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一起喝酒之後,李非塵又去了幾次山裏,為即將到來的冬天做足了準備。


    轉眼間,秋去冬來。除了進山打獵的時候,李非塵的日子可謂是極其枯燥,無非是練練字,然後一心想著修煉的事。雖然隻有一部煉神法訣,但記憶裏那些鍛煉身體的動作,諸如俯臥撐、仰臥起坐等等他每日裏都練一兩個小時,在做完基礎的體能練習後就開始打在大學時學的陳氏太極拳二十四式,演練軍體拳。


    說也奇怪,以前在地球上時,要做這些事總堅持不下去,但在這裏,不過幾日時間便形成了習慣。李非塵覺得,這大概是因為這裏沒有手機,沒有那麽多繁雜的事物纏身吧。


    時值凜凜寒冬,李非塵一襲薄衫,雖是素淨,可穿在他頎長的身體上卻有一股出塵氣質,他就那麽站在雪地裏,也不覺得冷,靜靜地望向雲山村的出口。


    天地間一片白茫茫,青山白頭,綠樹華發,李非塵一時悲一時喜,一時悲喜交加,相較於地球上早早為養老而準備的“自己”,這裏的父母似乎多了幾分親情;更遑論一來這裏就有個溫婉可人的妻子,還有通天大道鋪在前方。


    李非塵也不知站了多久,隻覺得萬籟俱寂,一片空靈。他隱約間感到自己快要和這片天地融為一體了,蒼茫、混沌、古樸、飄渺。他似乎看到了沒有下雪的極北之地,看到了不知邊際的藍色大海,看到了參天的巨塔,廣闊的城池……


    直到一道聲音傳入耳中才打斷了李非塵的神遊,“相公,外麵天這麽冷,你都站好一會兒了,進屋去吧!”蘇離一邊說,一邊給他披貂皮大衣。然而李非塵反手就把大衣又給蘇離披上了,蘇離個子沒有他高,抬起頭,那雙水霧迷蒙的眼睛清晰地映出李非塵的麵龐:如暖玉一般,瑩白裏有幾分血色,輪廓分明,表情無喜無悲,淡然悠遠,一時間蘇離的心跳迅速加快。以前也見過一些俊朗公子,可我總覺他們沒有相公這般好看,蘇離這樣想著,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


    似是被蘇離的目光所感,李非塵視線由遠及近,低下頭看到蘇離那可愛又拘謹的模樣,心裏也不禁泛起一股柔情。兩人視線交匯,李非塵仍是那副淡然模樣,但蘇離卻羞得閉上了眼睛,然後她就感覺到額頭上有一點溫熱,再睜開眼時已被李非塵抱在懷裏。


    “我們進去吧,外麵天冷,你身子又弱,不宜待太久。”過了片刻,李非塵鬆開蘇離說道。


    蘇離隻是簡單“嗯”了一聲,還沉浸在那溫熱中,在冰天雪地裏,那一點溫熱仿佛是希望的種子一樣,在她心裏生根發芽、茁壯成長,腦海中閃過萬千夢幻般的場景,一如夏日吹出的泡泡,在陽光照射下五彩斑斕!


    一進屋,絲絲便躥到李非塵懷裏,用腦袋來迴在他胸膛蹭著。李非塵寵溺地一遍又一遍地撫摸她。


    冬季日短,吃過晚飯,兩人便早早地休息了。自冬日以來,李非塵再沒讓蘇離下過廚房,最多讓她在一旁看著,遠離了都市的喧囂,自己的吃貨夢想竟然就這樣實現了,每天變著花樣做各種菜,讓蘇離欽佩不已。


    “相公,近日來你總是在外麵一站就是好久,呆呆地望著遠處,可是有什麽心事?”蘇離轉過身想著李非塵問道,今夜外麵掛了一輪圓月,月光灑在雪地裏讓整個世界宛如白晝。


    “嗯,我打算春天來臨時就離開雲山村了。”李非塵也側過身來麵對著蘇離,借著月光兩人都能清楚地看清對方的睫毛,李非塵細細打量著她,眼睛自不必說,眉毛、鼻子、嘴巴,這樣一番細看竟覺得不似這人間該有的,然而在一張臉上卻不驚豔,隻是平平無奇,他也很是訝異。


    蘇離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臉上又浮現出紅暈,問道:“相公,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為何這樣看著我?”說完還伸出手準備臉上摸,而李非塵卻在她剛從被子裏拿出手的一瞬間就握住她的手,說道:“沒有,我隻是想好好看看你!被子外麵冷,手不要伸出來。”


