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不到,崔讓扳倒高三大旗的消息就在智仁吧傳開了。


    有關的所有帖子中,閱覽量最高的是一篇名為“新王登基”的因為帖子,還配了一張崔讓剛從實驗樓下來時的側臉照片,可信度極高。


    而且發帖人正是“獨悲、煩亂の思緒”,李嘉豪的id。


    對崔讓的討論,在這一刻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有人說,崔讓下一個就要幹杜子月,扛起智仁大旗;還有人說,崔讓會帶領智仁拿下周圍學校,統治整個桐伍區。


    但也有人讓崔讓等著,說杜子月會好好給他補補課……


    討論的最多的還是崔讓的身世,在智仁混的差不多的,往往初中時期就已成名,即使在智仁鬧出什麽動靜,也不會讓人感到突兀,這次突然冒出來的崔讓,卻給人當頭一棒的感覺。


    貼吧裏大家你爭我吵了一下午,最後發現,情報還是最開始那兩條:


    一、初中畢業於外國語。


    二、不認識金港,基本斷定沒打過架。


    這些是盧陽最先爆出來的,不過用的小號,沒敢寫成貼子發出來。


    “以前知道讓哥牛逼,沒想到讓哥是這麽牛逼。”盧陽倚著沙發椅靠背,拿起手邊的紅牛,吸了一大口說。


    “嘿,你‘讓哥’叫的還挺親切啊,一副小走狗嘴臉。”一旁張森對著盧陽豎起中指,接話道:“天台那一戰我說啥來著,是不是讓調查調查?結果你們都沒把我讓哥放眼裏,現在好了吧,都開始好奇讓哥來曆了。”


    “我靠,你叫的不親嗎?”柳東浩渾身雞皮疙瘩,一腳踹在張森椅子靠背上,把他往盧陽那邊蹬了一下,接著繼續說道:


    “不過話說迴來,那天我還想著跟他拚一下子呢,靠,現在想想真搞笑啊,幸虧沒動手”。


    此時,這哥四個在一家高檔網咖的四人包間,充值卡是李嘉豪塞給盧陽的,還特別交代了隨便刷、不用還。


    盧陽本來挺不好意思,因為去診所包紮也是李嘉豪出的錢,但看出了李嘉豪的真心實意後,才勉強把卡收下。


    哥幾個打了一下午遊戲,有些膩味,叫了些零食飲料,就開始侃大天了。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崔讓。


    提起當日天台一戰,使他們已經被李嘉豪溫暖的內心再度涼了起來,尤其是盧陽,他被崔讓一拳轟飛的半顆門牙,到現在還沒長出來呢。


    盧陽左右晃晃腦袋,試圖把不好的記憶通通趕出去。


    “還記得跟讓哥第一次碰麵麽?小超市門口,讓哥說不認識金港,可見讓哥在外國語時多低調。”


    張森吸了一口奶茶,繼續說:“你們說讓哥當初是咋想的?這麽低調一個人,對扛旗一點興趣沒有,咋就想不開來智仁呢?”


    盧陽不滿意道:“靠,咱智仁咋了,不也是名校嗎?”


    柳東浩插話:“名校?惡名遠揚吧。”


    四人都笑了。


    盧陽想了想,認真的說:“你們說,讓哥有沒有可能是悶騷型的,外表不想要,內心很渴望那種,想想就很bt呀!”


    張森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也太bt了吧,不過,這個說法很有說服力呀有沒有?”


    “不管怎麽說吧,讓哥為人很隨和啊,不跟某人似的,陰冷的不行,不盡人情的東西!”盧陽憤憤道。


    張森點點頭,又抓了一把薯片,邊嚼邊說:“就是,再說跟著豪哥,還有好吃好喝的,美滋滋!”


