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來不及了,你別怪我們,我和那哥倆也都想做點什麽,龍飛鳳舞平時大大咧咧的,其實很認真的,他倆說了,他們從沒認為自己是小跟班,而是有事一起扛的金牌小弟,那聲大哥可不是白叫的。”


    崔讓愣住了。


    他原先以為龍飛鳳舞認李嘉豪隻是為了尋求一個保護,所以報仇這種事很自然的就把他們推得遠遠的。


    崔讓是很正統的,他覺得隻有他有資格名正言順來扛這個事兒,那琳都不行,除非現在那琳宣布做李嘉豪女朋友……


    原來認了大哥就是自己人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這就是不良之間的友誼麽,崔讓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行,你們先行動吧,我隨後就到。”


    “你能趕到就來吧,不過應該很快。”


    崔讓以為楊大偉“很快”的含義是他們很快就會被南峰撂倒,所以趕緊叫了出租車。


    車上崔讓下定決心,如果見到南峰,他絕不出拳了,而是二話不說直接用鋼管開掄……


    楊大偉掛掉電話,看著遠處,慢慢走來的南峰。


    其實三人是有計劃的,很簡單,就由楊大偉先去把他激怒,引他走進這個小胡同,再由龍飛鳳舞兄弟從背後終結了,說白了就是從背後下黑手,說終結隻是為了好聽一些。


    楊大偉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最後還是報仇心切占據上風。


    “喂。”楊大偉叫住了正往前走的南峰。


    “你好。”南峰禮貌的笑了笑。


    “what?”這次楊大偉不會了。這是傳說中的白煞嗎?這家夥不是一人單挑一走廊的殺神嗎?這舉止投足間的優雅是個什麽情況?


    “我不好。”


    調整了一下的楊大偉還是一臉兇,“你就是那個傷李嘉豪色的兇手吧,我是他的班長,現在來找你討要個說法。”


    楊大偉說著掄起了袖子。


    “好。”


    “好?”楊大偉再次蒙圈,“什麽好?”


    “你打吧。”


    “打……吧?”楊大偉又又蒙圈,打架之前有說“你打吧”的麽?“你打吧”這種話那不是挨打之前說的嗎?這是個什麽路數……


    “我不會還手的。”


    “為什麽?”楊大偉更加謹慎了,


    “打人不好。”


    “我擦嘞!?”


    這貨有病吧,把人打住院然後說什麽打人不好?楊大偉又驚又怒,但他調整過來,冷冷的說:“可我的同學現在沒在醫院,被你所賜。”


    楊大偉不想再廢話,看準時機一記直拳打過去。


    南峰沒躲,隻是淡淡的說:“那是任務,忠哥給的,我得辦。”


    聽見南峰的話,楊大偉使了很大勁才讓拳頭大空。他有些泄氣,但更加好奇,忍不住問:“他讓你打人你就打?”


    “嗯。”


    楊大偉心裏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他突然覺得南峰很傻,傻強傻強的。


    楊大偉有些動搖了。


    南峰見楊大偉不說話,轉身走了,隻留下愣在原地的楊大偉。


    在蔡忠眼裏,這貨就是個工具人吧。楊大偉還在想。


    “其實你可以……”他本想給南峰一個建議,但一抬頭,南峰已經不見了,向遠看時,他走進了胡同。


    “喂,不要啊!”楊大偉大喊。


    可為時已晚。埋伏多時的龍飛鳳舞兄弟突然竄了出來,一人一磚,就把南峰拍倒在地,然後兩人同時騎了上去,又是一頓板磚伺候。


    楊大偉趕緊跑過去拉開兩人,此時南峰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快打120!”楊大偉大喊道。


