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知走到雲杉身旁,長臂一勾,就把娘倆給摟入懷中,低頭親了一下雲杉頭頂的髮絲,笑說道:「媳婦,你和閨女玩兒著,我去兒子院子裏給他講講功課。」


    雲杉笑眯眯的點點頭:「好。」


    兒子這麽熱愛學習,真真是……


    既讓她又欣慰,同時又揪心。


    秦熠知和小川一大一小走出了屋子,雲杉繼續陪晴空聊天兒。


    小川的書房。


    前幾天夜裏想媳婦想的睡不著,昨晚更是通宵沒睡,這會兒秦熠知哈欠連連,精神不濟有些想睡了。


    秦熠知坐在椅子上,雙腳交疊並放在小川平時練字的書案上,雙手交叉抱於胸前,朝小川擠了擠眼,大了個大大的哈欠,慵懶而痞氣的笑說道:「乖兒子,說吧,究竟找你爹我有啥事兒?」


    「?」小川看著秦熠知這精氣神都萎靡的樣兒,眉頭微蹙,唇瓣抿得緊緊的,坐在書案對麵的凳子上,暗自吸了一口氣後,這才嚴肅道:「你需要節製房事。」


    「噗~咳咳咳~」秦熠知聽著這話,頓時就被自個的口水嗆住了,嗆咳得滿臉通紅,好奇且又沒好氣的笑罵道:「你個小崽子,這些話你究竟是從何知曉的?這是你一個小崽子應該管的嗎?是你這小崽子應該操心的嗎?」


    是他見識太淺薄了?


    還是現在的小崽子都這麽早熟?


    秦熠知用手撫了撫胸口,神情很是複雜而糾結的看著小川。


    小川冷冷瞥了秦熠知一眼,越發嚴肅道:「事關我娘的身體健康,我不能不管,我知曉你和娘感情深厚,可你既然喜歡我娘,就得多為娘考慮考慮。」


    「我怎麽就沒為你娘考慮了?」秦熠知不服氣的反問。


    小川板著小臉,神情有些憂慮的沉聲緩緩述說:「我娘以前在言家吃了不少苦,身子虧空的厲害,娘在言家村來葵水之時,娘痛得死去後來有多難受你也是親眼看到過的,經過這大半年的調養,娘的身子看似恢復了不少,但並未徹底痊癒,若是你不節製房事,我娘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而且……若是這個時候娘受孕了,便會在明年的盛夏之時生產,夏季那麽炎熱,娘夏季時的胃口又不好,懷孕了很多東西都需要忌口,都不能吃,若是娘吃不進東西,娘和肚中的孩子就都會有危險的。」


    聽著小川這一番話。


    秦熠知臉上吊兒郎當的笑頓時就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凝重之色。


    沉默了許久許久後。


    秦熠知抬眸看向小川:「我知曉了,我會注意的。」


    「……嗯。」小川衣袖下緊攥的小拳頭,微顫的鬆開了,不放心的又提醒了一句:「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切莫為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慾,置我娘於險境。」


    這話,秦熠知就有些不愛聽了,沉聲嚴肅道:「她不僅是你的娘,更是我秦熠知的妻,是我秦熠知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小川不說話。


    父子兩個沉默了許久後,秦熠知站了起來,隨後走到小川身旁,蹲在小川身前與之對視著認真道:「謝謝你提醒了我。」


    「應該的……你也說了,她不僅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也是我和妹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秦熠知揉了揉小川的腦袋瓜,起身道:「要和我一起過去陪你娘聊會天嗎?」


    小川搖搖頭:「不了,我想看會兒書。」


    「好吧。」秦熠知也沒勉強,隻是叮囑道:「莫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了,現在你娘是皇上親封的縣主,你爹我還是戰神,全天下沒有幾個人敢欺負你們的。」


    「嗯。」小川點點頭。


    至於有沒有把秦熠知這勸說的話聽進去,估計也隻有小川自個心裏才清楚了。


    小川看著秦熠知的身影徹底離開了院子後,渾身一軟,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幸虧及時撐住了書案這才沒倒下去,雙腳有些發軟的走到書案後坐下,緩了好一會兒後,這才坐直了身子,看向房門外道:「秦飛。」


    秦飛從院門口迅速走了過來,抱拳半跪在地忙問:「小少爺,請問有何吩咐?」


    「把書房門替我關上,沒有我的吩咐,你們不得隨意進來。」


    「是。」秦飛恭恭敬敬的應聲後,退出了屋子並關上了書房門。


    當門窗關閉的書房內隻剩下他一人時,小川這才癱軟的靠在了圈椅上,眼眶泛紅的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告訴秦熠知有關妖怪娘的實情。


    也不敢冒險直接找妖怪娘並戳穿她的身份。


    冥思苦想一番後,這才終於想出了一個用妖怪娘身體作為藉口的辦法來,隻要讓秦熠知和妖怪娘減少行房的次數,應該暫時就能保住秦熠知的命,隻要給予他一些緩和的時間,他肯定能想到解決辦法的……


