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有敵人,剛才你們兩人差點中了別人的暗算!”張俊鬆在三米外蹲下身形,低聲說道。


    兩人這才迴過神來,不由自主地望向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隻見地上插著兩支帶著紅色飄絮的飛鏢,飛鏢前端鋒利的刀鋒已經被暴力射入堅硬的沙礫地麵,如果此等勁力射入人體,那是一個什麽概念?


    兩人後怕!幾乎同時罵出一個字來:“靠!”


    他們順著張俊鬆的目光向東南方向的崖頂望去。


    兩高兩矮,四個人就那麽麵無表情的站著,戲謔地望著穀底的張俊鬆三人。


    “多謝大師搭救!”拉紮心頭大喜,肆無忌憚地站起身,一腳向陳玉成腰上踢去,剛才陳玉成可是狠狠踹了自己幾腳,現在自己這邊來了強有力的援手,他的自信又瞬間爆棚,他不相信陳玉成敢躲閃。


    但是,這一腳他還真沒有踢到。陳玉成也不是省事的主,他一見場中局勢突變,知道自己已經不能控製,那麽還有隊長呢,從剛才隊長能夠先期發出示警,讓自己和吳忠躲開那一記飛鏢來看,隊長是厲害的,是超乎常人的存在,自己不行,不代表隊長那個變態不行啊。當然他不好當著張俊鬆的麵說出來,不過,他還是相信張俊鬆有辦法,所以,他率先反應過來,身形快速向張俊鬆身邊靠近。


    拉紮這一腳自然踢了個寂寞。


    想再補上一腳,但是看到張俊鬆正冷冷地盯著自己,想到剛才這個年輕人的出色表現,他不敢有過分的動作。


    “你們兩個過來吧!”山頂一個卷發年輕人發出一聲輕笑,“拉西王子讓我們前來,有些大材小用了,看來對手也不過如此,不堪一擊。”


    他迴頭對著一個中年人,恭敬說道:“米蒙師父,咱們走吧,任務完成,徒弟給你安排的幾個馬國美女正等在酒店恭候著呢!”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米蒙高興的望著這個深諳自己愛好的小徒弟,心裏樂開了花,他的嘴角露出微笑:“你做得很好,為師很高興。”


    吳忠看著專案組曆盡千辛萬苦才追捕到手的miss丁將要被人劫走,心中自有萬分不甘,剛要不惜一切代價閃身阻攔,就被幾隻淩空而至的飛鏢準確無誤的逼了迴去。


    “不錯,四川唐門功夫!”一個聲音突然從山頂另一側瞬間響起,一陣蒼勁的笑聲響起。


    “有點耳熟!”張俊鬆聽著這個蒼勁的聲音,他快速迴頭,同時,腦海思索,不禁喜從天降:“莫非是老前輩來了?”


    幾人側目,這時,西北山頭正緩緩站起幾個身形來,幾個孔武有力的年輕人手裏端著槍,旁邊站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和一個身材瘦小的孩童。


    那不是淩霄道長和童童是誰?


    “叔叔好。”童童忍不住大叫一聲。


    “你好,前輩好。”張俊鬆連忙探出頭來,向童童和淩霄道長點頭示意。


    對麵山崖幾個突然出現的人讓米蒙嚇了一大跳:幾人自詡功力不差,但是,對麵幾個人居然突然就在自己旁邊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現身,說明一個什麽問題?至少說明這些人裏麵絕對有高手,而且是戰鬥力不在一個平麵的高手。就憑對方剛才突然開口說話,自己才察覺的情況來看,假如對方想要偷襲的話,那成功率至少在80%以上。但是對方並不屑這樣做,那就說明對方有很強的依仗,至少自己幾人的戰鬥力還進入不了對方法眼。


    米蒙也算是老一輩中人,這些年跟著自己的幾位師兄滿世界亂轉,也算是見多識廣,他雙眼連續轉動,隻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想明白了太多的問題。但是,他又相信,以對方一個白須飄飄的老者,身手奇高,這類高人應該不屑與後輩交手才是,像自己大師兄泰山,絕對不會輕易與年輕小輩交手一般,那麽隻要場中這位老人家不屑與自己動手,那自己一方還是有一定勝算的。不過,他沒想到這是什麽場合。


    有一群人,總是這樣自以為是,以為天下事都要隨自己來,自己幹得過的時候啥也不管,講拳頭、講實力,自己幹不過的時候,又希望對方講法律、講仁義、講道德。假如張俊鬆知道這個米蒙此刻心中竟然如此意淫的話,肯定幾個字早就飛了過去:“靠你老母!”


