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幕綴滿了繁星點點,一閃一閃的發出微弱的光,彎月散發的銀白色光亮籠罩著大地,似乎給大地披上了神秘的薄紗。


    群山中。


    蟲鳥的啼鳴聲。


    山上的水從高空流下的嘩嘩聲。


    風吹過時樹葉摩擦出的沙沙聲。


    聲聲一片。


    陳將軍帶著兩名下屬早早就去對麵山頭赴約了,山腳下約有兩千人把守著。


    從天還未漆黑的戌時便開始等。


    這一等。


    便是四個時辰。


    燃起的篝火前,伴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醜時,三人就越發的緊張和不安了。


    「將軍,秦熠知該不會是對我們使調虎離山之計吧?把我們三人騙來這兒,他就帶兵去偷襲對麵山頭上的駐軍?」張滿倉焦躁的搓了搓手,猜測的說道。


    劉強無語的瞥了張滿倉一眼,嫌棄道:「瞌睡來了所以腦子也迷糊了吧?還調虎離山?若是真要使用調虎離山之計,他犯得著把我們三人從對麵山頭騙到這個近的隔壁山頭來?拉倒吧你,去洗個冷水臉清醒一下。」


    張滿倉自知說錯話,尷尬的撓頭笑了笑。


    陳將軍心中緊張不已,但麵上卻不顯,神態淡定,舉止悠閑的時不時喝一口著熱水。


    剛一提起茶壺。


    卻發現裏麵已經沒水了。


    「有福,加一壺水來。」


    「是,將軍。」


    劉強看著陳將軍這一晚都喝三壺水了:「……」


    看來將軍和他們一樣,心裏也是很緊張的。


    他們之所以來赴約,其實,一方麵是抱著想要見見戰神的心裏,另一方麵,則是他們已經隱隱的猜到了戰神大人的目的,如今大幹形勢嚴峻,大幹的皇帝已經失了民心,大幹也從根子裏開始腐爛,已有傾覆之灶頭。


    戰神大人沒有在白日裏射殺他們,而是邀約他們前來,他們來了剛好可以摸摸戰神大人的底細。


    一刻鍾後。


    秦熠知帶著父親現身了。


    隻是……


    兩人此時卻並不是以本來麵目現身,而是易容成了陳將軍之前安排在這個山頭盯梢的哨兵,從昨日下午便一直在這山頭未離開過。


    當陳將軍三人看到這兩個士兵朝他們走來時,看著對方那不同於白日裏的謙卑眸子,心裏什麽都明白了。


    剛剛他們還在討論,山下那麽多兵把守秦熠知怎麽上來?


    合著對方早就潛伏在他們身邊了。


    話說。


    秦熠知究竟有多少人潛伏在他們的隊伍裏?


    他們居然忽略了一件最最重要的事兒。


    那便是秦熠知能在很遠都看到對方的詳細情況,隻要秦熠知能遠距離看到對方的一舉一動,以及容貌和行為舉止,要易容了混進來,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思及此。


    三人內心就皆是猛的一顫。


    齊齊起身看向來人。


    陳將軍看向走在最前麵,也是眼神最為犀利的男人,試探道:「戰神大人?」


    秦熠知和秦書墨朝三人抱拳行禮。


    三人急忙迴禮。


    「陳將軍,劉將軍,張將軍,讓你們久等了。」秦熠知看向三人笑說道。


    「戰神大人客氣了,是我們太心急來早了些,快快請坐。」陳將軍招唿著,同時親手倒了兩杯熱水遞了過去:「山裏條件辛苦,沒有茶葉,還請戰神大人見諒。」


    秦熠知和秦書墨看向陳將軍笑了笑:「多謝。」


    兩人不喝,陳將軍也不生氣。


    隻是三人心裏禁不住有些懷疑。


    這來人真的會是秦熠知嗎?


