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花園裏喝聲震天,更多的侍衛湧向花園內,陷入重重包圍的黑衣人雖看不到黑布覆麵下的神色,但從黑衣人極高的輕功,眨眼便連掠幾個侍衛小隊,更不出手迴擊就可知道,黑衣人並不把這些陣仗看在眼內。


    「梁總管來了,三當家沒問題吧!」看到更多的侍衛包抄來,梁言綸也領著數名武衛統領趕來,玉鵑兒擔心的問。


    「老頭敢搞這一手,就不用擔心。」吳曉烙看向雲竇開。「開姊姊認為呢?」


    「人老皮厚,刀劍都穿不透的,擔心什麽。」死老頭現在才出現,還搞這噱頭。「鵑兒,上茶。」


    「是。」玉鵑兒忙斟茶遞給主子。大夥也深表認同的杵在原地看戲。


    隻見黑衣人一下竄入綠林,一下又來到假山,敏捷的身手遊刃有餘,將圍捕的侍衛和武衛耍得團團轉,跟在梁言綸身邊的幾名武衛統領見屬下被如此耍著玩,當黑衣身形從流水上的小橋躍身時,武衛統領們也同時拔身而起,連手圍捕,一出手,劍法,長槍齊出,黑衣人終於正式出手迎戰。


    「玩什麽呀!這個臭老頭。」


    隻見圍攻對打的身形一路從假山流水的半空,而至濃密林木的樹梢,劍氣、刀擊的交鋒,強勁的銳氣唿嘯破空,劍影刀光劈削林間枝葉,長槍刺穿樹幹,幾道飛竄林間的身形令人目不暇給,不一會兒地上鋪了一地殘枝落葉!


    「臭老頭是來這增加我工作的吧!」曉終抱怨著,他雖是乘機混進,在平王府的嚴峻下,打雜工作可無法混水摸魚,成天要掃一堆落葉。


    地上圍上的侍衛跟著頭上戰圈走,忽地敏捷的黑影率先飛出,足一落地,長矛已圍刺伺候,黑衣人身形再起,翻身躍出戰圈,朝目標奔去。


    「喲,朝這來了。」小亭內的孟楚茵依然文風不動,安坐椅上,小亭外的朱秋、吳曉終納悶吳添量的意圖。


    「王妃、」


    「刺客想劫持王妃娘娘― 」


    「小心!」


    隻見黑衣刺客甩掉再逼戰來的武衛統領,一個箭步衝入亭內,孟楚茵迎上來人那張雖覆麵卻朝她彎彎一笑的眼,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拉起她!


    「你搞什麽呀?」孟楚茵低聲問。


    「難得咱們師徒在平王府重逢,不連手一起玩玩怎麽成呢!」


    不待她迴應,吳添量環過她的腰,一迴手便是渾厚的內力擊出,震退要上前攔阻的武衛,抱著她從湖麵上飛掠出小亭,來到數丈外,隨著侍衛追逐再躍上大樹,而至縱身竄入一個濃密的樹叢,消失了蹤影!


    「小― 王妃娘娘、」


    小亭內,差點脫出口喚出小當家的玉鵑兒,忙及時轉口,不解三當家拉走小當家要做什麽,此時此刻平王府內外重重防守,帶著小當家想逃出去,難如登天呀!


    「快追― 把人找出來― 」


    「小心王妃娘娘的安全― 」


    在梁言綸的命令下,武衛統領們領著各自的部下在王府內擴大搜尋。


    「三當家到底要幹什麽呀?」玉鵑兒、朱秋、吳曉烙三人不解的麵麵相觀。花園內一端的假山高處,一座建在濃密綠蔭中,專為夏季賞景用的精巧小平台,四周圍著木欄杆,不理下方正鬧得驚天動地,吳添量端詳劫到手的徒兒。


    「太感動了,終於看到妳這臭小鬼象樣的容貌了。」覆麵下的吳添量用力徨著她兩邊的臉頰。「早叫妳現出養眼、養心的真麵目來孝敬師父我,多怕那張人皮麵具被妳戴到和妳的臉融合為一,一輩子變成那不象樣的德行。」白白糟蹋一張絕色麗顏。


    吳添量話才說完,迎麵就傳來一擊,當下痛得他捂鼻!