    “閣下是?”眾人沒有開口說話,米蒙旁邊一個中年人看著淩霄道長問話了。剛才就是這位老道率先叫出自己的暗器手法,不錯,他確實就是四川唐門中人,早年出國鍛煉,當了傭兵,執行任務事敗被俘,後被比爾家族重用,成為比爾家族的護族高手,不想,這麽多年過去了,居然還是被人看出暗器手法,隻能說明眼前這個老道熟悉唐門中人,熟悉唐門暗器手法,自然讓他心頭狂震。


    “我叫童童,你叫啥?”


    淩霄道長看了一眼唐大中,明顯一張大夏人麵孔,正在思考如何迴答之時,小童童已經替師公迴答道。


    “嗯……敝人名字不說也罷,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都忘記自己叫什麽了。”唐大中一聲苦笑,“名字隻是一個代號而已,我的任務隻是協助他們把這兩人平安帶迴拉西王宮。”


    唐大中左手一指miss丁和拉紮。


    “你有多大把握?”淩霄道長這才接過話頭,笑問道。


    “沒有,很難。”唐大中這時改口,不太順溜的普通話飆了幾句出來,“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沒辦法。”


    “嗯,我理解你。”淩霄道人笑嘻嘻表示理解。


    張俊鬆就那樣站著,聽著幾人對話,他在思索為什麽淩霄道人會帶著本該還在學校念書的童童突然出現這裏?而且是在對方高手出現之後才現身?難道他老人家早就預料到自己此行會有大麻煩而早有準備?那為什麽不事先和自己打個招唿呢?自己也好有個心裏準備不是?當米蒙和四川唐門這個暗器高手出現的時候,自己本來已經毫無勝算,但在最後一刻居然喜天而降,短短十分鍾不到的時間,劇情急轉,還真讓他的小心髒一時半會沒有緩過來。


    “隊長,這是何方高人?” 吳忠眼睛亂轉,“居然連小說裏麵出現在四川唐門暗器高手都出現了?你說江湖中真有這個門派嗎?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你沒聽說不代表他不存在。”張俊鬆頭也不迴的說出一句高深莫測的話來,他心下暗喜,隻要淩霄道長和小童童出手,那自己完成這次抓捕任務勝算幾乎已達百分百。


    “呃!”吳忠吃了個軟柿子,一時半會沒有接話,看到陳玉成滿是調笑的表情,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你忘記隊長那幾近變態的身手啦?你幾個都打不過,說不定隊長和他們一個來頭。”陳玉成突然點醒了吳忠,吳忠轉眼望著場中,若有所思的自顧自點頭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想得通了!”他很快反應過來,不忘懟陳玉成一句,“我幾個打不過,你十個也打不過。”


    陳玉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這次居然沒有反駁,他默默迴頭,隻是調整了槍口位置,隱了隱身形,雖說眼下還可能打不起來槍戰,但是,小心防備自然沒錯。


    “而且,現在你們兩個也不要亂動。”淩霄道人隔空手舉佛塵,仙風道骨般的向miss丁和拉紮揮揮手。


    “那個米什麽蒙。”淩霄道長沒有停話的意思,“看什麽,說的就是你呢!”


