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無意中和周絲絲滾了床單之後,張俊鬆仍心存愧疚,可以說自己和她是不同世界的兩類人,如果不是同機一場,兩人在生命中永遠不可能會有任何交集。但是事情已不可避免的發生,張俊鬆認賬不賴賬,他隻有全力想辦法解決困擾周絲絲的麻煩,當作一種微不足道的補償。因為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麽東西對這個曾經的京都豪門大家閨秀可以拿得出手。


    似乎唯有如此。


    這是對周絲絲最好的補償。雖然有些過於牽強。


    所有煩惱已經解決,他也如釋重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張大哥,謝謝你。”入耳是周絲絲如蚊蠅般的微弱聲音傳來。


    “不要謝我,幸好這次有領導幫忙,總算把這個麻煩問題給解決了,否則我是沒有任何臉麵把你繼續帶迴滇東。”張俊鬆很是欣慰。


    旁邊,已經有幾桌同吃夜宵的客人興致勃勃向這邊望過來。


    正在這時,張俊鬆的電話響了,是陳玉成。張俊鬆跟周絲絲點頭示意,他起身走到一邊問。


    “怎麽迴事?有消息了?”張俊鬆看四下裏無人,壓低聲音,故意避開一些敏感詞匯。


    “通過專家掃瞄、比對,終於找到其體內的微型發射裝置了,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陳玉成請示道。


    “什麽設備那麽牛?能夠瞞過我們多次檢查?”張俊鬆來了興趣。


    “那是一種國際上新型的微型發射裝置,非金非玉,隻有成人指甲蓋大小,不像普通設備,這玩意需要人工操作按鈕,裝置才會工作,發射一種非常微弱的電磁信號。”陳玉成也是頭一次見識這種新設備,顯得有些興奮。


    “那你的意思是說,必須還要有專用設備才能吸收信號?”張俊鬆對電腦深有研究,他瞬間明白了好多道理。


    “當然。”陳玉成苦笑出聲,“而且發射的可能是我們的北鬥信號。”


    “厲害!”張俊鬆說完,沉默了片刻,“你是說,這個裝備必須要主動啟動才能發射信號?”


    “是。”陳玉成肯定的說,“這個狀況是今天下午才發現的,我和幾位專家已經用x光機把他全身過濾不知多少遍了,還發現這哥們身患多種不致命的隱疾。”


    “等他清醒了,再好好和他談談。”張俊鬆瞬間得出結論,既然對方需要主動發射信號才能被對方接收,那麽現在miss丁昏迷不醒,他就不太可能再次主動發出信號,反正這邊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還是先不要動這個設備,等自己迴去看看再說。


    張俊鬆沒有說要立即從miss丁體內取出設備,陳玉成自然也秒懂,在禮節性詢問了張俊鬆辦事進展情況之後,掛斷了電話。


    張俊鬆收了電話,沉思著迴到宵夜店。一點也沒有發覺,周絲絲依舊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目不轉睛地望著張俊鬆,嘴裏輕輕的、熟練地拉著擼串。


    周絲絲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明天也該迴去了。三千千米外的滇東,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自己處理呢。


    第二天一大早,張俊鬆就被酒店外一陣喧囂聲驚醒,他立即起身查看。發現酒店外麵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一個中年人帶著一大幫人,在酒店門前整整齊齊站成兩列,像是在迎接什麽人一樣。他看了好半天,拉住一個服務員問才知道,今天是京都一周姓大家族前來酒店迎接女兒迴家。張俊鬆明白了,迴頭謝過服務員。他知道,屬於他的時間已經結束了,剛要打電話詢問細節,結果周絲絲電話先一步響起:“早上好,張大哥。”