    「你這死沒天良的三哥、師父― 徒弟都被人家吃幹抹淨了,你到現在才出現,怎麽不幹脆過完年再出現!」孟楚茵可沒他的好心情,連壓幾日來的火氣,給完一記開頭直拳,再補踹腳腔骨。


    「找你那群新歡舊愛、紅粉知己圍一桌開團圓飯去呀,反正徒弟不重要!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當什麽師父― 」再踢他大腿一記。「我一定要大哥、二哥給你好看!」


    以為她這麽好打發,說幾句俏皮話,就想澆熄她這幾日燒旺的火氣,作夢!


    「開什麽玩笑,紅粉知己怎麽樣都比不上師父擺在心頭上的乖徒兒重要!」鼻梁唿出濃重鼻音,臭小鬼毫不敬老的一拳,絕對讓他的鼻頭冒血了,還有大腿到腳經骨超痛的,忍著男兒的氣魄和為人師父的尊嚴,他不能抱腳跳,可惡,不迴敬一番,他這「師父」要被看扁了。


    「喲,這麽有天良、有人性的話,完全不合你的名字,說出口一定很痛苦吧,師父!」故意加重稱唿,最好他還記得自己是人家師父。


    此時下方傳來喧嚷聲,顯然他們的行蹤已被發現,遠遠的一群侍衛和武衛統領,立即奔圍此地,卻因為王妃被劫持暫時立於下方不敢妄動,隻是警戒的看著上方情況,等梁言綸進一步的指示。


    「乖徒兒,其實這段時間師父多擔心妳的安危呀,簡直到了日思夜想,恨不得一睜開眼就在妳身邊!」吳添量忽然用力抱住她。


    「幹什麽呀!」以為又是他惡搞的新招,孟楚茵受不了的要他放手。


    「關長天來了,喲,武鐵騎統領官玄卿果然是專職保護他的,緊跟在後呢。」


    吳添量在她耳邊道,內心可在飛揚,對自己現在所處的高台小樓隻有一個「讚」字,活生生一座供人看戲的好台子。


    「那不快放手,會出事的!」孟楚茵嚇得趕緊想掙脫,關長天對自己所有物的獨占欲非常強烈。


    「乖徒弟,聽清楚。」吳添量偏不放手的將她攬得更像一迴事,還蓄意親昵的方式在她耳邊吹聲吹氣。「要我帶妳離開,得付出代價,讓三哥我,也就是妳的師父,瞧瞧妳的勇氣。」


    「勇氣?」孟楚茵困惑。


    「讓為師看看,妳是不是還跟四年前一樣沒用。」吳添量放開她,眉眸笑得跟兩道弦月一樣彎。


    什麽意思?


    「把妳心裏的話對關長天說出來,說個清楚、講個明白,看到妳的勇氣,我就帶妳離開。」


    「現在?」


    「怎麽?要不要找算命的,挑個吉時、選個黃道、看個吉日,還是等過完年後再說!」吳添量毫不留情的迴給徒兒一記冷眼、冷嘲。「沒勇氣,就留在這吧!」


    「吳添量!」下方的關長天冷睨著眸光,鎖視上方原本抱在一起後,被楚茵推開的黑衣男子。「闖進平王府是為本王的王妃而來?」


    「我不是、我不是!」黑衣人拚命搖手,表明清楚。「我隻是世上各大小幫派都會有的『三當家』,本姓吳沒錯,單名一個『疸』字,小名『瞄瞄』,外號『眉種』,喔!這外號隻是暗示我的眉是特殊毛根種出來的。」他撥撥眉笑笑,言不及義的努力表達和「吳添量」這三個字畫開身分。


    「今日純粹仰慕平王爺殘暴不仁的威名,特來拜見、拜見。」說完他把躲在一旁畏怯的小鬼推上前。「事實上呢,你的王妃有話對你說。」


    「吳疸(無膽),瞄瞄眉種(弄弄沒種)? !」跟著跑來看熱鬧的吳曉烙沒好氣暗悴,「媽的,死老頭,我怎麽會找這種人認爹。」別人爭著認英雄,他家老頭好色又愛當狗熊,和第一次見麵的印象真是天差地遠!


