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虞礁手裏拿著夏奢的迴書來到了劉永的書房。


    “表兄信中對微臣的說辭頗有同感,隻是沒有明確答複,看起來還是多有顧慮,也擔心一旦走露風聲禍及全家。”虞礁把信遞給劉永,道。


    劉永簡單地看了一眼。


    “虞礁大人作何打算?”


    “若是可以,微臣倒很想去一趟洛陽,借此結交一些有相同心思的大臣,隨後,以重金收買之,或可對陛下霸業有所幫助。”虞礁迴答。


    “也好。”劉永這一次答應得很爽快,“隻是虞礁大人還需過幾日再行,屆時朕要以令人意想不到的禮物送之。”


    虞礁自然猜不透劉永的心思,於是點頭退了出去。


    沒多久,魏胥走了進來。


    “陛下可曾準備好了?”


    魏胥的身上穿著一件很普通的禁軍士卒的號衣,手裏拿著的是為劉永準備的一模一樣的衣服。


    “朕已經告知所有知道的人,不得將朕臨時出宮的消息透露出去。”劉永一邊迅速換好衣服,一邊說道。


    魏胥還有些擔心。


    “你我君臣都是陳祗大人所熟悉的,若是被其發現,恐對陛下不利,陛下身邊隻帶微臣一人,微臣也深恐難以保證陛下的絕對安全,還是請齊臻將軍同去為好。”


    劉永卻不以為然。


    “將軍放心,朕自有安排。”


    兩個人沿著皇宮裏一條僻靜的小路來到了門外,很快就繞道來到了魏胥所在的大營的門口。


    這時候,陳祗派來的一名武士剛剛帶著進行輪換的五百名士卒從大營裏走出來。


    劉永和魏胥趁其不備,混入到了隊伍的後麵。


    城裏的禁軍輪換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無論是守城的士卒,還是守護皇宮的將士,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進行這樣的輪換,城裏的百姓們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


    陳祗對禁軍的要求非常嚴格,不得以任何借口欺擾百姓,若有百姓申訴,不問緣由立刻重罰。


    故此,這些禁軍士卒即便是走在街上,也會盡力小心,幾乎從不敢對百姓們出口穢語。


    劉永等人被那名武士帶著很快走出了城門。


    劉永仔細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有熟悉的麵孔。


    “魏胥將軍確信沒有弄錯?”劉永指了指前麵,低聲對魏胥說道,“朕知道前方不遠處,便是我禁軍的校場,多有董麒將軍所部的人馬,我等這般大搖大擺的經過,不會被董麒將軍懷疑嗎?”


    魏胥抬頭看了一眼。


    “陛下尚且不知,陳祗大人早已經要董麒將軍人馬駐紮在五十裏之外,並在那裏修築了多處險塞,以防再次出現如上次鄧艾般的鬼兵。”


    劉永點了點頭。


    “陳祗大人這樣安排雖未經朕的同意,想來也是必要的。”


    大約走出了十幾裏路之後,前麵的人停了下來。


    一匹戰馬圍著眾人轉了一個圈。


    “陳祗大人有令,你等暫且在此休息,隻待天黑之後聽從號令行事。”


    眾人紛紛尋找地方坐下來。


    “若果然董麒將軍的人馬駐紮在距城五十裏之外,此處應該距離他的人馬大營不足二十裏了。”劉永說道,“若是一旦有事,朕在此應對,魏胥將軍可立刻去要董麒發來人馬。”


    “陛下放心,一旦有事,微臣拚死也要護得陛下安全。”


    天很快黑了下來。


    “眾人隨本將軍過來。”那名帶隊的武士飛馬來到劉永等人的身邊,大聲說道,同時又叮囑道,“你等聽著,不許發出聲響,更不許交頭接耳,違令者,就地處死。”


    眾人起身。


    武士也跳下戰馬,走在前麵。


    黑暗很快就統治了眾人麵前的整片土地。


    相跟著走進了一片密草叢中不久,隊伍再次停下。


    劉永聽到前麵有沉悶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有人在用重物不停地敲擊地麵。隨後,人群開始緩緩移動。


    人群被分成了若幹小組。


    劉永和魏胥所在的小組裏隻有十個人,跟著一個長相頗似秦臻的人繼續向前走出很遠。


    劉永這才發現,腳下出現了一大片凹陷。


    凹陷的四周堆積著數不清的圓木,大概是用來防止坍塌的,足足十幾輛用黑布蒙著的馬車停在距離凹陷處不遠的地方。


    原來,劉永等人並不需要進入地下,而是負責在上麵等待從地下送出來的財物,經過挑選和清理之後,裝到馬車上。


    劉永可不懂盜墓,不過,對這些來自地下的東西還是聽說過。


    無論是已經生滿了銅鏽的銅器,還是依舊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金銀,抑或是陪葬者的一條腿骨或一縷頭發,無不在宣示著這座老墓的久遠。


    忽然,一件通體散發著溫暖光芒的黃金軟甲引起了劉永的注意。


    “此乃春秋時期楚莊王所有,後被宮中佞臣盜出,流落民間,據傳,此軟甲後來被始皇帝所得,隻是始皇帝死後,再無下落。”劉永低聲對魏胥說道。


    “陛下不會以為我等盜掘的便是始皇帝的陵寢吧?”魏胥說著,不停地向四周巡視著,生怕被帶人的武士聽到。


    劉永搖頭。


    “始皇帝的陵寢遠在長安,朕怎會無知到連這一點都不知。”


    魏胥想了想。


    “陛下現在作何感想,可否要微臣立刻逃出去搬來董麒將軍人馬,盡皆收繳這些財物?”


    “不可。”劉永阻止道,“朕還要探明陳祗大人究竟意欲何為,不可過早暴露。”


    “微臣知道了。”


    二人的談話顯然被武士聽到了,不過他沒有聽清二人的談話內容,快步走過來。


    “不得低聲私語,否則本將軍絕不輕饒。”


    二人生怕會被認出來,低著頭不敢做聲。


    好在這裏都是朝廷的禁軍弟兄,武士也沒有過多追究。


    天要亮的時候,十幾輛馬車都被裝滿了。


    武士立刻要人重新整理了上麵的黑布,指著劉永等人吩咐道,“你等且跟隨本將軍保護車輛,沿途不得絲毫大意。”


    眾人不敢吭聲。


    車子沿著來時的方向走迴到那條土路上。


    土路上,還停著一輛裝飾很簡單的馬車,一個身材肥胖的男子坐在車上,掀開簾子向這邊看著。


    “陛下不認得此人。”魏胥幾乎湊到了劉永的耳邊低聲說道,“此人乃是陳祗大人府中的管家,人稱吉疤瘌,據說,上次便是此人帶領眾人護送的財物。”


    “原來如此。”劉永明白了。


    見到眾人和車輛皆已經來到跟前,吉疤瘌一揮手,做出一個走的手勢。


    眾人紛紛拿起各自的武器跟在車輛的後麵。


    一支長長的由朝廷禁軍護送的車輛隊伍,在略顯狹窄的土路上粼粼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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