    周絲絲在電話中說,他父親周太平帶著家族各大公司負責人前來迎接她迴家,並且當場宣布,由她接任周家第十五代家主,掌握周家所有生意、資源。本來以她一介女流,她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接手家族龐大生意,她隻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爭取作一名世界知名的時裝設計師足矣。但是,在她爺爺昨天接到這個消息後,不僅沒有像以前那樣堅決反對,這次居然雙手讚成,並說,隻要她接管了家族生意,她就可以動用家族任何資源,做她任何想做的事情,兩者互不影響,並且承諾專門為她量身打造一個國際級的專家管理團隊,幫她打理家族門下數十億資金……說到最後,周絲絲哭了,她說她舍不得張俊鬆,沒有張俊鬆,她現在什麽也不是,肯定還在逃婚路上,哪裏會是什麽周家第十五代家主?而且,家族裏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女性家主了。對於這從天而降的巨大餡餅,砸得她七葷八素,昏頭轉向。不過,事實就是事實,因為她的爺爺以及他的父親已經得到上麵某些人承諾:假如將家主之位移交給周絲絲,那麽家族還有繼續存在的必要,如若不然,那麽家族將麵臨狂風暴雨般打壓,直到最後灰溜溜散場。再三權衡利弊後,她爺爺及父親做出了巨大讓步:不管怎麽說,家主還是自己孫女、女兒,總比最後落得無家可歸強。就這樣,周絲絲順理成章地成為周家第十五代家主。周絲絲也曾是國外名牌大學畢業,她何嚐不希望張俊鬆能夠正大光明的站在自己身後,當自己的軍師,給自己出謀劃策。不過,張俊鬆告訴她,你的未來還有相當長一段路要走,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警察,我們倆注定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們都是流星,都是江湖過客,但是周絲絲死活不依,最後,張俊鬆無奈鬆口,他答應周絲絲,在將來一個合適的時間會同她再次見麵。這樣,淚流滿麵的周絲絲才在爺爺、父親等一大幫叔叔、嬸嬸的陪同下,一步三迴頭,踏上了迴家的路。


    “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張俊鬆目送周絲絲遠去。他相信時間會衝淡一切,時間會治療一切,也許周絲絲迴歸家族之後,指揮專家團隊打理家族龐大生意,做自己喜歡的時裝設計師,一忙就把自己給忘記了,那樣豈不是更好?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民警察,一天摸爬滾打、生死裏衝鋒,還真不是那個圈子的人。


    第二天下午,張俊鬆隨區主任又飛迴滇東。在並不擁擠的航班上,早就在潛意識裏將周絲絲驅除出去的張俊鬆望著身側空蕩蕩的位置,心裏竟然有些莫名失落。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那個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的周絲絲了?


    他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


    飛機一落地,張俊鬆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思緒,禮貌地跟區主任道了個別,連臉也顧不上洗一下,就直接飛奔醫院,同先期趕到的玉玲瓏他們匯合,在醫院臨時會議室開了個小會。


    待張俊鬆坐定,錢小昆率先說話了,“隊長,這次去京城,收獲不小哇?”


    “對啊,隊長。”陳玉成也是同問。


    張俊鬆抬頭,看著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望著自己,明顯是想等自己一個答案。他輕輕笑了,“沒有,就是去見了一些領導,匯報了一下前段時間開展的工作。”


    “哦。”這次是玉玲瓏的話,聽口氣,她明顯不相信的樣子,但是,張俊鬆就此打住,她們也不好再往細問,他們相信,隻要張俊鬆想說,那肯定是要給他們講的,既然如此,那還是算了,談工作吧。


    “老陳,你把情況給大家說說吧。”張俊鬆很滿意大家沒有繼續盤跟問底,不過,問也是白問,自己肯定也不會說那些具體內容,警隊的保密條例他還是學過的。


    “好。”陳玉成見張俊鬆點名了,他當下形色一正,拿出十幾張x光片,借著強光對比,將昨天自己及醫院專家團隊的新發現給大家作了詳細說明,他一個人足足講了十多分鍾,才停下來,坐下喝了一口茶。


    “看來,這個miss丁還沒有對我們說實話。”玉玲瓏說,“至少不完全,還有很多遺漏。”


