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張俊鬆聽了司馬藝秀的話,瞬間警覺起來:這可不是一個好苗頭啊!


    “他說他們自小就是同鄉,在一起長大,絕對不會看錯,他也是在一個非常偶然的時間內看到的。”司馬藝傳達出這樣一個重要情報。


    張俊鬆仔細迴憶起剛才同那輛商務車會車時的每個細節。


    對了,自己剛才明明感覺到同他同坐一排的貓大牙的一個手下在兩車相會時有一個輕輕搖頭的細節。難道這個貓大牙所說的鐵杆兄弟根本就是李不紳科的手下,潛伏在李不紳科的身邊,全程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完全有這個可能。


    看慣了計中計,碟中碟的他比較傾向這個看法。


    張俊鬆猛然出手,製服了貓大牙旁邊的那個年輕人。


    “張隊,這是為何?”貓大牙大驚,“為什麽如此對待大猛?”


    “你所謂的這個鐵杆兄弟根本就是李不紳科派到你身邊的臥底,是來監視你的。”張俊鬆死死的盯住大猛的雙眼。


    心理學上有個暗示:說一個人開始說謊,基本上都是從閃躲的眼神開始的。


    果然,這個大猛的眼神有些驚慌,有些掙紮。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張俊鬆這麽快就發現自己剛才給李不紳科傳遞出了信息,哪怕雙手已經被張俊鬆牢牢控製,他仍在不斷思索自己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張俊鬆常年外出打獵,這個眼神他見識過太多。


    “不要懷疑我的手段。”張俊鬆平淡無奇地看向他,問道,“是這樣嗎?”


    就是這麽平淡無奇的眼光,在大猛眼中,卻掀起了驚天巨浪,如同一頭嗜血狂獅在黑夜中死死地盯住自己,隨時都可能將自己撕得粉碎。


    這就是暗境的超人手段,張俊鬆已經從內心深處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旁人根本不可能體會到。


    “是的。”大猛似乎無意識的迴答。


    貓大牙驚呆了,反應過來的他含怒出手,右手連續揮拳,打在大猛側臉,嘴裏不停地罵道:“你這個王八蛋,想害死兄弟們,虧我還把你當成最好的兄弟。”


    張俊鬆沒有阻止。隻是將話筒放到嘴邊,輕輕說道:“告訴那個兄弟,他立了大功。”


    司馬藝秀立即原話轉達。


    這就是心理戰。司馬藝秀越來越覺得這個張隊長手段超乎常人,他總能把人,哪怕是對手的興致調動起來,為他服務。如果當初沒有張隊那句“隻要把瓊木花救出,就給他們所有人自由,並會將李不紳科的地盤交給他們自由分配”的話,根本不可能調動起這些混混的主觀能動性。或者說,即使他們發現了疑點,也不可能告訴自己一樣。隻有將他們的當前行動與個人利益結合起來,才能最大限度的調動他們為自己服務。


    假如李不紳科伏誅之後,留下的地盤真空那是相當的大,地盤就是金錢,地盤就能創造一切,他們這些小弟當然清楚。


    “調頭。”張俊鬆通過後視鏡,看了看後方那兩輛無牌商務車,還在不緊不慢地往前行駛著,看來,他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張俊鬆冷冷地下達了命令。


    “收到。”港口碼頭地盤空曠,接到命令的連戰飛原地掉頭,一個飄逸的動作就打正了方向,後麵的吳忠自然緊緊跟上。


    “老板,他們掉頭,跟上來了。”李不紳科的司機是個精幹的小平頭,他通過後視鏡看到後麵有兩車跟了過來,這個小平頭自然就是第二車中那個混混口中所說的同鄉。


    “不可能!”李不紳科滿臉的震驚,“他們怎麽這麽快就能發覺?”