    雲杉看到秦熠知一個人迴來,有些詫異:「小川呢?」


    秦熠知咧嘴一笑:「那小子還在書房裏用功呢!」


    「……」雲杉苦逼臉。


    ……


    天色一點點的暗沉下來。


    一家四口用完晚膳後。


    兩個孩子就被服侍他們的下人帶迴了院子。


    踏進臥室的時候,雲杉的腿肚子都在打顫,有點害怕剛開了葷的秦熠知,今晚又會熱衷於那事兒。


    話說。


    昨晚那三次,真真是讓她吃不消,今兒一天渾身都在酸痛。


    她的體力,可比不得秦熠知。


    這廝昨晚除了第一次時有些快,後麵兩次簡直太特麽的持久了,持久到她到忍不住去懷疑,他是不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大補之藥?所以才會那麽的持久?


    秦熠知把雲杉的反應看在了眼裏,心裏也很是愧疚。


    在軍中的時候,他聽那些漢子們說葷話,全都說女人喜歡男人持久些,越久越好,女人嘴上說著不喜歡,身體卻喜歡的緊,隻是礙於道德禮教的約束,礙於麵子這才假裝不喜歡。


    但此時此刻,他看著雲杉這走向臥室時的緊張模樣,覺得那些兵油子說的也並不全對。


    「媳婦,你渾身不舒服,需要泡個熱水澡解解乏嗎?」秦熠知拉著雲杉的手,側頭望向雲杉問道。


    雲杉麵露疲倦的搖搖頭:「天太冷了,而且我也累的很,不想折騰了,想睡。」


    「好。」秦熠知也沒有勉強。


    拉著雲杉走到洗臉架前,把布巾浸泡在熱水裏,擰幹後仔仔細細替雲杉擦拭了臉頰,又替她洗了洗手,然後就著雲杉用過的熱水也洗了臉手後,兩人一人拿著一隻牙刷擠上牙膏開始刷牙,弄完後,秦熠知忍不住親了雲杉一口,隨後把雲杉抱去了床沿坐好,隨後把洗腳盆端了過來,蹲在雲杉腳邊,粗糲的大掌捏著她白淨的雙腳,仔仔細細的清洗並按摩著。


    雲杉的腳很好看,膚色白淨且微微帶點肉感,淡青色的血管在腳背上並不顯突兀,約三十六碼的腳不大不小剛剛好,秦熠知不輕不重的替雲杉按摩著。


    「力道合適嗎?」


    「很舒服。」雲杉低頭癡癡的看著秦熠知,話語裏充滿了怎麽都抑製不住的甜蜜和幸福。


    秦熠知抬眸看向笑眼彎彎的妻子,唇畔也透出了笑意。


    水溫漸冷。


    秦熠知用帕子把雲杉的雙腳擦拭幹淨,趕緊催促雲杉:「媳婦,快進被窩裏去躺著,別著涼了。」


    「好。」雲杉滿臉幸福的飛快脫去外衫和外褲,隨後鑽進了被窩。


    沒有電熱毯的冬天,剛剛上床時還真是有些冷,雲杉側躺著蜷縮著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在被子外麵,看著正在洗腳的秦熠知。


    他家相公身上火氣重,冬天賴在他懷裏睡覺最是舒服了,比溫熱的電熱毯裹在身上還要舒服,畢竟,電熱毯裏麵還有硬硬的突起電線,而她家相公,渾身都是富有彈性的肌肉,這哪裏是電熱毯所能與之相比的。