    「我……」孟楚茵看著下方的關長天,對方麵色看似莫測,但從壓沉的聲就知道,吳添量抱住她的事,他非常生氣。


    「咳,沒有勇氣,就自己想辦法。」身後,自稱令人尊敬的恩師繼續涼言編話。「反正我的責任是確定妳平安無事,就可對其他人交代,平王爺看來恨不得把妳煉在身邊一樣,其實有他的保護勝過千軍萬馬,何須師父我呢?我看妳以後就待在他身邊,最安全了。」


    瞪一眼說風涼話的臭家夥,孟楚茵忐忑的踱上前。


    「王、王爺……」她緊張的潤著唇,拘謹喚出。


    「別怕,一旦平王府內外完全安排妥當,以師父我的能力,雖打不贏關長天,但帶妳離開還辦得到。」身後的師父再拍拍她的肩,給她再加碼的勇氣,讓她無後顧之憂。


    「我、我想告訴你……」孟楚茵深唿吸後,豁出去的朝下方關長天道:「我不會迴你身邊的!」


    哪怕相隔一段距離,她幾乎可以看到,剛俊的麵龐中,那對如冰鑄的雙瞳在瞬間迸出的危險精芒,下意識她想退身,卻又逼自己站定,話已出口,再退就真是徹徹底底輸掉自己!


    「你、你很清楚,這段時間的一切隻是跟你演戲,就像你跟我演了五年的戲一樣!」她以為她絕對無法當著他的麵說出這些,沒想到一說出口,內心的激動再難停止。


    「我……我恨你!四年前你傷害我,四年後找到我,竟理所當然的認定我該跟你走!你很清楚我不惜一切毀掉『孟楚茵』的存在,隻為了做『雲竇開』是為什麽!因為我不要再見到你,我不要當孟楚茵!我不要當你的平王妃!」


    「茵兒!」怒猙起的神態,重聲喝叱。


    「師父!」嚇得孟楚茵趕緊閃到吳添量身後,抖聲道:「師、師父,那……那個,你、你頂下,千萬不要再叫我出來麵對。」


    「喂,有始有終一點吧,開個頭不結尾,怎麽下台呀!」開玩笑,戲看得正精采,怎麽可以中斷?吳添量再把小鬼拉出來,要她勇敢一點,同時,非常好心的再助她三小掌,推著她的背,讓徒兒能夠往前、往前再往前。


    「太、太、太前麵了吧!」嗚,關長天吃人的眼神看得好清楚,她哆嗦的抖聲。


    「沒把妳丟到小平王麵前就不錯了,記得把話講完。」


    好呀!三哥這個大混蛋,指點別人都很簡單,也不檢討自己不象樣的德行,不給他好看怎麽行!


    「我一直沒對你說實話,沒錯,其實這四年……我、我的心早已有了其它人了!」她拉過一旁的吳添量,抱住他的手臂,以昭告天下的激昂,大聲道:「他就是我現在喜歡的男人!」


    這一宣告,果真重創關長天的麵色,連一旁的吳添量也倒抽一口涼氣!


    「本王說過,別耍妳玩不起的心機、把戲,那個男人,吳添量是妳的師父,妳想告訴本王妳和自己師父亂倫嗎?茵兒,這場把戲的後果,妳擔不起!」


    「沒、沒騙你,喚一聲師父也不過是尊敬三哥教我易容術,我倆是真心相愛的,三哥為了我,什麽都願意做,否則也不會為我入平王府冒險!」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她轉頭問:「是不是?師父。」


    吳添量原本看著她的彎彎弦月眼,已呈掙紮扭曲的圓圓眼,在徒弟一副「你敢不挺我,就等著好看」的兇悍中,他轉動僵化的脖子,朝關長天那副根本是要把人活活撕開的顫悚神色中,頭用力一點,認了這樁「師徒戀」!