    米蒙剛要張嘴說話,就被淩霄道長一句話堵了迴去:“我看,你還是不要動為好,讓小輩們鬥去吧。”


    米蒙一愣,淩霄道長才不管呢,繼續說道:“倘若你大師兄人猿泰山在此,也不會不給老道幾分麵子。”


    米蒙驚呆了:這是什麽情況?這個老道人居然知道自己已經隱世多年的大師兄泰山?難道他們是老對頭,老對手?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今天這一趟還真是白跑了。


    米蒙頭很大:怎麽辦?拉西王子命令他暗中保護好miss丁,說他是總部下派的一個大人物,哪怕自己有事,這個miss丁也不能有半點事。這個事情拉紮也知道,要不然,他再怎麽飛揚跋扈也不敢對miss丁有任何過分動作,足見這個miss丁在拉西王子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份量有多重。


    不行,關鍵時候還是得出手試試。如果連手都沒出,也不好在拉西王子那裏交待,雖然說自己沒有性命之憂,但那樣還是很丟麵子的,米蒙打定主意,暗自調整氣息,以求身體機能達到最佳狀態,準備在關鍵時刻出手搶人,大不了搶了人立即撒丫子就跑,不跟這個老道人糾纏便是。


    米蒙停住了步伐,可不代表唐大中這個四川唐門高手也在限製之列啊!米蒙迴頭見唐大中沒有動作,於是他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示意道:“唐先生,還是你上吧,爭取把miss丁平安帶過來。”


    “我說,小子,你還等什麽呢?”淩霄道長見自己鎮住了米蒙這個同輩中的小輩,心中頗為得意,迴頭卻見張俊鬆他們也沒有任何動作,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看在眼裏,急在心上,他忍不住出聲提點。唐大中遲疑邁出了第一步,見淩霄道人沒有說話,他才飛身撲向miss丁方向。


    淩霄道長想了想,也沒有說話,隻是扭頭看了看童童,明顯有在實戰中鍛煉童童的味道,童童鬼靈精怪的,哪裏不懂師公的意思,二話沒說,也從高處飛身撲下,遠遠的,傳來師公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四川唐門高手慣用暗器,這是他們的長處,遠戰必然吃虧,不可給對方發射暗器的機會,近戰纏鬥即可。”


    其實,並非張俊鬆沒有動作,隻是他在思索,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將miss丁緝拿迴國受審。畢竟出門在外,在別人的地盤上,場中局勢可能隨時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隨時可能煮熟的鴨子又飛掉,假如逮住miss丁之後,下一步如何動作?如何才能安全快捷將之帶迴大夏?


    聽到淩霄道人點名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走了出來,身後自然還跟著吳忠、陳玉成。


    “隻要米蒙不出戰,此戰還算公平,免得你們這些肖小說我們老前輩以大欺小,欺負你們這些年輕後輩。”淩霄道人左手拈著胡須,旁若無人般,談笑風生。


    米蒙中文也不差,能夠聽得懂淩霄道人的話,他幾乎要哭出聲來,心裏暗道:“什麽不以大欺小?不欺負年輕後輩?我比你小五十多歲,還不算年輕後輩?誰叫我當初天賦異稟,師父見我骨骼精奇,說是練武奇材,發展前景光明,才破例收我做關門弟子,跟當時已達五十多歲的大師兄並列,我隻是輩份到那裏去了,你看,我才四十多歲,我跟你能是一輩人嗎?你這不擺明了欺負人嘛。”


    張俊鬆三人已經衝上前去,分別找好各自對手,二話不說,埋頭苦幹起來。


    陳玉成和吳忠分別纏上了米蒙帶來兩名高個子保鏢,看得旁邊暫時無事的miss丁心驚膽顫:現在他才明白沒有功夫自保,便是別人砧板上待宰的羊羔,假如上天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寧願選擇先練好防身功夫,再談其他生存之道。


    唐大中被童童纏上,自是苦不堪言。


    其實,從剛才童童自那高達二三十米的山崖頂往下一跳,就高下立見:自己這邊的山崖明顯要比童童那邊至少低十米左右,想來別人也是不敢亂跳,畢竟沒有過硬的輕身功夫,從二三十米高的懸崖上跳下來不死也得半殘,更別說童童那樣,居然一點事也沒有,僅僅蜷身一滾,一個漂亮的前滾翻,泄掉自身重力之後,瞬間爬起來就戰,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沒有一絲丟三落四、拖泥帶水的停頓跡象。


    這娃娃成人之後又是江湖一大難纏高手,唐大中心中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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