    “沒出息!咱哥幾個混,就圖個忠和義!如果是那個家夥,不管出手多闊綽,我都不會跟在他身後的。”


    盧陽發狠道。他又想起那晚走廊,杜子肖那雙高傲、兇惡的眼神。


    “唉,當初咱跟著那家夥,不也是給明哥(黃毛)麵子麽。”柳東浩說。


    “是啊,明哥很重義,就是這戰鬥力……”盧陽沒有再往下說。


    一提到戰鬥力,柳東浩突然想起盧陽在實驗樓門前的暴走。


    “對了,別說別人了,要真說起牛逼,今天陽哥今天才是真牛逼,你倆是真沒眼福,陽哥,給他倆講講。”柳東浩起哄道。


    盧陽尷尬的摸摸頭,笑了笑說:“是運氣好而已啊,運氣好!”


    當時,那股力量盧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也是靠著那股子勁兒救下的張森,但結束後,他萎了,隻覺渾身無力,連抬一下胳膊都做不到。


    一下午他喝了三瓶紅牛,體力是恢複了,但那力量一點沒漲。


    他還趁著幾人不注意,拉沙發椅的時候順帶往上抬了抬,可果然跟他想的一樣,根本抬不動。


    所以盧陽刻意不去想,刻意不去說,生怕以後的日子裏,這種得到又失去的落差感,會帶給他無盡的折磨。


    “肯定會有這一天啊,你也不看陽哥的哥是誰,那可是盧歡啊,陽哥就帶著幹架基因呢。”張森笑著說。


    “就是就是。”柳東浩一下了然了,若有所思道:“陽哥和歡哥基因差不多,能生出兩個打架王,哎,你們說,陽哥他爸當年得多猛啊,會不會是本市第一大流氓。”


    “操你大爺,你爸才是流氓!”盧陽本來還美滋滋的,迴過味兒後這才破口大罵道。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盧陽撲上去,用胳膊鎖住了柳東浩脖子。


    “森哥救我!”柳東浩也不使勁兒,三人打了起來。


    刷了一會兒,安靜下來後,盧陽突然認真起來,對柳東浩:“我要真正的變強,那力量也不知道幾年出現一次,與其等,不如我自己練,周一開始,你指導指導我。”


    柳東浩愣了一下,也認真的點了點頭,“行。”


    盧陽變了,成熟了。柳東浩在心裏說。


    “哎,對了,誰去調查調查讓哥呀。”盧陽扯開了話題。


    “靠,還用調查?直接問不就行了嗎?讓哥這麽隨和。”張森不假思索的說。


    “靠,你好意思嗎?”柳東浩說。


    “就是啊,當著人家麵兒八卦人家,簡直不要太傻逼好麽,每個十年腦血栓想不出你這餿主意。”盧陽也附和道。


    “屁,這你們就不懂了吧,當麵問,才能表達出咱們對讓哥的崇敬之情啊!”張森憨憨的笑了起來。


    “你可真賤。”柳東浩豎起大拇指。


    “那又怎樣?我又沒對那個人賤,不是嗎?”


    吳昊內向,一直沒說什麽,但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那天杜子肖輕視他一次,就被盧陽和張森念叨n次,心裏很是感激。


    某拳擊館內。


    正在對著沙袋揮汗如雨的杜子肖,忽然覺得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怎麽了?不會是誰背後念叨你了吧。”杜子月笑著說。


    “嗬嗬,無所謂。”杜子肖沒有停下,加快了揮拳頻率。


    “不過還沒到點兒呢,你就提前來練了,幹勁兒十足啊,是那個崔讓刺激到你了嗎?”


    “與他無關。”杜子肖停下揮拳,冷冷的說。


    “好吧好吧,問點兒正事兒,你跟他一個班,有什麽情報嗎?”


