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青石鋪成的兩三米寬的小路直指山間。路麵不少地方還有新鮮的動土痕跡,看得出來,當地政府組織過人手提前對一些爛路以及損毀路段進行了修繕。


    幾人一路走走停停。


    一路上,張俊鬆有意無意在盯著匆匆奔跑而過的每一個武林人士,想從他們的言行舉止看出點什麽,或緊張、或焦慮、或惆悵、或驚慌等,哪怕跟之前發生的那些江湖血案有一絲一毫的聯係都行,但是,讓他很失望的是,這些人除了有些勞累,明顯看得出風塵撲麵之外,他沒有發現一絲可疑之處。雖然,淩霄道長說江湖事江湖了,但是,自己作為了一名警察,碰巧遇到了如此關係到生命安全的大案、要案、血案,不想查一番那是空話。


    哎!還是算了,一切都看緣分,既然淩霄前輩都如此說了,那還是按他說的來吧。一看短時間無任何破案線索,盡管內心焦灼,卻也無法,既然如此,那還是慢慢來,張俊鬆又如此安慰自己。


    自山腳越往半山腰走,遇到的人就越來越多,這些武林人物多數是一身運動服打扮,長衫長褂還是偏少,主要又以一些中老年人居多,還有不少老者留著淩霄前輩一樣的花白胡子,不過沒有經過精心修飾,就那麽無憂無慮的掛在下頜處隨風飄蕩,大家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興奮地交談著,結合自己的所見所聞,猜測著本屆武林爭霸賽的冠、亞、季軍,可能會花落誰家。


    一路大致走下來,聽下來,張俊鬆對關中司馬、武當派白啟龍、連戰飛、青城教韓誌雄、雪蓮門柳壓子等幾人耳熟能詳,大家對這幾個年輕人備加推崇,他們無疑是本屆武林爭霸賽奪冠的最大熱門。


    青城教韓誌雄他們在路上就見識過了,算是一個熟悉的人。


    “居然沒有少林派?”張俊鬆低聲道。


    “沒到最後關頭,本屆冠軍花落誰家都是個謎。”淩霄道長自然將這些人也是暗暗記在心頭,不過,除去武當派掌門鬆雲子有數麵之緣之外,其餘幾個年輕人他自是聞所未聞,而且這個白啟龍也應該是武當年輕後輩,要不然,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不過,對於這些,聽著就是了,大家心裏大致有個數,因為,每屆武林盛會幾乎都在最後關頭總有黑馬殺進決賽圈,自己幾乎參加了每屆比賽,對這些情況的掌握比那些偶爾參加一兩次武林盛會的人可清楚多了,對於張俊鬆提及的少林派,他心裏也是頗多感觸:“當年,少林武林兩派乃是武林泰山北鬥一樣的存在,但是,這些年,各門各派為了生活所逼,大肆進入世俗,燈紅酒綠、夜夜笙歌,很多人數典忘本,導致數千年傳承沒落於曆史長河中,不過,瘦死駱駝比馬大,少林的底蘊畢竟還是擺在那裏,所以說,現在談之,一切尚早。”


    半個小時後,張俊鬆他們三人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不自覺地來到本屆舉辦武林爭霸賽的主辦方營地。


    主辦方營地設施設備比較簡單:就是幾張就取材現做現賣的實木桌子,細看綠色桌布下麵露出的桌腿,都還沒有完全退濕,二十幾個身著運動裝的男男女女正埋頭忙活,各自整理著手裏的事情,二十多台筆記本電腦連接著林間二十塊巨大的顯示屏,將營地周圍二十張離地三米高的擂台實況分塊轉播給在場所有人,讓那些沒有機會擠進擂台最前麵觀看的武林人士好對每場比賽都有個客觀、公正的認識與評價。


