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一樺隨著張大龍隊長來到大隊部,首先見到的便是上迴來的那幾個紅袖章和一個身姿筆挺的軍人,心裏便知不妙。


    但他畢竟是從大城市過來的,家人也多是精於算計的,所以他還能保持鎮定。他笑著與那幾個紅袖章打了個招唿,又走到大隊長麵前,問:


    “張隊長說您找我有些事想問?什麽事,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冷燁看著他如此從容鎮定,絲毫不亂,心裏給他叫了聲好,但也給他點了根蠟。


    從容鎮定自然是好事,但過分的從容鎮定,反過來說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


    就算是他心中真的無事,乍然見到紅袖章,也心有幾分驚訝,幾分惶恐吧,可是這人,竟什麽都沒有,這不能不讓人懷疑他是故意為之,或者有所依靠。


    大隊長看了看刁一樺那張英俊溫潤的臉,擺了擺手,讓他坐在自己對麵,沉思了一下才說:


    “刁知青,你為何要舉報我?”


    雖然說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是刁知青寫的舉報信,但心裏卻隱隱有些相信就是真的。


    特別是刁知青麵對紅袖章那種從容不迫的氣度,讓他心裏莫名覺得這個刁知青不簡單。應該是個人中龍鳳。


    自己當年可沒有這種處變不驚的本事。


    刁一樺麵對大隊長的指責,不慌不忙,麵不改色,他坐下來,用袖子擦了擦臉,有些刺撓,便停了下來,對大隊長說:


    “大隊長,這玩笑可不能開,我跟你無冤無仇,舉報你幹啥。”


    說的好有理的樣子。夏青青在一旁看著聽著,心裏不由吐槽,若不是她知道小可憐的記憶,怕是會被這話給蠱惑了吧。


    大隊長很明顯地就聽進了刁一樺的話。但又覺得不好拆紅袖章的台,就默了默,看向冷燁。


    隨著大隊長的視線,刁一樺也看了過去。隻見那人身姿挺拔,麵容嚴肅,特別是一雙星目,閃著點點寒光。


    刁一樺看著冷燁,冷燁也看向了刁一樺。兩人對視之時,夏青青似乎聽到了金戈鐵馬的聲音。


    這是原書男主與國家衛士之間的較量,到底是天選之子強呢還是正道之光勝呢?夏青青也在拭目以待。


    最終,刁一樺先移開了目光。這讓夏青青想到一句話:正義可能會遲到,卻從來不缺席。


    大隊長站起身,邊走出座位邊對刁一樺說:


    “刁知青,你還是坦白從寬吧,這位冷同誌已經辯明出你的字跡與那封舉報信上的字跡是一樣的。”


    刁一樺默默地坐在那裏,看著冷燁坐進剛才大隊長坐的位置,又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個信封,拿出兩張紙,一個是刁一樺寫的,一個是舉報信,然後遞給大隊長。


    大隊長接過信,麵無表情,他拿著信和他寫的紙條,左看看,右看看,確實一點兒看不出頭緒:


    “冷同誌,這筆劃確實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啊。”


    冷燁點點頭說:“看起來確實沒有,但仔細看,破綻還是滿多的。”


    王天一不甘寂寞,指著其中一個字說:


    “你看,這“青”字,信上的字板板正正,工工整整,這張紙條上的卻是卻龍飛鳳舞,瀟灑恣意。


    但是你注意一下,這幾個“橫”,是不是在起筆時稍微下按,落筆時稍微上挑,這是一個練過書法的人才會具有的習慣。


    還有這個“陸”字上的“豎”畫,你看看,是不是都有些斜?雖然可以避過兩個的習慣,一個兩個的字,卻不可能每個字都完美錯過。


    還有這字形,練過和沒有練過的區別也很明顯。不要以為避開某個習慣就行了。


    這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卻有很多相似的樹葉,這些樹葉雖然有一些不同,但你不能說他不是同一棵樹上的樹葉。”


    夏青青意外地挑眉,這王天一,上輩子是個短命的,沒想到,竟然還有兩把刷子,說出這樣富有哲理的話。


    王天一見夏青青看自己,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夏青青在心裏吐槽:幼稚。


    那哥幾個也想捂臉:太丟人了。


    夏青青自然知道王天一這是現學現買,但能記住這些也是很難得了。


    聽著王天一在那邊賣弄,刁一樺感到渾身冰涼。但他還是強撐著裝傻充愣,做出一臉茫然的樣子。


    但冷燁是幹什麽的,偵察兵出身,什麽樣的罪犯沒見過,無論對方怎樣狡猾,幾乎都難逃他的火眼金睛。


    他能夠一退伍就被安排到這紅星公社做到局長,審訊人若是沒有兩把刷子,誰信呢?


    冷燁直盯著強裝鎮定的刁一樺,嚴肅地道:


    “你是高中生,該知道我國的法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現在說實話,還屬於坦白範圍,定罪量刑時,會從寬處理。


    否則,你就屬於抗拒從嚴了。”


    見刁一樺低頭不語,知道他想消極抵抗,冷燁便想嚇他一嚇,他冷笑道:


    “其實你寫舉報信這事,即使你不承認,我們也可以給你定罪的,畢竟,你這字與舉報信上的字,隻要懂點字跡辯證的,一眼都可以看穿。


    說實在的,你這種方法並不高明,隻能欺騙一下那些不懂門道的門外漢,對內行,嗬嗬,連盤菜都算不上。”


    冷燁麵無表情的盯著刁一樺:


    “今天,我能坐在這裏,勸你坦白從寬,其實是我們對你的仁慈,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我們沒有其他證據,僅僅這紙條上的筆跡,我們就可以將你帶走。”


    刁一樺仍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他好像聽誰說過,審訊就是一場心理素質的較量,誰能堅持得住,誰就能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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