    “那種人,我根本不在乎。”杜子肖繼續打拳。


    “好吧好吧,算了,我還是去找點內部消息吧。”說著杜子月擦了擦汗,穿上了外套。


    他雖調侃杜子肖提前來拳館,其實他自己也比平常早到了兩個小時。


    某小區門口。


    那琳從她摩托車後座下來,扶過車把,這跟李嘉豪道別。


    從學校出來後,兩人逛了一下午街,李嘉豪體力雖已經透支,但因為是陪那琳,自然鼓足勁兒昂首挺胸的跟著。崔讓沒有跟他們一起,早早迴家睡大覺了。


    等李嘉豪坐上了出租車,那琳推著車往小區走。


    “這麽甜呀,讓人不忍心打擾。”杜子月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笑著說。


    “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滾蛋。”那琳停下來,白了他一眼。


    “這麽晚來還肯定是有事兒呢,不過不是啥大事,刺探點情報。”


    “嗬嗬,早不晚不,偏偏這個時候。”


    杜子月聳聳肩,故作輕鬆的說:“早點兒也不知道他有搬到蔡忠的實力啊,真的挺可怕的。”


    “也是。”那琳點點頭。


    “要不然借一步說話,邊喝邊聊?”


    “其實也不用這麽麻煩,你直接問他不是更好嗎?現在大家處的不是挺融洽,他也不是那種記仇的人。”


    “實話實說,我不太好意思。”


    “出賣師弟情報,我就好意思了?”那琳又白了他一眼,繼續說:“算了,看在你對他再也沒有威脅的份上,想問什麽問吧。”


    杜子月點點頭,開口:“我的情報有限,隻知道他是外國語初中畢業的,一中上了一年,然後又來智仁上高一,這不就很奇怪嗎?”


    “因為李嘉豪。那小子去年在美國上了一年,沒堅持下來,迴來以後隻能重新上高一,他倆關係好,就退學一起來了。”


    “真義氣啊,不過既然有關係,他倆都上一中不好嗎?


    “據說李嘉豪家裏沒什麽關係,智仁操作空間大,而且又占著一中分校的名字……不過一中有什麽好的,切。”


    杜子月微微笑了笑,“是啊,智仁趣味無窮啊,不過他為什麽這麽強?”


    “練唄,還能咋。那時候我倆都是小學三年級,我比他早報名三個月,但他隻來了一個星期就超過了我這個師姐。”


    “天賦高?”


    “我本來也以為他是純天賦,不過直到有天早上,我6點提前到了,為的就是多練一會兒,再超越他。結果一開門,你應該猜到了,那家夥已經吭哧吭哧練上了,你說這麽刻苦,該不該他強?”


    “為啥這麽練呢。”


    “據說是要報仇,原話是‘我要弄死他’,但弄死誰我就不知道了,實話實說我當時挺嫉妒他的,我也想那麽強,我倆是競爭關係,所以他的事兒我懶得打聽。”


    “那個李嘉豪什麽來頭,如果他倆那麽好,你們應該也早就認識了吧。”杜子月話裏有話。


    “滾滾滾,我們在拳館隻說拳,很純粹的。”


    杜子月擺擺手,表示不再開玩笑了。


    “不過要說起來,我跟李嘉豪差點就認識了,我記得初中的時候,他說要介紹朋友給我認識,我擔心是跟他一樣的冷麵酷男,也就沒什麽興趣。不過後來他那邊好像忘了,最後不了了之。”


    “很有緣分嘛。”杜子月忍不住脫口而出。


    “找踢?”那琳瞪眼。


    “好好好,說點正經的。”杜子月嚴肅起來,“現在蔡忠倒下了,他打算扛旗嗎,如果他想扛,那就麻煩你幫忙安排一場決鬥吧,我的為人你也知道,絕對不會幹出以多欺少的事。”


    “無聊。你扛吧,他沒這個意思。”


    “說起來那家夥倒下了,我什麽都沒幹,挺失落的……哎不過你說,蔡忠那小子這會兒幹啥呢?會不會也滿世界收集崔讓情報啊?”


