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覺得望月齋很不錯,丁福還研究出了安神丸,那就更好了,加上那邊的環境很好,我就去找了一個活幹。”


    唐月隻是愣了一下,便非常順暢地迴答。


    封邪也沒看她,漫不經心道:“望月齋的老板以前就是清河堂工作,我以為你認識他。”


    唐月的心一緊,她讓丁福重新開一家望月齋,就是想要隱瞞一下他的身份,可他一直都在海城,其個人信息並不是什麽秘密,有心想要查,很容易就查到了。


    封邪知道得這麽清楚,肯定是去查過丁福的。


    可他為什麽要去查?


    “我以前都在讀書,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清河堂的員工,並不認識他。”


    唐月徑直就否認了:“我是聽說你長期要服用安神丸,才去望月齋工作,如此,我也許也能早點拿到安神丸。”


    封邪也不知道信不信,他淡淡道:“望月齋能和蘇家合作,自然也能和我合作,他們可以研究出安神丸,想必也能研究出其他藥丸。”


    “目前,望月齋還沒有推出更好的藥丸,要不是資金問題,要不就是藥材沒有到位,而這些我都能解決。”


    他嗤笑了一聲,眼眸如深海:“我猜是後者,望月齋的老板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收集一些珍稀藥材。”


    所以他要望月齋研製出比安神藥更好的藥。


    唐月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愕然,封邪這些日子都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他根本就不願意去上班,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


    他知道自己在暗中收集藥材。


    她咬了一下唇,這件事她明明做得很隱秘,也讓丁福要小心一些,在研製出新藥的時候,千萬不能把藥材和配方泄露了。


    結果這一切都被封邪看得透徹。


    他看似混賬,卻有一雙太過透徹的眼睛,什麽都不在乎,卻又什麽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封老太太說,他迴家之後,直接上任天江藥業集團的總裁,今天之內就把一眾人管得服服帖帖,她本來以為是誇大了,看來都是真的。他排斥學習,可隻要她念過一遍的話,他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這個男人,他恐怕不止是瘋,智商也足夠高,如果他小時候沒有走錯路,肯定會長成一個雙商極高的社會精英。


    她真的……可以欺騙過他?


    唐月的表情正色,她認真地看著封邪:“你說得不錯,你如果想和望月齋合作,我會幫你的。”


    望月齋表麵的老板是丁福,但實際上背後的老板卻是她。


    封邪既然能看到這層,那也不是好糊弄的,雖然風險很大,但她願意和他合作。


    他們會實現雙贏的局麵。


    又要幫他?


    封邪懶洋洋地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


    一些嘈雜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邊:“封邪,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把你接迴家,是想讓你能夠好好在封氏做出一番成就,你都做了一些什麽?打架鬥毆,果然就是從那種見不得人的地方養出來的,一點教養都沒有。”


    “看你幹得好事,公司的股票跌了這麽多,早知道就不應該把你接迴家。”


    “你也別罵封邪了,他第一次上班,肯定不熟悉,慢慢來,下次就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了。”


    “下次?他還有下次?那幾個人現在躺在醫院裏,都快死了,就是他幹的,這次的事情我處理了,下次我看我要親自送他去監獄。”


    封振和蔣雯玲,這兩個人一個人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他當然知道這件事和蔣雯玲有關,她在一旁煽風點火,就是想讓封振氣憤,從而對他失望。


    可封邪從來都不在乎封振對他的態度,他還留在封家,純粹就是為了安雅。


    其他人和他有什麽關係。


    周圍的人要不懼他,要不厭他,他已經很習慣了。


    現在卻有一個女人掀開那層那層濃霧,她就像一顆鮮美的果實,站在自己的麵前,她說要幫他。


    那就給她一次機會。


    反正他的人生很無聊,如今多出一抹顏色,也未嚐不可。


    唐月站在桌子麵前,她拿起鋼筆,就寫了幾味藥材。


    都是很罕見的藥材。


    和她的人不一樣,她的字跡雖娟秀,卻力透紙背,透著一股淩厲。


    封邪睨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唐月,你的字和你倒是不像。”


    人嬌嬌軟軟的,看著誰都能捏一下。


    唐月說:“這是我在望月齋時,看到他們在尋找得幾味藥,你要是能找到,肯定能很快和望月齋談成合作。”


    藥材不是很好找。


    不然,唐家那些藥丸也不會失傳。


    不僅是配方難,藥材更難,當初和唐家合作那些藥商,沒有了唐家,也是倒閉得倒閉,消失得消失。


    若是封邪能夠很快找到這些藥材,並且能夠大批量提供,那麽任何合作都不是問題。


    封邪看了她一會兒,嗓音低沉:“你在望月齋跟個間諜一樣。”


    “啊?”


