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請您先迴去吧,證據已經很清楚了,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警察還在攔著。


    霍長揚臉紅脖子粗,“青蓮是無辜的,我看你們都是被霍司禦收買了,我已經叫了律師過來,你們都給我等著!”


    說著就掏出手機要催律師趕緊來。


    蘇南憶踮起腳奪過手機。


    淩天架著他兩條胳膊往外拖。


    霍長揚咆哮:“幹什麽,警局門口,你們還敢綁架是吧!”


    蘇南憶朝警察笑了笑,“我這個公公事多脾氣大,難為你們了。”


    幾位警官也都揮揮手表示理解。


    霍長揚被淩天強行帶到了車上。


    蘇南憶長腿一邁,快速坐上了車,察覺到霍司禦也有上車的念頭,她往車門旁移了移,雙手還推了他一把。


    霍司禦:“?”


    “阿禦,我有些話想和你爸單獨聊,你在外麵等我一會。”


    “解釋?”


    他眉頭蹙著,並不覺得他和憶憶不能同時在場。


    蘇南憶幹脆先下車,她關上車門,拉著霍司禦的胳膊到一旁。


    撒著嬌道:“阿禦,我覺得他身上還有好多秘密,我想問清楚嘛,警察問話好氣派、好威風,我也想體會一下啦。”


    霍司禦僵硬的麵部肌肉這才放鬆了下,他不輕不重掐了下她的臉。


    “我在會影響你耍威風?”


    知道他被勸動了,蘇南憶揚起明媚的笑,狗腿道:“阿禦要是在的話,就沒我問話的機會了呀,你這麽一尊大佛坐著,誰敢不招呀。”


    她狡黠的靈動觸動了他。


    忍不住低頭親吻了下她的唇。


    大掌揉了下她的發頂,“那我在外麵等你。”


    蘇南憶及時表示鼓勵,“就知道阿禦最疼我了。”


    “小沒良心的。”他無奈道。


    他隻想時時刻刻跟她在一起。


    可她倒好,跟霍長揚的談話都想避著他。


    避著他的理由,她不用說,他心裏全都清楚。


    目送她上車,象征性的退後了兩步,給足了她空間,戴上淩天遞來的監聽耳機。


    車內。


    霍長揚整理好被淩天扯過的上衣,不耐煩問:“你找我幹什麽?”


    蘇南憶止住笑,想到他在警局外說過的那些話,她的表情都淩厲了起來。


    “你剛剛說下毒的事是你幹的?”


    霍長揚頓了下,不以為意道:“想知道?我憑什麽告訴你。”


    全身血液都怒到沸騰,她攥緊了拳頭,第一次見識到人世間還有這種父親。


    惡狠狠道:“憑你是阿禦的親生父親!你有這個責任,有這個義務!保護他本來就是你該做的!”


    霍長揚大聲說:“可我恨不得沒有他這個兒子,隻有青蓮生下的孩子才是我的骨肉。”


    “那你當初不娶我婆婆不就好了。”她瞪著他。


    霍長揚胸口劇烈起伏:“你以為我想,是老太太逼我娶的,要不是遇上了青蓮,我一輩子可能也就這麽渾渾噩噩過去了,可有了她,我就再也不想勉強自己了。”


    “...”


    蘇南憶氣的猛喘了幾口氣,之後才順著話題問:“所以你覺得阿禦的存在擋了你和韓青蓮的路,你想下毒害死他?”


    霍長揚氣笑了,“我沒有過這種念頭,我說了,他當時隻是個孩子,而且顧九霜本來也要帶他走的,我還非要害他幹什麽。”


    “那你在警局門口講下毒是你做的。”


    “那是我的氣話。”


    “...”


    頭一次覺得跟一個人溝通這麽費勁。


    下毒不是他做的,可蘇南憶心裏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


    她抱著胸側頭問:“但你一直都知道這件事對不對?”


    霍長揚又是那副了不得的語態,“我憑什麽告訴你?”


    蘇南憶擺出條件,“韓青蓮判刑可不會輕,你要是把整件事告訴我,我可以考慮勸阿禦庭下和解。”


    和解個屁。


    她不亮出點甜頭來,怎麽騙霍長揚把實話講出來。


    她就想知道真相。


    當初給阿禦下毒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


    她一個都不想放過。


    果然霍長揚聽到這話神色都變了,原本的抗拒與鄙夷,這會變成了興奮和期待。


    “口說無憑。”


    嗬,做事還挺警覺。


    蘇南憶無語:“那你想怎麽樣,給你錄個保證?別忘了你最愛的韓女士還在警局呢,你早點說出實情,我就早點勸阿禦。”


    霍長揚被說服了。


    除了受到過長輩的壓迫,他一直被阿諛奉承著長大。


    總以為所有人都會供著他,不會對他耍心眼。


    所以對於蘇南憶交換的條件,他隻警覺了一下,就想當然說:“諒你也不敢騙我,我可以告訴你實情,但你今天就得勸他和解,這是我的條件。”


    蘇南憶不耐煩扯了扯耳垂,“行,我答應你。”


    霍長揚這才把當年的真相說了。


    和顧九霜鬧離婚那會,她明確提出要帶著孩子走,他自然巴不得。


    他不喜歡霍司禦,從出生開始就不喜歡。


    霍司禦出生,他遠遠在產房外看了一眼,就心生厭惡。


    如果那小薄毯裏包著的,是他和青蓮的孩子,那他肯定會像個父親一樣把孩子抱在懷裏。


    他對青蓮一心一意,隻想著和顧九霜離婚。


    孩子他也不會要。


    他也跟青蓮說過的,可沒想到她原來還是介意霍司禦的存在。


    她買通保姆下毒的事情他事先確實不知情。


    不過出事那天,他迴家時聽到保姆在偷偷摸摸打電話。


    “手術的錢籌齊了,我們的孩子有救了,還能是哪裏來的錢,賣良心得來的錢,小少爺跟我孩子同歲,可沒辦法了,我會給他多燒香的。”


    他這才知道,原來保姆在孩子的湯裏下了毒藥,背後的主使正是他的青蓮。


    要不說他狠心呢,知道自己孩子被下毒,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抓緊機會搶救孩子。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沒有給足青蓮安全感,才讓青蓮鋌而走險做出這種事。


    他咬了咬牙,保姆是留不得了。


    從頭到尾,追殺保姆的人都不是韓青蓮派去的,是霍長揚秘密派去的。


    還有她們的轉賬交易記錄,也都是他的人黑掉的。


    而離婚那會的車禍,霍長揚也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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