    “雖然我也不信,但這是事實。”副駕駛上的龍大師看得真切,他甚至掏出了懷裏的手槍,那是威力巨大的短槍之王:意大利伯來塔92f。這玩意聽說一顆子彈就能放翻一頭大象。


    威力大,自然後座力也很大,非一般人能夠輕易掌握,但是這個龍大師做到了,他不僅能夠輕鬆操作,而且還能輕易清空整個彈夾,準頭依然嚇人得很。


    龍大師瞄準的是首車司機連戰飛。


    “向左!”張俊鬆目力驚人,看得真切,連忙示意連戰飛往左猛打方向。


    國外的車方向都是右舵。如果往右轉,子彈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擊中副駕駛上的人,如果往左的話,則可以輕易避開。


    龍大師信心滿滿的第一槍很顯然落空了。


    第一槍已經打響,那麽後續就是亂戰了。看誰的駕駛技術好,看誰的點正,誰的點背,在子彈亂飛的混亂情況下,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車毀人亡的嚴重後果。


    說實話,如果真要槍戰,那可真是難為張俊鬆帶來的七個人了。


    玩槍,他們真的還不是這些常年扛槍、摸槍的傭兵的對手。


    玩槍,要有槍感,跟我們玩球一樣,要有球感才行,如果沒有,那就白瞎了,鐵定是玩不好的。


    但是,張俊鬆他們不確信瓊木花在不在前麵那輛車內,他根本不敢讓這些培訓才短短幾天,根本就沒有什麽“手感”的武林高手胡亂開槍,萬一流彈傷著瓊木花怎麽辦?前麵有兩輛商務車,自己人多且在後,亂槍開起來,吃虧的肯定是前麵兩輛車。現在,李不紳科有些責怪龍大師太過於小心謹慎了:假如不是想當著瓊木花的麵將張俊鬆他們幹掉,斷了瓊木花的所有念頭,讓她心甘情願的拱手讓出“家和莊園”所有的一切,再乘船入海,走海路將她驅離國家;如果不是自己頻繁變換接頭地點,在自己地盤作戰,幾十個上百個兄弟們的戰鬥力可不蓋的,不把這些人給埋了才怪。


    不過,好在剛才自己已經同留守據點的兄弟電話聯係了,他們答應將在十幾分鍾內趕到增援。此地離自己的根據地不遠,這也是龍大師想好的,要不然,謹小慎為的龍大師斷然不會出此計策。


    兩車十多個人均帶有輕重火力,堅持十幾分鍾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於是以龍大師為首的李不紳科的手下,就肆無忌憚的向後麵緊緊跟隨的兩車開槍了。


    “明明知道自己人手少,還敢主動挑釁,擺明了這是有所依仗。哦,對了,這裏本來就是李不紳科的地盤,他們要找支援那是分分鍾的事。”張俊鬆如此分析道。


    “有道理。”貓大牙同意張俊鬆的分析,他心有餘悸地說,“在這個地方,老板的人至少也有二三百人,不過,他們帶出來的人不多,其餘的肯定在趕來增援的路上了。”


    “怕嗎?”張俊鬆不動聲色。


    “嗯……不怕。”貓大牙硬起腦殼。


    “不怕是假的。”張俊鬆輕聲笑道,“說實話,我也怕,但是,我更喜歡虎口拔牙。”


    “對,虎口拔牙!”貓大牙再次鼓起勇氣。


    “給你一支槍,你敢開嗎?”


    “我敢。”貓大牙已經無任何退路可走,他知道自己在接受賽罕意見的那一刻起,他就鐵定迴不了頭了。


    張俊鬆接過南延濤遞過來的一支步槍,交給貓大牙,貓大牙冷靜地接過,上膛、瞄準、隨後擊發。


    前方幾十米外的飛馳的車突然發生了明顯的偏向。


    這個貓大牙,槍法不錯啊,隻開一槍就將幾十米之外飛馳的商務車右後輪打報廢了。


    不過,很快,商務車又恢複了前行速度。


    “居然還有自動修補功能?”連戰飛是武當俗家弟子,上山之前和一幫朋友玩的就是賽車,在山上玩得少,但凡隻要下山,那就是每天和一幫賽車“發燒友”粘在一起,對這種隻有高檔車才有的自動修補功能很是了解。