    秦熠知一眼便看出了對方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懷疑,笑說道:「秦某今日是帶著滿滿的誠意和三位將軍見麵的,三位稍等,我和父親這便洗去臉上的偽裝,以真麵目和三位相見。」


    說完後。


    秦書墨和秦熠知便把藥水倒在了手帕上,一刻鍾後。


    兩人便恢復了本來麵目。


    三人一看。


    這兩人果真是戰神秦熠知,以及京城出了名的執絝秦書墨。


    近距離看到戰神,三人的心裏此時有些複雜。


    曾經。


    戰神是他們心目中的大英雄,是他們崇拜和爭相想要追逐的人。


    如今……


    戰神卻成了大幹的逆臣賊子,而他們居然還要來親自圍剿戰神。


    這心裏……


    有些酸爽。


    「戰神大人不虧是戰神大人,這一份膽識,陳某佩服。」陳將軍抱拳並看向秦熠知,發自內心的欽佩說道。


    「陳將軍過獎了。」秦熠知客氣道。


    雙方寒暄了一番後。


    陳將軍便直接進入了今晚碰麵的主題:「戰神大人今日相約,不知戰神大人找我們三人所謂何事?」


    秦熠知勾唇一笑,語氣淡淡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三位將軍來我這西川做客了,作為主人的我,自然是應該現身招待一下客人的。」


    秦書墨坐在一旁翹起二郎腿,吊兒郎當的晃悠著腳,一臉贊同兒子的話,笑眯眯的看向三人。


    陳剛:「……」


    張滿倉:「?」


    劉強:「?」


    戰神大人這話他們要是信了,他們就是豬。


    第一次過招。


    陳將軍三人完敗。


    戰神大人完全就不按理出牌啊!


    三人心裏越發沒底。


    秦熠知瞥了一眼對麵三人的表情,從懷裏掏出一袋香辣豬肉幹,打開袋子抓了一根丟進嘴裏嚼了嚼,隨後又遞向父親:「爹,吃點不?」


    一看是肉幹,秦書墨頓時眸光一亮,伸出爪子就想抓一大把,沒想到,秦熠知卻猛的收迴了手,吐槽道:「爹,你這一把抓下去,估計袋子就要沒了,沒看到這兒還有三個客人嗎?多少給客人留點兒嚐嚐鮮。」


    說完。


    秦熠知就從袋子裏抓了一小把給老爹遞了過去。


    秦書墨看著兒子手裏那一小把肉幹,不爽的癟了癟嘴。


    陳剛三人看著父子兩人的互動,心裏懵逼的很。


    這是個什麽情況?


    戰神大人究竟想表達什麽?


    其實……


    秦熠知真的沒想表達什麽,隻是他和他老爹真餓了。


    若是三人知道了的話,肯定會氣得吐血。


    秦熠知又抓了一根肉幹放進嘴裏嚼,眸光中帶著不舍和糾結,想了想,隨後伸手從袋子裏把肉幹抓走了一大半後,把隻剩下一小半的肉幹袋子遞向三人。


    「吃點不?我媳婦做的香辣肉幹,可好吃了,吃起來嘴裏火辣辣的很帶勁兒,迴味無窮,吃了還想吃,不過這裏麵有辣椒,你們第一次吃時,可能會以為肉幹被下毒了,哈哈哈~」


    陳剛,張滿倉,劉強三人此時心裏越發的懵逼了。


    戰神大人這究竟是要幹啥?要幹啥?


    幾根肉幹而已。


    這一臉肉疼的不舍表情是個什麽意思?


    說好的請客呢?


    能有點誠意嗎?


    這袋子裏就剩十來根兒肉幹了,有這麽待客的嗎?


    戰神的心怎麽就這麽難懂呢?怎麽就這麽深不可測呢?這麽就這麽讓人捉摸不透呢?


    三人麵麵相覷片刻。


    陳剛率先伸出了爪子,抓了三根肉幹:「謝謝戰神大人。」


    張滿倉和劉強見將軍都抓了,也跟著伸手抓了兩根:「多謝戰神大人。」


    下一瞬。


    三人就看到戰神大人猛的就把肉幹袋子收迴去了,生怕他們會伸第二次手似的。


    三人一臉黑線:「……」


    「給我分點兒。」秦書墨把手伸向兒子,氣唿唿的不滿道。


    於是秦熠知從袋子裏挑了五根最短最細的肉幹。


    秦書墨:「?」


    一旁懵逼的三人更加懵逼了:「……」


    秦熠知看向父親:「爹你腸胃這麽久沒吃辣的,不能多吃,免得你明兒個下邊兒難受。」


    秦書墨老臉一紅:「……」


    秦熠知嚼了一些肉幹後,覺得口渴了,就拿出石桌上的溫開水喝了幾口,邊喝還便吐槽:「吃這香辣肉幹,再喝熱開水可真是……刺激的很,吃辣的就得搭配涼開水喝才過癮。」


    秦書墨贊同的點點頭:「說的是。」


    三人這才知曉,秦書墨和秦熠知父子剛剛不喝他們的水,並不是怕下毒,而是因為不喜歡和熱水啊。


    三人大囧。


    既然戰神大人都喝了他們的水。


    為了表示誠意,是不是也該嚐嚐戰神大人「割愛」給他們的肉幹?


