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滄真好看,比我想象中的還適合你,你就該多穿穿這些亮色的衣服!襯你!”桑落幫他整了整領口,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豎了一個相當滿意的大拇指。


    瀾滄本來還覺得有些別扭,被她這麽哄捧上天,差點就沒忍住想晃尾巴了,還好忍住了。


    他對著鏡子照了照,倒也覺得還可以。


    原來落落喜歡這樣式的。


    若是,他能再年輕點就好。


    很少會去感慨時光無情的瀾滄,此時也心生些許無能為力的遺憾。


    不過現在也不晚,他還有半輩子,能留在她身邊。


    二人趕上花燈節的最後一天,也是最熱鬧的一天。


    看花燈,放煙花。


    桑落好久都沒有這麽放鬆過了。


    前麵不遠處的護城河,有很多獸人將一盞盞承載著心願或祝福的河燈放進水中,隨著河水流走。


    瀾滄牽著桑落走過去。


    賣河燈的老獸人看見他來了,麵露驚訝,可瞧見她身旁的桑落便明白了,笑著問,“城主大人今年也帶著夫人過來看花燈啊,不知夫人喜歡什麽樣式的河燈,老朽送給二位。”


    “那便多謝了。”桑落在攤位上挑了兩盞經典的蓮花河燈,其中一盞送給瀾滄。


    賣河燈的老獸人,“傳說河燈飄去的終點是獸神的神池,二位若是有什麽心願,也可以寫在河燈上,若是有幸被獸神看見說不定會願望成真,即便願望沒有成真,也是一段美好的寄托和迴憶。”


    “老人家,有筆嗎?”桑落問道。


    “有有有!”


    老獸人拿來了筆墨紙硯。


    “對了,願望隻能自己知道,不能讓其他人看見,否則就不靈了。”


    桑落笑著看向瀾滄,“那咱倆背對著麵寫,等會兒放河燈時,閉上眼,可不準偷看哦!”


    瀾滄也笑了,點頭,“好。”


    兩人寫完心願後,便雙手捧著各自的河燈,尋了一片比較清靜的地方,將河燈放到水中。


    桑落閉上眼睛後,悄悄眯開一隻眼睛,朝旁邊撇去。


    可惜瀾滄也將花燈放歸到河中了,夜色中霧色茫茫,什麽也看不清。


    兩盞花燈隨著河水越遊越遠,相遇又分開,別離又重合……不多時,便泯滅在萬千花燈間,再也尋不到蹤跡。


    無數花燈順著河水蜿蜒,遠看著,宛如一條璀璨美麗的星河。


    ……


    五年過去了。


    桑落的肚子也越來越大,遲遲沒有生產的征兆。


    “當年懷小珍珍還不到一年,我本來以為這胎孩子生的也快,沒想到過了這麽久還沒生。”桑落躺在床上,拍了拍肚皮,憂愁歎息。


    “父母的修為越高,子嗣出生時的境界也會越高,當年懷珍珍時我才王獸巔峰,如今我都是半步尊者境了,這胎孩子出生後的境界隻高不低,孕育所需和小珍珍那時沒辦法比。”司野這幾年可勤快極了,給她找各種吃的補的,時不時再從他叔那邊挖點,才湊夠養孩子。


    小珍珍趴在娘親圓圓的肚皮上,好奇的搖了搖尾巴,“不知道娘親肚子裏的小寶寶,是個弟弟還是妹妹。”


    桑落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小珍珍歪頭認真想了想,“我還挺想要個小弟弟的。”


    “哦?喜歡弟弟?”


    “嘿嘿,弟弟能給我端茶倒水幹活,好使喚!”


    桑落笑出聲。


    小珍珍又有些苦惱糾結,“可我也想要妹妹,妹妹可愛乖巧,能跟我一起玩!就像樓爹爹家的小錦鯉!我也想要一個這麽漂亮可愛的親妹妹!”


    司野臉色忽變,“你再說一遍,你喊誰當爹?”


    “樓爹爹呀,我最喜歡的美人魚爹爹!他好漂亮,嘿嘿。”小珍珍花癡。


    司野嘴角狂抽,逆女!


    它是真不知道它親爹小時候一把屎一把尿把它拉扯大的艱辛!整天整夜沒睡過一個好覺!轉頭就認了一條魚當爹!


    小珍珍見爹爹生氣了,忙又撲到他懷中撒嬌,“但我最喜歡的還是親爹爹了!爹爹才是對我最好的,最愛我的!”


    司野輕哼,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傻閨女總算懂點事。


    “落落,過兩天府中舉行場宴會,宴會的名頭我還沒想好,但你記得先通知孩子,把孩子們叫過來,尤其是那兩條小人魚!”


    “……”這都要較勁。


    等到那天,桑落把孩子們叫過來參加宴會,司野趁機誘拐了兩隻小人魚,也當起了小爹。


    嗯!不虧,還賺了一隻崽!


    這可把樓銜月氣到了。


    偏偏他先出的這損招,沒辦法,理虧。


    ……


    小石頭和綏臨城衡桃處了幾年,感情還挺穩定,雙方家長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定下了這件婚事。等孩子們再大些,做好迎接新家庭的準備後,便可以挑個良辰吉日成婚。


    訂婚宴那天,瀾滄喝了很多酒,他很高興,卻難掩藏在心中的一絲不舍。


    小石頭前幾年便去綏臨城工作,大多數時間也不在家中,但並沒有成立新的家庭,瀾滄心裏還是覺得孩子在自己身邊。


    他親手養大的孩子,陪伴在身邊這麽多年,有朝一日真的長大了,徹底飛離他的身邊,他心地裏空落落的,像是破了一個洞,難以用其他東西填滿。


    小石頭也跟瀾滄說了,日後便搬去綏臨城生活了,長久定居在那裏。


    瀾滄幫著兒子收拾行李。


    家裏還有很多小石頭的物件,徹底收拾出來,搬去新家。


    小石頭離開的那天。


    瀾滄悵然若失了很久,他給了兒子很多獸晶,離家打拚少不了錢財和資源站住腳跟,他這些年所做的一切,足夠孩子們不用像他年輕時那般艱苦,但也少不了風險和困難,“爹一直都在這裏,以後若是遇到了什麽難處,記得來找爹。”


    “嗯!謝謝爹!”


    他還是那個在孩子們心中沉穩可靠的父獸,可晚上,卻落了淚。


    桑落第一次見他哭,或者說,第一次看見他當著她的麵哭。


    瀾滄從來不會在人前顯露脆弱,尤其是在她麵前,可這一次,他能傾訴的人隻有她。


    “落落,我…我舍不得孩子們……”


    明明最先說放孩子離開的是他,可最不舍得竟也是他。


    桑落摟住他的頭,靠在她懷中。


    “你還有我,孩子們終有一日會離開,我永遠在你身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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