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私底下早就把藥丸進行售賣了,那麽估計根本就找不到。


    關於這個事情,唐月卻閉口不言,不然,丁福估計更加無法入睡了。


    丁福閉上眼睛,卻沒有一點睡意,唐月蜷縮太久了,感覺全身都不舒服,她站了起來,準備活動一下身子。


    剛站起來走幾步,封墨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盯著唐月,問道:“是不是覺得很難受?”


    “還好。”唐月淡淡道。


    她不是什麽嬌氣的人,可是處於這種環境下,估計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好好休息。


    封墨思索了一下,他站了起來,然後又脫下身上的衣服,衣服被他穿了這麽久,已經有了他的溫度:“你把我的衣服當做傘,可以出去看看。”


    他看了一眼外麵,天氣依舊很冷,但是雨卻早就沒有之前那麽大了:“現在雨小了,你就在洞口吹吹風,會舒服許多。”


    “不用了,我就在山洞裏麵走走。”


    唐月再次拒絕了他的衣服,外麵的天氣很冷,她本來就沒有打算出去。


    她隻是想站起來活動一下身體而已。


    “我隻是怕你覺得空氣不好,山洞裏麵的人太多,我都覺得很悶。”


    封墨眼神沉了沉,他收迴了衣服,眸色閃了閃,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麽,總歸不是什麽好心情。


    “沒關係。”唐月走了幾步,覺得身子稍微舒展開來了,她走到洞口,能夠感受到飄動的雨花:“雪已經停了,看樣子等天亮就可以離開。”


    封墨卻沒有這麽樂觀,他看著外麵黑漆漆的一片,突然問道:“你說我們一夜沒有迴去,封家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早就告訴吳媽,我會在外麵休息一晚,所以沒事。”唐月道。


    封墨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你難道是早就有預料,所以才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唐月垂下了眸子:“不是。”


    她隻是以為自己會花費一些時間去找丁福,不想讓封邪知道這個消息而已,他如果知道她和丁福的關係親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封墨點了點頭道:“也是,你如果早就能料到這些事情,肯定也會提前做好安排,誰能知道那兩個人為了一己私欲,居然計劃著要綁架你們。”


    聞言,唐月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如果明天我還沒有迴去,有人會報警。”


    她已經告訴了望月齋的員工,想必明天之後,他就知道怎麽做。


    “天亮以後,我們一定能離開。”唐月篤定道。


    等那個時候,警察就會過來,無論外麵的路有多麽難走,都沒有關係,她反正也是能夠被帶走的。


    封墨的眼中似有光芒在閃爍,他問道:“既然你把一切都安排了,那你為什麽不把事情告訴封邪。”


    “如果有封邪,他肯定會幫你的吧?你們畢竟是夫妻。”


    唐月:“……。”


    她要瞞著的人就是封邪,她要是把所有事情告訴封邪,封邪是不會幫她的,相反,他興許還會懷疑自己,如果他去查了她和丁福的關係,知道她一直在欺騙他,那麽後果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所以有的事情,她絕對不能告訴封邪。


    “我覺得他工作太過辛苦,不想麻煩他。”


    唐月說道。


    對象是封墨,根本就沒有必要說真話,這個男人之前對她做的事情,她可還記得,他對她都沒有尊重,肯定對封邪也沒有尊重。


    她現在看不透封墨,那就要做好自己,不能讓自己出現任何差錯。


    畢竟無論封墨有什麽目的,他到底還是救了自己,他既然要在自己麵前維持良好的形象和她進行交流,那麽,她也不會把關係鬧得太僵。


    她偏過頭,看向遠處,目光淡漠如雪。


    “你對他真好。”


    封墨眼神深深地看著她,眸光微微閃著,他苦笑道:“封邪能夠和你結婚,真是幸福。”


    “大嫂對你也挺好的。”唐月說道。


    林柔其實很少提起封墨,但在封家吃飯的時候,她偶爾看向封墨的眼神,分明對他就是有感情。


    這兩人是夫妻,封墨總是說兩人的關係不好,隻是他個人言論而已,她覺得林柔對他已經很不錯了。


    封墨的眼睛微微閃了一下,他的聲音低沉,語氣帶著淡淡的不悅:“我和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她對我如何,和我無關。”


