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知蹙眉著看向雲杉,布滿血絲的猩紅眸子透著化不開的濃情和溫柔。


    粗糲的指腹輕撫她的臉頰。


    喉結上下滾了滾。


    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尖,微啞的聲音透著寵溺和笑意:「傻媳婦~這多簡單的事兒啊!讓暗衛給你易容一下,然後你女扮男裝假裝是祖父院子裏的侍衛,就說是因為今兒為了保護我而受了傷,就算是那厲雲杉看到了你,她也絕對認不出來的。」


    雲杉此時有些矛盾。


    一方麵,她很想迴去住,這樣她就能看到孩子們了。


    另一方麵,她又怕迴去後,會看到丈夫與那厲雲杉演戲時卿卿我我,怕看了讓她心裏會膈應。


    秦熠知見雲杉沉默,還以為她是在擔心會暴露身份這才不願迴去。


    想了想。


    語氣凝重的低沉道:「皇帝派了八萬精兵前來攻打我們,四天後就會抵達西川境內了。」


    聽聞此言。


    雲杉頓時臉色大變。


    「八萬精兵?」


    「嗯。」


    「……」八萬精兵?這是個什麽概念?西川這六萬新兵蛋子,要裝備沒裝備,無論是單個的作戰能力和團隊的作戰能力,皆是沒法和朝廷的精銳與之相比,這仗……可怎麽打?


    此時此刻。


    雲杉心如焚。


    秦熠知拉住雲杉的手:「一旦朝廷派了大軍前來攻打西川的消息傳出去,西川到時候肯定會人心惶惶,也有可能會亂,到時候,為夫成天的在外麵打仗,你若在外麵住,為夫真的放心不下。」


    這一仗本就不好打,勝算太小了。


    若是讓熠知在前線分心了,那可是很危險的事。


    思及此。


    雲杉急忙道:「好,我迴去住。」


    聽到雲杉這說,秦熠知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來,我背你出去。」


    雲杉忙不迭的點點頭。


    濃霧還未徹底散盡。


    當秦熠知背著雲杉出現在秦安等人的視線時,所有人看向雲杉的表情就跟活見鬼了似的驚悚。


    秦熠知冷厲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眾人,直把眾人看得頭皮發緊:「管好你們的嘴。」


    守在距離秦熠知最近的十二個人齊齊跪地:「遵命。」


    外圍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之前雲杉曾有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詭異之事,以及現在又憑空出現的事兒。


    趴在地上一狗臉喪喪表情的小蠢貨和大黃,在看到女主人總算是出現了時,瞬間就從地上蹦了起來。


    小蠢貨發出一聲激動而後怕的狼嚎,水霧霧的湛藍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女主人,邁開四條腿兒撒歡了就跑了過去。


    「嗷嗚~嗷嗚嗚~」


    「汪汪汪~汪汪~」


    兩條狗子一狗臉的喜悅表情,歡快的擺動著尾巴朝雲杉衝去。


    「小蠢貨,大黃。」雲杉看到兩條狗子的時候也是開心不已,真是沒想到,兩條狗子居然還能認出她來。


    秦熠知怕兩條狗子碰撞到了雲杉的傷腿,急忙提醒:「小蠢貨,大黃,別碰到她的傷腿了。」


    兩條狗子嘴裏發出嗚咽的聲音,似乎是聽懂了一般,隻是湊近雲杉的腿邊親昵的嗅了嗅,嘴巴和腦袋卻沒去碰觸雲杉的腿。


    一旁的秦安在看到兩條狗子對這個陌生的女人居然這麽親昵,心裏很是納悶,話說,這兩條狗子自從夫人死而復生後,這兩條狗子每次對待夫人,都是一副恨不能能撲過去撕咬的態度,今兒這麽對這個女人這麽親昵?


    而且,這個陌生的女人還能叫出兩條狗子的名字。


    突的。


    秦安腦子裏閃過一個極其荒謬的想法。


    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真是他想的那樣吧?


