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祖父風流,在外不知生了多少個孩子, 梁王的父親是因為梁王母親較為賢惠,雖為外室但府中家宴也偶有參加,從不鬧事, 老皇帝也喜歡這個弟弟才入了族譜,賜了塊封地。


    而其餘那些人, 皆未入族譜。


    在老皇帝建立大昱後, 倒是有不少人前來認親,說自己同皇族一脈相承。老皇帝可不吃這一套,不管真假,統統不見。


    時間一久, 也沒人來相認了。


    魏承越是怕, 有人想要圖謀不軌,先除去魏明之,再除去懷有他遺腹子的阿音, 再找來不論是真的,還是隨便什麽人,說是大昱皇族血脈, 推上皇位成為野心之人的傀儡。


    或者有人幹脆同自己的父親一樣,起兵反叛,滅了舊朝建立新朝。


    他駕崩後,誰能控製住皇城,控製住上京,誰就是最終權利的掌控者。


    「明之……把他,找,找迴來。」


    本該是手握玉璽坐鎮皇宮的魏明之,如今抱著雲嫣的屍體不知道在哪裏傷懷。


    「陛下放心,末將都明白,定然護好容妃,將端王帶迴皇宮!」


    蘇木心中明白該如何辦,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當年所有人都以為趙清音死在了獄中,魏承越大病一場,險些駕崩。


    那時的魏明之頭腦十分清晰,站在議政殿上,手舉玉璽,對滿朝文武說:皇帝口諭,端王代為監國。


    麵對啟奏事宜,皆處理得當,再加上蘇木和高三福為其保駕護航,還有些忠臣也首先服從,朝中未生出亂子來。


    但是這次卻不一樣,那時眾朝臣隻是認為魏承越傷心過度而已,並不覺得他有性命之憂。


    蘇木深知其中利害,心裏莫名有些慌亂,但他更知,自己一定要鎮定下來,做最壞的打算。


    魏承越太累了,等蘇木來已經廢了很多力氣,說完這些話,他再也沒有力氣支持,昏睡了過去。


    趙清音托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廂房,茉如一看見她,立刻迎了上來:「娘娘,你可算迴來了,奴婢快嚇死了,奴婢清醒後想要去找娘娘,但門外都是羽林衛,不讓任何人隨意走動。」


    「娘娘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今日不是要為皇嗣祈福的嗎?」


    羽林軍控製了整個大安寺,昨夜之事,不論是寺中的僧人,還是宮中的宮人,在魏承越傷勢好轉之前,定然是不能傳出消息去的。


    趙清音緩緩坐在床上,手輕輕撫著小腹,淡淡說道:「陛下遇刺,受了傷,不能祈福了。」


    她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強迫自己認為這件事並沒有那麽可怕。


    茉如正要為趙清音添茶的手一抖,茶水灑了出來。


    「應當是無事的。」


    趙清音很堅定的說著,雖然是再對茉如說,但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茉如重新添上茶,給趙清音端過去的時候明顯很緊張,手一直在抖。


    即使是茉如這樣的上等宮婢,都知道如果魏承越突然駕崩,大昱朝會是如何,就更別提旁人了。


    趙清音伸手端茶。


    茉如一下子看見了她手上的血跡。


    「娘娘,你的手。」


    趙清音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路過灌木叢時,手受了傷,又為了掙脫捆綁,磨破了手腕。


    這一夜太混亂了,她都忘了疼痛。


    「娘娘,我去給羽林軍說,讓他們找太醫來給娘娘上藥包紮傷口。」


    茉如說著就打開房門,正要喊不遠處守衛的羽林軍,趙清音立刻道:「不要去!」


    為了消息不外漏,趙清音猜想,大安寺中隻有徐良一個太醫。


    光是照顧魏承越的傷勢徐良都忙不過來,自己就不要再去添亂了。


    「這點小傷,別去了。你去打盆清水,再找些幹淨的棉布來。」


    跟著賀南修練武時,擦傷碰傷都是常有的事,她可沒有那麽嬌氣。


    熟練的清理傷口,包紮傷口,一旁的茉如隻是搭了把手,她難以想像,兩年前還嬌弱的元妃,如今好像變了一個人。


    「茉如,我有些累了。」


    一夜未眠,精神又一直緊繃著,現下稍稍放鬆,睏倦之意立刻襲來了。


    她低頭看向小腹,微翹嘴角,她若再不休息,小傢夥該抗議了。


    茉如伺候趙清音躺下,放下帷幔,退了出去。


    清晨入睡,總是不踏實,趙清音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一直到傍晚。


    腹中突然飢餓,她便起了身,吃了晚膳後,感覺精神好多了,想去看看魏承越。


    她知道自己是進不去房門的,隻能等在屋外。其實就算魏承越沒有吩咐,蘇木也不會讓身懷有孕的她進屋照顧。


    但她十分擔心,哪怕不進去,能和徐良說兩句話,知道魏承越傷勢如何也是好的。


    剛走到魏承越所在的院落,就見房間裏伺候的太監匆匆跑了出來,向一旁大敞著門的房間跑去。


    徐良很快從門裏出來,跟隨小太監進了魏承越的廂房。


    趙清音原本稍微平靜下來的心,立刻咚咚咚狂跳了幾下。


    她跑上階梯,也想要進去。


    「娘娘留步。」護衛攔住她的去路。


    趙清音看了護衛一眼,沒有多說,理智告訴她,自己進去也是添亂,於事無補,她要站在這裏等徐良對她說實話。


    「蘇將軍呢?」趙清音問道。昨日是蘇木阻止了徐良要說的話,她現在很希望蘇木暫時不要出現,讓她等到徐良從房間出來,能夠問清楚魏承越的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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