    龍飛鳳舞兄弟也知闖禍了,癱軟的坐在地上。


    南峰剛被抬上救護車,崔讓就到了,他大老遠就看到救護車了,趕緊衝了過去,但跑進才發現自己的人一個不少。


    “南峰……誰被拉走了?”崔讓疑惑的問楊大偉。


    “我們剛剛把他辦了,就是……就是不太光彩。”楊大偉小聲說。


    崔讓懂了,他們肯定背後下黑手了。


    “讓哥,是我動的手,那b出什麽事兒我負責。”龍飛趕緊接話。


    崔讓點點頭。


    “跟我搶功是麽?我鳳舞那幾下還打的啊!出啥事我也得扛!”鳳舞也趕緊說。


    崔讓觀察到兩人說話時雙手還在不由自主的輕微顫抖,這是過過激行為的後遺症,可見兩人以前沒這麽幹過。


    他拍了拍兩人肩膀,安慰道:“行了,用不著你們負責什麽,這事兒咱們占理,別說是學校查,就算他們報警咱也不怕,醫藥費咱也不用管。”


    龍飛鳳舞這才放心,心說讓哥就是讓哥,別看平時文質彬彬的,那是對自己人,對敵人他從來都是心狠手辣。


    高二的黃毛和嘯輝就是最好的例子。


    崔讓看了看時間,就快晚自習了,這幾人肯定早早就在這埋伏了,於是提議:“要不一起吃個飯?”


    “不用不用,我們來的時候就墊吧了,嘉豪那邊咋樣了?”楊大偉記得前幾天去看李嘉豪的時候他還隻能吃流食。


    “今天剛能吃飯。”


    “要不一塊去看看豪哥吧。”龍飛提議。


    “就是啊,正好班長在這,請假也方便。”鳳舞笑著看看楊大偉。


    “你小子啥時候這麽看重紀律了?走走走,趕緊走你的。”楊大偉推了鳳舞一把。


    幾人都笑了,壓抑的氣氛一掃而光。


    崔讓想了想說:“不用,你們迴去歇著吧,豪哥馬上出院了,下周一就來學校了,他就是想把病假用完。”


    龍飛一拍腦門:“原來如此啊,我說這幾天豪哥天天晚上來偷我菜,果然是我豪哥,還以為是讓哥上號玩的呢!”


    崔讓扶額,無語道:“行了行了,快迴去吧,要打鈴了。”


    眾人相互告別後,崔讓趕迴醫院。


    崔讓走到病房門口,這才發現忘記給李嘉豪帶飯了,不過他想李嘉豪已經能下樓了,也許自己買過了,當務之急是把最近的消息跟他說了,但最關鍵的是……他不想再下樓跑一趟了……


    崔讓推開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讓他看呆了:


    那琳坐在床沿,正一口一口喂李嘉豪喝粥呢!李嘉豪則是一臉享受,嘴角掛著無比安詳的微笑。


    病房的三人都有些尷尬,還是那琳先開口:“你不讓我上前線,後勤工作總得有人給你兜著吧。”


    畫麵太美崔讓都不太敢看了,更別說迴話。


    他幹咳兩聲後,木訥地後退兩步,帶上房門就出去了……


    病床上。


    南峰發現自己變成了小學生。


    又迴到了那條熱鬧的小街,是他上下學的必經之路。


    這會兒正是下午放學人多的時候,有序的排在街道兩邊的,是各種賣小吃的小推車,和賣小飾品玩具的地攤,每個攤位前都圍著一圈圈高低錯落的花書包,那是各個年級的學生。


    南峰不自覺地走到一輛小吃車前,靜靜地站在人群後等,待人群散了他才走上前。


    這是一輛賣糖稀的小推車,南峰隻能踮起腳尖才能看到砧板上插著的各種顏色的樣品,但他還是最喜歡原味的。


    攤主接過他遞來的5錢後,熟練的拿起兩根木筷子,在所剩不多的小鐵盒四周刮了刮,然後攪了幾圈,再合成一根,最後遞給南峰。


    “最後一根了小朋友,給你的比別人的大。”攤主笑著說。


    南峰沒有著急吃,而是舉起來細細地看,金燦燦的琥珀色令他著迷,尤其在夕陽的映襯後,透出一種更加誘人璀璨紋路。


    穿過這個一個小公園就到他家了,人很少,石凳子上有幾個比他大一些少年,看上去像五六年級的。他們一見南峰走來,紛紛過來擋在了他的麵前。


    “帶錢了嗎?”


