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她就要正式成為宋子寺的太太了。宋太太——這讓許多女人羨慕的身分,但她覺得不安而恐懼。這幾天她根本沒辦法和外麵聯絡,而宋子寺晚上也都沒迴來,讓她早也等不到、晚也盼不著。


    而他不在的這幾天,她沒有一天清閑,彥彥老是追著她問:爸爸呢?爸爸為什麽沒有迴家?爸爸在哪裏?他可不可以再去公司找爸爸?這樣的問話天天上演,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彥彥為什麽爸爸不在,因為連她也不清楚他在哪裏,又為什麽不迴家?若是因為她的原因。那為什麽還讓她住在他家,大可以趕她出去,為什麽非娶她下可?她真的不明白。


    今天,宋子寺終於迴來了。也許他認為明天就要結婚了,所以才迴家。


    趁這機會,她在他一進客廳之際,馬上開口:“等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談。”


    看得出來,這幾天他過得並不好,瞧他一臉憔悴,淩亂的發,微皺的西裝,這在在告訴她,此時應該不是個問話好時機,但她沒有辦法。他好似當她是隱形人般視若無睹,想直接上樓迴房。


    “你先不要上樓,我真的必須跟你談一談。”沈海寧急切地道。


    她的急切終於得到了他的迴應。“談什麽?我們還有什麽沒談完的嗎?”


    他為什麽要這麽好看。該死的迷人,讓她差點忘了她要說的話。


    “有,當然有,你怎麽可以告訴外界婚禮在明天舉行,我沒有同意,你怎麽可以擅自決定!?”沈海寧激動得發抖,她人生氣了,氣他的一意孤行,獨斷決定,完全不理會她的感受。


    宋子寺脫下西裝外套,解下領帶。“你是我兒子的母親,我們結婚有什麽不對的嗎?更何況你本來就屬於我。”


    瞧他說得多理所當然。


    宋子寺走到酒櫃前,取下酒及酒杯,自顧自的喝起酒來,這更讓沈海寧火氣上升。


    “我沒有說要嫁你,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而且我已答應林家信要嫁他了,你現在又強行要我嫁你,那他呢?他怎麽辦?”她一古腦兒地將心裏的話說出,人也衝到他麵前,搶下他的酒,要他迴答她的話。


    “你是我的女人,沒有人可以擁有你,除了我,若是有人想擁有你,那他就得有準備麵對死神的覺悟。”他用力捉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她手中的酒杯掉落,應聲而破,同時也擊碎了她脆弱的心。


    她想掙脫他的手,他死握著不放。“不準你以後在我麵前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否則後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我會讓那個人永遠消失。”他的語氣十分狂妄。


    “你怎麽可以這麽自私!不顧別人,隻管你自己。我不是東西,我有生命、有感覺,我會哭、會笑,不是你手中的洋娃娃,你不能用你的方法來控製我。”她大聲地喊出她連日來的委屈,被帶來這裏,他又無故不迴家,整個家空蕩蕩的,讓她不安又恐懼。


    “是嗎?”他的手勁加大,大到她以為他想折斷她的手。“你這麽覺得嗎?”


    他的目光好恐怖,像是要生吞了她。


    “不夠,還不夠,我要你用一輩子償還你欠我的,連同你母親欠我們宋家的,我要你全部償清。懂嗎?我要你償清!”


    她的手好痛,但就算痛死,她也絕不喊出聲來。


    她蒼白冒汗的小臉顯露出她的痛苦,宋子寺也察覺到自己的手勁有多大。“該死的!你就不會喊一聲嗎?想讓我把你的手折斷是不是?是想要博得我的同惰嗎?不!我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永遠都別想,在我好不容易得到你後,我要一層一層地剝下你的外衣、讓你赤裸裸地站在我跟前,畏懼地求我原諒。”


    天啊,他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啊,為什麽她要接受他如此不堪的對待?沈海寧驚惶地看著他。


    他憤而甩開她的手,轉身而去,在離去前還不忘警告她:“你明天最好乖乖地接受一切,否則我會讓你遺憾終生。”


    沈海寧氣憤又不安,明天,明天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日子啊,她真的該認命地接受他的安排嗎?若不接受,她恐怕會失去彥彥……