    「相公~」


    「嗯?」秦熠知側頭看向嬌軟的媳婦。


    「你對我可真好。」


    「……傻媳婦,為夫不對你好對誰好?」秦熠知勾唇一笑,飛快的擦幹淨了腳上的水漬,把洗腳盆端去了裏間,脫去衣服飛快的鑽進了被窩。


    摟住懷裏嬌嬌軟軟的媳婦,秦熠知體內燥熱難受的不行,不過一想到媳婦的身體,一想起小川下午的話,頓時蔫了。


    吸氣~


    唿氣~


    吸氣~


    唿氣~


    如此重複了好幾次後,這才略微平息身體內的那一股躁動。


    雲杉聽著頭頂相公唿吸頗重的氣息,納悶的抬頭詢問:「你怎麽了?怎麽喘成這樣了?」


    秦熠知雙眸幽深的看著懷裏的媳婦,聲音悶悶的:「……為夫這是……想你給想的,為你給憋的。」


    「?」雲杉怔楞了一瞬後,這才反應過來他話語裏的意思,很是詫異的看著秦熠知,不敢置信的試探道:「你……你今晚怎麽突然想起要吃素了?」


    要知道。


    昨晚這廝還一副恨不得當個一夜n次郎,剛剛開葷的兇殘吃肉獸,突然毫無徵兆的改吃素,她怎麽都覺得有些反常,有些不對勁兒。


    「……」秦熠知委屈臉,摟緊懷裏的媳婦可憐巴巴道:「為夫還不是太『雄壯威武,天賦異稟』了,擔心夫人這小身板吃不消,這才辛苦的極力克製著嘛~」


    「……真的假的?」雲杉懷疑道。


    秦熠知見自個的一片苦心,居然還被媳婦懷疑,頓時就氣不過的扣住她的後腦勺,兇殘的狠狠吻了上去。


    一刻鍾後


    兩人都有被彼此勾得動了情穀欠,雲杉雙眼泛著水霧,迷濛而勾人得緊,秦熠知粗喘著氣,不敢在看她的眼睛,生怕會憋不住的動了她,一把把她腦袋按進了他的胸口:「夫人。」


    「嗯?」


    「明天我去找個太醫過來給你把把脈。」


    「……為什麽?我又沒生病,為什麽要看大夫?」雲杉一臉莫名。


    「你身體前些年虧損的厲害,讓太醫看看你的身子骨徹底恢復了沒……若是沒有恢復,那你便最好不要受孕,以免十月懷胎對你身子耗損得太厲害,我喜歡孩子,可我更喜歡你,我想要你平平安安的一直一直陪著我。」秦熠知收緊了手臂,緊緊的箍住懷裏的身子,下巴擱在雲杉的頭頂輕輕的磨蹭著,緩緩的沉聲述說著。


    聽著這些話,雲杉瞬間就紅了眼眶,鼻腔酸澀得不行。


    祖父和公公婆婆,有多希望熠知能有個血脈傳承,她一直都是知道的,畢竟,熠知已經是年近三十的人了。


    可她的丈夫,卻能因為顧忌她的身體而寧願推後要孩子,這如何能不讓她為之感動!


    緊緊擁住他寬厚的腰身,吸了吸鼻子:「好,都聽你的安排。」


    這一夜。


    夫妻兩人緊緊相擁著彼此,早早進入了夢鄉……


    ……


    翌日。


    雲杉和秦熠知睡到已時三刻這才先後自然甦醒了過來。


    經過這一夜的好睡眠後,雲杉和秦熠知皆是覺得神清氣爽,起床後用了午膳後,雲杉看向秦熠知道:「我們帶人去湖邊開墾的地裏看看如何?」


    今兒下午就要下大雪了。


    下種的豌豆和油菜,得想辦法搭建一個遮擋暴風雪的棚子才行。


    「好。」秦熠知點點頭,隨後看向鄧婆子:「把夫人的披風,線帽和手套拿來。」


    鄧婆子忙不迭的點頭:「是,大少爺。」


    小川看今兒秦熠知這氣色果然比昨日好了許多後,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


    看來。


    昨天他對後爹的那一番話,應該是起了作用。


    晴空一聽爹娘要去湖邊,也興奮的高聲道:「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好,想去就去吧,反正明兒你就要和哥哥繼續上夫子的課了,今天痛快的玩一玩也好,小川也一起去散散步如何?」雲杉點點頭笑說道。


    小川點點頭:「好。」


    一聽明兒就要上課了,晴空嘴角頓時就耷拉了下去。


    孩子畢竟是孩子。


    愛玩是孩子的天性。


    並不是所有孩子,都如同小川子這般小大人的沉迷於學習中。


    見閨女情緒有些落寞,忙不迭的開口道:「你可以帶上小蠢貨和大黃它們。」


    「好。」晴空眸子頓時一亮,扯開嗓門就開始高聲唿喊著小蠢貨和大黃的名字。


    兩條狗子在隔壁院子裏追逐嬉鬧著,一聽小主人的唿喊,很快就朝著聲音的方向跑了過來。


    「嗷嗚~嗷嗚嗚嗚~」


    「汪汪汪~」


    兩條狗子的狗臉上滿是興奮和熱情,搖晃著尾巴不斷的在雲杉母子三人身邊圍繞著轉圈。


    雲杉伸手擼了擼兩條狗子的脖子,舒坦得狗子們開心的眯了眼。


    秦熠知看著這兩條狗子享受的模樣,一個冷刀子般的眼神便丟了過去。


    小蠢貨頓時就慫了,委屈又怕怕的直接躲再雲杉的身後,時不時的還偷偷探出狗頭去偷瞄,大黃則高冷的冷冷瞥了秦熠知一眼,隨後繼續和小主人們玩鬧。


    鄧婆子把秦熠知吩咐的東西拿來後,秦熠知親自替雲杉係上披風,戴上線帽和手套後,看向幾個下人道:「都跟上來,照顧好你們的主子。」


    照顧雲杉母子三人的侍衛和婆子們齊齊應聲:「是。」


    「記得把鋤頭給帶上。」秦熠知提醒道。


    侍衛們內心苦逼的不行,種地,他們真的不擅長啊,可是主子都吩咐了,沒辦法,隻能點點頭:「是,主子。」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就朝著院外走去。


