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罪惡。


    怎麽迴事。


    棘。


    棘……!


    百鬼丸的雙手忍不住開始顫抖,他想要去觸碰趴伏在地上的人類,每次伸出手,那一條條纏繞在米白色光輝上的罪惡,就直刺刺的紮進百鬼丸的心眼之中,不斷的提醒他,這個人身上有罪惡。


    他什麽都看不見,他的雙眼是失明的。


    {百鬼丸}不知道{狗卷棘}的模樣。


    都說眼睛是會騙人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但是,連雙眼都不存在的人又如何辨別什麽是真相呢。


    百鬼丸在意的是{狗卷棘}這個人,他不在乎{狗卷棘}的靈魂是否沾染上了罪惡。


    並且,百鬼丸在潛意識之中,從來不認為{狗卷棘}會沾染罪惡。


    畢竟,那是個靈魂都溫柔到極點的人。


    米白色的火光一直以來都站在百鬼丸的前麵,那是極盡他寂靜世界裏所有讚美溢詞的堆砌誇耀,都無法真正玷汙的一束光亮。


    {狗卷棘}是{百鬼丸}在新生世界之中見到的第一束光亮,也是他永遠沉默的世界裏聽到的第一句語言。


    {狗卷棘}幾乎占領了{百鬼丸}世界之中的所有第一次。


    這個世界是{狗卷棘}帶{百鬼丸}去觸碰的,在這個世界裏的所有,都是{狗卷棘}牽著{百鬼丸}。


    {百鬼丸}的世界裏全是{狗卷棘}。


    聲音。


    名字。


    靈魂。


    所以,就算是身纏罪惡的{狗卷棘}也就是是{百鬼丸}的狗卷棘。


    百鬼丸的臉上不會露出任何表情,他沉默的再一次伸出手,想要攙扶起蜷縮在地上的人,他的指尖堪堪觸碰到那一絲紅色的時候,百鬼丸的身後,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百鬼丸。」狗卷棘用手背抹掉臉頰上的血液,神情莫測的看著半跪在另一隻狗卷棘身邊的人,他的唇角還留有沒有擦淨的鮮血,這個人蒼白而虛弱:「鰹魚幹。」


    百鬼丸迴頭,米白色摻雜著大量鮮紅色的靈魂劇烈跳動著,仿佛在質問百鬼丸為什麽選擇的對麵。


    「鰹魚幹。」狗卷棘再一次開口,聲音已經沉了下來,他的雙眼釘在沉默的百鬼丸身上,捂著喉嚨又咳了兩聲,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啞了:「百鬼丸。」


    百鬼丸握著自落下之後一聲未出的狗卷棘肩膀的手微微收緊,他每次聽到狗卷棘沙啞掉的聲音時,都會萬分焦急的恨不得將全身上下所有潤喉用品都塞給對方,但這一次的百鬼丸卻始終沉默著,未動分毫。


    這樣完全沉默的舉動終於引起懷中人的動作,手腳已經盡數被扭斷的狗卷棘焦急的抬起頭,這個時候,他的靈魂火光才第一次有了劇烈的波動。


    「……大……」被百鬼丸攬住肩膀的狗卷棘已經完全扭曲的指節抽動著,視線慌亂的在百鬼丸的身上遊弋,卻隻看到了被自己鮮血染成深色的裙擺,除此之外,他什麽也沒有發現。


    大芥。


    最後,狗卷棘隻能翕動唇瓣,對著註定無法看見他嘴型的百鬼丸無言的吐露。


    百鬼丸卻猛地低下頭,沒有任何焦距的眸子對上狗卷棘,令狗卷棘不由得唿吸一滯。


    「過來。」另一邊的狗卷棘終於無法忍耐,他拉下衣領,對始終安靜的百鬼丸使用了咒言。


    百鬼丸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鬆開懷中的人,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朝著另一個狗卷棘走去。


    步子剛邁開,百鬼丸的裙角就被一隻手輕輕拽住,力道很輕,輕到百鬼丸隻要邁出下一步,這隻手就會被輕而易舉的拽下。


    顯然,另一邊的狗卷棘也看到了這一幕,眸色沉了沉。


    百鬼丸毫無所覺的邁出下一步,在身後狗卷棘近乎哀求的注視下走向了能夠正常說話的狗卷棘。


    「鮭魚!」另一邊的狗卷棘嘴角彎起,散發出愉悅的氣息。


    然而還沒等他的翹起的嘴角弧度達到最完美的角度之時,刀光閃過。


    下一瞬,天旋地轉,『狗卷棘』隻看到自己的身體徐徐倒下之後,百鬼丸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百鬼丸放下刀,安靜的站著。


    這個時候,一般而言狗卷棘就已經將他的手臂撿迴來,套在他的短刀上了。


    但是現在,百鬼丸低下頭,自己摸索著撿起手臂。


    ——現在的棘需要他來照顧。


    身後的火焰裏依舊參雜著無法忽視的鮮紅色罪惡,但是百鬼丸卻一眼認出這個才是他的狗卷棘。


    哪怕他們的靈魂一模一樣,哪怕其中都沾染了罪惡。


    棘的靈魂,永遠是溫柔的。


    百鬼丸想。


    那個拿著棘靈魂做出那樣波動的魔神,第一次讓百鬼丸產生了名為『憤怒』的情緒。


    狗卷棘永遠是獨一無二的。


    狗卷棘猛地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重新迴到自己身邊的百鬼丸,直到有著熟悉氣味的潤喉藥遞到唇邊時,狗卷棘才後知後覺的眨眨眼。


    他愣愣的張開嘴,雪梨味道的潤喉藥劃過舌尖,進到喉嚨時,冰涼的感覺帶來的卻隻是一陣劇痛。


    狗卷棘忍不住繃緊了全身肌肉,幾乎是抽搐著將這瓶潤喉糖咽了下去。


    好痛。


    藥水劃過傷口的疼痛放到脆弱的聲帶上時,隻會將疼痛加劇到數倍,狗卷棘的眼睛裏難以抑製的湧出生理性淚水。


    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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