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知一走出屋子,便看到好友在院子裏焦躁不安的來迴走動,一聽到房門發出的吱嘎聲響,便立刻扭頭朝他看來,並滿臉急切的迎了上來。


    「……她,她和你說什麽了?」雲祁很是緊張的壓低了音量顫聲忙問。


    「她下跪向我道歉了,並且讓我答應她,讓她繼續留在軍中。」秦熠知把涉及到妻子的那些對話給掐掉,把有關安寧的話盡數告知了好友。


    一聽這話。


    雲祁當即便急忙搖頭否定:「不行,這怎麽能行呢。」


    她一介女子,混跡在全是男人的軍中,同吃,同睡大通鋪,早晚都會暴露女子的身份,而且,他也不想讓她去參軍冒險,捨不得她去吃那等苦頭。


    秦熠知拍拍好友的肩:「別擔心,我並沒有答應她。」


    雲祁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進去看看她吧。」秦熠知說道。


    「嗯。」雲祁點點頭,緊抿著唇疾步走向茅屋。


    秦熠知看好友進入屋子後,這才心中一嘆,隨後迴到了屋子:「秦濤,磨墨。」


    「是,主子。」


    秦濤磨墨之時。


    秦熠知坐在椅子上,垂眸陷入了沉思中。


    田圓圓,不,安寧這事兒,得趕緊去信給妻子說說才行。


    若是安寧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妻子和安寧也算得上是老鄉了,雖然是隔了好幾十年,隔了好幾代人的老鄉,但至少妻子和安寧都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


    不行。


    等會兒還得去問問安寧,當時死的時候,究竟是在什麽地方死的?會不會是和妻子當初穿越過來時的同一個地方?


    若是的話……


    這證明那個地方的時空通道得好幾十年才能打開一次。


    這樣的話,他就再也不用擔心妻子哪天又莫名其妙的迴去了,這樣他就能吃下一顆定心丸了。


    更重要的是。


    有些時候。


    他鄉遇故知,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但很多時候。


    也很可能是老鄉見老鄉,背後插一刀。


    安寧一介女子,居然女扮男裝混入秦家軍。


    若是混入秦家軍的目的是想要和雲祁再續情緣,那便最好不過。


    可若是……


    若是對方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呢?


    若是對方謊報了身世。


    若是對方壓根就不是雲杉那個國家的人呢?


    若是對方懂得製作槍械,懂得製造病毒,借用病毒來製造殺戮呢?


    一旦這個安寧,的確定是和妻子來自同一個世界,那麽,若安寧真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會對妻子不利。


    思及此。


    秦熠知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吃一塹長一智。


    事關秦家軍的和妻子安危,他不得不小心謹慎行事。


    秦濤餘光瞄到主子臉上這難看至極的神色,心尖頓時一顫,迅速收迴了目光。


    片刻後。


    秦濤道:「主子,墨磨好了。」


    「門外候著。」


    「是。」


    秦熠知在秦濤出去後,便提筆開始飛快的在信紙上書寫,他並未在信紙上寫有關田圓圓,也就是安寧的事兒,擔心信在途中被人劫走,反而暴露了妻子。


    沉默了一瞬。


    秦熠知決定還是讓妻子前來雅西縣祖父那兒一趟,到時候,等妻子抵達了雅西縣,他再從郿縣直接去雅西縣同妻子匯合,然後再與祖父一起相商。


    寫好信。


    秦熠知把信交給暗衛,讓其日夜兼程的趕緊送迴虹口縣,同時,還派了八百人一同迴去,到時候便於把妻子接過來。


    ……


    刑房內。


    雲祁心中又喜又緊張不安,腳手有些僵直的一步步朝著癱坐在地,且低頭垂眸走神中的安寧走去,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有些緊澀而嘶啞:「我……地上寒涼,我抱你迴屋去歇息吧。」


    語畢。


    雲祁蹲在安寧的身前,張開雙臂想要去抱她。


    安寧聽到雲祁熟悉的聲音後,身子猛的一僵,隨後虛弱的扭動身子避開,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向雲祁,表情疏離,態度恭敬,微微的頷首問安:「多謝雲軍師的體恤,男女有別,我的身體沒有大礙,緩一會兒就自己迴去的。」


    雲軍師?


    她居然叫他雲軍師?


