一邊說：“白哥是幹鉤於嗎，說不定是本家哈。”
餘世白第一次收到這麽熱情的招唿，有點不好意思了，尷尬的笑著說：“哈哈，人子頭啦。”
“行了，今天就到這吧，我們也該撤了。”
“好好，那個，前台，小吳，過來，把遊戲幣給哥幾位退了，今天江弟請客，啊不，以後，隻要哥幾位來，都是江弟請客！”
說到這，於大江不由得把手摸向褲兜，準備掏出幾張vip至尊金卡，但轉念一想，又放下了。
年輕人要麵子，越說免費越不會再來，但如果真給金卡就不一樣了。
雖說金卡本質也是免費，但更象征著地位和人脈，持有金卡的顧客，大多數願意常來的。
於大江在心裏責怪自己，差點釀成大禍，因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幾位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了。
“附近有啥好吃的店嗎，哥幾個弄點夜宵。”
“三馬路有家老盧燒烤，位置挺偏僻，得走一段……”於大江一排腦門，心說這哪是探店，明明是搶劫呢！於大江抽出五張紅票，塞到山鬼褲兜裏，“這樣，哥幾個在這一片轉轉看看，好吃的不少。”
“不是，你打發叫花子啊！”
看到五百塊錢，山鬼瞬間怒了。
他本來就是個陰晴不定的人。
“不是，鬼哥……”於大江也納悶，剛剛還挺高興，突然就怒了？
“至少這個數！”山鬼伸出兩根手指。
“大哥，我也沒這麽多現金啊！”於大江哽咽了。
“拿卡。”山鬼想都沒想，說道。
“唉！”於大江心一狠，掏出一張銀行卡交給山鬼。
他的心在滴血，但這也沒辦法，他確實被山鬼等人嚇壞了，花錢買平安，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
“這還差不多。”山鬼招唿大夥撤。
於大江把眾人送到電梯口，這才鬆了口氣。
佛祖保佑，這輩子再也別見啦！
他往迴走路過步梯口，風稍微大了一點，於大江背後很涼。
他這才發現，原來他的襯衣前後，早就被汗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