    ……。


    三刻鍾後。


    秦熠知背著雲杉走出了村子,上了侍衛剛剛弄來的馬車。


    馬車上墊了厚厚的棉被,雲杉靠著在秦熠知的懷裏。


    仰頭看著他滿臉,滿手被荊棘劃破的血口子,鼻腔就酸澀不已,又想著朝廷派來的兵馬即將就要攻打過來了,心裏頓時就心急如焚。


    在這麽緊要的關頭,他卻跑出來找她,這讓心裏又感動,又擔憂,又酸軟的不行。


    「熠知。」


    「嗯?」


    「我沒什麽大礙了……我們兵馬和朝廷的精銳比較起來力量懸殊,這一仗打起來會辛苦,會很艱難,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去忙吧,等會兒讓暗衛給我易容後,我直接迴府找祖父就成了。」


    「不行。」秦熠知想都沒想就否決了她的提議,滿是血口子的粗糲大掌輕撫她額前的碎發,眼神炙熱的直直望著她,喉結滾動,俯身低頭在她唇上狠狠輕吻了起來。


    雲杉身子頓時一僵。


    怔楞了一瞬後。


    唇瓣輕啟開始迴應。


    這一吻結束的很快,主要是秦熠知擔心她的腿會難受,氣喘籲籲的鬆開她,看著她粉粉嫩嫩的唇,布滿血絲的眸子透著濃濃的渴望,再次低頭蜻蜓點水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還懲罰似的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沒把你平安送迴家我是不會離開的。」


    「……」雲杉眼中盛滿了水霧,微顫的手摸著她自己的唇瓣,看向秦熠知,哽咽的試探詢問道:「你,你真不覺得我很醜嗎?」


    「一點也不。」秦熠知眸子透著深情,粗糲的指腹在她的五官上緩慢描繪著,低沉而真摯的緩緩述說:「濃黑而自然成型的眉毛很是英氣,黑眸閃亮而純粹,鼻子長在這張臉上剛剛合適,唇瓣飽滿,五官輪廓分明,膚色看起來陽光健康,這身高和我也是很配,這樣我們接吻的時候,你就不用踮腳,我就不用過於彎腰和低頭。」


    聽到這一番話。


    雲杉眉眼含情,心裏甜滋滋的。


    秦熠知低頭又在她的唇瓣落下一吻,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一手與她十指相扣,兩人額頭抵額頭,鼻尖對鼻尖,深情的正色看向她:「最最重要的是……那個人是你,隻要是你,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永遠都是我心裏最最好看,最最深愛著的唯一妻子。」


    雲杉感動得眼淚汪汪的,緊緊抱著他,臉頰埋在他胸前,眼淚嘩啦啦的不斷湧出。


    大掌一下下輕撫著她的髮絲,後怕的緊緊擁住了她,顫聲哽咽道:「幸好……幸好你迴來了……」


    是啊~


    幸好她沒有魂飛魄散,也幸好她下山後,好巧不巧的就遇上了他,也幸好他記得和她相處的所有細節。


    這才能成功的迴到他的身邊,迴到孩子們的身邊。


    隻是……


    一想起再等幾天就要打仗了,雲杉心裏就揪心擔憂的不行。


    看著他滿是血口子的大手,又抬頭看著他這滿是擦傷和血口子的臉,雲杉急忙道:「我給你拿點藥給傷口消一下毒吧。」


    「不……」用了,後麵兩個字秦熠知還未來得及說完,雲杉的身子便憑空消失在他的眼前。


    知曉她是進了空間,可秦熠知這心裏還是怕的不行,生怕她突然消失後,便再也不會出現。


    揪心的等待了片刻後。


    雲杉懷裏抱著兩個大大的包袱,滿臉的喜色和激動。


    「你的腿沒事吧?在你的腿傷沒痊癒之前,你別這麽突然的進……。以免不小心撞到了你腿。」秦熠知擔心的不行,怕她閃身進出空間之時,會不小心碰撞到了腿。


    「我沒事。」雲杉的聲音裏透著無法抑製的喜悅和激動,情緒起伏過大,聲音有些抖,湊近秦熠知的耳旁,把聲音壓到了最低,悄聲道:「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收到了我媽給我的丟過來的東西了,你看。」


