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男向大家敘述著她家的糟心事,眾人的情緒都隨著她的敘述而起伏:


    “正在我心急如焚時,我聽到我奶奶那高亢嘹亮的女高音傳了出來:


    ‘李紅軍,今天你到底開門不開門,你要是再不開門讓我進去,我就跟你不客氣!’


    我知道,我這虎姑婆奶奶發威了!她過去撬過我家的鎖,砸過我家的門,進去以後,就像鬼子進村似的,蝗蟲過境似的,那是見啥拿啥,就沒有她不要的,我知道這一次她又想用什麽辦法治我老爸!


    ‘李紅軍,今天你必須開門讓我進去,我以後還就住在你家不走了,你要敢不讓我住,那就是不孝,我就可以去你單位告你,讓你單位領導開除了你。’


    接著,就是一陣子砸門聲。


    我猜此時的我奶奶,一定在拿著磚頭在狠狠地掄胳膊,我就奇了怪了,我這個奶奶,也不知她哪裏來的那麽大勁,七十多歲了,折騰起我家來,還是中氣十足。


    我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聲:


    “都給我讓開!”


    大家迴頭一看是我,都紛紛給我讓出了一條道路。


    我順著這一條讓出的僅容我一人通過的路跑過去,跑到我家門口。


    這時的我爸,就是大家嘴裏的李紅軍,正揉著額頭,看到我來,眼裏閃過驚喜,又閃過尷尬。


    他擺擺手,讓我站在一邊,然後看著我奶奶那個死老婆子,與她好聲好氣的說:


    ‘娘,你迴去吧,不管你再怎麽鬧,你的條件我們不會答應的!’


    那死老婆子說:‘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你們這個家,我說了算。’


    李紅軍十分頭疼:


    ‘娘,你不是說過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兒子,以後不指望我給你養老了嗎?就這,我每月還是給你十塊,你到底還要想哪樣?難道你真要逼死我不成?’


    ‘呸。’


    我奶奶一口唾沫吐了過去,嚇得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趕緊躲開。她大罵:


    ‘我是你老娘,怎麽,我說不讓你養你就不想養我?我那是氣話,這你也聽不出來?可憐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如今竟養了個白眼狼,還不如死了算了。’


    老太太說著坐到地上,拍著土地,大聲的哭嚎起來。


    她的哭聲越來越大,但她幹打雷,不下雨,她偷偷地瞅了一眼我爸,看他無動於衷,於是鼻涕一把淚一把,後連我那死去的爺爺都搬了出來。


    ‘老頭子,你咋走這麽早呀,留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被人嫌棄呀,你咋不把我也帶走啊?’


    我爸一看這樣,心又軟了,伸手就要去扶老太太。


    我一看,趕緊拉住我爸,悄悄地對他說:


    ‘爸,你這樣容忍一次又一次,你看咱們家還有好日子過麽?你這一次再讓她住進來,是想讓她再賣我第二次嗎?


    難道你就想讓我和妹妹以後就成為奶和二叔家的奴隸?如果這樣,我還是迴去算了,我死到外邊,也比被奶賣了強。’


    ‘那你說怎麽辦?’爸小聲問我。


    ‘報警吧!讓警察來幫著處理。不然的話,奶還敢再打賣你閨女的鬼主意!你可要知道,我和妹都大了,可都算是大姑娘,這要是讓她放進個什麽人來……’


    我爸臉一寒,我媽,我和妹是他的底線,我怕我爸又心軟,繼續給他洗腦:


    ‘你想一想,這些年我奶都做了些啥事?二叔結婚,奶要你的工作,要你的房子,二叔欠債,奶偷光你和媽的所有積蓄,二叔的兒子要新衣服,奶賣了你大閨女,現在二叔的大兒子可是到了成家立業的年歲了,這房子,彩禮,哪一樣不需要錢?’


    我越往下說,我爸的臉越黑。”


    李超男說著,喘了喘氣,結過牛軍遞過去的水,喝了幾口。


    “最後呢?”


