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垠所說的“棲鳳亭”是以前茹兒和黃淵相會的地方。


    我們說過,黃淵曾經在劉禪在世的時候做過他身邊的貼身護衛,所以,出入皇宮很是方便。


    由於這個棲鳳亭所處的位置是在禦花園的一個角落,平時很少有人會來,所以,茹兒把這裏選作相見之地,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


    這件事情隻有黃淵和茹兒兩個人知道。


    後來,黃淵委身於田羞菊,茹兒便再也不去那裏,覺得那座亭子是她最傷心的地方。


    雖然這樣,每次聽到有人提起這個名字,茹兒還是禁不住在心裏落淚。


    今天,武垠忽然說出這裏,著實讓茹兒吃了一驚。


    這才猛然想起,每次黃淵來和自己相會,身邊總會帶著一個人,雖然距離較遠,自己一直不曾看清楚他的樣子,但是,依稀似乎就是麵前的這個人。


    聽到茹兒想起來了,武垠這才向前走出幾步。


    “小人正是黃淵將軍身邊的貼身侍從,昔日,還曾有幸跟隨我黃忠老將軍戰場殺敵,今番我黃淵將軍遭此不測,小人一直想著如何救他出來。”


    茹兒被嚇到了,慌忙擺手。


    “武垠將軍切勿有此想法,黃淵將軍和菊妃娘娘所犯之罪非同一般,陛下歸來後,定會重罰,武垠將軍若是出手相救,需連累了你和家人。”


    “小人跟隨黃淵將軍一家已曆三世,黃家之事便是小人之事。”武垠說道,“昨日小人冒險去獄中探視過黃淵將軍,得知他最惦念的人還是茹兒姑娘,托小人打聽姑娘消息。小人今日才會前來。”


    茹兒一時間又悲又喜。


    “武垠將軍既然自視為自家之人,奴婢索性也不再隱瞞。自從黃淵將軍與菊妃娘娘有染之後,奴婢便再也沒有任何心思在其身上。你隻管迴去轉告黃淵將軍,奴婢此生再無與他相會之日。”


    這樣的迴答,似乎早已經在武垠的意料之中,他想了想,說道,“姑娘心情小人理解,小人也無意為黃淵將軍辯解,隻是還需姑娘聽小人一言,黃淵將軍自知難逃一死,卻一直念念不忘姑娘,足見其並非忘恩負義之人。若是小人可救得黃淵將軍活命,姑娘可否願意跟隨小人和黃淵將軍一同逃走?”


    茹兒大驚。


    “黃淵將軍被囚獄中,奴婢也被困在這央和宮中,武垠將軍何以能夠救得我二人脫險?”


    武垠略略向前探了探身子。


    “姑娘不知,看守黃淵將軍的獄卒乃是昔日黃家的一位老家人,深感黃家昔日恩德,願以身家性命保全黃家血脈。隻要姑娘答應,小人即刻聯係此人,並盡快約定時日,同時將你二人救出。”


    茹兒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無論自己對黃淵有多少失望,對生命的渴望還是在這一刻取得了勝利。


    “將軍之言可是真的?”


    “小人視黃淵將軍為主,茹兒姑娘便是小人之主母,小人何敢欺騙主母?”武垠迴答,“若非黃淵將軍說,姑娘不走,他亦不走,小人此時已經隨其逃出城去多時了。”


    這句話倒還真叫茹兒有些感動。


    “既如此,奴婢願聽從將軍安排。”


    “小人代黃淵將軍多謝姑娘大度。”武垠說著,單腿跪地,對茹兒施禮道。


    慌得茹兒就要下地相攙,可是意識到自己還坐在床上,於是又退了迴去。


    “姑娘隻在此處靜候小人音訊。”武垠說完,扭頭離開。


    見武垠走出門去,茹兒跳下床來,發現自己似乎在這一刻好了許多。


    片刻之後,有腳步聲響起。


    剛才的那名宦官急匆匆跑進來。


    “茹兒姑娘速速收拾一下,皇後娘娘親自前來探病。菊妃娘娘等人已經迎候在門口,估計很快就會來到這裏。”


    茹兒有些不信。


    “大人可是說皇後娘娘來探視奴婢的病嗎?”


    “正是。”宦官迴答。


    這時候,又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名宮女跑了進來。


    “皇後娘娘到了,茹兒姐姐快隨我前去接駕。”說著,跑過來攙扶著茹兒就向外麵走。


    張皇後已經來到了門口。


    茹兒雙腿發軟,跪在地上。


    “奴婢身體無礙,不想驚動了皇後娘娘大駕,罪該萬死!”


    張皇後站住。


    “本宮並非絕情之人,此番若非你主仆二人犯下大錯,本宮亦不會這般對待你等。近聞陛下遠征獲勝,近日便可迴到京城,想你等昔日也曾深受後主厚恩,亦是本宮好姐妹,故此特來探視。”張皇後說道。


    一邊的菊妃娘娘也跪在地上。


    “陛下既然近日歸來,想我等姐妹再無活路,還請姐姐在陛下跟前多加美言,隻要留得性命,臣妾此生願為姐姐驅使。”


    跟在菊妃娘娘身後的宮人們齊齊地跪在了地上。


    跟在張皇後身後的羞月和青蓮對視了一眼。


    張皇後把田羞菊拉起來。


    “妹妹休要求我,想陛下乃是重義之人,料想也不會對你過於薄情,定會親自審理,屆時,妹妹自可去求陛下。”


    田羞菊的臉色微變。


    “整個宮苑中人,誰人不知,陛下自從成為後主之後,便再未走進過其他宮苑,隻對姐姐一人恩寵有加。”


    張皇後略略一驚,生怕這菊妃娘娘再說下去,會提起劉永的真實身份,急忙打斷她,道,“陛下這樣做,定是因為外敵當前,又有近臣作亂,陛下難以應付。待日後我蜀漢安定,陛下自然就會記起諸多姐妹。”


    “菊妃娘娘不會就這樣一直要我家皇後娘娘站在這裏與你講話吧?”羞月及時作出反應,插進話來。


    田羞菊似乎有些為難狀。


    “此地並非哀菊宮,臣妾屋中也簡陋得很,恐沾染了姐姐身體,實在不敢要姐姐進去。”


    “本宮不是已經吩咐過內務府,不要為難了妹妹等人嗎?怎麽,妹妹若有不滿,隻管說來,姐姐替你做主便是。”張皇後說道。


    這句話,嚇得跪在一邊的那名宦官渾身一抖。


    “央和宮本已破敗,且多年未曾住人,我家菊妃娘娘在此雖不曾受得太多苦,但也頗為委屈了些。”茹兒抓住機會,說道。


    張皇後這才想起茹兒還跪在旁邊,急忙要青蓮將她扶起來。


    “此處雖破,倒也清淨,妹妹隻要在忍耐幾日,待陛下歸來,自會有所安置。”張皇後對田羞菊說道,又轉身看向了茹兒,“茹兒妹妹身體不適,還是暫且迴屋休息,待本宮要人叫來禦醫,為妹妹好生診治。”


    “奴婢多謝皇後娘娘。”茹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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