    “相公,我有點冷,你可不可以靠近一點”蘇離支支吾吾地說道。


    李非塵“嗯”了一聲,然後一下子鑽進蘇離的被窩,原來這被子本來就是為兩人準備的,一個人蓋著,若不捂嚴實難免覺得冷。此刻李非塵鑽進來,兩人身體接觸,竟都開始發燙。


    李非塵又突然一下抱住蘇離,一向波瀾不驚、雲淡風輕的他此刻臉也不禁微微發紅,但蘇離更紅,完任由他抱著,身上散發出熱量,像在桑拿房裏被蒸桑拿一樣。


    李非塵小聲地問道:“還冷嗎?”說完抱地更緊了。


    “相公,你抱我抱得太緊了。”蘇離的迴答聲細如蚊呐。


    蘇離腦袋靠在李非塵懷裏,溫順乖巧,神情和絲絲在他懷裏時有三分相似,剩下七分裏有三分嬌羞,四分情愫;絲絲不過是單純地迷戀和撒嬌罷了。一時間蘇離隻覺得說不出的安心,想著平安喜樂也不過如此吧!


    兩人相擁而眠,第二天醒來時中間忽然多出個絲絲,想來是昨晚兩人睡著之後才鑽進來的。兩人一貓在這小小的、溫暖的被窩裏,緊緊靠在一起,而外麵天寒地凍,不知歲月。李非塵第一次有想賴床的心理。想著,多陪陪蘇離吧,我這次走肯定是不能帶著她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迴來,甚至再也迴不來了,所以更要好好陪她!


    但他還是起來了,一番忙碌,屋子裏暖暖和和的時候李非塵才去叫蘇離起床。蘇離本來已經醒了的,但一想到昨晚的畫麵,就忍不住用雙手捂住臉,還埋在被子裏,絲絲似乎也不厭倦她了,和她挨在一起。這時蘇離才注意到絲絲,用手輕輕撫摸著她。


    “起床了,離兒!”李非塵坐在床邊見蘇離躲在被子裏,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也不著急,就安靜地床邊坐著,過了好半晌,蘇離才慢慢探出頭來,滿臉通紅。


    “相公,我……。”蘇離正要說什麽,李非塵卻抬起手打斷了她,開口說道:“什麽都不要說,起床吃早餐。”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李非塵想起以前過年時的種種,隻覺得過年那一刻的孤獨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家人或是一群人,無非吃頓飯,然後各自看各自的手機,春晚不過是個象征,鞭炮煙花亦是短暫之物,過去這一刻,然後就是漫漫長夜,總覺得少了些什麽東西,心裏麵總不踏實。而今變換時空,也即將迎來第一個新年,心裏麵卻並無多少激動和欣喜,隻是順其自然而已。


    除夕那天,兩人忙前忙後,李非塵親自寫了個比較俗氣的對聯:春風萬裏玉梅開,佳歲平安福滿堂。吃過年夜飯,坐著閑聊,蘇離關切地說道:“相公,以後別皺眉頭了,好嗎?”原來這些日子,李非塵不是迴憶起過去的事,就是想到前路迷茫一片,總是心事重重,眉頭也跟著皺起,他皺眉時,額頭上會形成一個明顯的川字,看上去讓人心疼。


    “再過幾日我便準備離開了,此次一別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迴來,但我不能帶著你,因為外麵會有危險,我恐怕連自己的安都保證不了。”


    “就要走了嗎?”蘇離悵然若失地喃喃道。


    大年初一剛過,李非塵便收拾好,其實也沒什麽可收拾的,一一跟張雲海和趙碩告別,便帶著絲絲往雲山村外走去,蘇離站在路口一直望著他遠去直到看不到身影也還遲遲不肯離去,李非塵也不敢迴頭,他怕迴頭便會眷念,之前下的決心都付諸東流。


    就這樣,李非塵離開了生活將近十八年的雲山村,走得那麽決然,都沒有迴頭看一眼!


    不知外麵是怎樣一番廣闊的天地?


    ------題外話------


    在新的城市工作了,這邊市場很爛,是整個市最差的,變著花樣罰錢,很想認真碼字,但這個目前不能保障我的生活來源,而且我總覺得寫小說是我喜歡的事,一旦和生存扯上關係,恐怕會變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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