    “沒有。”


    “沒有?沒錢你咋買糖稀?”


    “花了。”


    “那行,把這個拿過來,以後罩你。”


    “不給。”


    “想死是不是?”


    這幾個人等了一下午,唯有南峰比他們小,但是沒錢,還不聽話,一時間氣不打一出來。


    “給我打!”


    南峰被一腳踹在了地上,拳頭雨點般想他打來。南峰倒不哭不鬧,隻是抱住頭縮成一團。


    “喂,你們幾個大孩兒,欺負小孩兒。漂,算什麽本事?”


    一個身高跟他差不多的男孩突然冒了出來,眾人停手。南峰抬頭看,男孩圓圓的小臉,濃眉毛,大眼睛,脖子上還掛著一條紅領巾。


    “哪兒來的野小子?”


    眾人等了一下,見男孩是一個人來的,這才把男孩圍了起來。


    “想死嗎,小屁孩兒?”


    “不想啊,大屁孩兒!”


    這次不等有人喊“給我打”,男孩就被這幾人給打倒在地,任憑他唿喊,揮舞手臂,也還是抵擋不了大孩子們的暴打。


    南峰滿臉不解的看著正在挨打的男孩,直到男孩也看見了他。


    “幫幫我!”男孩大喊。


    南峰點點頭,朝人群緩緩走來。


    很快男孩就感覺到,沒人打他了。他偷偷睜開眼,剛剛打他的男生們都躺在地上,疼痛的翻滾著,嘴裏還發出陣陣微弱的哀嚎。


    “你……這麽強?”男孩不解看著南峰,好像在看一頭怪物。


    “嗯。”


    “那你剛剛不打他們?”


    “媽媽說了,打人不好。”


    “我暈!可他們是壞人,壞人是可以打的。”


    “是嗎?”


    “那當然了。”


    “我不知道。”


    “沒關係,我知道。”


    男孩上下打量著南峰,伸出手說:“以後你就跟我混吧,對了,我叫蔡忠。”


    “什麽是跟你混?”


    “就是我讓你打誰你打誰,不用擔心,我讓你打的人一定都是壞人,我們隻打壞人。”


    “好,我叫南峰。”南峰笑了,伸出手握了握蔡忠的手。


    南峰撿起根掉落的糖稀,說:“我要迴家了,再見。”


    “喂。”男孩叫住南峰。


    “明天見,南峰。”男孩的家在另一個方向。


    “好。”


    南峰隻覺得一股甜湧上心頭,他不自覺的舔了一口糖稀,可嚐到的卻是一股刺鼻的苦味,真苦,南峰劇烈的咳嗽起來。


    南峰突然睜開了眼,他是咳醒的。


    周圍全是人,他認得這些人,高三各個班的大旗,哪怕他們都負了傷,臉上、身上纏著繃帶。


    原來是夢,夢裏的甜是假的,現實裏的苦才是真的。


    “醒了?”蔡中走進病房,驚喜的問。


    南峰試著動了動嘴,可嘴角連同耳後根,直到後腦勺都是疼的。


    “你先別說話。”蔡忠拍著南峰的手說。


    然後他又對眾人說:“剩下的就交給我,你們最近誰都別去學校了,在這陪著他。”


    “忠哥……”黑皮想說什麽。


    “行了。”蔡忠在床頭放了一個厚厚的信封,“你管賬,別省。”


    “這是?”


    “年級募捐的,嗬嗬。”


    大家都明白,這裏頭有整個年級的保護費,還有蔡忠墊的零花錢。


    “我們幾個再出點吧。”


    黑皮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南峰住院的錢都是蔡忠叔叔過來付的。


    不過蔡忠叔叔看起來很有錢,而且兇神惡煞模樣很像電影裏的黑社會。


    “用不著。我先走了,你們待著吧。”蔡忠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南峰,推門出去了。


    病房裏幾位大旗麵麵相覷,蔡忠一反常態的平靜讓他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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