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絕對了,”齊天聖大搖其頭,“有的渣男之渣,是你完全不可想象的,女孩智高一尺,但渣男渣高一丈。渣男如果單兵作戰,還容易擺脫,如果抱團出擊,很少有女孩不羊入虎口的。你聽過pua和精神控製嗎?”


    費靈兒拍拍他肩膀,笑笑說:“你當這是30年前啊,雖然這幾年因為科技發展,女權主義式微,但智商和情商較之20年代還是有很大進步的,成年女孩更看中的男性的顏值和身價,絕不會因為男人欲擒故縱的小伎倆貿然獻身。”


    齊天聖不由得想起金倩、汪萍、卓楊等人,也的確在男女關係中占據著主導地位。


    費靈兒轉而又說:“不過,女性權利也存在著貧富差距,勤苦奮鬥的,社會地位不見得比男性低,無論是政界、影視圈,還是研究領域、技術工種,女性已然是半邊天的存在。那些不願努力的女性,性魅力逐漸被人偶取代,在社會中已經很邊緣化了。而我的很多女性客戶,就來自於她們。”


    齊天聖依然搖著頭,嘴硬地反駁說:“費魚兒手機裏1000多個號碼,難道都是弱勢女性嗎?”


    他潛意思是渣男總能想辦法俘虜各類女性,跟女性社會階層無關,管你是食物鏈頂端還是底部,隻要能滿足他的私欲,他們照單全收。


    費靈兒當然聽出來了,隻是這個比喻直擊心頭要害,她“嘭”地把門摔上,隔著房門狡辯說:“他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誰知道中什麽邪了!”


    嗬嗬,誰小時候不是天真無邪善良不欺,隻是漸漸融入社會這個大染缸,有的人入戲深,有的人入戲淺而已。可是這深淺,不正取決於個人的選擇嗎?


    費靈兒並沒因齊天聖的這番爭論而生氣,反倒是,第二天她主動邀請齊天聖,和費魚兒三人一起去登門拜訪催眠大師。


    她一直刻意努力不去做扶弟魔的可惡角色,可心裏想的仍然是,費魚兒可以在高偉正的齊天聖身上學到些正能量。


    ……


    同樣是開診所的,蒂芬特異能診所門可羅雀,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反觀催眠大師郭佩孚的診所,門口排起了長隊,一名護士在門前分配排號。


    三人從上午一直排到了中午,才剛剛透過人縫覷見診所的一角。由於專事催眠術,診所並不大,刷著大白牆,潔白無瑕,像一塊白麵包坐落在碧綠草坪上,門外除了幾盆高度一致的綠植,周圍空無一物,把極簡風格做到了極致。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費魚兒的一身行頭:裹胸似的赭色纏腰布外麵,披著亞麻布的羅馬長袍,修長的小腿裸在外麵,足蹬一雙清涼的草拖。


    如果隻能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妖冶多姿。


    正饑腸轆轆的時候,一輛奔馳車背後蕩起微塵,停在了三人麵前,身著素雅水墨裙的妙齡女孩從副駕跳出,歡快地直奔費魚兒,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激動道:


    “什麽時候迴國的,怎麽才告訴我?”


    費魚兒從懷裏輕輕推開她,舔舔嘴唇說:“吃的帶了嗎?”


    女孩一招手,駕駛座的司機從後排抱出一個箱子,她熱情介紹說:


    “清蒸石斑魚、雲煮幹絲、蒜蓉澳龍、脆酥春卷、固城湖蟹黃羹,還有意麵和t骨牛排。”


    齊天聖心中不忿,口水卻很誠實。


    等女孩依依惜別後,三人就著箱子吃大餐。


    吃到一半,費魚兒忽然想到:“姐,我忘了叫飯後甜點。”


    “大老遠來,就讓女孩子給你送飯的?”


    “有迴報滴,我剛剛已經答應晚上帶她一起去酒吧了,”費魚兒拿出手機,“甜點我可以找其他人送。”


    “費魚兒!”負責排號的女護士向人群叫了一聲。


    費魚兒嘴裏塞著飯,隻能站起身舉手向她揮了揮,女護士隻看了一眼,臉刷地紅了:


    “仙僧,馬上輪到你了……”


    有點像網紅餐廳排隊吃飯,前麵的患者還在裏麵治病,門口就叫下一位提前候著。除了他們三個以外,門外還站著個胖佬,似乎是裏麵患者的家屬,手上不停地剝香蕉皮,不一會兒就剝了一串香蕉,又用筷子把香蕉串了起來。


    費魚兒有些好奇,問女護士:“前麵的是什麽病啊?”


    “肥胖症。”


    費魚兒一愣:“肥胖症也能靠催眠治好?”


    女護士羞著臉,湊近費魚兒耳畔,悄聲說:“催眠以後,郭大夫會在夢中強化患者對食物的厭惡,等患者醒來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食欲大減。”


    “這麽神奇?”


    “對,已經治愈了十幾例肥胖症了。”


    話音剛落,診室裏傳來一聲清脆的鈴音,一位二十來歲的胖小夥兒喪著臉從診室出來,守在門口的胖佬連忙把剝好的香蕉串遞過去。


    “寶寶在裏麵待了那麽久,餓了吧?”


    沒想到胖小夥別過頭去,厭惡地說:“看著像坨屎。”


    胖佬喜極而泣,把香蕉串果斷投入垃圾箱,摟住兒子一晃一晃地走遠了。


    三人一齊走進診室後,郭大夫正伏案記錄,也不敢打擾他,目光隻好在診室裏逡巡。隻見兩麵牆上掛滿了錦旗,上書“濟世良醫”“妙手神技解百患”“德藝雙佳”“妙手仁心醫術高”等誇語。


    左側是一個黑色置物架,方格格裏擺放著各種獲獎證書、水晶獎杯,右側牆麵豎起了防水木質花架,花草錦簇,綠的碧綠,紅的豔紅,別有一番生機,想來郭大夫是個對生活品質很有追求的人。


    診室裏幹淨整潔,無一件雜物,隻在正中擺了一張病床,枕部稍稍向上拱起,似乎是催眠專用。


    郭大夫的辦公桌對麵隻放了一把椅子,費魚兒坐了進去,安靜地望著郭大夫寫字,隻見桌麵潔淨無暇,筆筒、電話、病曆冊、電腦、茶杯等物品端端正正地碼好,像是各安其位的站崗士兵。


    他的字跡秀奇工整,過行得當,筆記看上去錯落有致的樣子。


    似乎嗅到了費魚兒身上的男士香水味,他終於抬起眼,扶了扶金絲眼鏡,定睛望了望費魚兒好一會兒,目光有些失神,直到手中的筆跌落紙麵,才如夢初醒,問道:“什麽病?”


    “哦,是這樣的,生病的不是我,是我妹妹。我是想先向您諮詢一下——”


    郭大夫掃了一眼他身後的齊天聖、費靈兒,皺著眉頭:“跟你一起來的?”


    費魚兒點點頭。


    郭大夫厲聲說:“沒病湊什麽熱鬧,都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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