    「夠了!本王是不是妳第一個男人,日前已非常清楚!」他怒不可遏,厲聲道:「需要本王提醒妳,妳已經是本王的人嗎?」


    吳添量忍不住清了清喉嚨,朝徒兒道:「我說小鬼,長大了要跟師父說一聲,師父來得匆忙,也沒帶個什麽慶祝成長的大禮,不如哪天再去拚大口酒肉慶祝一下。」


    他的話換來徒兒一記扭肉的重擰,倒抽一口氣硬撐住男子漢的氣概,不可以當著一票人的麵抱腰跳腳,損氣勢。


    「那是你……無恥的……迫我,反正你是橫刀奪愛!」這種事被當眾講出令她羞窘,連一旁的吳添量也側目。「三哥和你不一樣,他深愛我,不會在乎這件事的,是不是?師父。」


    「― 嗯。」吳添量含糊一應。


    「你對小平王大聲說清楚,我們之間是不是這麽一迴事!」孟楚茵豈肯就此放過他。「告訴他,你對我的感情;告訴他!你一點都不會在乎我被橫刀奪愛了,因為你和隻會傷害我的人是不一樣的,你說呀!」


    「師父疼妳、師父疼妳,我說、我說,我愛死這鬼徒弟了,無論她玩遍多少男人、摧殘多少少年的感情,甚至想蹂躪為師我的肉體!哎呀、咳咳,我是說,身為人家師父,就要夠罩,隨時有為徒弟赴湯蹈火的準備,懂不懂新一代的『尊師重道』呀,很高尚的,就是!為人師表哪怕碎屍萬段,都要護得徒弟分毫不傷。」


    喔,收個徒弟的代價好大喔。


    最重要是別再一直擰、一直擰他的右側腰,這對裝氣勢很傷的。


    「名聲、肉體、性命算什麽,徒弟喜歡玩感情,就陪她玩嘛,又不會少塊肉,她喜歡就行了,何必惹她生氣呢,大家都不好過嘛。」害他皮肉痛。


    話說迴來,世上若有以眼神威嚇殺人的,關長天絕對可以排名,吳添量光看那駭人的震懾精芒就已冒一身冷汗,難怪徒兒就那點道行,麵對關長天老嚇縮膽子。


    「師父就是這麽愛我,我做什麽他都不在乎,總之,我愛的人是師父,師父也愛我,我們的感情很堅定,不會因為你而改變,是不是?師父。」「― 嗯。」在徒弟緊迫盯人的眼神中,身為師父要罩徒弟的義氣下,吳添量再次負責用力點頭。


    「吳· 添· 量― ― 好一個為師之道呀!」關長天叱吒,周遭的下屬們也投以輕蔑為主激憤的怒視。


    「哪裏,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和徒弟有……咳,這麽感人的師徒情。」他幹笑幾聲。


    麵對無數高手共同燃起的肅殺之氣,他的內心縱然發毛,外在也要強撐住,稍為側首對始作俑者道:「我說徒兒,以後我倆要發展這麽偉大的戀情,先給點暗示,為師獵殺範圍隻知道成熟豔女,要改胃口,也得有個心理準備呀,正所謂對敵接招,都要有底呀!」突然出這麽猛的招,又是關長天,心跳沒有一定的承受度,很快就會提早到陰間一遊!


    「暗示什麽,這種事情我自己認定就行了。」


    「喂,亂倫也要兩情相悅才亂得起來呀,為師的意願呢?」


    每個人都知道,他吳添量風流是有品的,美麗青春的小姑娘隻限於欣賞,肉體交流的對象是有風情的成熟豔女。


    「你的意願不重要!」徒兒馬上否決他的廢話,美目睨向他。「從現在開始,你的腦海隻要認定那四年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叫『師徒戀』,在那教導的歲月中,我們培養了很深的感情,沒有人可以比得上!」


    「那四年的歲月……」


    徒弟每練成武功或進一步的易容術,他就帶徒弟出去「改頭換麵」兼慰勞一番,灌酒、拚大塊肉、卯超辣菜色,第二天一個昏死街頭、一個掛倒街尾,再被峒武幫的弟兄拖迴去。


    再不然以測易容術的高尚美名,兩人裝成風流惆儻的一對父子,勇闖大小妓院,「父親」負責深入美豔名妓的香閨順便搭線,多條探武林消息的路;「兒子」負責拉老鴨合作在妓院一角搭個小場地開賭,合作抽頭。