    雲祁臉上的笑僵住了,張開的雙臂,懸空的置於她身體的兩側,好似被她的話語給凍住了似的。


    此時此刻。


    雲祁這才突然反應過來,話說剛剛她被帶進刑房後,對他的稱唿一直都是「雲公子」亦或者是「雲軍師」這六個字的稱唿,就好似他和她緊緊隻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心髒猛的一緊,一股寒意頓時從左胸口迅速傳遍四肢百骸,凍得整個人都入墜冰窟一般,渾身都感到寒徹透骨的寒疼。


    雙手的十指微微蜷曲,克製著內心翻江倒海般的情緒,雙手摁住她的肩頭,泛紅的眸子直直逼視著她,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有些僵硬:「圓圓,七十六天前,你我已經拜堂成親了,你是我夫人,我是你的夫君。」


    「我叫安寧,也叫祝秀。」安寧目光淡淡的看著雲祁,一字一句說道。


    「可你也是田圓圓。」雲祁執拗的迴道。


    「……」安寧沉默了一瞬,表情淡漠,語氣冷冷:「田圓圓已經死了。」


    雲祁渾身微顫著,雙手摁在她雙肩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道,緊緊抓住她的雙肩,雙目泛紅:「你剛剛也說過,真正的田圓圓在八歲時就已經死了……我認識的田圓圓就是你,隻是你安寧,和我約定這輩子,約定下輩子同我做夫妻的人還是你安寧,你就是我的妻,我便是你的夫。」


    安寧心髒猛的一縮。


    想起當日她從田圓圓的身體離開後,想起她看到他對著一具被捅得滿身窟窿的屍體哭得那般傷心,想起他親自給她穿上紅色的喜袍,想起她和他拜了天地,想起他抱著她時,第一次的親吻。


    想起這些。


    安寧的胸口酸澀悶漲得很是難受。


    麵上卻絲毫不顯,垂眸沉默了片刻,隨後抬眸望向雲祁,語氣淡淡:「我當時在田圓圓的身體裏時,僅僅隻是一個心智不成熟,不懂情愛為何物的八歲女孩子,我把對你的崇拜和依賴,誤當成了是男女之間的情愛,一個八歲的孩子……你能指望她懂什麽男女之情?」


    雲祁聽到這話,臉色霎時就大變。


    猩紅的雙目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臉,聽著這陌生且冷靜得殘酷的話語,心好似被寒冰利刃在一刀刀的割著一般,痛得連骨頭裏都好似結冰了似的寒疼。


    安寧看著雲祁這神色,麵上絲毫不為所動,繼續冷聲說道:「一個八歲的孩子壓根就不懂婚姻的意義,讓你迎娶她,不過就是如同小孩子在玩過家家一般,而你……你是一個成熟而理智的成年人……就好比一些小女孩在幼年時候喜歡自己的哥哥,父親,便叫嚷著長大了要嫁給對方一樣,這些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戲言,所以……你沒有必要當真。」


    聽著這一番話。


    雲祁整個人心如刀割,滿眼震驚的看著安寧,目赤欲裂的猩紅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對方,唇畔開開合合,好幾次後,這才艱難的發出聲音來:「這是你的心裏話?還是你同我賭氣的話?」


    「自然是真心話,民女不敢有半句虛言。」


    「……。」雲祁直直看了安寧許久,看著安寧一點都不露怯,一點都不露心虛的淡漠疏離表情,垂眸沉痛的緩緩閉上了眼,片刻後,再次睜開,似乎剛剛安寧那些令他猶如千萬柄利刃穿心般的話,壓根就從未聽過一般,目露關切出言道:「你來了月事,身子不舒服,不可在地上久坐,我抱你迴房去休息。」


    安寧聽到一個男子在她麵前談及月事,雖然臉依舊麵無表情的冷冷板著,可耳根子卻泛紅了,掙紮著想要避開。


    可由於服了軟筋散,渾身軟得連跪直的力氣都沒。


    「不用了,我穿的厚實,地上一點也不涼,我緩一會兒就能迴去了。」


    雲祁雖然武功沒秦熠知好,但武藝也算是中等水平,個頭也足有一米八多,看起來身子骨並不健壯,但脫了衣服後,身上一塊塊的肌肉也不少,要抱起一個一米六八身高,體重隻有八九十斤的安寧,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任憑中了軟筋散的安寧怎麽推搡,怎麽冷漠以待的拒絕,雲祁就是不鬆手,公主抱著她疾步走出刑房,朝著他的茅屋走去。


    屋外的侍衛們一個個驚得瞠目結舌:「?」


    什麽情況?


    這個女人今日叫雲公子「大哥哥」這女人究竟是曾經看到過田圓圓和雲公子的相處?所以藉此來接近公子?