    說完。


    雲杉便飛快的把用厚實塑料層層包裹著的包裹打開。


    最先打開的這一袋,裏麵裝著的全都是藥物。


    第二個包裹裏麵則全部都是各種蔬菜種子。


    兩個包裹裏麵,都放著雲杉母親的近照以及兩封信。


    雲杉看著手裏的照片,激動得又哭又笑,她怎麽都沒想到,她迴到本體後,她的空間居然能收到那個世界母親給她丟來的東西。


    如此看來。


    出月子後她夢見老媽,夢裏看到的那些事兒都是真的,老媽真的在她出事的懸崖邊向她丟包裹。


    思及此。


    雲杉瞬間獵淚眼模糊,飛快的擦了擦眼淚,把手裏的照片朝秦熠知遞近一些:「快看,這就是我媽,這就是我家的房子。」


    秦熠知看著這栩栩如生的照片,看著雖然臉上帶笑,但眉眼卻掩飾不了強顏歡笑的丈母娘,心裏酸澀得很是難受。


    雲杉微顫的指尖輕撫著照片:「我媽她瘦了很多很多,我媽她從來都不化妝的,從來都不會去染頭髮的。」


    為了能讓她這個在異世的女兒放心,所以老媽在照相時才會化妝,才會去把頭髮染黑。


    雲杉緊攥著照片,壓抑隱忍的哭泣了起來。


    秦熠知此時心裏真的不好受,掏出手帕急忙給雲杉擦拭眼淚,並轉移話題:「快別哭了,打開信看看嶽母給你寫了什麽?」


    一聽這話。


    雲杉急忙打開信封查看。


    雲杉媽寫給雲杉的信上的內容——全都是報喜不報憂。


    寫著家裏的莊稼長勢,寫著家裏的雞鴨鵝下了多少蛋,豬又養了幾頭,村子裏的誰家又和誰叫吵架打架了等等瑣碎之事。


    雲杉媽就是沒有過多的寫她的事。


    雲杉淚眼朦朧的一邊看著信紙,一邊哭得不能自已。


    雖然好些簡體字秦熠知不認識,但連蒙帶猜的還是看明白了信上的內容。


    嶽母一片拳拳愛女之心,真是令他為之動容,看著照片上的嶽母。


    若是……


    若是嶽母能過來該多好呀!


    雲杉本來還想進空間去把其它包裹也給拿出來的,但秦熠知卻不同意,擔心麵包車的空間狹小,會不小心撞到她的腿。


    於是。


    雲杉便常識利用意念,看能不能查看到空間的裏的情況,這一試,雲杉發現居然還真的能,隻要她在腦子裏想要看空間,腦袋裏頓時就浮現了麵包車裏的清晰畫麵,就跟在看高畫質電視似的。


    「太好了,真的可以耶~」雲杉激動不已的歡唿出聲。


    「?」秦熠知一臉莫名的納悶看向媳婦。


    下一瞬。


    秦熠知就明白了媳婦話裏的意思。


    隻見十多二十個大大小小的包裹,一下子全部出現在了馬車的車廂裏。


    秦熠知看著眼前的這些包裹,驚得瞠目結舌:「……」


    媳婦人沒進去,東西也能拿出來?