    伍叔一看大少爺和大少夫人帶著人要出去,急忙迎了上去:「大少爺,大少夫人,郭太醫再等一小會兒就要過來了。」


    秦熠知:「讓他等著。」


    「……嗯,好,好吧。」管家隻得無奈的點頭。


    這大少爺也真是的,大少夫人身子不舒服,連醫術最好的郭太醫都給請進府來了,大少爺居然還讓大少夫人出去吹冷風,真真是不會照顧人,本想提醒幾句,可看大少爺這臉色,伍叔又有些不敢。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湖邊。


    冷冽的北風唿唿的刮著。


    雲杉蹲在地邊,刨開一個坑窩,發現裏麵的豌豆種子剛剛發芽,估計還得等十天左右才能出土麵。


    「秦勇秦和秦磊秦飛,你們砍些木頭過來,搭建一個約四尺高,能遮擋大雪的棚子。」


    「是,大少夫人。」


    「蠻牛,秦衛,瘦猴,你們去湖邊割一些幹枯的蘆葦,紮成一束一束的並串連起來,等會兒放在搭建好的木樁子上。」


    「是,大少夫人。」


    吩咐完了以後。


    雲杉便帶著兩孩子和秦熠知去了韭黃地裏。


    看著黑漆漆的桶狀物,一排排的倒扣在地裏,晴空鬆開娘親的手,噠噠噠的跑了過去伸手摸了摸:「娘,地裏放這麽多桶幹嘛呀?」


    小川也一臉好奇的看著妖怪娘。


    「當然是種菜用。」雲杉笑眯眯的對兩孩子說道。


    雲杉走到韭黃地,揭開竹子箍成的竹筒看了看,短短七天時間,移栽過來的韭菜樁子上,就已經開始長出了約二至三厘米的嫩嫩韭黃,雲杉眸子一喜。


    秦熠知也走過來看了看,驚喜道:「喲~還真長出來了?才幾天時間就長這麽長了,再等十來天,是不是就能吃了?」


    雲杉笑眼彎彎,開心的點點頭:「依照這個長勢,再等十多天就能收割了。」


    可惜……


    若是有塑料膜遮蓋的話,裏麵的溫度還能更高,韭黃還能長得更快,隻可惜,人多眼雜,而且還是在疑心病重的皇帝老兒腳底下,據說皇帝老兒正在四處尋找那能預測天氣的「神秘道人」這個就節骨眼上,她可不敢把空間裏的塑料膜給拿出來。


    京城的街道上。


    一些官家公子哥,看戰神府的馬車中,坐著的居然是太醫院赫赫有名的郭太醫時,瞬間,這些公子哥就化身成了長舌婦,同自己身旁的同窗好友,亦或者是狐朋狗友興奮不已的談論了起來。


    「你剛剛看到了嗎?」


    「看到什麽?」


    「啊呀~就是戰神府的馬車呀。」


    「看到了,怎麽了?」


    「我跟你說啊,我剛剛透過搖擺的車窗布簾,你猜我看到馬車裏坐著的究竟是誰嗎?」


    「誰呀?這麽神秘兮兮的,別賣關子了,快趕緊說?」


    「戰神府的馬車裏,坐著的居然是太醫院醫術最好的郭太醫,你們說,那戰神夫人是不是……是不是又被戰神給剋死了?」


    「嘶嘶~」酒樓二樓臨街的包廂裏,齊齊傳來陣陣抽氣聲。


    想起戰神這些年剋死過的好幾十個女人,所有都覺得,這皇帝親封的縣主,如今的戰神夫人,肯定也是兇多吉少了。


    戰神大人新婚第三天就又要剋死戰神夫人,而且就連太醫院內醫術最好的郭太醫都急沖沖趕往戰神府了,這個消息猶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鎮國公府。


    鎮國公正和兒子下著棋聊著天兒,外麵忽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陳氏踉蹌的沖了進來,泣不成聲哽咽道:「爹,書墨,不好了不好了,雲杉出事了,雲杉出事兒了……」


    秦書墨手中的白色棋子啪一下就掉落棋盤上。


    鎮國公臉色大變,刷一下站了起來,聲音也有些抖得厲害:「你,你說啥?孫媳婦她出什麽事兒了?」


    雖然嘴裏問著出了什麽事兒,可鎮國公這心裏卻一下子就想到了大孫子克女的這事上。


    難不成……


    難不成……


    孫媳婦她……


    想到這兒,鎮國公不敢在往下想了。


    秦書墨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妻子,也急得六神無主了。


    陳氏崩潰的哇一聲哭出了來:「爹,剛才,剛才大街上的人看到戰神府的馬車,拉著太醫院的郭太醫去了戰神府,這可該如何是好?這可該如何是好?雲杉那麽好的孩子,可不能……」


    雲杉這孩子孝順,懂事,賢惠,而且和熠知感情也很好,若是雲杉真的……真的被熠知給剋死了,熠知這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中的……