    “誰知道呢,他那麽變態。”那琳聳聳肩。


    蔡忠家。


    昏暗的臥室內,蔡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突然坐他了起來,一把抓起電話。


    “沒有消息嗎?”蔡忠聲音比平時更嘶啞。


    蔡忠聽了幾秒鍾,陌陌掛掉了電話。


    他讓小弟們去調查崔讓,但始終沒有消息。


    他的床頭櫃上放著還沒動一口的飯菜,他到家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臥室,中間就他母親送飯進來了一次。


    他滿腦子隻有崔讓的情報,他想知道崔讓究竟是誰。


    他甚至想到先跟崔讓打過交道的杜子月會知道一些,但這個想法,很快被他否決了。


    他想留最後一點體麵。


    突然房間門被打開,進來一個光頭男人,蔡忠抬頭,眼裏多少有了些明亮。


    “叔?”


    男人拉過蔡忠書桌前的椅子,坐下,說道:“最近是不是遇事兒啦?”


    蔡忠低下頭:“沒有。”


    “挺硬漢呀,挨打的知道把牙往肚子裏咽。”


    蔡忠苦笑一聲:“您都知道了。”


    “聽你爸說想退學?還真退不了,學校來信兒了,給你按病假,長期的。”


    “那也行。”蔡忠想了想說。


    “到底什麽事兒?”男人點上一支煙,又遞給蔡忠一根,蔡忠沒敢接。


    “不說了吧,我自己能扛。”


    “這點兒還真繼承成你老爸了。”男人愜意的突出一個眼圈,“不過現在互聯網很發達的,你難道忘了嗎?”


    說著男人拿出手機,劃了幾下,伸到了蔡忠麵前。


    “不就因為他嗎?”


    蔡忠看了男人手機裏那張照片,不禁咬起了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你就放心交給我去辦吧。”男人收起手機。


    “不用,仇,必須親手報。”


    男人笑了,“那我要告訴你,我之前辦過他呢?”


    “什麽?”蔡忠猛然抬頭。


    “之前在大排檔鬧了點兒不愉快,那天我們都喝多了,沒打過,但過了幾天,又把他給辦了。”


    “原來您上次說那就是他?”蔡忠的眼裏閃起了光亮。


    “是啊,上次還不知道他叫啥,隻知道是你學校的。”


    大龍哥站了起來,順手拿端起了碗筷,遞給蔡中。


    “下一步準備幹啥,在家歇?”大龍哥接著問。


    蔡忠接過碗筷,大口往嘴裏扒飯,含糊的說:“準備先找個工作吧,不能一直在家。”


    “嗯正好,我有個朋友開台球廳的,我介紹你過去。你那幾個受傷的小哥幾個也一塊叫上吧,就這麽說定了。”


    “嗯嗯。”蔡忠剛要起身,大龍哥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坐著吃飯吧,我先迴去了。”


    大龍哥推門離開。


    蔡忠幾下就扒幹淨了碗裏的飯菜,擦了擦手,又拿起了手機。


    “喂?是峰麽?最近忙啥呢?我這兒有個活,要不一起……”


    “喂,黑皮麽?最近忙啥呢?我這兒有個活,你看…… ”


    某校男寢。


    熄燈後,寢室樓一片安靜。


    一間昏暗無光的寢室,窗台上隱約坐著一個人,他的身軀龐大,寢室唯一的窗戶被他擋了個嚴實。


    門開了,一個男生探出腦袋,但沒敢進來。


    “老大。休息了嗎?”男生問。


    “進來說話。”窗台上坐著的人影伸手指了指他,“查清楚了嗎?


    “是他,錯不了!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樣,我看的真兒真兒的!”


    “拍照了嗎?”人影伸手。


    “這是下午拍的,您看看。”男生恭恭敬敬的遞上一個手機。


    “嗬嗬,果然是他,好久不見了啊,崔讓。”


    人影猛然把手機反握在手裏,然後一拳捶在身後的窗戶上。玻璃窗戶瞬間碎裂,刺耳的巨響一下在寢室樓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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