    唐月怔了一下,正思索著自己是不是暴露得有些多,想要挽救一下,好在封邪並沒有在意。


    他突然說:“我並不在意公司盈利怎麽樣。”


    這是封氏的公司,和他本就沒有任何關係,無論經營成什麽樣,那又怎麽樣。


    唐月蹙了一下眉:“可你在封家,就算你什麽也不爭,也已經身處漩渦。”


    她肚子裏麵的孩子以後肯定是要在封家生活的,封邪不爭,以後拿什麽來護住孩子。


    她不希望封邪多有出息,可至少不要被封家其他人算計,封家目前還有從未蒙麵的封大少,一直都在處理國外的事業,國內則有蔣雯玲,在為她的兒女鋪路。


    而封邪……


    他除了自己和孩子,好像就一無所有了。


    封邪緊緊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要調查安雅的消息。”


    安雅不是已經死了嗎?


    其實唐月一直很好奇,封邪為什麽一直要執著於一個死去的人,這麽多年過去了,安雅的屍體也都早就腐爛了。


    也許是他深愛自己的母親。


    想到這裏,唐月的麵色柔和了一些,封邪對自己的母親有情,也證明他不是那麽壞。


    “你很在意你的母親,當年她把你帶走,想必很愛你。”


    唐月道,不然安雅就會把他直接扔到封家,而不是帶著他離開,可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提早去世,留下封邪一個人麵對這個世界。


    “她拋棄了我。”


    封邪毫不猶豫地說道,子夜一般的眸子裏流露出淡淡的厭棄。


    安雅拋棄了他?


    所以當時封邪小小年紀一個人生活,他對安雅的執著並不是多麽愛這個母親,隻是想要問一句,她為什麽拋棄他。


    其實很好理解。


    安雅也許最初也是愛封邪的,不然不會帶著他離開,可在生活的蹉跎下,這種愛意簡直太淺了。


    她扔下封邪後,起碼會有很多退路,至少能少養活一個人,也更容易佳人。


    這是唐月能分析出來的原因。


    如果她的想法是正確的,那麽,他一直處於地獄,從未被善待過。


    “你想知道為什麽?”她的聲音放得更輕了,幾乎聽不到。


    封邪的長睫覆蓋了下來,目光更加幽深。


    說起來有些可笑,但他的確是想要個結果,他想知道安雅拋棄他的原因是什麽?又或許,他還抱著一些希望,她是不是沒死。


    他有執念。


    那個女人給了他一條命,在很小的時候,他們住在破破爛爛的房子裏麵,她會唱著搖籃曲跟她哄睡,也會把最後一點油水留給他吃。


    這個女人還是他的母親,他們血脈相連,本應該是最親密的關係。


    可她卻也背叛了自己。


    這世間還有什麽是不能背叛的。


    封邪嘲諷地勾了勾唇,他的眼睛像是有奪命的鉤子:“這麽好奇我的事情?”


    唐月搖頭:“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她不喜歡戳人傷疤的。


    封邪低下頭看她,她小小軟軟的一坨,皮膚白皙,胸部挺拔,隨著唿吸一顫一顫的。


    看起來就很乖得一團,沒有一點攻擊性,可他知道她是有爪子的,這隻有爪子的小兔子現在亮出了牙齒要幫他。


    他低低笑了起來,大掌撫過她的長發,柔順到不可思議,聲音曖昧:“你說要幫我,那準備怎麽幫我?”