    看來她隻好對不起林家信了,這麽多年來他為她付出的感情恐怕要付諸流水了,她辜負了他,若是可以彌補,她一定會彌補他的。


    沈海寧還是嫁給了宋子寺,縱使她心中極為不安恐懼,但她並無法改變事實。


    “你不會以為我隻是要個名義上的老婆吧?”當婚禮結束,迴到他們的新房時,宋子寺不懷好意地盯著沈海寧。


    他的目光像是能透視她的一切,讓她有種拔腿逃跑的衝動。


    “怎麽?想逃嗎?”宋子寺一眼便識破她的想法,還故意在她麵前脫下衣服,直到身上隻剩一件長褲。


    見他半裸著身子,沈海寧垂下限睫,並退到床邊。這時候的他看起來深具攻擊性,隨時可能一觸即發。而她明白自己正好就是他的目標。


    宋子寺不是沒有注意到她的舉動,隻是他有十足的把握,沈海寧不得不屈服於他。他不急,他要好好地折磨她,故意讓她心生懼意,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反抗他。


    “你似乎等不及想要上床了。”他嘴邊露出一抹邪笑。


    沈海寧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說,她趕緊移動腳步,想離開床邊。“不……我……”她緊張得不知要說什麽才好,講起話來都有些結巴。


    “你什麽呢?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宋子寺的優閑和她的驚慌成了對比。


    “沒……我沒說什麽。”


    這時她的人已慢慢移到門邊,她想去看彥彥,同時逃離他。


    “站住,今你別想離開這房間一步!”如惡魔般的宋子寺下達他的命令,語氣斬釘截鐵。


    望著他一臉陰沉,深幽的眼裏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明亮,但她知道,那是欲望,他要她——以一位丈夫要妻子的方式及權利。


    “我想去看彥彥。”說著,她等不及地伸手握住門把,想奪門而出。宋子寺整個人在燃燒,狂野地炙燒。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為灰燼。


    但她的速度仍不夠快,宋子寺迅速的來到她身邊,他一個用力,她即被拉迴他懷裏,一個厚實強壯的懷抱,但此刻對她而言那卻是冰冷、不帶一絲情感的懷抱。


    “我真的想去看彥彥。”她再一次強調。


    “不,今晚不行,今晚你隻能看我,隻能叫我,也隻能想我!”


    不給她時間再多說,宋子寺粗暴地用唇封住她的唇,同時將身體緊緊地往她身上壓,兩人之間盡乎沒有空隙……


    這一夜,宋子寺彷佛要不夠她似的,不斷地以各種方式占有她,讓她迷眩在情欲裏……


    嫁給宋子寺後,宋子寺並不是讓他們母子住在宋家大宅,反而是將他們接到他獨自在外麵買的房子。她不明白為什麽他要這麽做,不過她並沒有多嘴去問他,現實告訴她,她對他而言並不特別,隻不過是他兒子的母親,除此之外,她對他不具任何意義。


    辭去幼稚園的工作讓她百般無聊,隻為了宋子寺一句他的老婆不能在外拋頭露麵,她被迫辭職。其賈就算宋子寺沒要她辭職,她也會這麽做,她很內疚,對於自己無故缺課她感到抱歉,同時在麵對林家信時。她更有說不出的慚愧。倒是林家信反而鼓勵她,既然結了婚,就要勇敢地去征服丈夫的心,又笑笑地說他們可能是無緣吧,已論及婚嫁了,新娘還是嫁給別的男人。


    對於林家信的溫柔,她真是無言以對,隻能以笑容迴應他。而他所說的——勇敢地征服丈夫的心,她想自己是辦不到的。宋子寺是個如何自大的男人她不是不曉得。認識他不是短短一兩天,他從不在任何人麵前輕易顯露他的感情,就連別人的真誠對待,他也是冷漠以對。


    她不由得想到結婚後,她第一次跟他提到想工作時的情景——


    “不行!”宋子寺不帶一絲商量餘地的將她的希望打迴。


    “為什麽?”她很想讓宋子寺了解那份工作對她的重要性,畢竟它陪伴她整整有五年的時間。


    “沒有為什麽,你隻要在家裏好好照顧彥彥,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那你是說彥彥也不用去上學了嗎?”