    於是汴讚城的大、小妓院都有他們易容成父子檔私設的事業,原本以為有個源源不絕的私房錢收入,沒想到後來被大當家知道,直接接手變成幫中收入。


    「果然是感情深到沒人可比!」師徒倆連手攻進妓院,師父嫖妓、徒弟開賭,這種「情」沒多少對師徒可比!


    「總之,你不會懂我和師父之間的感情,因為你隻會蠻橫的要我接受你所說的一切,永遠不顧我的想法、感受!」壓抑、裹藏住的情緒一旦開了一道口,便像潰堤的江水爭湧奔出!


    「更不用再白費心機的對我說些什麽想彌補的話!因為我根本就不想迴到你身邊― 現在我愛師父!我不是四年前的孟楚茵!我早就不愛你關長天!我不愛你!我早就不愛你!」像是要讓他相信,也要讓自己相信般,她幾乎失控吶喊,當她吼完時自己卻已泣不成聲,每一句不愛重敲的都是自己的心房!


    「那本王就殺了吳添量,讓妳死心!」關長天陰沉的眼一凜。


    下方的假山小徑,無數的侍衛早已悄悄埋伏到,賞景平台已被包圍住。


    「師父,現在怎麽辦?」


    前有關長天壓境,下有蟻群雄兵,再加上各個身手可比武林一流高手的武衛統領,孟楚茵對脫身感到困難。


    「別說師父沒人情,腰上係的袋子內有妳的東西,機伶點,看著辦吧!」護著她慢慢往後退的吳添量悄聲道。


    百穗刃!拿下他係在腰上的袋子,看到裏麵的東西孟楚茵驚喜,她的武器早被收起,原本還苦思著如何探到下落,現在有新的到手了。


    「別怕,我負責引開這群螞蟻侍衛,還有幾個武衛統領;妳負責對付關長天和官玄卿。」吳添量非常有效率又快的提議。


    「我對付官玄卿還有!關· 長· 天?」原本情緒還存著方才泣哽的餘味擺蕩,這下一聽,當場抓狂。「你要不要再建議更沒天良一點的計劃,直接叫我在這束手就擒算了,現在是要我送死是吧?小心我做鬼都纏你!」


    「哎呀,開個可愛又緩和緊張的玩笑嘛,為師怎麽忍心呢!」連忙拍拍她的頭,安撫的要她不惱、不惱,徒弟鬧情緒中,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下方侍衛已從各個小徑衝上,吳添量環起她的腰,正想躍離,關長天的聲已怒吼至!


    「誰敢走― 」


    充滿威嚴的沉喝震叱四周,一腳勾起地上侍衛掉的長矛,隻見他揚臂一展,破空的唿嘯聲撼動周遭氣流,人也跟著如箭矢般疾射出!


    長矛轟然射入攀著平台下的岩壁,穿過岩石飛出平台,長矛豎立在吳添量和孟楚茵眼前,警告之味濃厚。


    「氣灌長矛竟可穿岩透石,這人不是內力夠勁,就是有神力了!」吳添量驚歎。


    「茵兒!」關長天怒叱的聲在後響起。


    長矛射穿賞景平台,他昂然的身形也已隨之來到。


    「師、師父、師父!」一見逼到眼前的關長天,孟楚茵嚇得抓緊吳添量躲到他身後。


    「乖,師父還沒死,不用叫得這麽興奮。」認命的用自己隻有粗獷不輸人的體魄替徒兒擋著正麵衝來的煞氣。


    關長天和吳添量對峙的分踞賞景平台。


    「你自認能在本王手中帶走人嗎?」關長天冷聲沉問。


    「完全沒什麽把握。」吳添量很老實的攤手。「尤其真能離開平王府,可能也難離開西南畿賦,在這兒,關家的力量說是大過朝廷也不為過,但是誰要我是當人家師父的,隻好把亂倫當作義氣,負責到底了!」


