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捂鼻的張俊鬆剛剛側過身形,瞬間感覺一陣勁風撲麵,同時,一股腥寒之氣從腳心直逼大腦,在一團辣眼嗆鼻的粉沫中,三把閃著寒光的鋒利手術刀呈“品”字形疾速射向張俊鬆剛剛站立的地方。


    當然,霸三也不相信自己這幾招就能將讓羅二麻子翻船的這個高手張俊鬆丟翻,就在他翻手甩出三把手術刀的同時,掉頭就向事先計劃好的撤離路線狂奔。


    不管結果如何,霸三都準備開溜了,他心裏清楚得很:自己在占得先機,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偷襲,都沒能取得明顯效果,他知道,第一迴合自己已經輸了,如果再苦苦糾纏,那麽憑借自己身手,今天肯定要折在這裏,這不是他的目的,今天他不是來這裏送人頭的。而且,他還知道,此刻,這裏各個可能離開的通道早就被治安局這幫警察圍得水泄不通,隻有一個地方,那就是他花高價錢買來的路線,十分鍾前他再三確認過,並且也做足了相關的準備工作。


    時間過得很快,不到一分鍾時間,整個辦案區被破壞的照明再次亮起。


    更多的人不知道,隻當是治安局內發生了一次緊急停電事故,而且,照明也跟以往一樣,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再次恢複。唯一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這次的應急照明燈好像沒有亮過,不過,這個疑慮很快便消失了,因為,更多的人根本就沒有察覺。


    “遇到高手了。”能做到這一點,張俊鬆反應過來,能通過各種手段在自己手底下逃掉這正常,畢竟自己也不是聖人,他承認世間存在眾多鮮為人知但實打實存在的高手。但是,同時能讓應急電源在短時間內也不能發揮作用的,這就必須是高手了,而且還必須有裏應外合的高手才行。


    張俊鬆深知這一點。


    幾分鍾後,幾個警員從遠處飛奔而至,同時,有人端來了清水,兩人洗過臉,張俊鬆睜開眼睛,率先望向先前聽到三聲利刃撞擊在堅硬牆麵的聲響傳出的方向,入眼處,三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手術刀直直射進自己剛剛站立方位後麵的堅硬牆壁,他不動聲色上前,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將手術刀拔了下來細看,就是那種手術室非常常見的手術刀,此刻,刀尖居然被人生生射進牆麵兩厘米,此種勁道與手法,他自信也能做到,但是,能夠在黑暗中憑借記憶射出,而且方位八九不離十,那就相當厲害了。


    如果不是以前部隊的特殊訓練與養成,張俊鬆相信自己今天肯定要交待在這裏了,即使不是當場死亡,也必將重傷不起。


    張俊鬆分析了霸三的分析,預判了霸三的預判。


    說實在的,他有些期待起這個叫霸三的高手來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局長,你沒事吧?”王一農在其他警察的幫助下,洗掉了眼睛裏的粉塵,在第一時間,他上前詢問張俊鬆。卻是全然不知自己已經去鬼門關門口溜了一圈又轉迴來了。


    張俊鬆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在剛才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猛地推了人家那麽一下,把人家摔在地上痛得也是不要不要的。


    “我還好,你沒事吧?”張俊鬆問:


    “謝謝局長。”王一農有些不好意思說,“屬下雖然功夫拙劣,但是,是非還是分得清的,感謝局長在緊急關頭救了屬下一命。”


    “沒有傷著就好。”張俊鬆心頭鬆一口氣,知道就好,自己也免得多作解釋。


    “這個霸三太狡猾。”王一農想了想,還有些後怕。


    “我們以前沒有和這個霸三正麵交過手。”張俊鬆扶了扶王一農有些歪掉的帽子,說,“如果這次不是羅二麻子交待,我們直到現在可能都還蒙在鼓裏,還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強勁對手是誰。”


    “羅二麻子?”王一農心神未定,聽到張俊鬆提及羅二麻子,這才想起還有正事未辦,轉身就欲奔出。


    “其實,我們都中了霸三的調虎離山計了。”張俊鬆想了想說,“羅二麻子開始出現狀況,口吐白沫,隻是表象,他們的重點是後手。”


    “那羅二麻子?”王一農震驚道,“這下真完了?”