    幫他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陪他睡一覺,但她身體不好,每次到了關鍵時刻,她都會拒絕,封邪是個正常男人,每晚和她睡到一起,心中都會生出鬱悶。


    他對唐月不是沒有懷疑,這種懷疑隨著時間的流逝,非但沒有消逝,反而越來越重。


    他懷疑唐月接近他是別有用心,但查來查去,試探來試探去,也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時候,他會好好觀察,並且不會阻止唐月的接近。


    “我現在不就在幫你,我念書給你聽,也可以把望月齋打聽過來的消息告訴你……唔。”


    封邪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這是一個很純情的吻,他在她的唇瓣上輕輕摩擦著,直到唇瓣都變得微熱起來。


    唐月推了推他的胸膛,不知道他為什麽又突然開始親自己了。


    她又說了什麽話,引起他的注意了嗎?


    可是她剛才說的都是一些很正常的事情。


    察覺到唐月的抗拒,封邪幹脆禁錮住她的時候,然後狠狠地親吻著她。


    唐月:“……。”


    她隻好順從地放軟了身體,這招果然有效,封邪一向都吃軟的,動作就稍微溫柔了下來。


    “封邪……”


    “不是想幫我嗎?”


    封邪移開她的唇瓣,但額頭卻還是抵著她的額頭,兩人的距離顯得非常親密,他喘息了一聲,聲音異常性感:“那明天和我一起去公司。”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荷爾蒙太過濃鬱,淡淡的煙草味和清新的薄荷味一直都往唐月的鼻端散發過去,讓她的心跳也無端加快了一些。


    屋子裏麵很空曠,就隻有他們兩個人,這樣的距離下,她在封邪的懷裏不得不隻注意到他,不得不隻為他心悸。


    太近了……


    而且好熱。


    封邪沒有再近一步,他放開了她,兩人的距離也拉開了:“我要去睡覺,你陪我。”


    聽到這話,唐月有些躊躇起來,封邪現在身上那麽燙,她要是和他一睡覺,等會不會發生什麽吧。


    現在時間還早,她沒有睡覺的打算。


    唐月便說:“你睡吧,我還是給你唱歌好不好?”


    “我要抱著你睡。”


    封邪說道,他打定了主意要抱唐月。


    這大白天的,她好像出去散步,一點都不想睡覺。


    “我本來還想談吉他給你聽的,吉他到的時候,我專門學了那首搖籃曲,你既然要睡覺,那我陪你吧。”


    唐月有些遺憾地說道。


    3,2……


    她在心中數著數字。


    封邪看了她一眼:“什麽時候學的?”


    “就是上個周,我托人買了吉他,就把經常給你唱的搖籃曲學了學,你要不要聽。”


    她往後退了一步,就去一邊拿出了吉他。


    吉他還是新的。


    “你彈得很好?”


    封邪懶洋洋地問道。


    “一般吧,以前學會一些,後來就沒有練習了,已經有些生疏。”唐月笑了笑。


    封邪沉默,他坐在床上,大半個身子靠著,也沒有睡覺,隻是看撐著下巴看她。


    唐月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撥動著琴弦。


    安謐悠揚的歌曲從她指尖流瀉而出。


    封邪不懂音樂,卻也知道她的琴聲非常高明,用一般來形容她,簡直太謙虛了。


    她坐在椅子上,裙擺很長,落在地麵上,長發垂落下來,掩蓋住她的臉,有風徐徐吹過,更加襯托得她就跟一個仙女似的。


    嗯,就是天上的仙女。


    封邪想起很小的時候,他看過一部劇,那裏麵就是有仙女下來報恩,那時候他隻覺得荒唐好笑。


    現在卻覺得有可能是真的。


    真有天上的仙女下凡來報恩不成。


    他微微闔上眸子,認真地聽著音樂,這首催眠曲用唐月的聲線唱出來,已經很好聽,如今,她用吉他彈奏出來,更是好聽。


    他覺得真有一些困了。


    “封邪,你睡了嗎?”


    唐月輕聲說道。


    她看到封邪靠在床頭,就放下了吉他,然後走了過來,幾乎沒有聲音。


    封邪沒動,看她要做什麽。


    唐月輕輕地脫下了他的外套,她又脫下了封邪的鞋子,然後將一旁的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一陣香風襲來。


    “睡吧。”


    她最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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