    鎮國公和秦書墨嚇得心肝一顫。


    但父子兩個很快就迴過神來了。


    秦書墨緊張的咽了咽,一邊替妻子順了順氣,一邊勸說道:「你別胡思亂想,若是,若是兒媳婦真出事兒了,熠知肯定會派人迴來通知我們的。」


    鎮國公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書墨說的不錯,你先別自己嚇自己,熠知媳婦是個好命的,和熠知天生一對最是般配,肯定不是孫媳婦出了事兒,我們現在趕緊過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再說。」


    「好,好……我們這就去,這就去……」陳氏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臉,急不可耐道。


    鎮國公對門外大聲道:「秦七,快快去備馬車。」


    「是。」


    三人步履匆忙的朝著府外走去。


    秦濓看到祖父和爹娘疾步離開的背影,眸子閃了閃,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


    街道上的百姓們,看著鎮國公府的馬車朝著戰神府疾馳而去,皆是議論紛紛。


    有人揪心緊張擔憂不已。


    也有人暗地裏幸災樂禍的不行。


    更有人偷偷又打起賭來,賭戰神夫人這一次究竟是能化險為夷?還是被戰神給剋死?


    前些天。


    京城的諸多賭坊,私下無數人下注,八成的人都在賭戰神夫人熬不過洞房花燭夜就會被剋死,沒想到那戰神夫人卻是個命大的,居然熬到了第二天,還和戰神一起迴了鎮國公府去給長輩敬茶。


    戰神夫人的命大,讓無數本以為能一夜暴富的賭徒們輸得老底兒都沒了,一個個心裏都憋著口悶氣呢!


    沒想新婚第三日,那戰神夫人就不行了。


    於是又有好些賭坊偷偷又開設了賭局,賭戰神夫人能不能熬過今天?


    兩刻鍾後。


    鎮國公和兒子媳婦急沖沖趕到了戰神府。


    陳氏一臉的驚恐,忙不迭的詢問著門房:「我兒媳婦現在她怎麽樣了?」


    門房一臉莫名:「……大少夫人她,她和大少爺今兒並未出府。」


    這一番雞同鴨講的對話,讓陳氏急得不行,急沖沖的就朝內院奔去。


    鎮國公和秦書墨一看門房這鎮定而懵逼的神情,父子兩個心裏皆是齊齊鬆了一口氣。


    如此看來,戰神府應當是沒出什麽大事兒,要不然這門房也不可能如此鎮定,父子兩個後怕的對視一眼,隨後也朝內院走去。


    管家正在正廳裏招待郭太醫,聽聞下人慌忙來報,說鎮國公和老爺夫人過來了,同郭太醫打了聲招唿後,便急忙忙走了出去。


    陳氏一看到管家,急忙問道:「我兒媳婦她現在在哪兒?她怎麽樣了?為什麽郭太醫會來戰神府?是不是我兒媳婦她哪裏不舒服了?」


    一連串的急切詢問,弄得管家一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鎮國公和秦書墨也齊齊走了過來。


    「奴才拜見老太爺,拜見老爺和夫人。」


    陳氏都急紅眼了,拔高了聲音厲聲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窮講究這些禮節,我問你,我兒媳婦現在怎麽樣了?」


    管家被夫人這驚恐的神情,憤怒的吼聲嚇得身子一顫,忙不迭的行禮並飛快迴答道:「迴稟夫人,大少夫人和大少爺帶著小少爺和小小姐們,去了湖邊開墾出來的地裏查看蔬菜的生長情況,等會兒應該就能迴來了。」


    陳氏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結巴道:「什……什麽?地裏?」


    鎮國公和秦書墨父子也一臉的懵圈:「?」


    管家沒搞懂為什麽三個主子都是這個表情:「……是的,大少夫人現在在湖邊的地裏,郭太醫是大少爺讓奴才去請進府的。」


    院子裏,詭異的寂靜了片刻。


    隨後陳氏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去湖邊看看。」


    沒有親眼看到兒媳婦好好的,陳氏這心裏,總是放心不下。


    鎮國公捋了捋鬍鬚,看向兒子媳婦道:「一起去吧。」


    管家心裏納悶不已,不過還是急忙走在前麵去給三個主子帶路。


    一刻多鍾後。


    鎮國公等人終於到了湖邊,老遠便看到兒子媳婦和下人們一起在地裏彎腰忙活,三人皆是後怕的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很是無奈又無語。


    這個兒媳婦,還真真是……


    太勤快了……


    這才新婚第三天,就又閑不住的跑來地裏忙活。


    秦熠知看到祖父和爹娘朝這邊走來,伸手拍拍雲杉的手。


    「幹嘛?」


    「祖父和爹娘來了,我們過去迎迎。」


    雲杉扭頭一看,果然看到三人正朝這邊走來,咧嘴朝三人燦爛一笑,並開心的朝三人揮揮手。


    鎮國公:「……」孫媳婦可真精神!