    他以前和唐月說過他和林柔的聯姻關係,兩人本來就無所謂愛情,但是唐月顯然根本就沒有記住他的話。


    唐月走了一圈,就坐了下來。


    她保持著沉默,不再說任何話。


    顯然,她對封墨和林柔之間的關係沒有一絲興趣。


    醒過來後,她就沒有了睡意,因此就垂眸看著眼前的火光,打算就這樣坐到天亮。


    對於她的忽視,封墨的心中有著淡淡的不爽,他坐在唐月的身邊,突然道:“丁老板的情況有些不好,他的傷口可能感染了?”


    丁福已經睡著了,他前半夜沒有睡,整個人顯得沒有精神,剛才和唐月聊了幾句後,再也堅持不住,就閉上眼睛睡得很沉。


    唐月的眼神看了過去,丁福身上的傷口本來就是隨意包紮的,山洞裏麵也沒有太好的東西,所以隻能止住血。


    但他衣服外已經滲透出了血,可見他的情況已經非常差勁。


    怪不得他之前睡不著,想必也和他的傷有很大關係。


    “我來幫他包紮吧。”封墨說道。


    唐月愣了一下:“你?”


    封墨就算不是封振的親生兒子,但他也是大少爺,他這種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人,怎麽可能會包紮傷口?


    況且唐月也不覺得他真會這麽好心?


    封墨點了一下頭,他勾了勾唇,就迴憶起了以前:“我以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每次生病或者受傷都是自己一個人處理的,因為國外的醫療情況不是很好,你如果要看病,是需要提前預約的,這個過程至少也要等個三四天,所以我對各種傷的處理情況都很熟悉。”


    又開始說以前了。


    聽起來有些可憐,好像又有些厲害。


    唐月輕聲道:“那就麻煩你了。”


    她隻幫封邪包紮過幾次,而且都不是很熟練,封墨既然毛遂自薦,讓他親自來做,自然是最好的決定。


    唐月叫醒了丁福,在丁福詫異的眼中,封墨將包紮在他身上的布料解開,然後又麻利地重新上了藥。


    丁福見他的動作非常熟練,讚賞道:“封大少,你可真厲害,沒想到你還會這個,我去過醫院,你和他們的技術已經不相上下。”


    封墨淡淡道:“以前我也經常受傷,都是自己幫自己療傷。”


    “熟能生巧而已。”


    他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願意幫丁福換藥,語氣也顯得冷淡,但手下的動作卻越來越快。


    丁福的傷口已經化膿了。


    也不是保鏢的包紮技術不行,而是他的傷本來就很嚴重,要是能夠得到及時的治療,那麽就會很快恢複,誰知道他們被困在山洞裏了。


    得不到良好的治療,當然就化膿了。


    唐月看了一眼,抿住了唇,這藥是止血用的,丁福的傷的確是止住血了,可惜除了這個功能,卻沒有任何作用。


    要是這裏有點消炎藥就好了,丁福也不會受這樣的苦頭。


    “唐月,你幫幫我。”封墨說道。


    他正在纏著布,布條還是從丁福的身上撕下來的,畢竟他的衣服質地柔軟,最適合用來包紮傷口了。


    其他人的衣服都不行。


    她的身子稍微往那邊傾斜了一下,然後就輕輕把手放在布上,想要幫封墨一起幫丁福包紮傷口。


    她以為封墨是還要上一些藥,又怕弄髒了布,所以讓她拉住布,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卻碰到了唐月的指尖。


    他的手冰涼,讓唐月的手往後麵躲了一下。


    不知為何,她突然就想起了封邪的手,那個男人就如同最炙熱的太陽,他永遠都散發著最滾燙的溫度。


    他的手永遠都是滾燙的,能夠把她的手完全包裹住,然後將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唐月收迴了手,然後道:“你剛才是要我幫忙做什麽?”


