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很好...”霍司禦幽幽迴答。


    隔了這麽多年,他再次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


    太陽於他而言,終於不再是萬千劃破他皮肉的刀刃了。


    “怎麽做到的?”短短幾天之內,身體就能有這麽大的變化,他滿是不可思議,“你又給我輸了血?”


    “不是不是”,她慌忙否認,“我就給你輸過那一次血,應該就是那次的血起作用了,我都答應過你了,不會再輸血了的。”


    要是被他知道,肯定又得被狠狠批評一頓,說不定以後再也不會吃她做的任何藥或是飯了。


    “真的?”


    “當然,比愛你的心還要真。”


    “要是騙我...”


    “我知道,大不了你打我一頓。”


    霍司禦鼻尖溢出輕笑,“憶憶,我怎麽可能打你,你要是騙我,以後我們就一直分房睡。”


    “...”救命,竟然拿他的肉體做威脅。


    還真是會拿捏她的軟肋啊。


    初日暖洋洋的,讓人不想動彈。


    她的嘴唇像沾了露珠的花朵,盈潤濕熱,讓人忍不住采擷。


    “我還從來沒試過。”他說話輕輕的,語調有點勾人。


    “沒試過什麽?”蘇南憶疑惑看著他。


    他的俊臉不斷貼近,溫熱的吐息噴在她白皙的麵頰。


    “還從來沒有試過在陽光下吻你。”


    話落,一股力道抱著她騰空而起,她上半身貼到了窗戶上,一隻手護在她的腦後,不讓她磕到。


    不等她有所反應,霍司禦已經低頭吻了下去。


    這是和她真正意義上的,陽光下的第一次接吻。


    蘇南憶背對著陽光,霍司禦高大的身影又傾壓而下,她視線受阻,隻能看見他的黑眸,那裏麵有情意無限翻湧,燙的她心口一疼。


    她抬起手,遮在他如深淵般的眼睛上,她也閉上眼,與他共沉淪。


    兩人在親吻中忘記了時間,以前也會吻很久,但還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樣,難舍難分。


    直到——


    顧九霜原本是想上來提醒一下,今天是祭拜南憶母親的大日子,他得換身得體的衣服。


    不能再像往常一樣穿一身精英西服,又不是趕著去開會。


    怎麽門都沒有關啊。


    她隨手一拉,這輕輕的動作打擾到了正在接吻的小兩口。


    “...”顧九霜趕緊關上門快步離開。


    她拍拍臉反省自己,阿禦都這麽大了,她不能再隨便進他的房間了。


    不然壞了他們的甜蜜時刻,罪過呀罪過呀。


    吃了早飯就一起祭拜關明月。


    這個村子一直都流行土葬,每個人都有一塊大大的墓地。


    關明月極受村民愛戴,她去世的時候,村長提議把村子裏風水最好的那塊地送出來,所有村民無一反對。


    包括她的棺材,墓碑的修繕,都是村民合資辦成的。


    蘇南憶和霍司禦走在最前麵。


    蘇南憶自然是帶路的,可是她怎麽發現,身邊這個男人這麽熟悉路。


    不用她指著方向,他就已經帶著她該往左拐往左拐,該往右拐往右拐了。


    她狐疑盯著他,想到剛來村裏第一晚,好多村民都說見過霍司禦。


    奇了個怪了。


    她的目光過於熾熱,霍司禦調侃:“你是恨不得吃了我啊。”


    蘇南憶:“...”


    沒臉沒皮的,她捶了他一下,幸好顧九霜和阿敬姐還走在後頭,不然叫長輩聽到了,影響多不好啊。


    “哎,我問你”,她還是決定問一下,“你怎麽對我長大的地方這麽熟悉,還有我媽媽的墳墓,你怎麽也知道方向。”


    真是個傻子。


    “我昨晚就告訴你了,因為我來過。”


    蘇南憶停住不走了,認真道:“你真的來過?”


    她以為他昨晚在開玩笑。


    “來過,知道你是當年的小女孩後,我就來了,我想看看你長大的地方。”


    不過他都是晚上才來,也盡力不去打擾村民。


    但還是有村民認出他來了。


    “還有嶽母的墳墓,我每年都會來拜祭,她在村子裏名氣那麽響,隨便找個人打聽都知道。”


    有時候清明,有時候祭日,有時候生日,忙的時候顧不上了,他也不挑日子。


    嶽母的墳墓總是被修理的很幹淨,都沒長什麽雜草。


    他有時候會送上一束白菊花。


    就靜靜站在那裏,也不說話。


    因為他也沒有能說話的身份,蘇南憶又不認識他,他跟關明月自然也攀不上關係。


    等後來他追求蘇南憶了,他再來掃墓時,就會叫她關阿姨。


    今天,他的身份又上了個台階。


    他是以女婿的名義來的。


    秋風有些涼,刮的蘇南憶的鼻尖紅通通的。


    霍司禦握著她的手揣進口袋裏,繼續帶著她往前走。


    蘇南憶心裏酸酸澀澀的,像是下了一場秋雨。


    她從來都不知道,霍司禦早在那麽久遠之前,就默默做了這些事了。


    他全心全意愛著她,卻沒讓她知道。


    這個男人,一如既往的傻。


    可他寬闊的背影,卻是那麽溫暖,為她遮風擋雨,帶來無限安全感。


    終於到了關明月的墓地了。


    放眼整個山頭,最豪華、占地最廣的的墓地就是關明月的。


    在這個修墳都要講究排場的時代,所有村民卻都默認隻有關菩薩的才能修這麽好,其他人在修墳時都會特意修的比她的小。


    村民都發自內心尊敬她。


    顧九霜和關明月也算是許久不聯係的老友了。


    這會看到好朋友孤零零的躺在這,她崩潰痛哭,手撫著墓碑,斷斷續續說了好多話。


    霍司禦則是恭敬跪下,第一次鄭重起誓。


    “嶽母,蘇南憶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伴侶,我會和她攜手到老。”


    還有一句話不適合拿在台麵上說,但他在心裏承諾了:“她是我的,隻能是我的,她死了,我絕不獨活。”


    明天還要去北洲,幸好霍司禦早就安排好了行程,晚上直接從村子裏出發即可。


    祭拜完母親,蘇南憶在文化廣場坐診,替有需要的村民看病。


    淩天一直在旁邊守著,霍司禦確定沒人能傷害她,才離遠了接起電話。


    “盟主,我們接到消息,赤焰堂的人要對您下手,要不要泄露您的真實身份。”


    “不用,他們還不配知道。”


    “是,新的飛行路線已經發到您的郵箱了,我們一定會保護您的安全。”


    霍司禦強調:“你應該知道最需要保護誰的安全。”


    電話那邊有些急:“可是...我們對盟主夫人又不熟...蘇小姐真的能當盟主夫人嗎?”


    “嗬,獵鷹,我的夫人還需要你們點頭同意了?”


    “屬下不敢。”


    “再有下次,直接滾蛋。”


    看來盟主是認真的了,隻是蘇小姐當了盟主夫人,那夕顏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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