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記憶過於久遠。


    像是一個荒唐至極的夢,又仿佛是上輩子短暫的放縱。


    過於真實的畫麵與遙遠的夢境漸漸重合在一起,最終化為此時此刻,自喉間發出的陣陣細碎喘息。


    傅均城出神了幾秒。


    曾經被遺忘的夢境,似乎在某個剎那,漸漸明晰起來。


    直到被徐曜洲喚迴思緒,他咬緊牙關,稠密潮濕的眼睫在翕張間顫了顫,透過手肘縫隙間,看見對方修長好看的手,骨節線條淩厲分明。


    對方幾乎是擦著他的耳朵問:「哥哥說的負責,是這樣嗎?」


    傅均城的喉嚨幹渴得厲害,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徐曜洲問:「所以要不要我幫幫哥哥?」


    傅均城幾乎忍無可忍,可每一寸發燙的肌膚,乃至是頭髮絲,都赧然不已。


    可是這戛然而止的滋味實在是很折磨人。


    見徐曜洲再沒動作,也沒作聲,他深深喘了一口氣,小聲嘟囔:「你這人怎麽……磨磨唧唧的……」


    下一秒。


    遮住眼的手被拿開,傅均城抬眸就看見徐曜洲似笑非笑的眼,濃稠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卻又如有什麽其它情緒,掩藏於這暗湧下的眸光中,看不清也摸不透。


    傅均城輕輕眨了眨泛紅的眼。


    徐曜洲突然道:「之前向哥哥討過一次好處,說先欠著,哥哥還記得嗎?」


    傅均城不太清醒的腦子難得費勁思考了一下,隱隱約約好像是有過這麽一件事,當時他剛剛從吳靳那兒搬出來,無處可去便讓徐曜洲來接了自己。


    不知不覺居然已經過去這麽久了。


    徐曜洲不提,他都忘了。


    這樣的情況下,能想起這些著實費了傅均城很多腦細胞。


    他歪了歪腦袋,有些茫然地看過去。


    徐曜洲牢牢盯著他的眼睛,神色專註:「哥哥能不能親我一下,就一下。」


    傅均城:「……」


    徐曜洲說:「哥哥先親我一下,我就幫哥哥,怎麽樣?」


    對方的嗓音低啞,語氣說是哄誘也不為過。


    傅均城微仰著頭,喉結凸起的緊繃線條在徐曜洲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滑動了一下……


    然後湊近,報復性般咬在對方淺淺勾起的嘴角上。


    ……


    傅均城也不知道自己跟徐曜洲在洗手間待了多久,隻是走出來的那一瞬間難免腿軟,不知道為什麽,還有些不利索,臉上的熱度也遲遲沒消。


    在徐曜洲麵前那副模樣,實在是很沒麵子。


    尤其是看見徐曜洲洗手時,那淌在清水下的白淨指尖,羞恥感更盛。


    傅均城身子斜斜地倚在門口,強裝出的泰然自若不堪一擊,隻在徐曜洲隨意側眸望過來剎那,耳框又紅了一大片。


    傅均城暗自嘀咕,說是讓他負責,怎麽迴想起來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他的表現一點也不攻!


    他舔了下唇,催促:「你快點,媽媽該等急了。」


    徐曜洲聞言收迴手,擦幹淨才走過來,神色純良也無害,仿佛他才是那個帶壞小孩子的渣男。


    徐曜洲不急不緩道:「哥哥剛才怎麽不讓我快點?」


    傅均城:「……」


    傅均城一口氣哽在喉嚨口,登時沒說出話來。


    徐曜洲說:「是哥哥太慢了。」


    傅均城:「…………」


    好不容易消停少許的熱氣又蹭蹭蹭地往頭頂冒。


    傅均城的唇動了動,又抿上。


    啞然幾秒,傅均城沒好氣道:「要你管,閉嘴。」


    徐曜洲:「哦。」


    傅均城默了半秒,哼哼唧唧道:「肯定是你不行。」


    徐曜洲簡直都快要被傅均城被別扭的模樣逗笑了,好不容易才繃住臉,笑意卻止不住地從微微眯起的眸裏溢出來。


    多瞧了幾眼傅均城紅到不行的耳尖,徐曜洲微不可見地抬了下眉:「是這樣嗎?」


    傅均城沒吱聲。


    徐曜洲說:「那我下次……」


    話沒說完,傅均城氣得快跳起來,立即截過徐曜洲的話:「下次個屁,沒有下次了!」


    還有下次他就是個憨憨!


    出乎意料地,徐曜洲也不知道想起什麽,半垂著眸光沉默了須臾,輕聲道:「我知道了。」


    傅均城氣唿唿轉身準備走的腳一頓。


    徐曜洲又抬眸,迎上傅均城迴眸時眼裏的大片茫然。


    徐曜洲問:「哥哥之前說的負責,究竟隻這一次,還是以後的很多次?」


    傅均城突然就被問住了。


    他跟傅均城說那些話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說完後,因為徐曜洲的舉動,也來不及想這些。


    傅均城遲疑幾秒,沒能說出話來。


    徐曜洲目不轉睛注視著他:「如果哥哥隻是想要負責的話,那我不需要這種負責。」


    傅均城眼皮倏然一跳。


    徐曜洲沒給他絲毫說話的機會,隻停頓了半秒,又說:「況且那天晚上確實什麽都沒有發生,是哥哥想多了。」


    這話字字清晰,又難免夾雜著幾分其它的酸澀情緒,不敢表現地過於明顯。


    「如果要負責的話,也是我剛才趁機占了哥哥的便宜,要對哥哥負責。」徐曜洲緩緩道。


    這話打得傅均城猝不及防,他試圖從徐曜洲臉上看出幾分狡辯的痕跡,但對方的神情實在是太過於認真,瞧不出半點撒謊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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