    “沒什麽,剛才藥沒有上均勻,我想再幫他抹一些,你先按住布,不要讓布翹起來。”


    封墨正直地說道,就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意外一般。


    “嗯。”


    唐月神色淡漠。


    她這次按照封墨說的話去做了,並且一直保持著距離,這次兩人倒是沒有任何肢體接觸。


    封墨有些遺憾,但也不敢做再做什麽,終於,他幫丁福包紮好了。


    “你現在可以好好休息了,等天亮了,就能去醫院。”封墨說道。


    丁福很感激:“謝謝封大少,我本來還以為你們這種大少爺很難相處,沒想到你這麽平易近人。”


    他本來還想說什麽,可想到唐月的叮囑之後,就沉默了下去。


    封墨含笑道:“我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了你,主要還是為了唐月。”


    唐月的眉頭輕輕蹙了蹙,她發現封墨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不叫她弟妹了,而是叫她的名字。


    這個稱唿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丁福的眼中劃過一絲詫異。


    封墨的語氣自然無比,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很曖昧,他臉上帶著笑意:“我看她也很在意你的傷勢,等你們迴去後,希望你能夠好好照拂她。”


    唐月:“……。”


    她的眸光微冷。


    封墨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是他幫了丁福,全部都為了她,並且他因為幫丁福包紮後,開出了一個條件,讓丁福能夠好好幫助自己。


    真是大可不必。


    丁福道:“你不用提,我也會照顧好唐小姐的。”


    唐月讓他不要和封墨多說話,他當然是聽唐月的,不過,封墨目前的行為沒有任何問題,他也看不出來什麽。


    對方非常有禮貌,還為唐月著想,他當然也好好迴答。


    唐月道:“福叔對我挺好的,我每次去望月齋也隻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畢竟望月齋現在還在和封邪的公司進行合作,這個麵子,福叔還是要給的。”


    言外之意就是,丁福看在封邪的麵上,會對自己不錯,封墨也就不用操心了。


    她是望月齋的幕後老板,雖然不是所有望月齋的員工都知道這件事,但是丁福是知道的。


    封墨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唐月,我也隻是想要幫幫你。”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我沒有惡意,你不用避我如蛇蠍。”


    “我沒有避你,隻是有的事情,你真的不用管。”


    唐月說道。


    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她可以不計較,反正她在封家也待不了多久,但是她希望以後的時間裏麵,封墨能夠保持住分寸。


    “但是我看到你,就想關心你,就想今天一樣,我看到你出事了,就忍不住想要幫你,這些都是本能反應,你要我怎麽控製?”封墨說道。


    丁福皺了皺眉頭,他現在也覺得封墨說的話有些不對勁了,封墨是唐月的大哥,可不是丈夫。


    他還結婚了,當著他的麵,卻和唐月說這些話,一點都不合適!


    “嗯,你真是一個熱心腸的人,我無法改變你的性格,但是我不喜歡,也可以拒絕。”唐月道。


    話音剛落,封墨的睫毛就覆蓋了下來,掩蓋住了他漆黑的眸子,他沒再說話,他以為他今天的行為,已經很完美。


    先是救了唐月和丁福,然後又幫丁福包紮傷口,在唐月的心目中,他肯定已經是一個英雄形象,她就算不崇拜自己,也會感激自己。


    但封墨覺得唐月大概率是會崇拜自己的。


    唐月的年紀也不大,她隻是陰差陽錯嫁給了封邪,要說兩人的感情有多深厚,還真不一定。


    她大概率是會非常崇拜自己。


    可事實相反。


    他一步步地設計,並且慢慢拉進自己和唐月的關係,卻根本就沒有成功,唐月對他依舊還是有防備之心。


    她的心房還真是閉得嚴實。


    “你去睡吧。”唐月說。


    封墨睜著眼睛,就會說一些她不愛聽的話,她現在不想和他進行任何交流。


    封墨:“……我不是很困,我想和你聊聊。”


    “但我困了,我想睡。”唐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封墨:“……。”


    一個孕婦在自己麵前說困了,他要是繼續堅持自己,那麽就不太懂事。


    “好。”


    唐月點頭。


    就在此刻,她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了劇烈的響聲。


    她的臉色大變。


    這是什麽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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