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之外,董麒的大營:


    董麒已經把陳季逃跑、王夫人被殺的消息以表章的形式傳給了遠在成都的劉永。


    關於上庸和巫郡的消息接連不斷地傳來。


    “董麒將軍可否想過趁此良機一舉攻克巫郡,擒住王斯和淩詹二人?”一員副將覺得機會難得,問董麒道。


    董麒似乎對他的話很感興趣。


    “將軍可有良策教我?”


    副將遲疑了一下,似有難言之隱。


    “此地無外人,將軍隻管講來。”董麒說道,“隻要是為我蜀漢社稷,本將軍定會擇良言而從之。”


    副將放下顧慮,說道,“聞報申渝那廝丟失了整個上庸,現在正棲身在巫郡。此人在上庸多年,絕不會甘心上庸就此落入他人之手,一定會設法聯合王斯和淩詹等人,意圖再次複奪上庸。而車尉初來乍到,軍心不穩,一定也擔心被申渝等人夾擊,時時思慮徹底清除申渝等人。若是此時,董麒將軍假意與車尉聯合,要其從上庸起兵,將軍則從此地起兵,則巫郡可取,王斯等人可擒。待擒住王斯和淩詹二人之後,將軍在奏請陛下恩準,取上庸,驅車尉,豈不一舉兩得?”


    董麒思索了片刻。


    “將軍之計雖妙,卻也有諸多不利之處,想那車尉非是王斯等人可比。一旦聯合,若車尉首先反目,我等恐難是其對手。再者,車尉乃是曹魏名將之後,又豈會與我等聯合?此事陛下也不會恩準。”


    副將有些焦急之色。


    “如此良機,董麒將軍難道任其錯失不成?”


    董麒哈哈大笑。


    “將軍不知,陛下早已料到這一步。我等隻要靜觀其變,待王斯、淩詹和申渝等人生變之時出手不遲。”


    副將麵有疑惑。


    “陛下遠在京城,何以有如此把握?”


    董麒隻是一笑。


    半個月之後,巫郡:


    王斯手上的傷大部分已經結痂,雖然還不敢劇烈運動,但是已經可以很靈活的轉動了。


    對於申渝提議要全力複奪上庸的事情,王斯一直沒有表態,這叫申渝的心裏很是不滿。可是,礙於自己現在的處境,又不敢明說。


    劉氏敏感到了申渝的不快。


    “今天在前院與晴兒妹妹閑聊,聽她言道,王斯時時思慮著要起兵與董麒決戰,意在為其妻子報仇。”屋子裏,劉氏對申渝說道,“妾身覺得王斯不肯答應與你共同舉兵複奪上庸,恐怕和此事有關。”


    申渝的眼前一亮。


    “夫人與那魏晴兒這段時日相處得可好?”


    “晴兒妹妹視我如親人,隻是此人極端聰慧,想要從她口中套出一些事情來,很難。”劉氏說道。


    “此事不急。”申渝說道,“夫人隻要慢慢與其交往,早晚可知王斯心思。”


    “將軍莫非還有占據這巫郡之心?”劉氏問道。


    申渝沒說話,眼睛裏卻露出殺機。


    大堂上,淩詹也在試圖從王斯的嘴裏探聽到他下一步的計劃,卻被王斯用各種方式岔開話題。


    “本將軍的傷勢已經無礙,淩詹將軍可否還有興致與本將軍去獵場一次?”王斯忽然說道,“上次你我並未分出輸贏,此番定會要你輸得心服。”


    淩詹沒想到王斯還有這種心情。


    “可否要帶上申渝將軍等人?”


    “這個自然。”王斯點頭,“淩詹將軍可去告知他們,明日一早隨本將軍一同前去。”


    “這個好辦,末將這就去要人準備應用之物。”淩詹說著起身離開。


    王斯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慢慢凝結。


    天還沒亮,足足十幾輛馬車已經走出太守府,車上除了裝載著弓箭和各色武器之外,更多的則是各種吃食。


    王斯親自點齊了二百名士卒跟隨,其氣勢,不亞於去參加一次小型的戰鬥訓練。


    “常聽淩詹將軍提起,申渝將軍的箭法如神,隻是沒有親見,此番,本將軍可要領教一番。”王斯騎在馬上,對申渝說道。


    申渝的臉上有些尷尬之色。


    “前者,上庸城前,王將軍已經展示了其箭法,雖未射中敵將要害,但在那萬馬軍中,尚能如此精準,已經是十分難得,本將軍不必與你比試,已經甘拜下風。”


    王斯一笑置之。


    這樣的隊伍出城,幾乎驚動了整個巫郡城裏的百姓。


    中午的時候,太守府的大門前,走來了一個身穿普通衣服的男子。


    守在門前的武士不認得此人,於是上前攔住。


    那人雙眼一翻,斜了武士一眼,神情極其不屑。


    “我乃申渝將軍故交,聽聞他在此處落腳,特來看望,你等不識,可速去報申渝將軍得知。”


    “申渝將軍外出狩獵剛走,你可過幾日再來。”武士說道。


    那人顯出很吃驚的樣子,轉身走出幾步,卻又忽然迴頭看著武士道,“既然是申渝將軍未在,其夫人可在?”


    “夫人在後麵,隻是不能會客。”武士迴答。


    那人走了迴來。


    “其他人自然不見,隻是小人來了,夫人一定會見。”


    “先生何人?”武士問道。


    那人不迴答,卻從貼身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很小的粗布袋子,遞給武士,道,“你隻管將其交給夫人,夫人看後,自然會要小人進去。”


    武士有些狐疑。


    片刻之後,袋子已經交到了劉氏的手裏。


    緩緩打開袋子,劉氏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袋子裏放著的,是她丟失在上庸城裏的胸墜。劉氏的眼前立刻呈現出那夜被司馬禁儒逼迫的情景,似乎那口短刀此時還在自己的胸口處。


    一邊站著的小丫鬟不解其意,偷眼向袋子裏看了一眼。


    劉永慌忙收緊袋口。


    遲疑了很久之後,劉氏終於還是吐出幾個字來:“且叫那人在大堂等候片刻,待我稍事收拾之後,再喚他來此相見。”


    “是。”小丫鬟出去。


    沒多久,司馬禁儒已經被帶到了太守府的大堂。


    這家夥也確實膽大得很,無論是申渝還是車尉,都對他恨之入骨,他卻敢於這樣大模大樣的來到這裏,除了已經知道申渝等人不在以外,就隻剩下一個詞語可以對他的行為做出解釋:色膽包天。


    當然,除了色膽以外,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設法從劉氏手裏拿到些錢財,也好可以逃出這是非之地。


    足足有半個時辰之後,小丫鬟才走到了大堂。


    “我家夫人在後麵等候,還請先生隨奴婢過去。”


    司馬禁儒摸了摸懷裏的短刀,努力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跟隨小丫鬟走向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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