    亦或者是……


    亦或者是這女人其實就是……。


    有些侍衛搖了搖腦袋,把心底這個極其荒謬的念頭給甩開。


    雲峰看自家公子和抱著的那個女人。


    心裏想起剛剛雲慶被公子叫去,命令雲慶一個大男人去給那個女人買,買布料,然後還讓雲慶找周圍的婦人給趕緊縫製月事帶時,雲慶那整張臉就紅的好似蝦子一般的模樣。


    雲峰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畢竟。


    跟隨公子這麽多年。


    公子第一次對一個女子那麽看重的人,便是田圓圓。


    而這個女人。


    今兒明明才和公子打第一個照麵,公子又不是隨隨便便的女子就能勾引並糊弄得了的。


    那個女人還叫公子大哥哥。


    十有八九。


    很有可能那個女人便是……是她。


    雲祁把安寧放在了床上,為她蓋上被子後,坐在床沿同安寧說道:「我已經讓人去給你弄月事帶了,你先在床上躺會兒,我讓人去叫樂大夫給你診脈看看,女人來月事時太疼可遭罪了,得好生調養著。」


    畢竟。


    當初嫂子在三河縣言家村的時候,痛經痛得整個人都差點暈死過去了,嚇得好友連夜送往縣城找大夫醫治。


    「我沒……」那個「事」字還未說出口,安寧的話就被雲祁給打斷。


    「我知曉你想要上陣殺敵,但秦家軍目前並未有組建女兵的打算,你和那些男子同吃同住,短時間內沒暴露女子的身份,那是因為你僥倖,若是時間一長,難免不會被士兵們看出來,重新歸隊這個要求,我不會同意,戰神大人也不會同意。」


    安寧聽著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


    雲祁見她這反應如此之大,想了想,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建議道:「每一場戰役都會有無數的將士犧牲以及受傷,目前秦家軍的軍醫緊缺,你若是真喜歡戰場的話,我讓你跟隨樂大夫學醫怎麽樣?學醫在戰場之時,能拯救無數的戰友,戰爭結束後,你還可以憑藉一身醫術去救死扶傷,去幫助百姓們。」


    安寧聽到這一番話後,頓時眸光錚亮,臉上先前的淡漠疏離表情,頓時就被喜悅和激動所取代。


    學醫……


    這可真是太好了。


    學上幾年後,將來戰爭結束了,即便是要離開軍隊,那麽,離開後她即便是沒錢開醫館,至少也能在鄉下當個赤腳大夫。


    到時候。


    天下太平了。


    她找個小村子住下來,修建三間屋子,餵上幾隻雞鴨鵝,養上一條看家狗,一頭豬,種幾畝地,偶爾還能去給村子裏乃至周圍村子的百姓看看病賺點小錢,不愁日子過不下去。


    再說了。


    她這一身的蠻力,種地也好,打獵也好,完全不成問題。


    安寧忙不迭的點頭,看向雲祁時,終於露出了第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朝雲祁頷首並感激道:「謝謝雲公子,我一定會好好學醫的,也一定會學以致用,然後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嗯。」雲祁勾唇一笑,從床沿起身:「樂大夫就住在這院子裏,從現在開始,今後你便住在這個屋子裏把,我今晚先去和戰神大人擠一擠,明日就能重新搭建一間新的茅屋,你先休息,我出去讓人給你燒點熱水過來。」


    語畢。


    雲祁不等安寧拒絕,便轉身疾步離開了。


    「雲,雲公子,我不能占用你的屋子,我……」安寧話還未說完。


    雲祁已經走出屋子並關上了房門。


    在房門關上的那一瞬。


    雲祁臉上的笑頓時就消失了,衣袖下的雙手手指蜷曲且抑製不住的顫抖著。


    不急。


    慢慢來。


    先把人留下來了,先不要讓她那麽牴觸他,後麵他會用實際行動一點點撬開她心中壘砌起來的城牆。


    給他時間。


    也給她時間。


    會好的。


    一切都會好的。


    ……


    寒冬雪天即將到來。


    西川的百姓們豐收後,又開始忙碌起來,播種油菜,小麥,豌豆,胡豆,忙活了幾天,可算是播種完畢了。


    各村的裏正們,號召百姓們把新鮮的紅薯,還有曬成幹的紅薯片,佛手瓜,裝好,用牛車拉到各個鎮上的糧稅收集點繳納糧稅,百姓們大豐收了,也不忘戰神大人的好,繳納的糧稅要比秦熠知當初定下的糧稅多了足足兩成,不僅如此,百姓們還把家裏曬幹的幹魚也裝了不少,同時,還有花生,以及榨出來的花生油。


    百姓們也想讓秦家軍的將士們能吃上一些油水進肚子裏,畢竟,這個冬天秦家軍依舊會冒著大雪天訓練,不吃點好的怎麽撐得住?