    躲在師父身後的孟楚茵看到吳添量負在背後的一掌朝她打著暗號,她馬上意會的抓住他的掌。


    「今天本王會取你吳添量的頭給峒武幫教訓!」


    「本人一律不承認吳添量的存在,今天說我叫吳疸,號瞄瞄眉種。」雖然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就是峒武幫三當家,但在沒證據下,他是不會承認的。「話說迴來,過幾天就要大婚還這麽嗜血,難怪一場婚禮搞四年也拖不完,老天都不給麵子嘛!」


    吊兒郎當的一言,挑得關長天麵目獰光狠迸。


    「喲,踩到痛處了!」怕怕。孟楚茵更是害怕的從師父肩上偷抬眼瞧,一看到那凜起的雙目睨來,她嚇得再縮迴。


    「小丫頭,別和本王玩任何心機遊戲,那個代價妳不會想看到。」關長天難掩的怒氣,聲更是異常的冰冷,「現在過來,本王會考慮對吳添量從輕發落。」


    孟楚茵在吳添量身後握著小拳壓著心口,他的威脅令她恐懼得連唿吸都像亂了,隻能害怕的靠著師父。


    「都知道她是個小丫頭,那就是小孩子了,堂堂平王爺威脅小鬼有什麽樂趣可言。」


    關長天猛然迫氣出掌,卻不是對向吳添量,而是拍向手邊一根扶欄,柔勁摧氣透過扶欄,原本穿岩直立在平台的長矛猛地射出,再落下雙方對峙的賞景小台中,長矛矛身散裂開,在孟楚茵驚喘中,矛頭斷裂、矛身灰化成細碎!


    隔物迫勁!關長天的武學果然非他們可測,吳添量暗暗驚歎。


    當關長天踏前一步時,強大的掌氣在周遭氣流旋動―


    「散!」吳添量一喊,手中擲出東西,空中也同時爍光一閃,猛地楚茵手中的百穗刃飛出,纏上不遠前的大樹幹!幾乎在同一時間,賞景平台上煙霧大漫,掩蔽全部人的視線,吳添量也一步跨出對上關長天迎麵而來的一掌!


    「師父!」已飛到大樹幹上的孟楚茵看著煙霧彌漫的平台,憂心喚!


    瞬間,平台煙霧湧動,一聲掌氣交擊,撼搖周遭,隨即吳添量的身形被轟飛出賞景小台,他借勢側身一翻,來到孟楚茵身邊!


    「圍住刺客!」


    下方的武衛和侍衛已叱喊聲大增,怒喊圍來。


    「小鬼,上背,走了!」樹幹上的吳添量一低身,孟楚茵馬上撲上他的背。


    黑衣人輕靈縱躍的身形,全然不因多背一人而有所遲緩,且更勝之前讓侍衛圍捕時的身法,一躍橫空,飛掠極目之處,這令梁言綸和其它武衛統領微微一驚!


    吳添量在江湖雖有另一個易容高人的身分,狐麵術手元金子;但身為峒武幫的三當家,他的輕功在江湖才真是無人可比。


    「封鎖平王府!」


    在煙霧散去後,關長天嚴厲的叱聲命令!


    「是。」全部人馬應聲而去。眨眼間,後花園又恢複午後該有的安靜寧謐。


    「這應該是玩出火了吧!」在旁看戲看到從怔愣、到愕然,再無言的吳曉烙、玉鵑兒、朱秋,三個人麵麵相覦,玉鵑兒問著另外兩人。


    「現在怎麽辦?」


    三人再次對看一眼,最後!


    「我是運菜進來的。」朱秋趕緊溜進草叢後,跑去擔起他的菜。


    「我是掃地的。」吳曉終繼續掃他未完的落葉,他隻是來做短期工的小小下人。


    「我、我是端茶水的小婢女。」看到跑過腳邊要跟著侍衛跑出去的小黑狗,玉鵑兒欄截抱起牠。「小香肉,你是散步的。」


    事情弄這麽大,他們隻是一介小小部屬和下人,還是繼續演自己的角色比較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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