    於是乎。


    三人捏起一根肉幹咬了一口進嘴裏嚼了嚼。


    之所以決定吃。


    是因為。


    憑藉戰神大人的手段,要殺他們三人還不是易如反掌?真要殺他們,白天時直接用箭射殺了他們,還用得著下毒?


    這一嚼。


    三人的表情頓時就變了。


    「怎麽樣?是不是味兒挺刺激的?就跟吃生大蒜似的刺激?嘴裏好像有火在燒一般?」秦熠知笑眯眯的看向三人。


    三人點點頭。


    本想吐出來的,想了想,最後還是飛快的咀嚼後咽了下去,並端起溫水咕咕的一口就給喝光了,辣得直吸氣。


    秦熠知看著三人的囧樣,看著三人辣得臉都紅了,忍俊不禁的噗嗤一聲笑了,狼狽的三人表情囧囧的。


    「抱歉,讓戰神大人笑話了。」陳將軍用手遮掩住嘴,壓抑的咳了幾聲。


    「沒事兒,第一次吃辣椒都是這個反應,我當初也是一樣的呢。」秦熠知很能理解的笑說寬慰道。


    帶三人喝了很多水,平復下來後。


    秦熠知這才坐直了身體,眸光直直的看向三人:「本人很是欣賞三位將軍的膽識過人,有些事兒,我想要問問三位將軍。」


    三人立即放下手裏的茶盞,筆直的坐著:「戰神大人請講?」


    可算是要進入正題了,差點憋死他們了。


    秦熠知語氣淡淡,聲音冷冷:「不知三位將軍,對大幹如今的局勢有何看法?」


    三人沉默的垂下了眸子。


    他們很是意外戰神居然會詢問他們這個問題?


    同時。


    三人的心裏也很是沉重。


    因為大幹的局勢,目前並不樂觀。


    外有蠻夷聯手攻打大幹。


    內有各處的災民暴動和地方勢力的崛起。


    若是今年能風調雨順,不對,就算是今年風調雨順了,可百姓們沒有種子種下去,秋天也照樣沒有收穫呀。


    若是皇帝還不能及時想辦法弄到農作物種子讓百姓種下去。


    大幹……


    可就真要徹底完了……


    秦熠知繼續道:「三位對大幹皇帝應對上千萬災民的暴亂有何看法?」


    這個問題……


    歸根究底。


    天災是一方麵。


    最最重要的……還是那些奸商太多,而這些奸商背後真正的主子,要麽是皇親國戚,要麽是朝中大臣,要麽就是那些門閥世家。


    明明囤積的有糧食,卻為了想要抬高物價,賺更多的黑心銀子而積壓著不拿出來賣。


    即便是皇帝。


    也沒有辦法讓那些嗜錢如命的人,把糧食拿出來按照正常價格賣給百姓。


    連皇帝都沒辦法了。


    百姓們就更加沒辦法了。


    秦熠知看著沉默的三人,所問之事也越來越犀利了:「三位對皇帝對待有功之臣的我和祖父處理一事上有何看法?」


    有什麽看法?


    自然是覺得皇帝卸磨殺驢,兔死狗烹。皇家人過河拆橋唄!


    「三位對邊疆的戰事又有可看法?對大幹若是被蠻夷攻破了邊關的城池,對蠻夷入侵中原後又有何看法?」


    蠻夷兇殘野蠻且弒殺,更是不懂道德倫常,父親死後,除了親生母親,其餘的小娘去全都成為了兒子的女人,兄弟死了後,還繼承自己的嫂子,隻懂得放牧,不懂耕種,隻會掠奪和破壞,不懂建設,最最重要的是,蠻夷一直對中原的人有著深深的惡意,一直稱唿中原的人為「兩腳,羊」每次俘獲了中原的人,就會把中原人當成了食物來食之。


    一想到蠻夷若是攻打進了中原,這天下的百姓還不得……


    思及此。


    三人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秦熠知這一番話說到這兒,便點到即止了。


    坐在那兒和父親悠閑的吃著肉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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