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月認真地盯著男鮫人,隻看見他的嘴唇一張一合,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蘇瑾月穩穩站著不動,完全不聽他的命令,這讓男鮫人和女鮫人麵麵相覷,覺得不可思議。


    女鮫人奇道:“咱們的歌聲能操控一切,沒有誰能逃脫。她是怎麽迴事?”


    男鮫人彎下腰,龐大的頭顱湊近了蘇瑾月,蘇瑾月後退了好幾步。


    男鮫人的眼神跟蘇瑾月對視著,又耐著性子吟唱了一遍,蘇瑾月還是滿臉惶惑不解。


    “知道了。”女鮫人突然出手,“她不是個聾子,就是個傻子,或者是個絕世高手。”


    “那她的血豈不是更稀有?抓住她,南伽羅一定會重賞我們。”男鮫人眼中閃現出貪婪的光彩。


    蘇瑾月聽不到他們對話,卻看見他倆同時朝自己出手。


    女鮫人的長發瞬間變長,互相纏繞著撲過來,猶如無數柄最鋒利的劍刃,鋪天蓋地將蘇瑾月籠罩其中。


    蘇瑾月扔出幾張符籙,將她用長發織成的網燒出來一個黑洞,又用佩劍砍斷了其餘的頭發,總算是逃出了生天。


    女鮫人收迴長發,看到斷發處,又是焦黑又是參差不齊,皺眉怒道:“這是我養了幾百年的長發,卻被她毀了!殺了她!”


    男鮫人握著頭發看了看,也是心疼不已,轉過身就是一掌朝蘇瑾月拍下。


    蘇瑾月不敢跟他硬碰硬,隻敢在海底到處躲藏跟他周旋。


    男鮫人在蘇瑾月身後窮追不舍,好幾次他的手掌貼著蘇瑾月不遠,卻都被她靈活的避了過去。


    蘇瑾月衝進一堆亂石堆當中,男鮫人不屑於來迴翻找她,正用他的一雙大手摧毀所有的石塊。


    能搬得動的,都被男鮫人舉起來扔到一邊,搬不動的,男鮫人一拳就能將它們打的粉碎。


    蘇瑾月的身後不時紛紛落下大石塊的碎屑,她心急如焚。


    照這樣的速度,她可能會被累死,男鮫人卻還是力大無窮。


    蘇瑾月已經完全慌了神,她逃跑的路線開始慌不擇路。


    男鮫人也看出了這一點,在她身後從容不迫的綴著,臉上是誌在必得的笑容。


    前麵的路越來越黑,蘇瑾月幾乎什麽也看不清了,卻隻能拚命往前跑。


    忽然,她腳下一空,一顆心緊張的快從心口裏跳出來,整個人毫無防備的摔了下去。


    女鮫人慢慢追過來,遊到男鮫人身邊,問道:“你站在這裏幹嘛,怎麽不殺了她?”


    男鮫人指了指前方,“我追到這裏才看出來,前麵是咱們鮫人族的禁區,進去就有去無迴。她剛才逃進去了,咱們不用費力,她活不了。”


    女鮫人伸直脖子看了一陣,看不出有不一樣的地方,笑問,“傳說中的不死淵?那裏到底有什麽可怕之處?”


    男鮫人扯住女鮫人的手,迅速往迴遊,“就連南伽羅都不知道。咱們還是不要好奇為好。”


    雷托成功避開了幾頭大白鯊以後,終於在一處珊瑚礁群那裏發現了炎真的背影。


    他看到炎真像無頭蒼蠅一般在珊瑚礁群裏亂竄,雷托自上而下飛過去一把揪住炎真的後領,將他拽了出來。


    炎真在半空拚命蹬腿,大喝道:“誰人暗算我!”


    雷托無可奈何笑道,“炎真兄,你是唯恐鮫人們發現不了咱們麽?”


    炎真跟著雷托落了地,他長出了一口氣,“是你。我還以為我被鮫人抓住了。”


    雷托問道:“你一路跟過來,找到那個鮫人了嗎?”


    炎真苦惱的搖頭,“這裏是他們的地盤,他們比咱們熟悉。況且一路上各種猛獸出沒,我解決它們費了些時間。”


    雷托皺眉,“現在可怎麽辦?”


    炎真茫然的四處看了看,忽然他從腰帶裏取出一個空瓷瓶,“這是花姑那次救無尤用的花露瓶子,我一直保留到現在。也是唯一有她氣息的東西。”


    雷托呆了呆,不知是該誇炎真暗戀花姑如此真誠,還是該笑話炎真暗戀花姑如此卑微。


    炎真給了他一手肘,“你到底是想哭還是想笑啊?這麽古怪。”


    “哦,”雷托如夢初醒一般恢複了正常,“原來如此。拿來給我試一試。”


    雷托將瓷瓶托在手心,右手輕輕一拂,瓶子從他手下活了過來,一隻花蝴蝶在他們眼前翩翩飛舞。


    炎真和雷托跟著花蝴蝶一起來到了鮫人村,跟花姑一樣,他們也完全看不出每一家有什麽分別。


    花蝴蝶繞著阿枝的家門口飛舞了兩下,然後急急忙忙變迴了瓶子躺在雷托的手心。


    雷托把瓶子還給炎真,“這裏能有多可怕?把一隻蝴蝶嚇成這樣。”


    炎真伸手就想去推門,雷托趕緊拉住他,“我說你,門後邊是什麽都不知道,能不能不要魯莽?!”


    雷托白了一眼炎真,然後上下看了看,指了指窗戶,“從那邊飛進去,悄悄的。咱們先看一看。”


    鮫人族的窗戶比九重天的門還要高大,窗戶上裝飾著美麗的珊瑚。


    炎真從縫隙中好不容易擠進去,卻沒防備,“啪嗒”一聲磕到了窗沿上。


    雷托絕望的拍了一下額頭,連忙飛過去,一把拉起五體投地的炎真。


    他們站在窗沿俯瞰了整個家,一眼看到趴在桌子上正唿唿大睡的阿枝。


    炎真和雷托一見阿枝,立刻氣的不得了。


    雷托低聲問,“你別吵醒了他。咱們最好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找到花姑和震天錘咱們就走,如何?”


    炎真連忙飛身下去,很快發現了躺在酒壺裏的花姑,不妙的是,睡熟的阿枝還用一隻手緊緊握著酒壺。


    炎真飛到遠離阿枝的酒壺另一側,他兩隻手扒在透明酒壺上,心痛的看向花姑。


    花姑的半個身子仰躺在酒壺裏,她的發絲和裙子盡濕,長發無力的垂下來,閉目昏睡,臉頰上卻是紅豔豔的嫣紅色。


    炎真忍不住敲了幾下酒壺,小聲喊她的名字,花姑沒有任何反應。


    倒是雷托被炎真的舉動驚的心驚肉跳,他正從阿枝的小挎包裏往外抽他的震天錘,剛剛摸到震天錘的一個邊,就被嚇到鬆了手。


    炎真兩指一點,透過酒壺,一道藍色光芒點上花姑的眉心,花姑皺眉嚶嚀了一聲,卻隻是翻過身繼續昏睡。


    炎真剛剛以為他成功了,總算好起來的心情,一下子徹底被激怒,他伸手取過他的法器,用了全部的力氣將酒壺擊碎。


    長槍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哢嚓”一聲刺進酒壺中,再加諸於法力用力一挑,酒壺瞬間分崩離析。


    藍色的酒水到處飛濺,炎真飛身過去一把攬住花姑的腰,花姑渾身濕透的靠在他胸前,無論炎真怎麽唿喚都沒有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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