    各個鎮上收糧稅的衙門衙差,還有秦家軍的士兵們,看到老百姓們主動自發的添了這麽多多東西,皆是感動的紅了眼眶。


    秦書墨雙眼泛紅,看著眼前挑著擔子,背著背簍的諸多百姓,抱拳朝諸多百姓們拱了拱手,含淚高聲感激的朝眾人道謝。


    「鄉親們,多謝你們對秦家軍的鼎力支持,多謝你們心裏惦記著秦家軍的將士們,我秦書墨代表秦家軍的所有將士們,再次感謝諸位鄉親父老。」


    百姓們一見戰神大人的父親居然朝他們行禮,皆是放下背簍,放下扁擔齊齊跪地。


    「秦將軍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若不是戰神大人舉旗起事並帶領眾多秦家軍的將士護住我們,若不是戰神夫人搗鼓出的梯田,若不是你們一家心繫百姓,得了神秘道人的看重,如今哪裏有我們西川百姓們這等好日子過?」一個老者發自肺腑的流淚真誠述說。


    「對呀,若不是秦家軍你們一家,若不是秦家軍的諸多將士們,哪有我們西川的和平?哪有我們西川百姓的活路?做人不能忘恩負義,這些東西都是我們應該拿出來的,我們可不能讓秦家軍的將士們餓著肚子訓練,餓著肚子上前線殺敵。」另一個老婦人也哽咽的高聲感激述說著。


    聽著百姓們的感激聲。


    秦書墨和諸多將士以及衙門的人皆是心中暖暖的,同時也為之感動不已。


    每一戶百姓們都多繳納了原定糧稅的兩成。


    這麽一來。


    秦家軍的士兵們今年冬天冒著寒風暴雪訓練時,就能吃飽飯了。


    剛剛收容的那些災民們。


    在這個冬天也能多吃上一口飯了,雖然不能保證災民們吃飽,但至少吃個四五成飽,能熬過這個冬天。


    虹口縣的秦府。


    「夫人,這是主子讓屬下交給你的信。」


    「嗯。」雲杉伸手接了過去:「你先出去休息吧。」


    「是,夫人。」


    送信的侍衛退了出去。


    雲杉扯開信封,打開信一看,頓時就愣住了,蹙眉不解的低聲喃喃自語:「究竟出什麽事兒了?為什麽要讓我趕緊去一趟雅西縣?」


    若是祖父身體出了狀況的話,自家夫君肯定會在信中提及。


    可這信上卻並未提及祖父身體有恙之事。


    而且……


    熠知現在正在郿縣練兵,還讓她抵達雅西縣後,再給他寫信,到時候他會盡快趕迴雅西縣來見她。


    這就說明。


    熠知的身體也沒有出問題。


    既然不是涉及到祖父和夫君的身體狀況。


    那麽……


    那究竟是什麽事兒呢?


    難不成……


    難不成是涉及到政事上的事兒?


    沉默片刻後。


    雲杉把信放進空間,對門外道:「鄧嬤嬤,掌燈隨我一起去廚房。」


    「是,夫人。」


    雲杉帶著鄧婆子,還有秦勇秦和等人去了廚房,讓人把廚房剛剛迴去睡下的人全部叫起來加班加點的開始忙碌。


    白天的時候。


    秦忠剛剛派人送來了剛剛宰殺的兩頭大肥豬進府。


    正好用來做一些吃的給帶去。


    於是乎。


    廚房這一晚忙得熱火朝天。


    五花肉切片,炸成幹酥肉,可以直接吃,也可以放進湯鍋中和佛手瓜,蔬菜一起煮來吃,酥肉煮湯,那湯喝起來既有油水,也很香。


    還有炸肉丸子。


    隔水蒸的一碗碗麻將大的一塊塊的坨子肉,那坨子肉可以用五花肉,也可以用帶皮的大肥膘肉做。


    先把肉放進水中煮幾分鍾,然後撈出來,塗抹上蜂蜜,蜂蜜不夠,就塗抹用糖熬出來的糖漿,然後放入鍋中炸成金黃色,又放入鍋中煮二十分鍾,撈起來切成麻將大的方坨,加入豆瓣醬,生薑,醬油,鹽碼味,最後把肉坨帶皮的一麵放進碗底,然後放進蒸籠蒸熟。


    坨子肉吃起來入口即化,油而不膩,香味沁脾,酥糯爽口,濃香滿嘴。


    配上饅頭或者是幹飯,亦或者是餅子,那可真真是絕配且美味至極。


    雲杉同廚房的人忙活到了大半夜,還沒忙活完。


    後來。


    雲杉被鄧婆子和陳氏強行拉迴院子去睡了幾個時辰。


    翌日。


    天剛蒙蒙亮。


    雲杉就帶著做熟的兩頭豬的熟肉,在侍衛和士兵的護送下,急忙忙趕往雅西縣。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之酸爽的田園生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何俊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何俊樺並收藏穿越之酸爽的田園生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