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的速度很快,戰馬也很彪悍,當先的一名手持長刀的賊人在距離車子不足十幾米的地方停住,似乎對這裏忽然出現這樣的一隊車輛感到有些好奇。


    訓練有素的禁軍武士立刻形成了包圍圈,將所有車輛圍在了當中。


    董麒飛馬而出。


    張紹也快步跑向了自己的戰馬。


    劉永坐在那裏沒有動,手中依然端著酒樽,笑吟吟地看著對麵的張皇後。


    “戰亂方熄,必然匪患橫生,綺兒也不必為此驚慌。”


    看著劉永如此沉著,張皇後緊張的神經略略放鬆了下來。


    陣前,董麒與那名持刀的賊人對麵而立。


    “大膽逆賊,何敢攔阻車輛?”


    那人嘿嘿一笑,卻不答話,一雙眼睛在董麒身後的武士們臉上掃視著,忽然麵上一冷,喝道,“你身後所帶人馬可是朝廷禁軍嗎?”


    董麒吃了一驚。


    自己剛剛按照劉永吩咐要所有人換上了百姓的衣服,這廝怎會認出?


    正在狐疑,身後一聲大吼,齊臻的戰馬繞開了董麒,徑直向那人飛奔過去。


    “賊子休走,陛下在此,誰敢驚駕!”


    董麒跺了一下腳,這廝,怎這般魯莽。


    齊臻的戰馬速度極快,手中的鏈子銅錘更快,在距離那人還有四五米遠的時候,單臂輪動,銅錘直砸下來。


    碩大的錘頭卷起一陣冰冷的颶風,如同一塊被大力彈射起來的巨石,在失去了作用力的瞬間落下,其速度和力量之驚人,超出了正常人的承受範圍。


    那人雙手托住刀杆用力向上頂起。


    粗粗的刀杆在銅錘的大力下被砸成了弧弓狀,身下的戰馬也發出一聲嘶鳴四蹄一軟,趴在了地上。


    “好、齊臻將軍神力!”董麒禁不住叫了一聲。


    那人從馬背上翻滾下來,在地上接連滾動了幾下,被齊臻追著用銅錘猛砸,卻並沒有砸到。


    一枚羽箭射來。


    “齊將軍小心!”董麒提醒道。


    齊臻閃身躲過,羽箭帶著哨音落在了董麒的馬前。


    董麒俯身查看了一下,忽然臉色一變。


    那羽箭原本白色的翎羽早已經變成了幾近黑色,上麵細細的絨毛也已經所剩無幾,木製的箭杆上麵還保留著當初製作時候的砍削痕跡,就連箭鏃上麵也已經生出了斑斑鏽跡。


    “不好,此乃魏軍羽箭。”董麒叫道。


    此時,對麵已經接連跑出兩匹戰馬,將齊臻攔住,剛才落馬的人也被後麵步行的人救了迴去。


    “不可走脫群賊。”董麒迴身對後麵的禁軍武士們吩咐道。


    武士們一聲大吼,從兩側向群賊包夾過來。


    “果然是禁軍,速退。”群賊中,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


    群賊大驚,立刻向後撤退。


    齊臻奮起神威,將其中一人砸落下馬,另一個人見勢不妙調轉馬頭,卻被齊臻用鐵鏈纏住了腰部,從馬背上拽落下來。


    群賊大亂,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整肅,紛紛各自尋找逃跑的路徑。


    董麒指揮武士們抓捕了十幾人之後,被劉永叫停。


    劉永手裏拿著那枚羽箭。


    “速要董將軍審清眾人來曆,若果然是魏軍所遺殘部,當立刻覓其巢穴,不可使其在此危害我蜀中百姓。”


    片刻之後,董麒果然帶來了消息:這些人原屬鄧艾人馬,因不滿司馬禁儒殺死鄧艾,結隊逃出,原想逃迴曹魏去,卻不想中途被戰勝了司馬炎的蜀軍截住,隻好退到了此處,尋一處高山暫避,以搶奪附近百姓財物為生。


    今天,見到從此處經過這麽多的車輛,原以為可以截下一些財物,卻不想遇到的是朝廷禁軍。


    “陛下,依微臣之見,可在此略作休整,待小人帶人前去其匪巢,將其徹底剿滅之後,再行趕路不遲。”董麒說道。


    劉永點頭。


    “朕也正有此意。隻是董將軍不可輕敵,賊人必定是鄧艾部下,其戰力不可小覷。朕要齊臻將軍與汝同往,當會很快奏凱。”


    董麒猶豫了一下。


    “齊臻將軍不可擅離陛下身側,末將隻帶二百名禁軍弟兄足矣。”


    “朕身邊有張紹將軍,又有眾多弟兄,自不會有事,董將軍可速去速迴。”劉永說道。


    董麒知道多說無益,隻好迅速將剩下的一百名禁軍武士分別布置在了車輛的四周,提醒他們小心謹慎之後,自己帶著齊臻和一名抓獲的士卒離開。


    劉永迴到了張皇後的身邊。


    “匪巢距此不遠,董麒將軍等人明日一早便會歸來。”劉永擔心張皇後會因為耽擱了時間而不悅,於是解釋道。


    張皇後莞爾一笑。


    “陛下這般安排,臣妾自然理解,豈能要魏軍在此作惡?隻是……”


    “綺兒有話隻管講來,朕洗耳恭聽就是了。”劉永不知道張皇後這“隻是”後麵的話是什麽,於是說道。


    張皇後低頭不語,一雙小手卻在胸前的袍襟上用力攪著。


    “娘娘千歲可是擔心帳篷狹小,容不得陛下與娘娘嗎?這有何難,要武士們搭建一座大一點的帳篷不就好了。”一邊的羞月沒有猜中張皇後的心思,卻自作聰明的問道。


    這句話卻提醒了劉永。


    “陛下敢是還記得上次在禦花園中對臣妾所說之言嗎?”張皇後也小聲提醒劉永。


    劉永略有窘態,急忙擺手示意羞月等人離開。


    看著身邊已經沒有人,劉永伸出手去,抓住了張皇後的小手。


    “陛下說,待到收複我蜀漢大好疆土之後,當與臣妾把盞盡歡,此處雖非宮裏,但亦有諸多別樣風景,陛下不知可還有此雅興?”張皇後的小臉紅紅的,小聲說道。


    劉永的雙手略帶顫抖。


    “朕待綺兒此言久矣。我蜀漢疆土雖未盡收,但初步已經平定,朕還有何可推脫之詞?”


    張皇後不再說話,微微低著頭,如同一朵急於開放的鮮花,嫵媚而俏麗。


    張皇後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


    這裏並非皇宮,除了自己的兄長張紹以外,沒有人知道劉永的真實身份,如果單純的因為那份不忍打破的美好,一旦引起禁軍弟兄們的懷疑,其後果不堪設想。


    “臣妾知陛下此番迴江州並非隻為巡視,也知道陛下不會陪伴臣妾一同去閬中,必定現在我蜀漢仍然處於風雨飄搖的邊緣,陛下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臣妾隻願陛下能夠盡快收複所有失地,拒南夷於外,以慰先帝在天之靈。”張皇後又說道。


    “此生有卿,朕願已足,倘他日與卿攜手於九泉,朕定要皇兄羞於見朕。”劉永這一語雙關的話再一次要張皇後玉麵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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