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劉永得到了有關陳季的消息。


    “奴才奉命跟蹤陳大人,終於在今天看到他偷偷化妝出宮去了一個很普通的民宅,奴才懷疑他是給那個叫做林玉娘的女子送吃的,本想衝進去抓人,可又擔心一旦失誤,反而會被他在太後那裏告上一狀,故而特意迴來請陛下定奪。”宦官站在劉永跟前,低聲說道。


    劉永對宦官沒有采取行動感到很滿意。


    “辛苦了,朕已知曉,你且去休息吧。”


    “陛下不要趕去抓捕此賊嗎?”


    “此事容朕思之。”劉永擺手道。


    宦官狐疑,不敢多問,離開。


    城外的敵軍一直沒有動靜,劉永猜不透鄧艾和司馬禁儒的心思,但是,他隱約覺得這種沉寂的後麵似乎隱藏著什麽巨大的陰謀。


    糧草被劫走,各級官員所拿出的糧食也隻能維持數日,自己如果不能盡快擊潰敵軍,就隻有眼睜睜地看著城裏的百姓們餓死了。


    劉永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沿著張皇後所說的思路想下去。


    “來人!”忽然,他大聲叫道。


    很快,一名值班宦官就跑了進來,一名剛剛接替了死去宮女的宮女也相跟著進來。


    劉永一隻手用力捂著胸口,額頭上聚集著密密的汗珠,表情極其痛苦。


    “朕忽覺胸口劇痛無比,你速去傳禦醫來此,不得耽擱。”


    二人看到劉永這個樣子被嚇壞了。


    “陛下少待,奴才這便去傳禦醫。”值班宦官飛跑著出去。


    宮女扶著劉永躺在床上。


    劉永不停地翻著身,嘴裏還時不時地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陛下怎會突然間病成這個樣子?”宮女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速去告知我家母後,去得晚了,恐怕我母子二人再無見麵之日。”劉永斷斷續續地對宮女吩咐道。


    宮女似乎猛醒。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吳太後在翎兒的陪同下急匆匆趕來,隨後,兩名禦醫也懷裏抱著醫箱趕到了永泰宮。


    此時,劉永的臉色鐵青,已經痛昏過去了。


    在吳太後的不斷催促下,兩名禦醫慌得忘記了淨手。


    “迴稟太後千歲,陛下的脈象有些奇怪,小人從醫多年,還從未遇到此等病人。”一名禦醫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迴複吳太後。


    “小人也覺得很怪,找不到陛下此病的根源所在。”另一個人也隨聲附和道。


    “廢物!”吳太後急得不行,“你等身為朝廷禦醫,卻連我家皇兒的病都無法診治,還留你等何用?”


    禦醫嚇得跪在地上。


    “太後娘娘息怒,小人雖然無法確定病源,但是尚可開藥為陛下緩解劇痛,待陛下醒來,仔細詢問之後,或可找到病源,以圖對症下藥。”


    “小人也是此意。”


    “既然如此,還不快些開藥。”吳太後恨不得對著兩個人的臉打上幾巴掌。


    禦醫慌忙站起來開藥。


    不到一天的時間,整個皇宮都已經知道皇帝重病的消息。


    “翎兒,速速代哀家去各宮中傳旨,此事不可傳到宮外,若有走露消息者,立斬不赦。”吳太後還算冷靜。


    翎兒也知道此事重大,慌忙帶著人去各個宮苑傳旨。


    劉永卻隻是昏睡不醒。


    吳太後和聽到消息急急忙忙趕來的張皇後一直陪在劉永身邊,直到午夜的時候,二人才各自迴宮休息。


    “陛下這病定是因為無法處置陳季而窩了火氣。”端兒幫張皇後洗漱之後,看著坐在梳妝台前遲遲不想去睡的張皇後說道。


    張皇後卻似乎一點也沒有焦急的樣子。


    “陛下為了抵禦城外敵軍,整日勞心勞力,要他休息幾日也好。”


    “皇後娘娘怎不見擔心?”端兒不解道。


    張皇後含笑不語。


    宮牆外:


    一條黑影弓著腰從地道裏鑽出來,蹲在那裏巡視了很久之後,迅速淹沒在漆黑的夜色中。


    沒多久,他已經出現在了林玉娘所在的民宅的一個地下儲物間裏。


    蠟燭的光在這窄小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明亮,照在陳季那張眉飛色舞的臉上,卻令人林玉娘無比惡心,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的表現。


    “妾身見那劉永詭計多端,陳大人可不要被其所騙。”


    “夫人休要多疑。”陳季一隻手托著那條受傷的手臂,“小人親自去看過,這廝恐怕是被劉禪的陰魂纏住了,禦醫用藥根本無法醫治,想他來日無多,夫人出城有望了。”


    林玉娘想了想。


    “既然如此,陳大人可有何想法?”


    “小人已經想好了,明日一早便去城上將此消息告知守城士卒,若是得知劉永病危,其軍心必散。小人在設法向城外傳遞消息,要鄧將軍和司馬侯爺趁機攻城,此城一舉可下。”


    “既然陳大人已有良策,又因何要待明日一早,何不趁夜行事?”林玉娘遠比陳季更加心焦。


    陳季卻淫邪地笑了起來。


    “城破之後,夫人便會迴到司馬侯爺身邊,那時,小人欲見夫人,恐十分艱難,今夜良宵,豈可空負?”


    林玉娘看著陳季的臉,心裏又恨又怒,可是又無法發作,隻得滿臉賠笑道,“陳大人傷勢未愈,妾身隻恐因此加重傷情。”


    陳季哪裏肯聽,淫笑著湊了上來。


    永泰宮:


    劉永依舊躺在床上,整個人被錦被蓋住,隻露出一縷細細的黑色頭發在枕邊。


    宮女守在寢宮的門外,早已經昏昏欲睡。


    後麵的宮門處,那名負責監視陳季的宦官不停地在那裏走動著,顯得憂心忡忡。


    突然出現的人影把宦官嚇了一跳。


    “陛下,您這是……”宦官驚得臉色煞白。


    “噓。”劉永對著他做出噤聲的手勢,隨後,一把拉住他的手躲在了一處暗影裏,“今夜何人守城?”


    宦官努力平複一下自己的心跳。


    “奴才剛剛去問過,今夜原本在家養傷的張紹將軍親自登上城頭,想必這個時候還不曾離開。”


    “好!”劉永喜道,“此人雖然有些粗魯,但是統兵極有方法,你立刻前去,將此信交給張將軍,切記,不可被除他以外的任何一個人知道。”


    劉永將一塊折疊起來的黃色綢子遞到了宦官手裏。


    “陛下善保龍體,奴才這就前去。”宦官答應著,立刻離開。


    見四下無人,劉永悄悄地迴到了自己的床邊,從枕邊將那一縷黑色的馬尾扔到床底下,自己則重新躺迴到床上。


    一陣冷風從門外吹來,吹熄了桌子上的蠟燭,宮女一驚,慌忙站起來,揉著酸澀的眼睛跑進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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