    秦書墨:「……」就兒媳這精神頭好的,看樣子肯定不是兒媳婦身體有問題。


    陳氏:「……」謝天謝地,兒媳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秦熠知握住雲杉的手腕,把她手上的泥土和草屑拍掉後,拉著雲杉的手便迎了過去。


    「祖父,爹,娘,你們怎麽來了?」秦熠知好奇的問。


    「祖父好,爹娘好。」雲杉朝三人行了一禮,脆生生的問安。


    鎮國公看看孫媳婦這紅撲撲的臉色,再看看大孫子這比昨兒好了不少的神色,心安了不少,不過一想起剛剛鬧出的笑話,沒好氣的瞪了秦熠知一眼:「你怎麽把郭太爺叫來戰神府了?」


    秦書墨直直看了兒子片刻,隨後目光隱晦的掃了一眼兒子的下半身,暗含深意的問道:「……可是你……你哪兒不得勁兒?」


    畢竟。


    他這唯一的兒子憋了這麽多年,萬一憋壞了,那東西不好使了可咋整?


    秦熠知哭笑不得的瞪了父親一眼:「爹,你瞎想什麽呢?你兒子我身體『好』的很。」


    陳氏和雲杉這對婆媳,並未察覺到父子兩個的眼神往來和暗含深意的對話,陳氏淚眼婆娑後怕不已的緊緊抱住兒媳婦拍了拍:「剛才可差點嚇死娘了。」


    「?」雲杉懵逼的被婆婆親昵的抱著,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聽到婆婆這帶著哭腔的話語,還是迴抱住了婆婆,輕拍著婆婆後背安撫:「娘,你這是怎麽了?何事嚇著您了?」


    陳氏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劈裏啪啦的說給雲杉聽,雲杉聽完後,心裏暖融融的很是感動,輕輕推開婆婆,摸出手帕替婆婆擦了擦眼淚:「娘,你對我可真好~娘放心,我會和熠知好好的,一直都會好好的。」


    這話,陳氏愛聽。


    當即就破涕為笑了。


    風唿唿的吹來。


    稀稀疏疏的片片雪花從天空飄落下來。


    鎮國公抬頭望著這飄雪的天空,神情變得很是凝重。


    神秘道人的第一個預言果然應驗了,今兒未時可不就下雪了!


    若是第二個預言也應驗了,那這鵝毛大雪一下就是十六天,還是白日夜裏的一直下,這個冬天,就算百姓們早晚去房頂清除積雪,可總有許多年久失修的屋子,會承受不住這持續的暴風雪而垮塌。


    若是第三個預言也應驗了,那麽,開春之時的倒春寒一旦凍死了無數的麥苗,影響了明年的夏收,這對大幹來說,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秦書墨伸手接住幾片大大的雪花,瞳孔猛的一縮,臉上帶著些許驚恐:「下雪了,那個『神秘道人』的預言果然應驗了。」


    「可不是嘛~這暴風雪若是真如『神秘道人』所說的那般,那這個冬天老百姓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陳氏深深一嘆憂愁的說道。


    雲杉聽著公公和婆婆這話,垂下的眸子閃了閃。


    有關暴風雪,以及開春後的倒春寒之事,其實都是她暗地裏告訴秦熠知,秦熠知就派人去了遠離京城的其它地方散步了這個消息,然後那些行商們,又把這個消息帶迴了京城。


    這樣……


    皇上就不會懷疑這些消息,是從京城散布出去的,也就不會懷疑到從三河縣迴京的秦熠知以及她的身上。


    這是最為安全的一個辦法。


    提前散布了這些消息,大幹的老百姓們聽到後也能有個心理準備,還能提前做好防範工作,減少大幹百姓的傷亡人數。


    至於開春後的倒春寒,也告訴了一些百姓們,同樣還告訴了預防倒春寒的辦法,那就是辛苦點,勤快點,把地裏的麥苗上麵搭建起遮擋的枯草棚子,好歹多少能保住一點麥苗,也能讓夏收之時,家裏多少有點進項。


    多一斤糧食,一家人就能多活一兩天,這些可都是救命糧。


    鎮國公看向秦熠知,忽的一聲長嘆:「熠知。」


    「祖父。」


    「若是那『神秘道人』的預言全都應驗了,邊關……可就不太平了,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鎮國公壓低了些音量,看向一旁的大孫子說道。


    「……」秦熠知神色凝重的點點頭。


    持續的暴風雪,持續的倒春寒,不僅會讓大幹百姓遭受巨大的損失,自然也會令關外的遊牧蠻夷們遭受到損失。


    蠻夷們不懂農耕紡織,隻會不斷遷徙以放牧為生,全靠變賣牲畜以及皮毛來和大幹交換他們所需的生活物資,大雪一旦凍死了他們放養的牲畜,那麽,在蠻夷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牲畜後,在活不下去的時候,自然就會習慣性的跑來大幹掠奪物資。