    “現在沒事,我們散開,分頭轉轉吧。”淩霄道長看了一眼張俊鬆,知道他早就想出去轉一下的念頭,他說。


    “那我們隨時電話聯係。”張俊鬆看了一眼四周,迅速隱入人群。


    至於童童呢,自然還是緊緊跟著淩霄道長,寸步不離,主要是童童突然見到這麽多的武林人,新鮮感十足,少不了問這問那,張俊鬆也不了解,隻有淩霄道長不厭其煩地予以解答。


    今天,無例外的,張俊鬆也穿了一套灰色的運動套裝,一雙黑白相間的運動鞋,看起來就像某個武林大家族派出來的英雄俊傑,春風得意、英姿颯爽。


    本屆大夏全國武林爭霸賽全程錄音錄像,會場布置的各種攝錄機器早就全方位運轉,甚至還有數不清的微型探頭藏身於周圍大樹上,將全場情況無差別地傳輸到離營地一千米之外的一個地下臨時洞庫,那裏,也有十多個身著運動員服裝的年輕人正熟練地擺弄著各種機器、儀器,他們正在作最後的融通、測試。


    這是張俊鬆尿急,無意中轉到山後發現的。


    他不動聲色,找到廁所,辦完事後,立即離開。


    迴到前山,張俊鬆剛要坐下,一個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年輕人不請自到,拉著張俊鬆自來熟道:“兄弟,有沒有火?”


    現代年輕的江湖武林人士稱唿全變了,張俊鬆也沒在意這些,想了想,自己好像還真帶了打火機,在某寶上買的,防風,商家包票說至少使用一萬次,而且還九塊九全國包郵,上次,張俊鬆在網上購買戶外裝備時順便買了兩個,帶在身上,本來想戶外使用,不想,現在派上用場。


    他掏出一萬次防風打火機,遞了過去。


    “來,兄弟。”那個年輕人掏出一個小巧玲瓏的印著“紅中”的方形木盒子,一按側邊按鈕,順勢彈出一支濾嘴香煙,由於張俊鬆不抽煙,所以這種香煙張俊鬆以前沒有見到過,金黃色的濾嘴占了香煙一半,雖然猜不出究竟是什麽煙,不過可以肯定,這絕對是好煙,因為他聞到了一陣浸人心脾的煙草香味。


    “謝謝,在下不抽。”張俊鬆笑著迴絕道。


    “沒事,不抽也可以拿著玩。”年輕人大概也見得多了,他絲毫不在意道,“我們圈子好些哥們也不抽煙,但是喝酒一個比一個厲害。”


    話以至此,張俊鬆也不好再拒絕了,伸出右手接過,同時,雙指在年輕人手背輕輕嗑了兩下,以示謝意。


    “兄弟,你是哪裏人?”年輕人深深吸入一口煙,十幾秒之後,兩股煙氣才從鼻孔中噴薄而出,同時,他自我介紹道,“我叫慕容,單字靈,來自秦嶺。”


    “張俊鬆,來自滇東。”張俊鬆也自我介紹道。


    “張大哥好。”看得出來,這個慕容靈對張俊鬆第一感覺不錯,年紀輕輕、氣宇軒昂、舉止沉穩,最主要的是,以他在本門派不錯的身手,居然一點看不出張俊鬆的實力,而且張俊鬆所展現出來的完全就是一個武林大家獨有風範,立即,他起了結識一番的念頭。


    “慕容……老弟好。”張俊鬆心裏一陣苦笑。他看出這個來自古老秦嶺慕容家子弟對自己的好感,張嘴就叫張大哥,好似很久之前就熟識一般,不過,他也不是矯揉造作之人,大家幾乎都是同齡人,還是有很多共同話題的。


    “你也是被家裏人逼著出來參加本屆武林盛會的?”慕容靈再吸了一口煙,他說,“我才不想來,一出生就習武,,哎,苦也。”


    “?”張俊鬆一愣,“很辛苦嗎?”


    “你說呢?一天24小時,一年365天。”慕容靈苦逼著臉說。


    “那就不幹唄!”張俊鬆笑著說,“都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如果幹一件事情沒有興趣,那就不用做了。”


    “小時候不幹沒法,長大了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自由,他們威脅說要收迴我酒店的管理權。”


    “酒店?”張俊鬆看了這個慕容靈一眼,看不出來,這個小子還是一個妥妥的富二代。


    “就是那個‘海天之戀’大酒店囉。”慕容靈毫不在意在說。


    “‘海天之戀’全國連鎖大酒店?”這個消息著實讓張俊鬆吃了一驚。


    “對。”慕容靈來了精神,“張大哥也聽說過?”