    看著這麽多包裹都快把她們兩人給埋了,雲杉急忙在心裏默念收進去一半


    一瞬的功夫。


    車廂裏的包裹就減少了一半。


    「!」媳婦現在迴到本體裏,對空間的操控越發的厲害了。


    ……


    一個時辰後。


    馬車抵達了虹口縣。


    由於雲杉女扮男裝,還易容成男性,作為一個侍衛,秦熠知這個主子自然是不能背著她進府的,但醋罈子秦熠知也不想別的男人碰他媳婦,於是在還未抵達虹口縣時,雲杉便出了一個主意——擔架。


    兩個侍衛抬著雲杉進了府,直直朝著鎮國公那邊的院子而去。


    半個時辰前就收到消息的鎮國公,早就讓人把他院子裏一間向陽的敞亮屋子打掃了出來,同時,還讓人把炕給燒熱了。


    屋子裏的鎮國公坐立難安的在屋子裏來迴走動著,早就守候在這兒的路大夫和路盛都被老爺子給轉得腦袋發暈了。


    太老爺子這又是讓人把這院子裏的屋子整理出來,又讓他們祖孫在這兒守著,同時,老爺子這心急如焚又暗含激動的期待神情,令路大夫祖孫暗暗揣測著究竟是哪個重要的人物受傷了?居然讓老爺子這麽掛心。


    秦七疾步走了進來:「主子,老爺迴來了。」


    一聽這話。


    正在屋子裏轉圈的鎮國公腳步一頓,刷一下抬頭看向房門口,滿臉的喜色,急忙忙朝著房門口走去,剛走了疾步後突然迴頭看向路大夫爺孫兩人:「還傻楞著幹嘛?趕緊的背上藥箱跟上。」


    路大夫:「是。」


    路盛急忙起身背起藥箱:「是,太老爺。」


    雲杉被抬進了屋子後,秦熠知便把雲杉抱上了炕,安撫道:「稍等一下,路大夫應該馬上就能過來了。」


    「嗯。」雲杉有些緊張的點點頭。


    祖父肯定等下也會過來的。


    也不知道祖父看到她的樣子後,會不會嚇到?


    秦安和秦濤看著主子對這個女人這麽殷勤,皆是眼觀鼻,鼻觀心的衣服入定狀,一左一右的站在房門外。


    鎮國公帶著路大夫爺孫急沖沖的走來。


    秦安秦濤急忙抱拳半跪在地:「屬下叩見太老爺。」


    鎮國公頭也不迴的朝兩人抬手示意對方起身:「嗯,起來吧。」


    當看到炕上的人時,鎮國公愣了一瞬,隨後瞬間就泛紅了眼眶。


    杉丫頭活著就好。


    活著就好。


    雲杉眸光隱隱含淚,看向鎮國公微微頷首以示禮貌和招唿。


    路大夫爺孫給秦熠知問安後。


    秦熠知便急忙出聲催促:「路大夫,路盛,你們趕緊過來看看這個傷勢情況如何?」


    「是。」


    當路大夫和路盛看到傷腿時,皆是一怔。


    這腿……


    這腿上沒有任何汗毛,不像個男人倒像個女人。


    爺孫兩個都是聰明人,知曉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接骨路盛最為擅長,於是路大夫便讓路盛去查看傷情。,


    「忍一忍。」秦熠知坐在炕沿,雙臂緊緊抱住雲杉,把雲杉的腦袋推向一旁不讓她看,生怕她看到了會更加的害怕。


    雲杉薄唇緊抿的點點頭。


    路大夫和路盛看著主子和這個「男人」如此親昵,瞥了一眼後,便飛快的收迴了視線。


    「得罪了。」路盛看向秦熠知說了這麽三個字後,便垂眸並伸手開始摸骨。


    雲杉痛得直抽氣,極力隱忍著這才沒痛唿出聲。


    路盛摸骨很有一手,動作又快,摸骨又準。


    片刻後。


    路盛寒著臉並收迴了手,看向秦熠知和鎮國公:「根據我摸骨的經驗來判斷,這位『公子』的腿骨應該是被人用猛裏使勁兒給打斷的。」


    聽到這話。


    鎮國公和秦熠知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皆是氣得想要殺人。


    雲杉倒是很淡定,一點都不意外這個結果,畢竟,之前她早就猜到了她這腿會是人為弄斷的。


    路盛繼續道:「骨頭的斷裂處比較整齊,這腿接骨後沒有好生養著,三番兩次的在骨頭即將癒合之時又給弄得錯位了,等會兒我會重新接骨,接骨後,一定要好好養著,切莫再讓接好的骨頭錯位,如若不然,就算我能替她再次接好骨頭,可這麽折騰下去,患者的身體也吃不消,而且還容易落下老寒腿的毛病。」


