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證實了張岩刺殺長樂公主的罪名,那我們向妖界發兵,合情合理啊!”


    “張岩不過就是鮫人族的巫醫罷了,薛恆才是鮫人族派來的使者,他可是拚死救下了長樂公主,故而臣認為張岩一人所犯下的罪,不能怪在整個妖界頭上。”


    “人家都把屎拉我們頭上了,我們還要繼續當縮頭烏龜嗎?”


    “兩界交戰,必定生靈塗炭,你能擔得起這個罪名嗎?”


    兩派朝臣再次唇槍舌戰。


    蕭沐雪也被吵得有些頭痛,低聲嗬斥:“你們吵夠了沒有?要是沒有,我讓人給你們一人抬一個大水缸過來,你們把水喝完了再吵好不好?”


    眾人:“……”


    長樂公主惹不起。


    蕭沐雪:“這次的刺殺事件確實是張岩一人所為,與鮫人族並無關係。


    那薛恆自覺愧對玄澤,沒有早一點發現張岩的歹心,故而自刎在了玄澤跟前謝罪。


    在他臨死之前已經以鮫人族的秘法將幻陣中的鏡像傳遞迴了鮫人族,待鮫皇收到鏡像後,自會給個說法,你們靜待結果就行。”


    蕭沐雪有些不耐煩了。


    她還急著迴鳳翎閣給藍玄澤包紮傷口呢!


    當事人即已如此說,他們也隻能等了。


    朝臣走後,人皇為了多留蕭沐雪一會兒,特地命太醫過來給藍玄澤治療,後又留著蕭沐雪和藍玄澤一起吃了晚飯,才依依不舍的命人將兩人送迴了鳳翎閣。


    馬車上。


    蕭沐雪不放心的再次檢查起藍玄澤的身體,氣憤的道:“你剛剛在林中不該以血為引,強行催動丹田的。”


    那一下,已經傷了藍玄澤的肺腑。


    長達十幾年的非人折磨早已掏空了藍玄澤的身體,五髒六腑沒一處是好的。


    本就舊傷未愈,今又添新傷。


    若是一般人受了這麽重的傷,恐怕早就死翹翹了。


    可他卻憑借著強悍的體魄,以及對仇恨的執念撐著,硬生生的活到了現在。


    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就是醫學奇跡。


    但奇跡終歸是奇跡,要是不好好養傷,藍玄澤還沒等到黑化,就要先病死了。


    沒有了外人在場,藍玄澤也卸下了偽裝。


    他虛弱的靠向車壁,一張慘白的臉毫無血色,身體的疼痛讓他冷汗直冒,不斷翻騰得氣血終究壓製不住,一口紫黑色的血漿噴湧而出。


    蕭沐雪與藍玄澤簽訂了生死契約,藍玄澤痛苦,她臉上也痛得滲出了細密得汗絲。


    蕭沐雪知道藍玄澤傷重,但卻沒想到會這麽痛苦。


    他竟一直壓著疼痛,直到這一刻才爆發出來。


    這得多強的自製力?


    藍玄澤懶懶的擦掉嘴角的血,諷刺道:“我若是不催動丹田釋放妖氣,你剛才就要被季長霖發現修魔的事情了,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裏?”


    “他們發現不了。”


    蕭沐雪不是盲目自信,而是她雖繼承了媽媽的魔性,可也繼承了爸爸的神體。


    她在穿書後就檢查了龍蘇沫的身體。


    不知是不是受了她的影響,龍蘇沫雖沒有靈根,不能修煉,但卻也是神體。


    神體即便修了魔,釋放出的也是神力。


    藍玄澤隻當蕭沐雪自大狂妄,並未出聲反駁。


    “你以後不準再以血為引強行催動秘術了,知道嗎?”蕭沐雪命令,抓過藍玄澤的手想要為他把脈。


    藍玄澤嫌棄的抽迴手,嘲諷:“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蕭沐雪看著鬧脾氣的藍玄澤,也來了火氣。


    她起身,掀起裙擺跨坐在了藍玄澤腿上,雙手鉗製住藍玄澤的手腕,將他的手高高抬起,強行固定在了頭頂。


    若是以往,蕭沐雪絕對不是藍玄澤的對手。


    可藍玄澤現在虛弱的連抬手都覺得費勁,又哪還有反抗的力氣。


    “龍蘇沫,你想幹什麽?”


    “幹你。”蕭沐雪順嘴接了一句。


    藍玄澤臉色漲紅,咬牙切齒:“不知廉恥。”


    蕭沐雪嘿嘿一笑:“我知不知廉恥,你不是早就領教過了嗎。”


    她低頭,緩緩靠近藍玄澤的唇。


    兩人離得很近,彼此唿出的熱氣噴吐在臉上,灼燒的厲害。


    藍玄澤黑著臉別開頭。


    蕭沐雪的唇正好落在藍玄澤的耳邊,溫柔而霸道的宣布:“藍玄澤,你是我未來的駙馬,我們已經定了親,簽訂了生死契約,你若是死了,我也會跟著遭殃,你說我應不應該管你?”


    她對他這麽好,隻是因為生死契約嗎?


    藍玄澤極速跳動的心髒驀然減緩,臉頰的紅暈也隨之退去,氣悶的反駁:“又不是我逼你簽的。”


    “但是我逼你的,所以我要對你負責。”


    負責嗎?


    藍玄澤灰藍色的眼底閃過一抹喜色,但又很快消散。


    就在兩人激烈交鋒時,馬車突然停下。


    緊接著季長霖的聲音在車外響起:“長樂公主,末將季長霖有事叨嘮!”


    下一秒,車簾被掀起,叮當興奮的小臉出現在了簾後。


    但隻一瞬,叮當興奮的小臉立馬飛上兩朵羞澀的紅暈,嚇得連放下簾子都忘記了。


    她傻愣愣的看著姿勢曖昧的兩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如同黏在了兩人身上,原本興奮的小臉泛起了粉紅色的泡泡。


    藍玄澤慵懶的靠著車壁,灰藍色的眼瞳與季長霖震驚的眼瞳相撞,揚起一抹戲謔的笑來。


    他轉目看向蕭沐雪,想看到蕭沐雪驚慌失措的神情。


    然而,蕭沐雪卻比他還要淡然。


    龍蘇沫不是喜歡季長霖嗎?


    被自己喜歡的人看到自己正曖昧的坐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中,不是應該有一種捉奸在床的驚慌嗎?


    難道龍蘇沫已經不知廉恥到可以當著季長霖的麵毫無顧忌的調戲另外一個男人?


    這個想法才出,藍玄澤眼底的嘲諷更甚。


    但為何心裏會莫名的煩躁?


    蕭沐雪本就是從現代而來,沒有古代女子的拘束和束縛,本就不拘小節的性格顯得落落大方。


    季長霖雖覺得蕭沐雪的行為有些出格,但蕭沐雪已與藍玄澤訂婚, 他也不好評價人家的閨閣樂事。


    反而是他這麽晚還等在鳳翎閣門口顯得有些孟浪了。


    “抱歉,是長霖考慮不周,入夜來擾,驚著了公主。”季長霖抱拳,“長霖這就告辭。”


    “等一下。”蕭沐雪叫住季長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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