    “聽說過。”張俊鬆苦笑一聲,“滇東市就有一家。”


    “海天之戀”大酒店,全國著名高端連鎖酒店之一,與希爾頓、皇家二號、洲際、漢庭等齊名,是為數不多的上市企業之一,房價貴得離譜,當然,酒店服務那也是響當當的,獨一無二的管家服務讓你身心俱爽。沒想到,真沒想到,本次武林盛會隨隨便便就認識到一位富家公子哥,而且是富得流油的那種。


    “對,滇東有一家。”慕容靈笑道,“張大哥,來,這裏有一張卡,以後盡管去住,憑此卡消費免單。”


    慕容靈直接從褲兜裏掏出一張金色卡片,遞給張俊鬆道。


    “這……”張俊鬆一下蒙了,他推脫道,“慕容兄,這不妥,你收迴去。”


    “莫非張大哥不認我這個兄弟?”慕容靈看在眼裏,臉色有些不快。


    “不是!”張俊鬆想了想說,“而是這張卡太貴重了,你我初次相識就如此,確實不妥。”他再次推辭,言語真摯。


    “這就對了。”慕容靈笑道,“我不會看錯的,張大哥,收下吧,你我有緣。”說完,硬塞進張俊鬆手裏,他說,“你不收,就看不起我了。”


    “那,好吧!”張俊鬆無奈收下,看了一眼:隻見金黃色的卡片背後有一個手寫的編號:6,下麵有一串手機號,其它就沒有了。


    “這就對了。”慕容這時叫住了旁邊一個打扮時尚,穿米黃色運動短衫的美麗女子,入眼處自有一股空靈之氣,肌膚嬌嫩、神態悠閑、美目流盼、桃腮帶笑、氣若幽蘭,就在張俊鬆愣神之際,慕容靈繼續說道,“來,司馬,我給你介紹一位剛認識的大哥。”


    “慕容,好久不見。”司馬藝蘭聞言,快步走過來,笑著同張俊鬆打招唿。


    張俊鬆遠遠看出,這個司馬美女也是一個功夫好手,實力肯定比玉玲瓏有強無弱。原來,之前聽說過奪冠唿聲較高的幾個人選之一,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司馬居然是一個美女。看得出,也是一個大家閨秀,但在他心裏,咋個有種熟悉的感覺?莫非自己以前在什麽地方見過她?


    “這是我一個好朋友,關中司馬藝蘭。”看著司馬走近,慕容靈連忙笑著介紹,“她們家族是做高端化妝品的,生意遍及全球一百九十多個國家和地區。”


    慕容靈語不驚人死不休。


    秦嶺和關中僅一山之隔,本就不遠,難怪兩個年輕人走得近。


    “你好。”盡管一時想不起來,但是張俊鬆還是很有禮貌地和司馬藝蘭打招唿。


    “你好!”司馬藝蘭大大方方伸出纖纖右手,江湖兒女挺爽快,沒有絲毫扭捏之態。但是,張俊鬆看得出,這個司馬也是明顯一愣,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這個長相英俊,高大帥氣的年輕人在哪裏見過?


    一隻大手和一隻纖細小手握在一起,入手處,張俊鬆感覺到膚白纖細的小手盡是無窮力量。


    “你們先聊,有機會見。”司馬藝蘭愣神之後,笑著同張俊鬆招唿,轉身離去。


    “她有點忙。”慕容靈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正準備參加巴黎國際oxc大賽。”


    正要繼續說話,他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向張俊鬆抱歉的說道:“家裏人叫我了,我先過去,張大哥,下來聊,卡片後有我的電話。”


    “好的,再見。”張俊鬆答應著,慕容靈轉身跑開。


    張俊鬆不知道什麽是oxc大賽,不過,聽介紹也挺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再次低頭看了看那張入手有些沉甸甸的金色卡片,無奈笑了笑,收入口袋中。


    這個司馬藝蘭到底是誰?自己為何對她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覺?


    良久之後,他想起來了,這個司馬藝蘭分明就是自己在那個漫長而又真實的夢境中通天城治安局任局長時的五夫人汪萌萌嘛。


    兩個字形容:哇考!張俊鬆也是醉了。他狠狠地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需知,在那個真實而又夢幻的通天城裏,那個汪萌萌可是和自己實打實有過肌膚之親,而且還給自己留了後,曾經妥妥的一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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