    “應該是這樣。”張俊鬆對旁邊幾個警察揮揮手,“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幾個警察臉色凝重,轉身在前麵帶路。


    “你們幾個去看看,前麵抓捕霸三情況如何了?”王一農轉身對一位幹警說,“迴頭將結果告訴我們。”


    張俊鬆猜測霸三肯定已經通過其他渠道離開治安局了,這種人才不傻,他肯定不會走大門。既然沒有危險,那讓他們去看看也無妨。


    不過,他有過疑問:霸三是如何通過層層安檢,帶著危險物品進入戒備森嚴的治安局的?


    看著遲疑跟著自己的張局長,王一農輕聲問道:“莫非張局長的疑問是這個霸三是如何進入治安局大門的?”


    張俊鬆在行進過程中迴了一下頭,算是默認。


    “其實,咱們治安局看似戒備森嚴,其實,隻要是有心人完全可以自由出入,這個基本上可以拋開內鬼嫌疑。”


    “這個我相信。”張俊鬆想了想,心下釋然:以前不是經常到有受害者家屬自認為受了冤枉,局裏解決糾分不公正,到局頂樓威脅不給公道就跳樓自殺,這種事還少嗎?


    王一農直接把張俊鬆帶到辦案區,在地下一層,臨時關押室,這裏有左右兩排一字排開的很多小房間,裏麵設施不多,僅有一個帶銬的鐵質座椅,一個存放犯罪嫌疑人私人物品的鐵皮櫃,再則就是一張工作人員辦公桌椅了。至於其他搜身檢查,那都在一個集中區域,有專門工作人員負責。


    此刻,左側一排第三個鐵門前已經聚焦了好幾個警察,有兩個醫生正在給昏迷不醒的羅二麻子做全身檢查,一個護士正在輸液,其餘的警察帶著警用器械站在四周警戒。


    看到王一農帶著張俊鬆過來,一名醫生模樣的警察率先站起身來,指著躺在救護病床上的羅二麻子說:“張局、王局,我和隊醫小董已經搶救五分鍾了,沒有一點效果。”


    “腎上腺素注了嗎?”


    “心髒除顫器用了嗎?”


    “報告局長,都用了。”馬醫生看了看羅二麻子,搖了搖頭。


    “請法醫盡快給我一份屍檢報告。”張俊鬆掉頭就走,他可不想將更多的寶貴時間浪費在這裏。


    “叮叮叮!”王一農的電話想起,他快速接聽起來。


    “好,我馬上給張局長報告。”王一農麵色沉重,他掛掉電話。


    “什麽事情?”張俊鬆其實已經猜到可能是警察在搜索時,發現了霸三的逃跑途徑,不過,他還是壓著性子問道。


    “馬大鵬他們在廚房的下水管道口發現了霸三逃跑蹤跡。”


    “走,去看看。”張俊鬆率先向治安局廚房奔過去。


    廚房門鎖被人用鐵絲捅開,一看就是慣犯的手法,此刻,有幾個戴著膠手套的刑偵民警正在四處查看,在局長到來之前,他們沒敢亂動這個現場。張俊鬆看到廚房操作間洗碗池旁邊一個直徑五十公分的地漏被人草草蓋上,如果不認真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異常。


    張俊鬆戴上旁邊警察遞過來的一雙手套,將地漏蓋仔細翻看,同時,他輕聲問:“王副局長,你對廚房給排水構造熟悉嗎?”


    “我不熟。”王副局長是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的,一心隻想破案,換取政績,好讓在更高位置層麵的領導說得起話,但是,對於此地給排水工程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還真是答不上來,“要不,我把分管後勤的孫處長喊來問問?”