    重新接好骨頭,塗抹上了最好的藥膏並包紮後,路大夫和路盛便離開了,當然,離開前免不了被鎮國公警告一通莫要亂說。


    隨後鎮國公又把院子裏的侍衛和暗衛打發出去後,這才激動不已的坐在炕沿,泛紅了眼的看向雲杉,哽咽道:「丫頭,讓你受苦了,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安心的在祖父這院子裏住著,祖父從明兒開始,會慢慢讓三個孩子經常過來的,到時候你就能看到孩子們了。」


    「謝謝祖父,前些日子雲杉讓祖父擔心了。」


    「傻丫頭,我們是一家人,彼此關心這不是正常的嘛!」鎮國公佯怒的瞪了雲杉一眼,隨後起身道:「熠知接下來要開始忙了,祖父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重聚了。」


    說完。


    鎮國公便起身離開了。


    當屋子裏隻剩下秦熠知和雲杉後,雲杉看向秦熠知急忙道:「你等我。」


    下一瞬。


    雲杉躺在床上,意念一動,空間裏的那些包裹便全部出現在了炕下的地麵上。


    「熠知,快把包裹拿起來,我給你挑選一些急用藥品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好。」秦熠知此刻喉嚨處梗梗的,心裏暖暖的。


    忽的。


    院子裏響起秦七高聲的通稟之聲:「主子,老爺,夫人在院外求見。」


    厲雲杉?


    她來幹什麽?


    鎮國公臉色一寒,不耐道:「熠知和我有要事相商,讓她一個婦道人家趕緊迴去。」


    秦七立即高聲道:「是。」


    被攔截在院門口的厲雲杉聽到屋內祖父的話,心裏氣得直罵娘。


    這老不死的東西。


    熠知好不容易迴來一趟,都不放熠知會院子和她這個氣質相聚,那老東西成心這麽整她,報復她的吧?


    不知羞的老畜生。


    明明是他自己和兒媳婦勾勾纏纏的,被她發現後,居然惱羞成怒故意報復她,真真是太不要臉了。


    不讓她進去。


    今兒她還真就不走了,她就在這院門守著。


    她就不信那麽愛她的丈夫,會忍心一直讓她在門外吹冷風受凍?


    等見到了熠知,今晚她一定要給丈夫吹吹枕頭風。


    屋子裏。


    雲杉和秦熠知麵麵相覷。


    片刻後。


    秦熠知瞥向門外的眸光帶著濃濃的嫌惡。


    雲杉也是心裏膈應的很。


    當初那厲雲杉選擇了撞牆而死,留下了爛攤子讓她收拾,現在還撿了現成的大便宜,還成了她丈夫名正言順的妻子,而她卻像個見不得人的小三似的女扮男裝偽裝身份,這心裏……真真不是個滋味兒。


    「媳婦,莫要生氣,為夫之所以留著她,是因為……擔心哪天你又迴到了那一具身體。」


    雲杉眸光一緊。


    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可能……。


    不過。


    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若是她又迴到了厲雲杉的身體,那她現在的身體又要被厲雲杉或者是其它人占據嗎?


    此時此刻。


    雲杉心底一團亂麻。


    餘光瞥到丈夫擔心的眼神,急忙收斂心神。


    「我知道了,我就是感覺有些怪怪的,並不是不信任你……快,快把地上的包裹撿起來,我們趕緊把東西拆開。」


    秦熠知點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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