    遊牧的蠻夷們個個善於騎射,單個的戰鬥力很強,若是那些部落單個的騷擾邊境,大幹還能應付,可若是關外的蠻夷部落聯手攻城,一旦攻破了大幹修築起來阻隔蠻夷的城池……大幹就危險了。


    真到了那個時候,皇上就不得不重新啟用他這個戰神去鎮守邊關。


    忽的。


    秦熠知瞳孔猛的一縮,臉色一變,轉眸看向了小山坡的方向。


    他終於想起來了……


    他終於想起來了……


    秦熠知目光一瞬不瞬的鎖定正朝山坡下跑的小川,心裏此時就跟翻江倒海似的……


    看大孫子這神情,鎮國公心裏也很是不好受。


    大孫子單身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娶上了媳婦,如今……連個血脈都沒留下,指不定哪天就又要被皇上派遣到邊疆去鎮守國門。


    小兩口正是濃情蜜意之時,卻不得不相隔兩地,相距千裏。


    可這又能怎麽辦?


    身為臣子,皇上有令,身為臣子的不能不從,畢竟,皇命不可違。


    而且。


    大孫子身為戰神,在百姓需要他的時候,在國家危難之時需要他的時候,大孫子隻能站出來。


    哎~


    鎮國公深深一嘆,伸手拍了拍大孫子的肩膀:「……」


    秦熠知薄唇緊抿,一瞬不瞬的定定看著山坡的方向。


    小山坡上的晴空和小川,以及兩條狗子興奮的朝著山坡下的湖邊沖了下來,晴空邊跑邊興奮道:「娘,下雪了,下雪了~」


    「跑慢點兒,別摔了。」小川在後麵追著妹妹,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擔憂提醒著。


    晴空完全不當一迴事兒,朝哥哥揮揮手,頭也不迴的嘚瑟道:「哥哥,我武功比你厲害,我才不會摔倒呢!」


    小川:「……」


    兩條狗子也興奮的你追我趕,跑在晴空的身前。


    晴空看到曾祖父和爺爺奶奶也來了,笑嘻嘻的撲進了陳氏的懷裏:「奶奶,你是來看晴空的嗎?」


    陳氏看著晴空帶著線帽子,還遮擋著耳朵,隻露出這紅撲撲的小臉,這水霧霧黑漆漆的眸子,滿是儒慕的看她,看的陳氏心都快要融化了,一把抱起晴空:「對呀,奶奶就是來看晴空和小川小寶貝兒的,你們想不想奶奶呀?」


    「想,晴空想,哥哥也想,娘也想,爹爹也想。」晴空大聲的接連說了一長串。


    晴空嘴甜的就跟抹了蜂蜜似的,逗得陳氏咯咯直笑,就連鎮國公和秦書墨,也被這嘴甜的小傢夥萌得麵露笑意……


    ……


    經過郭太醫的把脈檢查,雲杉的身體並無大礙,交代隻要好生休息,多吃點補品,很快就能調養迴來了,現在受孕也不會有什麽大的影響,至於生產?郭太醫可不敢隨便打包票,畢竟,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若是胎兒太大,腦袋卡住出不來了,或者是胎位不正母子皆亡的例子多了去了。


    還有一些孕婦順利生產後,卻大出血怎麽都止不住,這樣的情況,哪怕是太醫也無能為力。


    送走了郭太醫。


    雲杉鬆了一口氣。


    秦家人也齊齊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鎮國公對雲杉的身體尤為關心。


    若是孫媳婦的身體不好,還需要調養暫時不能懷孕,那麽,誰知道熠知何時會被派遣去邊關?


    打仗打仗……


    既然是打仗,就會有危險,無論那個人武功再高,身邊保護的人再多,也會有防不勝防的時候,也會有意外發生的時候,若是在熠知離開前,能留下血脈,不僅對熠知也好,對雲杉也好,對鎮國公府也好,都將是一件有益無害的事兒。


    外麵的大雪飄飄灑灑的下著,風唿唿的刮著,就坐了這麽一會兒,哪怕屋子裏點上了取暖的火盆,可這麽大的空曠屋子,光三四個火盆哪裏能讓溫度提升多高?而且這燃燒的碳火多了,屋子裏二氧化碳也就多了,總覺得有些憋悶,憋悶得人很是不舒坦。


    「娘,今天好冷呀~而且今天曾祖父和爺爺奶奶都過來了,我們一起吃辣辣的火鍋好不好?吃了辣辣的火鍋,身體也能暖和一些。」晴空依偎在陳氏的懷裏,跺了跺腳,咽了咽唾沫,眼含期待的看著娘親央求道。


    鎮國公,秦書墨和秦熠知三人,頓時眸子齊齊一亮。


    雲杉見此哪裏還能拒絕得了?


