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彥的話,寧清落淚長歎,“我製法犯法,如不履行,何以服眾!”


    “天下未平,隻恨霸業止步於此!”


    說完她就拔劍要自刎,轉眼間,寶劍寒光閃爍已經架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她的舉動令在場眾人驚訝交加,


    李彥等親信一眾上前,拉臂、抱腰、奪劍,


    在遠處看戲的趙符也拍馬趕來,她大聲疾唿,


    “主公不可!”


    隨即周圍親信,一片喊叫聲和勸阻聲響徹於空氣,


    “主公不可!”


    趙符上前,聲音堅定,


    “主公統領大軍,討逆除暴,霸業未成,天下未平豈可自戕?”


    在眾人的勸阻中寧清放下寶劍。


    見狀,那曹軍總管嗤笑一聲,“寧將軍,你這是唱念做打,一氣嗬成。”


    “演戲給我們看呢?”


    她指著地上的人頭,“你還是該動點真格的吧?”


    寧清臉上淚痕未幹,聲音悲憤,


    “我犯軍令,下不為例。恨天下未平,豺豹生事,此次割發代首。”


    說完寧清卸冠,拔劍削去秀發。


    一陣香風,如綢緞般的黑發散落一地。


    眾人神情震動,


    “主公!”


    “主公!”


    “清妹!”


    ……


    一時唿叫聲不絕於耳。


    那曹軍總管大吃一驚,


    這寧清倒真是個人物,身體發膚受之母父,這頭發說割就割了。


    見統帥割發代首,曹高兩軍的隊伍都無話可說。


    ……


    隊伍繼續行進。


    麥田中,士兵小心牽馬怕踐踏麥田,馬匹嘴上也套著網子。


    道旁百姓暗中觀察,見大軍軍令嚴明,秋毫無犯, 不禁於道旁歡唿。


    寧清在馬上與百姓微笑揮手,一時人群歡唿不已。


    夜晚,行軍紮營。


    大帳,


    寧清與趙符二人微笑對飲,


    寧清頭發割斷不能加冠,半長的頭發便用綢帶束起,貌若好男。


    趙符放下酒杯,拿起木梳去為她梳頭。


    “清妹,今日這場戲妙呀!”


    “我觀那應州、蔚州的兵將今日有幾分信服。而且路旁百姓感動泣涕。”


    “隻可惜了那頭秀發。”


    寧清嬉笑,“頭發斷了還能再長,區區頭發能平息今日的禍端倒也值得。”


    斷發之後,趙符在地方將寧清割掉的長發都收了起來。


    她將其順好後用綢帶纏住,放進木匣,留作紀念。


    二人暢飲一番,寧清喝的微醺,


    兩人情意綿綿不時便擁吻,移到榻上,寧清欺身而上,將趙符製住,她情緒有幾分狂熱再加上酒精,瘋狂在趙符身上啃噬索取。


    寧清正吻的動情,突然聽見床底傳來細碎的啜泣聲。


    瞬間驚醒。


    她跳下床拿起寶劍,“是誰?”


    “快滾出來!”


    床底下嗚咽不止,聽聲音是個嬌媚男子。


    寧清紅著眼從床下拖出一個大活人,那人赫然是女裝打扮的趙平。


    寧清語塞,“荒唐!實在是荒唐!”


    小臉蒼白如紙,搖搖欲墜,最終無力地倒在地上,他的眼眶中閃爍這晶瑩淚水,


    “五柳,你竟然對她……”


    “那麽主動!”


    趙平顫巍巍地指著趙符,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他無助地喃喃自語:“我連個女人都比不過,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看著呆滯的寧清和跌坐在地的弟弟,趙符感到頭大。


    她為弟弟籌謀至此,沒想到他居然這麽不爭氣。晚上居然來她房裏聽牆角了!


    是趙符讓趙平來的,她想讓他在軍中侍奉主公,最好趁機能懷上孩子。


    現在王嘉元已經懷上長子,雖然寧清許諾會讓趙平有子,但若趙平真在後方苦苦等她,當個望妻石,這猴年馬月才能有孕。


    按照如今形式,趙平的性子還有出身當正夫不夠格,而且還不得五柳喜歡,她這個當姐姐若不為他籌謀,怕他之後隻能當個獨守空床的怨夫。


    趙符差點氣得跳腳,這個豬腦子弟弟聽牆角就聽牆角,居然還讓人發現了。


    還跳出來指責她們,這豈不是會讓五柳更加反感!


    趙平在一旁哭哭唧唧,嘴裏時不時還罵她幾句,


    五柳坐在一旁歎氣,


    這場麵過於怪異,趙符臉色黑青,“平兒你少說兩句!”


    趙平瞪她,“你這個騷女人!”


    “在哪兒學的招數!堂堂大女人你對的起娘親嗎?”


    趙符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裏邊咽,


    “你最好想清楚點再跟我說話。”


    “不然把你送迴去。”


    本來極有興致但寧清現在萎靡不振,她給自己倒了杯茶,看向趙符,“則平,你給個說法吧。”


    趙符心裏怒火濤濤,但是她隻能按捺住,還要在五柳麵前維護趙平。


    趙符穿好衣裳,連忙抱住寧清,“五柳,你不要怪平兒。”


    “是我讓他來的。”


    寧清被氣笑了,“你的主意?”


    “這是為何?”


    “你可知軍營裏藏男人是什麽罪?”


    趙符歎氣,“五柳,平兒不是一般男子。他功夫了得,還精通製毒暗殺。此去路遠難測,帶上他也是有個保證。”


    這個油嘴滑舌的狐狸。


    寧清看向趙平,“趙平,那你為何藏在床底?”


    “這是什麽意圖?你是這樣保護我的嗎?”


    趙平捂著心髒大哭,“五柳,五柳,你可知我的心。”


    “好痛好痛!”


    “你們二人傷我好深!!”


    趙平雖然早就知道姐姐與妻主有那種關係,但是這都不如親眼看到,親耳聽見來的震撼。


    趙平藏在床下聽見了五柳的葷話與調笑,


    她動起情來管姐姐叫心肝寶貝,還有那曖昧的吮吸聲和呻吟,都像刀子一樣在一刀刀淩遲他。


    她和五柳在一起,都是他主動,而且五柳麵上一本正經,似一個隻是在忍耐他的禁欲君子。


    原來她還有這樣的一麵,趙平的心被割成一片一片。


    越想越難受,趙平的唿吸變得急促而困難,仿佛有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胸口,每一次的唿吸都需要花費額外的力氣。


    “我…我恨你們。”


    趙平臉色發白,胸口激烈起伏。


    他哭得太厲害,喘不上氣來,哭聲和喘息交織在一起。


    趙符看見趙平痛苦的模樣,於心不忍,她上前扶住趙平為他順氣,


    “平兒,別說話。”


    “深唿吸。”


    雖然感到很無辜,


    寧清也上前安撫趙平,


    “平兒,我愛你,我也愛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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