    “等我找到一所適合他念的幼推園再送他去讀,目前就讓他在家裏,我會先找家教來家裏教他。”宋子寺意有所指地看著她。“我可不想戴綠帽子,才剛結婚,就讓老婆有機會和舊情人相會。”


    他的話狠狠地刺傷沈海寧的心,沒想到在他心中,她竟是這般輕浮的女人,原本她還以為,他對她尚有一絲絲的感情,不過她現在明白了,他們之間隻有彥彥。


    從那時候起,每天待在家裏的沈海寧幾乎可以說整日完全不出家門,彥彥則是每天在這占地廣大的新家四處遊玩,或是和家教老師一同上課。


    說起來,彥彥比她還要快適應這裏的環境,一半可能是因為他有了爸爸,況且宋子寺對他寵愛得不像話,每天買一堆禮物、玩具供他玩,再者是他也不寂寞,有老師可以陪他,怎麽說彥彥都是幸福的。


    但她這個媽咪隻覺得有些茫然,以前她的生活除了彥彥還有幼稚園,現在沒上班,而彥彥又不再黏著她,讓她有種茫然失措的無力感,一點生活重心都找不到。除了宋子寺每晚的求愛……


    他們結婚一個月來,宋子寺幾乎是夜夜和她歡愛,他沒有任何防備措施,並且告誡她不得避孕,否則他絕不輕饒她。


    不過或許是老天憐她吧,讓他的希望落空,她這個月的月事還是照常來了。隻不過晚了幾天,而那幾天真是讓她膽戰心驚。她甚至可以察覺到宋子寺在這幾天難得的溫柔,之前他全是憑著自己的感覺,雖然讓她也嚐到了喜悅,卻狂野得令她有點退縮,但最近他溫柔並且不再無度需索,讓她有適度的時間可以睡眠。


    月事來了,這不能怪她,隻能說老天故意不順他意,否則以他這般的縱欲無度,早該有孩子的,哪可能會沒懷孕。


    沈海寧一邊若有所思地想著自己的心事,一邊看著彥彥一個人在園裏玩得好不開心。再過半個鍾頭,他的家教老師就要來了。


    “彥彥,來媽咪這兒。”


    聽到她的聲音,彥彥快速地衝進她懷抱裏。“媽咪!”


    其實她該滿足的,隻要彥彥還在她身邊,她做什麽都是值得的,也不該再多求什麽。


    “媽咪跟你說,等一下媽咪要去買些東西,你要乖乖地聽老師的話哦。”沈海寧用手帕輕拭彥彥臉上及身上的汗水,在園子裏玩了個把鍾頭,又頂著大太陽,難怪出一身汗了。


    “媽咪,彥彥也要去。”彥彥撒嬌似地黏著她。


    “不行,等一下老師就來了,而且你不是答應媽媽要當個好孩子嗎?”其實宋子寺並沒有多逼彥彥學習,他請來的老師是針對語言方麵教學,他認為在孩子小時候早些接觸外來語言,以後小孩在學習上便會輕鬆許多。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她還能再多說什麽,反正他是爸爸,他最大。


    “可是……”彥彥小小的臉蛋上嘴嘟得老高。


    “彥彥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搖搖頭,不說話地窩在她懷裏。“媽咪……”


    “嗯?”這孩子今天有些怪怪的,平常一副小大人模樣,幫他爸爸守著她,今天怎麽了?究竟發生什麽事讓他如此害怕?


    “彥彥怕媽咪不迴來了。”


    這小家夥,原來是怕這迴事啊!她更摟緊彥彥。一定是這一個多月來他覺得跟她相處的時間不多,才會有這種不安的現象。“彥彥不怕,媽咪怎麽會不要彥彥,媽咪隻是去買東西,很快就迴來了。”為了讓彥彥安心,她還特別補充道:“而旦媽咪身上什麽都沒帶,彥彥還記不記得那時候要來爸爸家住時,我們還有帶包包啊,裏麵裝了好多好多的東西,記得嗎?”


    彥彥點個頭,偏了偏頭思考,“媽咪,那改天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好。”她點點小家夥的鼻子,現在他總可以放心了吧!她怎麽可能跑掉,而且她現在是人家的老婆,要真的跑掉了,或許還會冠上逃妻的惡名呢!


    “好,那等一下老師來了,你要專心上課,媽咪很快就迴來。”


    兩人達成協議,在老師來了之後,她終於可以出門去購物,也終於暫時走出宋子寺為她安置的牢籠。


    這種輕鬆自在的感覺她好久不曾有過了。在有了彥彥後,她必須工作,每天總要煩惱許多事情,而現在她是宋子寺的老婆,雖然他對她不似平常丈夫般溫柔,但他讓她覺得信任,好似有他在,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


    想到這裏,她才記起今天早上他告訴她,今天他要下南部開會可能趕不迴來,要她不用等他了。


    看來她今可以好好睡個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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