    “是,肯定沒有,至少還有好多細節方麵有待深挖細查。”馬誌東說。


    “能不能通過技術手段,追蹤到接收信號終端?”張俊鬆問。


    “這個幾乎不太可能。”玉玲瓏在大學裏兼修了現代通訊技術,她很肯定地說道,“而且這種信號多是點對點傳送、吸收,要想在偌大世界版圖上查找一個微弱的信號吸收裝置,可能性為零。”


    張俊鬆雖然也是電腦高手,而且是身手相當高的那種,麵對此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這就是深邃而尖端的學科,在看不見,摸不著的電磁信號世界裏,誰落後就意味著失去了對電子領域的控製權,失去了對空領域的控製權,張俊鬆如何不知?


    “算了。”張俊鬆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喝了一口水,“我們還是從眼前抓起吧,miss丁現在昏迷不醒,沒有繼續發射信號,傳遞位置的可能性,但是,我們不能保證他哪天突然醒了,而且我們的人和醫生都不在的情況,那還是非常危險。”


    “趁他昏迷,把這個裝置給他換掉,放一個同等規模的矽膠模塊進去。”一直未開口的李明其打破沉默。


    “這個辦法好。”玉玲瓏率先讚同道。


    “現在一切都圍繞miss丁展開,他的生死存亡對我們接下來案件能否順利偵辦至關重要,我讚同小李的說法。”馮陳陳想了想說道。


    “一切都必須在miss丁不知覺的情況下進行。”張俊鬆最後說,“miss丁進入醫院已經好些天,我想,我們的對手也該找上門了。”


    眾人一凜,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留下了繼續看守的錢小昆和馮陳陳外,跟在門外執行守護任務的兩位民警不著聲色的打了一個招唿後,大家一起進了病房,再次查看了昏迷不醒的miss丁,玉玲瓏想著單間不好照顧,就協調了一個雙人間,一張床上躺的是miss丁,另外一張床上躺著的自然就是我們自己的民警了,這樣,相當於就上了三層保險,隻是苦了我們那位躺在床上的民警,隻見他麵帶苦相,有苦說不出樣,但這是任務。他輕輕理了理藏在被窩內的兩支短槍,望著推門而進的眾人,一言不發,甚至將頭扭向一邊,裝作不認識的樣子。不過,內心卻是相當愁苦,最為苦逼你知道是啥?原來,玉玲瓏為了讓病房場景更真實,更具欺騙效果,那麽做戲就做全套了,她居然暗地裏安排醫生每天給他打點滴。而且不是一天一次,是上午、下午各一次,當然隻是生理鹽水,但是,你讓一個沒病的人躺在床上不說,還要打針受點滴,那就無語了。張俊鬆自然是知道這些,他望了望這位從特巡警大隊抽來的今年剛畢業的民警,給了他一個抱歉的眼神,雖然這位民警沒有看見,但是玉玲瓏眼尖,眼光隨時跟著張俊鬆的視線,細心的她是發現了。突然,張俊鬆迴頭望著玉玲瓏,兩人視線交集,玉玲瓏這才收迴一直跟隨張俊鬆移動的目光。心下不由一顫:自己什麽時候開始在乎張俊鬆的目光了?似乎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啊。


    她假裝望著病床上躺著的miss丁,心裏卻七上八下,難道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這個年輕人?


    幾個人見miss丁一動不動,昏迷不醒,隻好再次迴到會議室,張俊鬆開門見山說:“現在與miss丁的接觸陷入僵局,我們要從另外一條線索著手調查。”


    “……”眾從望著他不解,玉玲瓏隱約猜測到一點。


    “前麵你們不是說miss丁在昏迷時偶爾叫過張西路這個專家的名字嗎?”張俊鬆提醒道。


    “對,我聽得很清楚。”陳玉成說。


    “而且,我這次在基地訓練營中追捕他的時候,發現基地訓練營miss丁臨時住處的煙灰缸裏發現了沒有燒完的紙片,其中也間斷提到了張西路。”張俊鬆現在將這個重磅消息給拋了出來,眾人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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