    大家聽的都是驚心動魄。這老太太也太不是人了,都想知道這個死老太太的結局。


    “最後,還沒等我爸發作,警察就來了。原來我媽早就報了警,那些警察還在外麵看了一陣子熱鬧才進去的。”


    李超男繼續說:


    “到了警局,我媽把我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一一說了個遍。


    大家都很同情我們一家人。紛紛譴責老太太偏心。


    可是老太太還振振有詞地指責我媽:


    “我這樣偏心,還不是你自己肚皮不爭氣,生不出兒子,你要是能生出兒子,我至於這樣偏心嗎?以後我們老李家的香火都指著你那兩個侄子,我不偏心行嗎我?”


    “還好你弟妹爭氣,給我生了個大胖孫子傳宗接代,不然我們老李家就斷子絕孫了,就衝這一個原因,你弟弟和弟媳就是家裏的大功臣,我多疼他們一些就是應該的。”


    “嗬嗬”


    我一聽奶奶說傳宗接代,不由得笑了,說的好像李家有什麽皇位要繼承似的,還傳宗接代?就我二叔家的那兩個孩子,好吃懶做,不學無術,還傳宗接代,不丟人現眼就不錯了!


    老太太氣惱的看著我問:


    “我說的不對嗎?你這個賠錢貨,你怎麽有臉在這裏笑?你怎麽不死在外麵?你情願下鄉,都不願意給你弟弟換彩禮,你還迴來幹什麽?”


    我給大家說過,我和妹妹是我爸媽的軟肋,我媽一聽老太婆咒我死在外麵,立馬不幹了,大聲罵道:


    “老婆子,你還有臉說你二兒媳婦給你傳宗接代,你確定那兩個孩子是李家的種?在一起生活一二十年了,你的眼瞎了嗎?咋不睜眼看看,你那兩個金孫子,長的有一點李家的影子不?”


    老太太一聽不樂意了:


    “老大媳婦,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那兩個孩子雖然不像你二弟,可是與他舅舅像一個模子刻出來,這叫外甥仿舅,你懂不懂?”


    我媽一聽哈哈大笑起來,我爸則捂住了臉。我則愣住了,不知道我媽為什麽笑那麽高興。


    我媽笑了一陣子,手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淚,指著老太太對大家說:


    “這老太太精明了一輩子,卻不知道自己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還外甥仿舅,她不知道我那二弟的大舅子是抱養的嗎?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在這裏,老太太,你咋有臉說傳宗接代?”


    老太太一聽,臉都綠了,她死死地盯著我媽問:“你說的是真的,你咋知道?”


    ‘我咋知道?哈哈哈,前天,我二弟他大舅子的親娘找到我二弟妹娘家門口了,這周圍的人誰不知道?哈哈哈,老太太,現在就你和二弟還蒙在鼓裏吧。’


    大家也紛紛證明:


    “玉芬說的是,我也是才聽說。”


    “誰能知道?當初他們家老太太是假懷孕呢?”


    “這倆人也是,要真有情,幹脆結婚算了,怎麽還搞這一出?”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聽說這李老二也是不能生,廠子裏檢查的時候,醫生發現的。”


    聽著周圍人的話,老太太那臉是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喊了一句“都別說了”,就暈了過去。


    人要臉樹要皮,我媽的這幾句話徹底撕下了老太太的麵皮,她再也沒有力氣胡攪蠻纏了。我看那樣子,老太太的日子也不會太多了。”


    李超男說起自家的糟心事繪聲繪色,然後她興致勃勃的問夏青青和沈思雅: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咱們大隊和咱們知青點有什麽新聞沒?”


    聽到李超男這樣問,夏青青搖了搖頭,她這一段時間,幾乎足不出戶,真的不知道村裏和知青點有什麽八卦。


    但沈思雅不一樣,上一輩子沒事幹,整天就是扒著人去聽八卦,就算被送到鄉下的日子,那些人也沒少在她旁邊說八卦給她聽。


    這一世,她因為有過去的記憶,避開了許多不如意,聽八卦的心更是枝繁葉茂,他笑嘻嘻的對眾人說:


    姐不說我倒忘了,這裏真有幾個八卦要說給大家聽,最新的這個八卦還是與冷局長有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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