    “以前沒注意這個細節。”貓大牙恨恨地說。


    “槍法很好,已經很不錯了。”在這個距離上,張俊鬆自信也能一槍幹爆前車輪胎,不過,他還是對這個貓大牙刮目相看:不愧為李不紳科手下紅人,槍法一流。


    前車上。


    瓊木花本身有一定的功夫根底,雖然雙手被縛,但是腳還可以用,見到張俊鬆他們拚命來救自己,也是滿心感動,她知道李不紳科現在不可能傷她性命,因為他大哥休不汗科率領的軍隊剛剛才奪下季寞高棉政府的政權,還不敢對外公布,主要是怕引起國際社會的強烈抵製和國內大規模的示威遊行。但是,假如某天,軍政府一旦坐穩坐實,那麽她的苦日子就來臨了。所以,她在車上掙紮,旁邊的李不紳科一手拿槍,另外一隻手根本控製不住瓊木花,無奈,他隻有將槍放在一邊,一掌砍在瓊木花脖頸,瓊木花頓覺一陣劇痛傳來,便軟軟地倒在李不紳科身上。


    這個機會太難得。平時隻要李不紳科一靠近瓊木花,必然會遭至瓊木花的劇烈反抗:手撕嘴咬、拳打腳踢,反正什麽有空就全部往李不紳科這個親堂兄身上招唿,搞得李不紳科苦不堪言。現在終於有這個機會了,他狠狠的抱住瓊木花,在她柔滑似水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瓊木花自然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車身猛烈搖晃,正是貓大牙開槍擊中右後輪的時候,李不紳科甚至全身壓在瓊木花身上,半天也不想起來。


    “老板。”副駕駛的龍大師實在看不下去了:占人家女娃兒便宜也不應該是這個時候塞?車上還有好幾個兄弟,讓他們看到,成何體統?


    “嗯,有點操之過急了。”李不紳科聽到龍大師招唿後,艱難地從倒在後坐的瓊木花柔軟的身上支起身子,他說,“增援力量還有多久才能趕到?”


    “應該快了。”龍大師頭也不迴說道。


    “那就好。”李不紳科想到自己的增援力量即將到達,他又高興起來,甚至嘴裏還哼起了誰也聽不懂的小調來,雖然聽不懂,但是龍大師還是知道自己老板在開心地唱歌。


    休不汗科高大的身形如山一樣的在龍大師心裏矗立著,他心裏過不去這道坎,望著李不紳科,輕輕地搖了搖頭。


    “增援快到了,但是,眼前我們怎麽辦?”原來,彈痕累累的兩輛商務車被後麵兩車逼到了一處山腳。


    浩瀚的太平洋邊上的山普遍不高,海拔低得可憐,隻有不到可憐的二百米,但是,好歹也像一座山,其實,它就是一座山,因為當地人都叫它:活火山。


    全球有4個主要火山帶,分別為環太平洋火山帶,地中海火山帶,大西洋海嶺火山帶,東非大裂穀火山帶,其中,以環太平洋火山帶最長,約為4萬餘千米,太平洋沿岸的活火山很多,隨時可能噴發的活火山就有500餘座,全球上80%的活火山基本上都在這個範圍內。


    這些年,因為全球變暖,氣溫普遍升高,東西南北各種地質災害頻發,地殼運動頗為頻繁,隨時都有爆發跡象。眼前的這個環太平洋西岸的吉田深港火山口,則是近年來地質板塊運動較為激烈的一個,十年前就被當地政府納入密切監控視線。


    火山上有一條蜿蜒上山的路。


    無路可走的龍大師帶領著十多個兄弟率先棄車爬上山坡,他們想用自己的長槍優勢,壓製後麵這些追兵。事實上,他們也這樣做了。瓊木花就這樣被李不紳科和另外一個小弟攙扶上山,要知道,一個全無任何知覺的大人可不像100斤重的貨物,提起就走,那是必須要兩個人才能扶得住的,李不紳科難得親自扶人,這時才體會到難處。


    “想上山待援?”白啟龍從後車鑽出,就猜到李不紳科的想法。


    “那好,我們就給你們一個驚喜。”張俊鬆接過話頭。


    槍戰確實不是這些江湖高手的強項,但若是要論山地作戰,那就是他們的長處了。


    就在龍大師他們先一步爬到山頂,準備找位置狙擊山下追蹤之人的時候,他們這才傻眼了,山下十多個人手裏拿著長短槍,連頭也不冒一個,胡亂地往山上射擊,看架式,人家根本要的就不是準頭,好像隻要把槍裏的子彈射出去就算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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