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司馬禁儒和端兒三個人已經被郝弈接到了一座臨時安排好的營帳。


    事情並沒有按照端兒的預想發展,司馬炎似乎沒有要出來見過司馬禁儒的意思。為此,郝弈提前做了解釋。


    “姬陵城侯本想親自前來相見,以表問候,可是,臨時有事情脫不開身,隻好委托下官前來招唿侯爺和公主殿下。二位今夜隻管好好休息,待天明之後,下官要人為二位準備豐盛的早餐,算是壓驚。”


    司馬禁儒知道郝弈是司馬昭的好友,也知道其在司馬炎的心裏分量頗重,不敢得罪,隻好滿臉賠笑。


    “郝弈大人辛苦,妾身代侯爺多謝了。”端兒萬福道。


    “公主殿下切莫如此,小人實不敢當。”郝弈還禮道,想了想,又說道,“小人知道侯爺攜公主逃出城來,蜀後主必然派人沿途追堵,說不定此時就有蜀中的探子在四周巡視。為確保二位安全,小人特意調來了幾位我軍中的勇士,對二位的營帳嚴加保護,二位盡管放心安寢。”


    端兒和魏晴兒對視了一眼,心裏立刻明白了其真正用意。


    果然不出所料,送走了郝弈之後,魏晴兒想要出去打些水來,幫二人洗漱一下,卻被守在門口的武士攔住了。


    “郝弈大人吩咐,自今日起你三人不得隨便出入,有何吩咐隻管要小人去做。”


    魏晴兒隻好退了迴來。


    正如劉永所料,原本已經逃散的那些曹魏士卒,在躲過了那場戰鬥之後,開始紛紛逃到了司馬炎的大營。


    司馬炎對這些士卒極其恩待,幾日光景,已經徹底收服了眾人之心。


    安置好三個人之後,郝弈迴到了司馬炎的大帳。


    “逸城侯臂上有傷,那位安寧公主也柔弱得很,依下官所見,此二人能夠逃出成都城,實在是蹊蹺得很。”郝弈說道。


    “叔父大人所言有理,小侄也正在思忖此事。”司馬炎點頭道。


    “如此,還需防備他們透露我營中虛實?”鍾恬說道。


    司馬炎微微閉起眼睛,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侯爺勿憂,明日末將便帶領一支人馬對此城發動攻擊,一舉可下。”見司馬炎不說話,鍾恬又說道。


    郝弈搖頭。


    “成都城非比其他地方,鄧艾將軍在時,尚且費盡了心血,我等人馬不及當初眾多,且聞言,城中囤積著大量地方送來的軍需物資,我等無法與之久持,還需細細思之。”


    “本侯已經派人去父王處言明此處情形,相信不日父王將會派遣援兵到來,屆時再強行攻城不遲。”司馬炎也說道。


    “待晉王千歲派來援軍,還需很多時日,難道我等就隻在此按兵不動不成?”鍾恬有些急不可耐的樣子。


    司馬炎拍了拍鍾恬的肩膀。


    “鍾恬將軍莫急,此事本侯已有打算。”


    三顆頭湊到了一處。


    天亮後不久:


    “啟稟逸城侯爺,鍾恬將軍和郝弈大人代替姬陵城侯前來探望。”守在帳門外的一名武士大聲對著帳篷裏麵叫道。


    郝弈還算細心,在帳篷的中間位置臨時拉起了一道厚厚的簾子,裏麵放著端兒和司馬禁儒的大床,而在簾子的外麵,又單獨為魏晴兒搭建了一張小床。


    此時,魏晴兒早已經起來,坐在床上等候司馬禁儒和端兒的吩咐。


    武士的叫聲叫她慌忙站起。


    隨後,簾子的後麵,司馬禁儒和端兒也迅速起身。


    “說本侯有請。”司馬禁儒連臉也沒有洗,就從後麵鑽了出來,吩咐魏晴兒道。


    魏晴兒慌忙將自己的小床用簾子遮擋起來,然後,快步來到門口。


    “我家侯爺有請二位大人。”魏晴兒說著,掀開簾子,低著頭,做出請的手勢。


    郝弈首先進來。


    鍾恬卻站在門口遲疑著,很久沒有邁步。


    魏晴兒抬起頭來,剛好看到鍾恬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在盯著自己。


    “鍾恬將軍莫非怪罪奴婢迎接來遲,故而不願進入?若是如此,奴婢這廂賠禮了,還望將軍海涵。”魏晴兒不愧在皇宮多年,頭腦反應得極其靈敏,一句話要鍾恬哈哈大笑起來。


    “豈敢。”鍾恬說道,“本將軍隻是想起昨夜姑娘那臨危不亂的樣子,想必日常也是一位十分潑辣的巾幗英雄。”


    “承蒙鍾恬將軍多次誇獎,奴婢受之有愧,昨夜隻因惦記侯爺和公主殿下安危,故而才會出言冒犯。還請將軍速速進帳,莫要奴婢在此出醜。”


    鍾恬這才笑著走進帳中。


    “還請郝弈大人在我家兄長麵前多加美言,本侯感激不盡。”


    鍾恬進來的時候,司馬禁儒正在低聲下氣地對郝弈說著話。


    他自知在這裏不比其他地方,也不敢在自稱本王。


    “侯爺多慮了。”郝弈急忙解釋道,“姬陵城侯實在是軍務繁忙難以抽身,對逸城侯一直是念念不忘,還特意叮囑小人要侯爺放心,待過幾日我等攻破成都城後,便親送侯爺迴京見過晉王千歲。”


    “此事末將可以作證。”鍾恬插進話來,“這幾日姬陵城侯正在籌劃著破城大計,也算是為逸城侯報仇。”


    已經站在司馬禁儒身後的魏晴兒和躲在簾子後麵的端兒,聽到此處,都不由自主的略略一震。


    “我家兄長勇武過人,當可生擒劉永。”司馬禁儒咬著牙說道,“這廝,全不念與本侯愛妾的兄妹之情,竟然試圖用我二人的人頭祭旗,若非晴兒姑娘舍命相救,我等當再也迴不得京城。”


    這時候,由四名士卒從外麵搬進來一張碩大的桌子,沒多久,十幾道顏色各異的菜品已經擺在了桌子上。


    “下官知道侯爺被困城中,一定很久未曾好好用過酒菜,特要隨軍廚子為侯爺多準備了些肉食,侯爺今日可要一醉方休。”郝弈說道。


    司馬禁儒見到這滿桌子的酒菜,早已經禁不住流口水。


    郝弈果然想得很周到,其中幾道菜是特意為端兒和魏晴兒準備的。


    不過,端兒和魏晴兒的心思可不在這些上好的酒菜上。


    幾杯酒下肚,鍾恬的話明顯多了起來。


    “侯爺有所不知,我家姬陵城侯已經做好了安排,三日後將有數千士卒環城掘土,不消一夜,將可從地下入城,屆時,裏應外合,何愁那蜀漢後主不束手就擒。”


    一邊的郝弈用力拉了一下鍾恬的衣角。


    “鍾恬將軍許是喝得醉了,這等事情何須對逸城侯提起。”


    簾子裏麵的端兒和魏晴兒聽得清清楚楚,端兒的一雙筷子從手指間脫落,慌得魏晴兒急忙對著她連連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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