    隻能點頭答應。


    伸手捏了捏晴空的小鼻子:「你個機靈鬼,為了能吃火鍋,居然把曾祖父和爺爺奶奶搬出來壓我。」


    晴空咯咯的笑著,並把小臉埋進陳氏的懷裏尋求庇佑。


    這天傍晚。


    雲杉做了鴛鴦火鍋,一家人圍著熱乎乎的炭火盆,吃著熱辣辣的火鍋,真真是好不愜意……


    夫妻兩個送走了鎮國公等人,又把兩個孩子送迴了屋子後,洗漱一番便上床了。


    因為有了郭太醫給秦熠知吃下的那一顆定心丸,這一晚,秦熠知總算是又吃上肉了。


    雲杉被秦熠知這廝的美色兼低音炮的引誘,最後被蠱惑得神魂顛倒,答應了這廝今晚來兩次。


    可答應之後。


    雲杉被秦熠知醬醬釀釀之時,頓時就後悔了。


    她真傻……


    她居然忘記了這廝超長待機的戰鬥力……


    雲杉渾身癱軟的隻能任由秦熠知這廝為所欲為,完事兒後,兩人粗喘著氣,雲杉渾身疲憊的不行,昏昏欲睡的癱在床上,秦熠知給她清理得清清爽爽後,雲杉便撐不住的沉沉睡了過去,親親她微微汗濕的額頭:「乖~睡個好覺,為夫很快就迴來。」


    「……」雲杉櫻唇微啟,發出小小的鼾聲。


    秦熠知替雲杉捏好被角後,這才下床把他自己也清洗幹淨,隨後便穿上衣物悄悄的出了房門。


    ……


    小川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心亂如麻的睜開眼睛看著屋頂,半點睡意都沒。


    有了郭太醫的那一番話,他用妖怪娘的身體作為接口,去阻攔秦熠知和妖怪娘結合的計劃,隻經過了短短一夜段時間,就徹底失敗告終。


    還有就是,今日的大雪如期而至,等不了多久,開年後的倒春寒也將如期而至。


    依照前世的軌跡。


    蠻夷們活不下去了,就會騷擾邊關,就會侵略中原來掠奪物資。


    他不清楚秦熠知究竟是何時被派往邊關的,但是,他能推測到,那個時間肯定不會太遠了。


    現在。


    他一方麵要憂心妖怪娘在毫不自知的情況下,吸幹了秦熠知的精血。


    另一方麵,他又擔心著秦熠知被皇帝派往邊關。


    此時此刻。


    小川愁得太陽穴突突的不斷跳疼著。


    忽的。


    窗戶口處傳來了異樣的細小聲音。


    小川臉色一變:「誰?」


    「我。」秦熠知壓低了聲音迴答道。


    「……」小川緊抿著唇,被子下的小身子不住的顫抖著。


    秦熠知……


    秦熠知他終於找來了……


    秦熠知此時避開所有人潛進了他的院子,想必秦熠知……已經是從他前兩次的反常之言中,隱約猜到了些什麽?


    留了一小條縫隙來通風換氣的窗戶,被毫無聲息的推開,黑影跳了進來,並朝著小川的床前逼近。


    小川心口劇烈的狂跳著,艱難的咽了咽,語氣淡淡道:「你來了。」


    「嗯。」秦熠知站在床前,站了片刻後,開口對小川道:「我們去個地方,單獨談談。」


    「好。」


    秦熠知拿起床邊凳子上的衣服,給小川穿上後,抱著小川便去了戰神府的地下密室。


    密室裏。


    油燈昏暗。


    秦熠知和小川隔桌麵對麵而坐。


    想起小川不同於一般孩子的聰慧。


    想起小川小小年紀,卻連男女房事都能如此的清楚。


    想起小川小小年紀,便心機深沉,還在半山腰利用秦忠等人,引得山上的狼群下山咬死了那貨郎和媒婆,如此殺人不留痕的手段,可不是一個五歲小孩子就能想到的。


    再想想雲杉離奇的來歷。


    秦熠知對小川身體內住著的成人靈魂,也就不那麽驚恐和意外了,畢竟,連另外一個世界的雲杉都能來到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此時此刻。


    秦熠知並未把小川當成一個真正的孩子來對待,而是當成了一個成人來對待。


    兩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秦熠知直直的看了小川許久,沉聲道:「說吧,我能承受得住。」


    小川身子一僵:「……」


    秦熠知神情複雜的看著小川:「你在言家村得知我戰神的身份時,你曾哭著讓我不要死,我當時還以為,你隻是為了騙你娘出來,這才和我演了一齣戲;我們剛剛抵達京城,你在得知我要進宮後,你又哭求我三年內不要去邊關打仗,還曾哭著說我會死……」


    小川身子不住的顫抖著,緊抿著唇看向秦熠知,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秦熠知喉結上下滾了滾。


    「小川,我隻想問你一句話,我秦熠知……究竟是怎麽死的?」


    ------題外話------


    妹紙們,啊啊啊,好想你們冒泡留言,大家都別這麽高冷,來來來,一起留言區嗨起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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