    “算了,除了手裏有圖紙的,孫處長來了估計也答不上來。”張俊鬆理解王一農,他問了一句,其實,他也沒想王一農能夠迴答得上來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走吧,迴會議室,通知所有在家領導碰個頭,開個會。”


    “那,這裏?我們不跟進啦?”王副局長有些吃驚的聲音。


    “我們不跟了,讓技術口馬大鵬和同誌們辛苦辛苦,還是爭取找些線索出來,不過,找不出來也不打緊,咱們也沒想在這上麵抱有太大的期望。”張俊鬆解釋道,“從頭開始,我們就一直被霸三牽著鼻子走,他以為咱們要花費精力在他逃跑的路線上下大力氣跟蹤,追擊,那咱們就偏不如他願,走,想辦法端菜九老窩去。”


    十分鍾後,幾個副局長聚焦在會議室,開了個會,大家各抒己見,場麵十分熱烈。看來,大家對於剛才發生在幾百米之外辦案區裏發生的事情全部知曉了,這樣也好,也懶得張俊鬆再做介紹。


    張俊鬆用手輕輕的敲擊著桌子,嘴裏喝著女秘書衝好的咖啡,眼睛微閉,像是要睡著了一般,時不時還換個自認為很舒服的姿勢,繼續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分管刑偵的副局長王一農還是將整個案情從頭尾給大家詳細介紹了一遍,又把在案件偵破過程中遇到的各個疑點擺上台麵,結合自己多年的刑偵工作分析得頭頭是道,他那特有的略帶磁性的聲音傳遍整個會議室,讓人乍一聽覺得是在聽新聞聯播呢。


    其實,張俊鬆哪裏在休息,他是想讓王一農在這個節骨眼上,將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生的這些事情擺上台麵,讓所有的治安局高層都說道說道,假如這些人當中真有所謂的內鬼的話,那麽,他們在言談舉止中可能會不知不覺的留下一些蛛絲馬跡,那麽,尋蹤問跡,很有可能將這個搞事的內鬼給揪出來。如果這個內鬼一日不除,那麽以後所有關於抓捕菜九的行動,都將注定一無所獲,那麽,繼續這項工作還有什麽意義?


    本來,張俊鬆是不想這麽快這作這個決定的。但是,當他看到霸三肆無忌憚的溜進治安局辦公區除掉犯罪嫌疑人羅二麻子之後,他又不得不改變了這個決定。眼下,當務之急是必須揪出隱藏在治安局高層的內鬼。隻要這個內鬼一日不除,他都不會實質性的部署關於菜九的任何行動。


    張俊鬆相信羅二麻子所提供的治安局高層有向菜九提供消息的內鬼。如若不是,那麽這半年來治安局針對菜九的所有抓捕都被他先一步察覺,無果而終。而且,他相信,這次如果不是自己休假結束突然迴歸,半路殺入,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那麽,連羅二麻子恐怕也不能擋獲,更不要說有其他什麽收獲了。


    因為,自己休假迴歸的準確日期,沒有幾個人知道。就連接機,都是張俊鬆臨時起意安排的。不曾想,自己不經意的這一下,打破了菜九同以往一樣的完美布局。


    不過,讓張俊鬆失望的是,他通過對所有人觀察,好像並沒有發現參加會議的人有任何不妥或者說可疑之處。除去自己的七人每個人表情都很能自然,很正常,完全就是同事間開會討論或者爭吵之類,幾乎連一點破綻都沒有,這是為何?難道自己估計失誤?又或者是菜九故意如此,兵行險招,故意設計?讓治安局高層內部相互猜疑?


    看來下來要有一些新的特殊部署了。


    整個會議又開了二十幾分鍾,在場每個人都很正常。算了吧,既然已經有了新想法,那就宣布散會了。眾人茫然散去。


    唯獨高級督察江麗麗留了下來,一又美麗的大眼睛緊緊地盯住張俊鬆,片刻之後她才問:“張局,莫非你有什麽想法?”


    “你又有什麽想法?”張俊鬆一時半會摸不著江麗麗的心思,所也不知從何說起,既然這個美女是城主府安插在治安局的高級棋子,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能都會被城主府的人掌握,雖然城主藺南山對自己很好,視自己為心腹,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好擺到台麵明說。換句話說,自己何嚐又不是城主府的一顆棋子?假如某天藺南山能夠找到更好的適合替代自己的人,那麽,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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